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安瞪着眼睛,空洞的盯着天花板,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痛,好痛,他有些分不清的身体上病痛带来的感受,还是心理上被人欺负的折辱感。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蒋其明擦着头发走出来时,宋居安正靠在床头,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脆弱的光晕。
"醒了?"蒋其明的声音低沉温柔,仿佛刚才在之前浴室外的争执从未发生。他走近床边,浴袍领口微敞。
宋居安没有抬头,眼神直愣愣的瞪着天花板。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蒋其明在床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他伸手抚上宋居安的额头,指尖带着沐浴后的温热湿气。
宋居安偏头避开他的手,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明天团里有活动,我想去。"
蒋其明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什么活动?在哪里?有哪些人?"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
宋居安终于抬眼看他,琥珀色的瞳孔在灯光下像两块冰冷的玻璃。
“你那个音乐团,别去了,如果你想搞,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
"居安。"蒋其明叹了口气,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我不是不让你交朋友,只是怕你被骗。被人欺负。"
宋居安猛地转过头,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除了你,谁能欺负我?"他声音很轻,却像刀子般锋利。
蒋其明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蒋老爷子"四个字让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爸。"他接起电话,声音恭敬而不失威严。
宋居安别过脸,盯着窗外朦胧的景色。玻璃窗上倒映出蒋其明挺拔的背影,和他自己模糊的轮廓。
他最近总会恍惚,可是快死了吧,记忆如同走马灯一样涌入脑海。
那时蒋其明承诺会保护他一辈子。那时的保护是温暖的怀抱,如今却成了无形的牢笼。
罢了,没时间了,最后让他开心一下,好像也没什么。
电话接通,蒋老爷子的声音传来,“晚上,商会有一场晚宴,你陪我去,”
蒋其明转身看了眼宋居安,“非去不可吗”
“必须去,今天,亚洲商会的继承人也回去,那可是决定了整个商界的下一任会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他不开心,咱们的生意可进行不下去,蒋氏可得罪不起”
"亚洲商会继承人?"蒋其明突然提高的音调拉回了宋居安的思绪,"好,我知道了,七点准时到。"
电话挂断后,蒋其明转身看向宋居安,脸上已经恢复了那副温柔面具。"居安,晚上有个重要晚宴,不能陪你了。你想做什么告诉小季就行。"
"嗯。"宋居安闷闷的回应道。
蒋其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走向衣帽间。十分钟后,他穿着一套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走出来,领带上的钻石领针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别等我,早餐一会就送过来。"他在门口停下,语气温柔得近乎虚伪,"明天的事...我们再商量。"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敲在宋居安心上。他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几秒,突然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跑到窗前。楼下,蒋其明的黑色迈巴赫已经启动,尾灯在朦胧的雾色中划出两道猩红的轨迹。
宋居安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陆医生?很抱歉,没告诉你就离开了,我没事,不用担心,化疗我会去的,下午三点,好"
挂断电话,他迅速删除了通话记录。
他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脱力的坐在地上,脑袋倚在玻璃上。
密密麻麻的痛涌上,他看着眼前的景色变得混沌,晕了过去。
亚洲商会晚宴设在城中最高的云巅酒店。蒋其明踏入宴会厅时,立刻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往常那些眼高于顶的商业大佬们,今晚全都毕恭毕敬地围在一个年轻人身边。
那人背对着门口,身材修长,穿着一套看似随意实则价值不菲的深蓝色西装。当蒋老爷子带着蒋其明走近时,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面孔。
"陆少,这是我儿子蒋其明。"蒋老爷子语气中带着罕见的谄媚,"其明,这位就是亚洲商会程会长的公子,陆子昕少爷。"
"久仰。"蒋其明伸出手,却在接触到对方手指的瞬间感到一丝异样——
他好像见过陆子昕,可具体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了。
陆子昕的目光在蒋其明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笑了。"蒋公子比传闻中还要出色。"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几分玩味,"听说蒋氏最近在津城的项目遇到些麻烦?也许我能帮上忙。"
蒋老爷子眼睛一亮,连忙推着蒋其明上前。"那真是太感谢了!其明,你陪陆少聊聊,我去招呼其他客人。"
人群散开后,陆子昕递给蒋其明一杯香槟。"一个人来的?"他状似随意地问道。
蒋其明抿了口酒,"是。"
"真可惜。"他轻笑,"我听说蒋公子有位相处了很多年很特别的伴侣?"
蒋其明的手指瞬间收紧,香槟杯发出细微的碎裂声。"陆少消息很灵通。"他声音冷了下来。
"别紧张。"陆子昕凑近他耳边,呼吸带着淡淡的檀香气,"我对别人的私事没兴趣。只是觉得...像蒋公子这样的人物,不该被困在儿女情长里。"
他退后一步,举起酒杯。
蒋其明看着他,忙不迭的举杯。
陆子昕深情冷峻的看着他,内心强压下想要出手揍人的冲动。
他黑着脸,挑眉看向蒋其明,“这人就是宋居安放在心上七年的人啊,倒是有几分姿色,看起来像是从小就接受过精英教育的中产阶级,可也实在是拿不出手”
蒋其明看着那人上下扫视着自己,被他看的有些发毛,“陆少,为何如此盯着我看”
陆子昕不语,只是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他仰头将杯子里的香槟酒一饮而尽,起身凑到蒋其明的耳边,“听说蒋总最擅长玩金屋藏娇那一套”
“你........”
蒋其明眯起眼睛这次清晰的看见了陆子昕的样子,想起来了,上次是他送的居安回家
“是你?那个医生”
"是我。"陆子昕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修长的手指轻轻摇晃着空酒杯,"怎么,蒋总很意外?"
蒋其明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半头的男人。陆子昕今天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那双平日里在诊室中温和的眼睛此刻却冷得像冰,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确实有些意外。"蒋其明放下酒杯,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
“宋居安还不知道你是最大的亚洲商会的继承人吧”
“我该叫你陆医生,还是陆少”
“宋居安不需要知道”
听到宋居安的名字从对方口中亲昵地说出,蒋其明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端起香槟抿了一口,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失态。
"原来如此。"蒋其明露出一个商业化的微笑,"居安确实很招人喜欢。不过陆医生可能不知道,我们认识七年了。"
"七年都没能在一起,看来蒋总的魅力有待提高。"陆子昕冷笑一声,招手示意侍者又取了一杯酒,"不过也是,像蒋总这样喜欢'金屋藏娇'的人,大概很难理解什么是真正的感情。"
蒋其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陆医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说错了吗?"陆子昕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听说蒋总上个月刚甩了一个小模特?好像才十九岁?真是...令人不齿。"
酒会嘈杂的声音仿佛在这一刻远去,蒋其明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我的私生活与你无关。倒是你,和居安是什么关系?"
陆子昕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比你想象的要亲密得多。"他故意压低声音,"上周他发烧到39度,是我照顾了他一整晚。你知道吗,他生病的时候特别粘人,像只小猫一样..."
"够了!"蒋其明猛地抓住陆子昕的衣领,眼中燃起怒火,"离他远点!"
陆子昕看着他的样子,也不恼,就是故意气他。
周围的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吓了一跳,纷纷侧目。陆子昕却丝毫不慌,反而露出胜利般的笑容:"怎么,蒋总这是急了?"
蒋其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西装。
"看来陆医生和居安关系确实不一般。"蒋其明的声音冷得像冰,"不过你可能不知道,他从来不吃辣,对花粉过敏,最讨厌别人碰他的头发。"
陆子昕挑眉:"是吗?可他上周还特意为我学了川菜,昨天收下了我送的白玫瑰,至于头发..."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他躺在我腿上让我帮他按摩头皮的时候,看起来挺享受的。"
蒋其明的手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知道陆子昕很可能是在故意激怒他,但一想到宋居安与这个男人的亲密画面,他就控制不住胸中翻腾的妒火。
"你根本配不上他。"蒋其明咬牙道。
"配不上他的是你。"陆子昕寸步不让,"七年都没能给他一个承诺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两人的对峙引来更多好奇的目光。蒋其明突然伸手抓住陆子昕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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