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结束，喝下一杯冰美式提神，顾时煜来到次卧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下意识开门，却又在打开的前一秒顿住，转而屈指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又敲了敲，还是没回应。
空气中Omega的信息素却有一瞬的浓郁，顿了一秒，收回手，顾时煜没什么情绪地等在门侧，拿出手机解锁点进微信。
置顶群聊之一「消费者投诉举报热线1231（5）」不知道被谁改名「申海5A精神病院」。
顾时煜：“？”
点开群聊，凌晨一点，裴野发进群里一段视频。
看得出来是在Blue Night。不太明亮的镜头里，祁风野几乎大半个身体都贴在贺思黎身上，他低着头大狗一样在贺思黎颈窝闻来闻去，拖着喝醉的鼻音说话：“好浓的玫瑰味Alpha信息素，你发情啦？”
“不知道。你猜呢？”再往里就是墙面，贺思黎躲避无果，抬起狭长的眼尾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抬手缓缓抽出自己那撮被他压住的黑色长发。
“发情了也要陪我出来，唔…好兄弟。不像顾时煜那家伙只知道在家里玩猫。”祁风野停下嗅嗅嗅的动作，却还维持着和贺思黎相贴的姿势，“不过真的很不巧，你还没见过小蝴蝶。每次你在，小蝴蝶都请假不在，驻唱歌手都是别的Omega。”
贺思黎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在听到后半段话的时候，很明显的蹙了下眉。转过头想要说什么，嘴唇却碰到了对方喋喋不休的唇角。
镜头有一瞬的静止。
同样静止的还有祁风野，短暂的大脑短路，血色从被亲的唇角蔓至脸颊、耳后、全身。烫，很烫，他蹭地直起身，含糊不清道：“我艹我发情了我发情了我发情了！”
视频戛然而止。
十分钟后，祁风野：【我为什么会有反应啊？】
祁风野：【我真成 gay 了？】
裴野：【已阅。】
裴野：【在哪？走了，明天还要上课。
祁风野：【虽然我有反应，但不能如此武断吧。】
祁风野：【最多直男微弯吧？】
裴野：【已阅。10s内收不到坐标就等着小爷明天亲自去青云寺烧香许愿助力你弯掉吧。「微笑」】
祁风野：【你好恶毒！！「砍刀」「砍刀」「砍刀」】
祁风野：【一楼门口左手第二颗橘子观赏树后面。】
裴野：【？】
祁风野：【降旗】
【“祁风野”撤回一条消息。】
祁风野：【降温！！】
两分钟后，祁风野：【补药啊我补药当男同！！！】
凌晨一点三十五分：【祁风野修改群名为“此群没有一个正常A”】
【祁风野修改群名为“此群完了”】
【祁风野修改群名为“申海5A精神病院”】
裴野：【？】
凌晨三点，祁风野甩两款中药链接进群：【淘多多:tdd./Gfigyhsbu「男同变顺直#中药#中药调理」
淘多多 :tdd./Tjfkngrfb？「心灵净化之旅男同调理成直男的终极秘密#调理男通女铜的秘方亲测有效！Alpha朋友已经从男同调理成Beta了！给善良的同性恋配中药助力早日康复#中药调理」
dddd十万火急选哪款？@全体成员】
半小时前，本应在申航实训基地负重拉练的贺栖迟久违上线：【 2 】
贺栖迟：【截图
---祁风野修改群名为“此群没有一个正常A”
祁风野修改群名为“此群完了”
祁风野修改群名为“申海5A精神病院”---】
贺栖迟：【谁不正常？】
祁风野：【显而易见。】
贺栖迟：【？】
裴野：【？】
祁风野：【一个喜欢小妈生的弟弟，这真的正常吗？】
两秒后，贺栖迟：【。。。】
祁风野：【一个夏风扇一巴掌扇过去都能爽射的……】
两秒后，裴野：【怎么了，他打我，你羡慕？】
祁风野：【一个重度皮肤饥渴症但做过0个爱。这合理吗？这不合理，除非阳痿。】
屏幕外，顾时煜冷冷淡淡扯了下唇角：【。。。】
祁风野：【一个男同！！@贺思黎 好兄弟听我的，一日三餐少喝点冰美式好吗？】
裴野：【确认一下，高中成人礼晚会，醉酒在沙发上压着 @贺思黎 亲了半个小时的不是我吧？】
顾时煜：【显而易见。】
顾时煜：【不是】
贺栖迟：【显而易见。】
贺栖迟：【不是】
两秒钟后，贺思黎：【……犯病犯的差不多了吗各位？】
一分钟后，祁风野惊恐到连发一串尖叫表情包，退群了。顾时煜心情愉悦地挑挑眉，关掉手机，而后屈指又敲了两遍门，还是没应。
门缝里透出的Omega信息素又有一瞬的浓郁，还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苦与辛辣。
——不是在睡，是在难过的生气。
“我进来了。”没再等，顾时煜拧了拧门把手，擅自打开门进去了。
房间里很安静，窗帘已然是完全打开的状态，阳光照进来窗明几净。空气中充斥着山竹的味道，很重，无孔不入地试图侵入皮肤，辗转钻进腺体的一瞬顾时煜眼皮不可控地颤动一瞬。
匹配度很高的信息素，顾时煜垂下眼，调高了手环档位来阻隔。
房间很大，和主卧差不多的布局，但床上空无一人。顾时煜掉转方向敲敲卫生间的门，依旧没人回应，过了两秒再敲的时候却是身后的衣柜传出了轻微的声动——尾巴漏出来了。
顾时煜转头盯着那漏出来的一小截焦糖色，走过去打开了柜门，却又在柜门打开的一瞬手上动作一滞——
柜子里的一团背对着他，脸埋在柜角只留给他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整个人看起来蔫嗒嗒，抱着小毛毯全身紧紧贴着衣柜，听见柜门打开声音的一瞬，尾巴被收回去夹在两腿之间，卷吧卷吧把自己蜷的更紧了。仿佛来者洪水猛兽。
他在床上安然入睡的时候，小猫人却在狭小的柜子里蜷缩着近乎一夜。
「小猫难以理解什么是人类世界的规矩，小猫只是小猫」——唐凌川的话适时在脑海中响起，顾时煜垂下视线，不适应，过度应激的是他。
身后日光穿过落地窗倾洒一室，蔓延到脚边，半晌顾时煜半蹲下来，嗓音低下来，“抱歉，不让你进主卧睡觉是我的问题……是我不适应目前的状态，我需要一点时间。”
过了好几分钟，程困困才慢慢转过头来，顶着乱乱的头发，用夜里哭了好久红肿肿的眼睛看顾时煜一眼，然后皱巴巴地绷着一张小猫脸问：“一点时间是多久？”
顿了一秒，顾时煜说：“不清楚。”
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并认为这是骗自己出柜子的话术，和把苦苦的鱼油掺进猫条里给自己吃一样行径恶劣。于是程困困陡地把脸转了回去重新怼进柜角，拿后脑勺示人，抱紧了小毛毯又无法承受地呜呜呜掉起眼泪来，“骗子顾时煜！坏东西顾时煜！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非常不合时宜地想起昨夜光怪陆离的梦境，顾时煜眉角重重一跳，呼吸都乱了几分，“八十一年。”
抱着小毛毯胡乱地擦了擦眼泪，程困困半扭过脑袋，天真信任地看着顾时煜，问道：“真的吗？八十一年是多久的时间呢？是很短的时间吗？”
停顿了三秒，顾时煜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是。”
那是不是只要每天多睡一点点就会很快过去了呢？于是点了点头，程困困带着浓浓的小鼻音讲道：“好吧，我同意。”
起身退后一步，顾时煜下巴抬了抬，“同意就出来。”
动了动但没有抽动腿，程困困吸了吸鼻子，抬起眼睛急急地说，“但是、但是我的腿有一点麻掉，拜托帮帮我，把我拿出来。”
没有回答，顾时煜伸出手将人从衣柜里抱出来。
身体腾空的一瞬，双脚触不到实地，程困困紧张地双手紧紧环住顾时煜的脖子。但忽然，一股曾经闻过很多次的香味钻进鼻子里，直冲脑门。
香香！
他凑近很认真地闻闻，又闻闻，“顾时煜你脖子这里好香啊唔——”
没说完的话骤然被打断，手里的小毛毯无声掉落地面，天旋地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被按在了绵软的床褥上，嘴巴鼻子也被捂住了。
不懂为什么被这么对待，他眼睛睁得圆圆，喉咙里也发出“唔唔”的疑问声。
顾时煜屈起右腿膝盖抵在他退间，微垂着头，黑色瞳孔盯着他的上半张脸，神色不太分明地说：“腺体，不可以闻。”
小猫（严肃）：啊？真的不可以闻吗？怎么酱紫[爆哭][爆哭][托腮][托腮]
作者（歪嘴）（指指点点）：有点暧昧了，我都有点磕你俩了[摊手][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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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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