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
我真傻,真的。
我看前一阵子江海不对劲,就被他唬住,以为他多厉害了。实际上他就是没缓过劲儿来,心态不稳定,时不时抽一抽风,自然就显得高深莫测。这种情况,让他发泄一下,转移一下注意力,自然就好得差不多。
我真不能高估他,真的。
我还在冥思苦想怎么对付他,他自己就触景生情,举手投降了。
我感觉我现在就像蓄了好半天力想搬个大箱子,一上手才发现丫压根就是空的,好悬没栽个跟头。
这要是再让他溜了,我就不姓楚。
谁让你想不开非要和我滚床单,在我老家,你这样是要和我领证的。
……而且他做饭的确和我胃口,热乎乎一碗粥下去,从中午就开始疼的胃都好了。
我美滋滋地想着,一边严肃地引导他的思维,叫他愧疚,叫他退步。
他的表现还是比较让我欣慰的,毕竟重活了一世,知道绕开我下的套了,难怪我的胜率下降了不少,都掉到89.87%了呢!
适当地示弱与战术不要脸真的是很好用。在一本正经却死皮赖脸地要和他一起睡并取得成功以后,我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我在被子上蹭了蹭鼻尖,早怎么就没想到呢,早想到我早就完成任务了。
江海躺在另一边,离我有半米远,我怀疑他有半边身子都是悬空的。
“喂,”我问他,“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啊?”
我看见他动了动,飞快地撑起身来,终于忍无可忍地,压低声音同我顶嘴:“你有完没完?”
我闲适极了,把双手枕在脑后,仰躺着看他:“所以你真的喜欢我对不对?”
“操。”江海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你给我闭嘴!睡觉!”
我摇一摇头:“你就承认吧。”
“闭嘴!”江海恶狠狠地拍了一下床,我也跟着晃了晃。
“你能把我怎么样?”我有恃无恐,“□□我呀?来呀,又不是没干过。”
“操。”江海忿忿地裹住被子,背对我躺下去了。
空气安静了一会,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说:“我打赌,你现在一定硬了。”
“操!!!”江海掀飞了被子,扑过来揪住我的领子,“滚回你自己床上去!”
我屈起膝盖,隔着被子顶了顶,江海倒吸一口气,腰就弓起来了。
今晚我要嘴贱到底了。
我说:“一回生二回熟,套子拿出来,不收你利息。”
江海:
楚星河这个人,真的坏。
我偏偏总是忘记这一点,以为他是个正直纯良的老实人。
有一次我们几个人一起撕UNo,一圈 2加到他那里,攒了十二张牌,他叹了口气,开始抓牌。众人哈哈大笑,说天道好轮回,他的下家明显松了一口气,拍着大腿说再来一轮老子就没加牌了你们知道吗!然而楚星河一边抓牌一边数出声,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然后从自己的牌里抽出一张 4,合着那数好的十六张牌,恭恭敬敬地递到了他下家手里。
他下家连声喊着卧槽,捧着厚厚一叠牌像捧着自己掉出来的眼珠子。我们都笑翻了,那场面,他把我们所有人都玩了,偏偏还一脸平静,眼都不眨一下。
而今他躺在我的枕头上,笑出了一脸褶子。
我真的觉得他可爱极了,和他纠缠到变成没有牙的老头子都不亏。
我低下头来亲他,他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从下面看你真丑,我深吸一口气,撑起身子,认真而严肃地看着他:“闭嘴,不然不给操了。”
他就闭嘴了,眨巴眨巴眼睛,又是那个只吃草的老黄牛,可乖可乖了。
自从上次和他来了一发以后,我**上瘾的症状奇迹般地消失。从那时至今,我再也没自渎过。
在我跪在地上,从柜子后面往外掏东西的时候,他就像块儿人肉毯子一样罩在我背后,热乎乎沉甸甸地与我厮磨。
我一边忍耐他作怪的手,一边努力够到了袋子的边缘,把它拉了出来。他把头枕在我的肩窝里,去袋子里挑挑拣拣。
“好东西不少……”他扒拉着盒子。
我叫他要做快做。
“你说的。”他有些委屈地在我耳边说。
我很快就后悔了。
楚星河:
人生真是大起大落。
前一阵我还想着完了完了我和江海要糟,然而自从那天我尝试着耍流氓以后,我和江海之间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我们就很像是在谈恋爱了。
我简直无法想象我们之前在别扭什么,他不开心,我也不开心,何苦呢。
人果真是在不断进步的,我一边填空一边美滋滋地想,早知道江海吃这一套,上辈子我就不用苦哈哈地摸索那么久了。
上辈子我真的摸索了很久和江海的相处之道。
太远了不行,比如第六次回档。太近了不行,比如第七次回档。我不无几分得意地想,文要能一句话顺毛,武要能一只手推倒,不远不近张弛有度,谈个恋爱比读博士都累。
大概是我这几分得意没掩饰住,江海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说:“老楚,我觉得你最近有点飘。”
我咳了一声:“高兴嘛,高兴。”
江海也清了清嗓子,转过脸去不理我了。
放学的时候,我江海还有二琪一起往外走,他们两个说得开心,我就在一旁听着,出了校门,二琪要往另一个公交站走,我挺高兴,心想终于就剩我们两个了。
然而岑百在校门外面等着江海。
我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上辈子江海就和这个家伙不清不楚,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次的恶心话不算,有多少次我就在对面坐着,他俩就敢眉来眼去动手动脚,真当我死了吗?
江海看到了岑百,离老远就开始打招呼,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迎上去了。我气鼓鼓地缀在后面,想听听他们又说些什么玩意儿,又懒得看他们腻腻歪歪的样子。
我真觉得自己算得上是世纪好先生了。被老婆绿了都不许埋怨,不然把老婆念叨烦了就说我不信任他,要不是有回档,我们好悬又得掰。
我慢慢腾腾地蹭过去,在他俩身边晃一晃,对江海说:“还不走啊。”
岑百看了我一眼,江海脸上还带着和岑百聊天时的笑,扭过头来对我说:“你先走吧老楚,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我瞟了一眼岑百,不情不愿地说:“成吧。”
回到家我越想越不是滋味,他今天敢让我自己回家,明天就敢不给我做饭,一来二去,我媳妇岂不是跑到了岑百家?
想着想着,人就有点不冷静,系统告诉我江海到门口了,我打开门,脱口就是一句:“你还知道回来呀!”
而江海不仅没有认错的意思,还有点不耐烦。
上一次因为这件事引发的矛盾的回忆一下子涌了上来,我道:“天天岑百岑百岑百,你心里就有你那些狐朋狗友。”
我碰地关上门,生了好一会儿闷气,气消了,才开始有点担心。
江海会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啊?
我这个人,脾气一上来就控制不住。
上一次的时候,我一想起来岑百和他的暧昧就不舒服,一不舒服,话语里就要刺上几句。有一段时间江海和岑百接触得很频繁,我一天到晚都神经兮兮的。给江海打电话第一句要说“又和岑百在一起呐?”出门最后一件事要拍一拍家里的门板,说“看好大门啊,别让江海和别人跑了”。江海和岑百打完电话,我也要讽刺一句“岑百就是比我好啊,这一个电话都能打半个小时。”
江海一开始是好笑,还要和我解释一下,后来就是无奈,只能哄我,再到后来,就是不耐烦了。
他说:“你行了,还有完没完。”
我当然是不服气的:“你不说你和岑百没事吗?那你为什么怕我说?”
江海忍无可忍,埋怨一句:“这日子真没法儿过了。”
我顶嘴:“没法儿过分手啊。”
江海那时候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记得。
我知道我说话很伤人,但我觉得我做的没有错,他不顾我的感受和岑百纠缠不清,还不许我生气?只是毕竟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不道歉,江海不肯低头,我们不好收场,我只能气鼓鼓地回档。
回档以后,我数一数还剩不多的回档次数,只好收敛了一些,每次江海见了岑百,我只是生闷气,江海问我怎么了,我说我特别不喜欢人抽烟。江海确认再三,才狐疑地走了。
而这一次我可没有回档次数了,他要是和我生气……我挠了挠胳膊,我真要去哄他呀?
江海:
放学的时候岑百来找我。
也没什么事,聊一聊近况,说一说打算。
岑百问我:“你确定要去澳洲了?”
我迟疑了一下。现在这样我根本走不开,但忽然改变决定,解释起来很麻烦。
岑百四下看了看,便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你谈恋爱了?”
我一惊,哈哈笑了,说不愧是我老铁,这都能看出来?
然后楚星河就过来了。
他走以后,岑百全程保持神秘的微笑,我只能摊手:“你是要听我解释,还是已经脑补完了所有剧情。”
岑百缓慢地摇着头:“之前你和我要烟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那时候就开始了?”
我含糊地点着头,也差不多。
“那你是不打算走了吗?”岑百引着我往回家的路上走。
“可能吧,不一定呢。”
“阿姨知道吗?”
我顿住了。
事实上,我还在游移不定。我没有上一世的果决了,说留下就留下,和楚星河能不能成我都乐意。其实当时我这样想的时候,我潜意识里始终是很自信地觉得我和楚星河肯定没问题的。但这一次,我的心底叫嚣着的,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在犹豫,为了很可能根本没戏的事毁掉我妈好几年的设想到底值不值。
答案显而易见。
但我还是舍不得。
这一段时间楚星河那么开心,我走了他得有多失望。
岑百见我不回答这个问题,就把话岔开了,他说:“你家那口子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啊。”
我又噎住了,忙解释说真没有,他就是不喜欢人抽烟。
上辈子楚星河就对岑百意见挺大,不喜欢我和他走得近,也不喜欢他来我们家,因为岑百抽烟,而楚星河极其讨厌烟味儿,并且扬言要是在我身上发现烟味我就死定了。
岑百鄙夷地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回到家,果不其然,楚星河一听到我开门的动静就把门打开,倚在门框上对我说:“还知道回来呀。”
我无可奈何地转过身:“老楚……“
我真没见到谁烦抽烟能烦成这样。
楚星河撂下一句“你心里就有你那些狐朋狗友”,就把大门摔上了。
我心里顿时烦闷。
岑百和我从幼儿园到初中,帮我担过处分帮我圆话,十多年的交情,在他眼里就是狐朋狗友。
我妈出差回来了,但工作还有一堆,听见我回来了从书房里喊了一声,就继续忙了。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想一想这个事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楚星河怎么会认识岑百?
岑百和我们不是一个高中,我也没有给楚星河介绍过,岑百也没和我提他和楚星河之前认识。如果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才对。
还有……我皱起了眉头,惊疑不定。
“你还知道回来”“天天岑百岑百岑百,你心里就有你那些狐朋狗友”。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好像我已经对不起他很多次一样。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