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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信与诀别

埃拉拉刚顺着青石板路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毫无起伏的清亮嗓音,像雨滴落在石板上那样脆:“你该庆幸莱亚娜来得及时。”

她猛地回头,心脏跟着“咯噔”跳了一下——QB正歪着圆滚滚的身子站在巷口的忍冬花丛旁,雪白的绒毛上沾着两片细碎的花瓣,红色瞳孔里清晰映着她攥紧布袋子的模样,语气平稳得像在陈述“今天有太阳”这样的事实:“魔女的结界会精准捕捉人类最强烈的执念,你‘想快点回家见妈妈’的念头,刚好成了它诱捕你的诱饵。”

它顿了顿,尾巴尖轻轻扫过沾在绒毛上的花瓣,声音依旧没起伏,却让埃拉拉的后背泛起凉意:“如果莱亚娜晚来半分钟,你现在已经陷在结界的‘终点’里了——不是摔下去,是意识被一点点抽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埃拉拉的指尖瞬间收紧,布袋子的提手硌得掌心发疼,指节都泛了白。她还没从刚才的灼热、坠落和窒息感里完全缓过神,QB的话又像一盆冷水,顺着后颈浇进心里——原来那些让她以为“只是危险”的经历,是魔女在一点点吞噬她的存在,而她却像个提线木偶,凭着“回家”的执念往陷阱里闯。

这时,莱亚娜的身影从忍冬树后走了出来,深蓝色的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裙摆上那片深色的痕迹在阳光下更清晰了些,像被雨水打湿后没干透,又像沾了些别的什么。她没看埃拉拉,只是抬手从衣兜里掏出那个黑色的卵形物体——比鸽子蛋略大些,表面裹着一层磨砂质感的壳,透着点诡异的光泽,被她指尖捏着轻轻晃了晃:“这是魔女之卵。刚才被我杀死的魔女留下的,只要再吸收点人类的情绪,就会孵化成新的魔女,到时候又会制造出和刚才一样的结界,找下一个有‘执念’的人。”

QB转头看向埃拉拉,红色瞳孔里多了丝刻意的清晰,像在把“危险”两个字直接刻进她眼里:“而莱亚娜是魔法少女——和我定下契约的人。她用一个愿望,换来了斩杀魔女的力量。你刚才能从结界里出来,能站在这里呼吸,全靠她的力量。”

它往前挪了两步,圆滚滚的身子没发出任何声响,语气里的诱导藏都不藏:“你刚才已经亲身体验过魔女的危险了,也该知道,普通人在魔女面前有多无力。只要和我定下契约,你就能获得像莱亚娜一样的力量——不用再怕被结界迷惑,不用再怕独自出门遇到危险,甚至能随时保护在家里等你回家的妈妈。”

埃拉拉垂眸看着地面,一片忍冬花的花瓣刚好落在她的鞋尖,粉白的颜色在粗糙的石板路上格外显眼。她忽然想起母亲今早站在门口,替她理头发时指尖的微凉;想起母亲贴在她耳边说“晚了也没关系,我会等你”时,声音里的沙哑;想起自己在结界里,哪怕陷进尘土、快要窒息,也没想着“要魔法”,只想着“要自己走回家”。

现在真切感受到了魔女的危险,心里却依旧没动摇——她当然想保护妈妈,可这份保护,不该是靠“许愿”换来的。如果连回家的路都要靠魔法走,那她今天亲手取的面包、亲手寄的信,又算什么呢?

“我还是不要。”埃拉拉慢慢抬起头,绿眼睛里没了刚才的慌乱,只剩像昨夜烛火般的笃定。她看着QB,又看向莱亚娜,声音很轻却很稳:“莱亚娜小姐的力量很厉害,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可我今天取面包、寄信,都是自己一步步完成的,没有靠任何魔法。如果现在靠和你定下契约获得力量,好像就忘了自己刚才是怎么凭着勇气,从那么可怕的幻境里撑过来的——那样的话,我今天做的事,就像没做过一样了。”

她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布袋子,黑麦面包的香气顺着布缝飘出来,带着刚从面包店拿出来的温意:“妈妈早上说,我长大了,能自己办事了。我想继续自己走下去,哪怕走得慢一点,哪怕以后还会遇到像魔女这样的危险——就像妈妈也在走她自己的路一样,我也想凭着自己的脚步,走自己的路。”

QB的动作顿了顿,红色瞳孔微微缩起,像被风吹得晃了晃的火苗,却没再追问“为什么”,也没再继续诱导,只是静静地看着埃拉拉,尾巴尖垂在地上,没再动。

莱亚娜将黑色的魔女之卵重新塞进衣兜,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颗泛着哑光的灰白宝石,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她的目光落在埃拉拉沾着汗的衣领上,语气比刚才软了些,像在叮嘱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以后独自出门,多注意周围的动静。如果看到奇怪的景象,赶紧跑。”

她说完,没再多留,转身朝着巷外走,深蓝色的裙摆很快融入巷口的光影里。QB紧随其后,白色的身影像一团小雪球,没一会儿就跟着莱亚娜消失在忍冬花丛后,只留下几片被风吹落的花瓣,轻轻落在石板路上。

埃拉拉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愣了几秒,手背上还残留着莱亚娜刚才抓她时的微凉触感,像还没散去的余温。风又吹来了,巷子里的忍冬花香真切得让人心安,没有幻境里的灼热,也没有窒息的白气,只有真实的、带着凉意的风。

她攥紧布袋子,转身加快了脚步往家走——妈妈还在等她的寄信回执,她要快点回去,把今天遇到魔女、遇到莉娜的事告诉妈妈,也要告诉妈妈,她没有靠任何人,自己从那么可怕的幻境里走了出来,自己走回了家。

布袋子里的面包还温着,衣兜里的回执和硬币硌着手心,每一步踩在石板路上,都带着稳稳的踏实感。她甚至已经想好了,等会儿推开门,要先把回执递给妈妈,再把面包放在厨房的盘子里,然后跟妈妈说:“妈妈你看,我都办好啦,没有出错。”

可推开门的瞬间,埃拉拉脸上的期待瞬间僵住,心猛地沉了下去,像从温暖的面包店突然掉进了冰冷的雨里。屋子里静得可怕,没有往常母亲听到开门声就迎上来的脚步声,没有厨房飘来的、让她安心的面包香,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只有窗外的风偶尔穿过木窗缝,发出“呜呜”的轻响,像谁在低声叹气。

“妈妈?”埃拉拉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飘着,没有任何回应。她快步冲进厨房,灶台干干净净的,没有沾着面粉的围裙搭在椅背上,煎锅凉得彻底,连一点余温都没有;她又跑上阁楼,自己的房间整整齐齐,被子叠得和早上出门时一样,母亲的房间却空着,床上的被子叠得方正平整,像是早就整理好的,连母亲常放在枕头边的梳子,都不见了踪影。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埃拉拉的声音开始发颤,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从客厅到储物间,从阁楼到楼下的小阳台,每个母亲可能待的角落都找遍了,连母亲常坐的藤椅旁,都没有熟悉的身影,只有藤椅上搭着的一条薄毯,被风吹得轻轻晃。

她的手心冒出冷汗,布袋子里的面包好像也变得沉重起来,压得她胳膊发酸。就在她慌得快要哭出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时,眼角突然瞥见客厅的圆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没有贴邮票,也没有写收信人,只是在封口处,用铅笔轻轻描了个小小的箭头,和之前母亲留在她枕头边的纸条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埃拉拉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膝盖撞到了桌腿,疼得她龇牙,却顾不上揉。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碰到信封时,能感觉到信纸的薄软。她拆开信封时,指尖都在抖,生怕里面装着什么让她害怕的东西。

信纸被慢慢展开,母亲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一笔一划都带着她熟悉的温柔,却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疼:

“我的埃拉拉: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妈妈已经走了。别找我,也别想我,妈妈有一些不得不去做的事——就像你坚持要自己走回家一样,妈妈也有必须自己去完成的事情。妈妈不能告诉你我要去做什么,也不能告诉你我要去哪里,只能请你原谅妈妈的不告而别。

你今天自己取了面包、寄了信,妈妈都知道。早上看着你拎着布袋子出门的背影,妈妈就知道,我的小埃拉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会因为找不到妈妈而哭鼻子的小姑娘了,现在的你,能照顾好自己了。

以后的日子,要记得按时吃饭,别像妈妈有时候一样,忙着做事就忘了关火;下雨的时候记得把阳台上的衣服收进来,别让雨水把衣服淋透;巷口的石板路下雨天会很滑,走路的时候慢一点,别摔着了——妈妈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自己小心。

真的很对不起,妈妈没能陪你走更长的路,没能看着你长到更大,没能在你以后生日的时候,再给你买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但你要记得,妈妈永远为你骄傲——骄傲你能自己取面包、寄信,骄傲你遇到危险也没想着靠别人,骄傲你是我的埃拉拉。

好好活下去,像你说的那样,凭着自己的脚步,走自己的路。妈妈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你一步步走下去,看着你长成一个更勇敢、更厉害的姑娘。

永远爱你的妈妈”

信纸上的字迹到最后有些潦草,像是母亲写的时候,也忍不住落了泪,把有些笔画都晕开了。埃拉拉捏着信纸,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信纸上,晕开一小片墨痕,把“永远爱你的妈妈”那几个字,浸得有些模糊。

她没再喊“妈妈”,只是攥着信纸,慢慢走到沙发边,身体一软就跌坐下去,然后顺着沙发滑到地上,将脸埋进膝盖里。布袋子从手里滑落,里面的黑麦面包滚落在地,香气散在空气里,却再也没人会笑着走过来,揉她的头发,说“我的埃拉拉真棒,把事办得妥妥的”。

起初只是压抑的抽噎,后来哭声越来越大,像积攒了许久的情绪突然决堤,从喉咙里涌出来,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想念。她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仿佛那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温度,手指反复摩挲着信纸上母亲的字迹,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母亲写这封信时的心情。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从金色变成了橘红,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晃悠悠的条纹,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屋子里依旧只有她的哭声,和无边的寂静,连风都好像停了,只有那袋滚落在地的面包,还散发着淡淡的温意,提醒着她,今天她真的靠自己,完成了妈妈交给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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