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安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叠被拒的名片："六家，整整六家！他们要么嫌我没太久没出来，要么就..."他想起酒店音乐总监暧昧的眼神，胃里一阵翻腾。
"那就换条路。"陆子昕看着他，思考着说道，"我听说'星河音乐厅'最近在招替补乐手，明天要不要去试试？"
宋居安有些好奇的坐直抬头："你怎么知道？"
陆子昕耸耸肩："有个学长在那儿做行政，昨天朋友圈发的招聘信息。"
第二天，宋居安按照陆子昕提供的地址找到了星河音乐厅。艺术总监张先生听完他演奏的德沃夏克大提琴协奏曲片段后，眼中闪过赞赏。
"技巧和乐感都很出色，"张总监翻看着他的简历，"我们确实需要大提琴替补..."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接完电话后表情变得为难。
“稍等，宋先生，”
"需要帮忙吗？"一个温和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宋居安转身，看到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正对他微笑。"我...我是古典大提琴手，想找演出机会。"他结结巴巴地说。
"林小雨。"女孩伸出手，"我是程维的音乐助理经纪人，他正在筹备一系列跨界音乐会，需要古典基础好的乐手。有兴趣聊聊吗？"
宋居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半小时后，他已经坐在了程维对面，这位新锐音乐总监对他的演奏赞不绝口。
"虽然你很久没有独立演出经历，但技法控制太棒了。"程维递给他一张名片，"下周我们在音乐厅有个小型沙龙演出，愿意来试演吗？"
宋居安接过名片，手指微微发抖。这是他离开蒋其明后，第一次看到希望的曙光。
"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他激动地说。
程维笑了笑："要谢就谢小雨吧，她耳朵一向很灵。"
“谢谢您的赏识”
“不客气，要谢就谢你自己，很优秀”
回家的路上，宋居安有些开心，他正犹豫着如果告诉陆子昕这个好消息。
“陆医生，我找到工作了”
“不行，有些太夸张了，陆医生，我可以付你房租了，我找到工作了，不行，太官方”
宋居安一路上练习着。
公寓内。
阳台上，陆子昕拿着花洒浇着新买的多肉植物。
"谢了，老同学。"陆子昕说，"欠你个人情。"
"少来，"电话那头的林小雨笑道，"程维是真的欣赏他的演奏。不过..."她顿了顿，"你为什么不明说是你推荐的？"
陆子昕看着窗外的夜色："因为他需要相信这是靠他自己的琴声赢得的。对音乐家来说，这种自信比什么都重要。"
宋居安回到家时，屋里早已没了陆子昕的身影。
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照亮了餐桌上丰盛的菜肴。
红烧排骨的酱色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清蒸鲈鱼上点缀着翠绿的葱丝，一盘白灼菜心青翠欲滴。
宋居安的胃突然发出一声抗议，他才意识到自己从早上试演到现在，除了音乐厅提供的一杯水外什么都没吃。
他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嘴角弥漫上了一抹笑。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岁月静好的安稳了。
一旁的便利贴纸上，还有陆子昕的字迹“粥在锅里，医院还有事，先走了”
宋居安笑了笑，将纸条贴在了冰箱上。
电饭煲的保温灯亮着，打开盖子，皮蛋瘦肉粥的香气扑面而来。宋居安盛了一碗，回到餐桌前坐下。
他看着满桌子的餐，脑海中却略过陆子昕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景象。
“陆医生，可真是好人”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断了他的回忆。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宋先生您好，我是林小雨。程总监让我通知您，下周三下午三点的沙龙演出在蓝湾艺术中心，请提前一小时到场准备。演出曲目稍后发您邮箱，期待合作！"
“好”
宋居安回复了消息，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他回到客厅，目光落在那把靠在墙角的大提琴上。
棕红色的琴身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他抚过琴弦，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没有犹豫，宋居安拿起琴弓，调了调音，悠扬的曲调顺着他的琴弦缓缓流出。
远处，霓虹澄闪，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段曾闪闪发光，聚光灯下的样子。
灯光聚拢 ，整个世界都在脚下。
最后一个音符余韵未消，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宋居安放下琴弓，看到屏幕上显示"陆医生"三个字时，心跳突然加速。
"喂？"他接起电话，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紧张。
"吃饭了吗？"陆子昕的声音带着手术后的疲惫，背景音里有医院广播的模糊声响。
"正在吃，你做的菜...很好吃。"宋居安看着满桌的菜肴，突然觉得语言如此匮乏，"那个...我今天..."
"被录用了？"陆子昕的语气平静，仿佛在问明天的天气。
宋居安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声："因为，我相信你的实力”
"陆医生！"宋居安突然叫住他，"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不客气，"陆子昕轻声回答，"要谢就谢你自己，很优秀。"
君乐皇家会所
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蒋其明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目光却始终追随着不远处与人交谈的林嘉。他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丝绒衬衫，衬得肌肤如雪，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霓虹的灯光在包间里闪烁着，灯红酒绿，照的人有些迷惑。
"蒋总，你这小男朋友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华远地产的李总端着酒杯走过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揶揄。
蒋其明神色一顿，只觉的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的跳着。
随后应了一句“他不是我男朋友”
李总眼神左右扫视了一番，心中了然，“蒋总，懂了，谁会带着自己的心上人来着，肯定是情人了，还是蒋总会玩，来，喝酒”
“干杯”蒋其明有些不悦的碰了杯，仰头将酒杯的酒一干而尽。
自从宋居安不告而别，他的心情没高涨过，他去过宋居安的家，没人。
“他能去哪？”
蒋其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被掩饰过去。
林总：“来，蒋总，喝”
“喝”
门口处，陈特助脸色沉沉的站在门外，不知是进还是不进。
蒋其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水晶杯壁，清脆的声响在君乐皇家会所的VIP包厢里显得格外刺耳。他表面上在听旁边王总讲着无聊的商业笑话，实则心思早已飘到了别处。
"蒋总，您说是不是啊？"王总突然提高音量，将蒋其明拉回现实。
"当然，王总的见解一向独到。"蒋其明勾起一个完美的商业微笑，眼角余光却瞥向站在门口的陈特助。
林嘉乖巧地依偎在蒋其明身边，纤细的手指在他西装袖口上画着圈。"蒋总，您今晚怎么心不在焉的？"他有些娇嗔道，红唇微微嘟起。
蒋其明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有些反感，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
"公司有点事需要处理。"他站起身，向在座的几位老总点头示意，"失陪一下。"
走出包厢，陈特助立刻跟上他的步伐，压低声音汇报："宋先生从别墅离开后，沿着滨海公路步行了近二十分钟，后来上了一辆黑色奔驰车。"
蒋其明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车牌查了吗？"
“还在查”
“季咏呢？”
“季组长有事，请了假”
“好，知道了”他眼神示意了下，陈特助转身离开。
蒋其明有些疑惑的在心中嘀咕着，他不记得宋居安有什么朋友，亦或是亲戚。
他只记得宋居安曾说过自己祖籍河南，生在小县城里，家里父母也从未见过。
“朋友？医生！”
对，那个医生，曾送居安回过家。
蒋其明脑补着两人亲昵的画面，手中的戒指，被他死死的攥着，青筋暴起。
林嘉见蒋其明脸色阴沉地回到包厢，立刻扭着腰凑上前，指尖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语气酸溜溜的："蒋总，是谁惹您不高兴了？该不会...是那位宋先生吧？"
蒋其明冷冷扫了他一眼，林嘉却得寸进尺地贴近，红唇几乎擦过他的耳垂："您这样魂不守舍的，人家都要吃醋了..."
"闭嘴。"蒋其明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让林嘉疼得眼眶发红，"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他？"
林嘉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一颤，却仍不死心地用膝盖蹭了蹭蒋其明的大腿："我错了嘛...您别生气..."他故意拉低衬衫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今晚让我陪您好不好？"
蒋其明突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粗暴地拽住林嘉的领带，将他扯到面前："这么想爬我的床？"温热的气息喷在林嘉脸上，却让他浑身发冷。
"我、我只是..."林嘉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滚。"蒋其明猛地推开他，整理了下袖口，"再让我看见你耍这些小把戏，明天就收拾东西滚出公司。"
林嘉脸色煞白，踉跄着退后两步。他望着蒋其明大步离去的背影，不甘心地咬破了嘴唇。
凭什么那个姓宋的就能得到蒋其明全部的关注？
林嘉最擅长的就是如何讨人的欢心，就算如此，林嘉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很是体面。
林嘉笑着，众人也就那么陪笑着，蒋其明发泄完，也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意。
可林嘉却觉那笑很刺眼
刺眼得让他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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