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来是不知道的,一个时辰后她就知道了。
“学的挺快。”太子夸了她一句,心情似乎很好。
她要收回之前说的太子不近女色这句话。
这次的毒杀又失败了,可能是药失效了,或者是若梅姑姑用错了方子?
她和太子都喝了不少,并没有中毒,就是觉得身体热热的很有劲,又有点燥,容易口干,总想找点活干。
出了一场大汗后,她和太子就都好了。
唉,又要重新谋划暗杀的计划了。
那天之后,太子升了她的官,她现在是个有位分的人了。
之前那些宫女干的活她都不用再干了,也有了自己的住处。
东宫没有太子妃,没有侧妃,也没有良娣,只有她这个瓦良媛。
太子近日的脾气好了不少,白天不再摔东西,晚上也不怪罪人,只是一味折腾瓦良媛。
宫女们挤在墙角下偷偷蛐蛐,“好惨啊,良媛的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不是青的就是紫的。”
瓦吟站在另一面墙角偷听,心道:哪里有,不过就是手腕上有些捏出来的痕迹罢了。
她摸了摸脖子,嗯,这里也偶尔会有些牙印和淤痕。
“我们以后要加倍对良媛好,都是她把苦难都受了。”
瓦吟摸了摸鼻子,倒也不是很苦。
比起当年她在万花楼所受的苦难不到万分之一。
当年她被一桶冷水泼醒的时候,睁开的第一眼就是万花楼的雕花大屋顶。
她是人牙子从路边捡到的小乞丐,因为脸蛋和身段都长的不错,被人牙子卖给了万花楼的妈妈。
这是后来阿莲姐告诉她的,她只记得到了万花楼之后发生的事情。
阿莲姐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是病坏了,以后等我攒够了钱就带你去看病。”
她来万花楼之前是病着的,高烧把她的脸烧的通红。
妈妈说:“都是那场病叫她看岔了,早知道她是个面黄肌瘦的豆芽菜,就不买她了。”
事实并非如此,而是阿莲姐在她的脸上做了手脚,灰黄的脂粉往脸上一抹,就跟得了大病要断气的活死人一样。
她就是靠着灰粉扮丑躲了三年。
三年间她端茶倒水,洗衣拖地,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干,什么牛鬼蛇神的人她都见识过。
三年之后,她急速抽条的个子和越见玲珑的身段却怎么也藏不住了。
万花楼的妈妈笑嘻嘻地拉过她的手,亲自推她坐上万花楼花魁的位置。
挂牌的那天,她被一位素未谋面的男人赎了身,那人是宫里当差的,她被送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见到她的第一眼时有些恍惚,那神情和太子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一样。
想来,她和那个叫闵灵的女子应该长得很像。
墙角那边的两个小宫女绕过来撞见她吓了一跳,忙跪下认错,“主子饶命,奴婢知错,此后再也不敢背后议论主子。”
瓦吟佯装严肃地训斥了两句就把人放了。
一转身又碰见了若梅姑姑。
若梅姑姑行礼,“禀良媛,太后召见。”
这次,太后给她赐座了。
她仰头看向高座上的人。
太后问:“成了?”
“您问的是哪个?”瓦吟有些羞愧,“暗杀没成,但把他勾上床这事成了。”
太后赞许,“不枉费我替你安排一场。”
“啊?那汤里加的是?”
“合欢散。”
太后总是这样,做事留一手,从不跟她事先沟通,幸好她每次都化险为夷了。
“哦。”她问,“为什么不用毒药呢?”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不会让他就这么容易解脱的。计划有变,先吊着他的命。”
她迷茫了,忙问:“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多留意一下,太子身边有什么人是能替他带消息出去的。”
她点了点头。
当今皇帝育有三子,太子是先皇后所出,也是嫡长子,可惜先皇后当年产后有亏,生下太子五年后就崩逝了。
二皇子是贵妃所生,贵妃又是太后母家的侄女。太后一心想扶持二皇子上位。
宫里还剩下一位年幼的三皇子,用太后的话来说就是,黄毛小儿不足为惧。
二皇子要上位,太子必须倒台。
太后这话的意思是,太子哪怕禁足东宫,也依然和外界有联系么?
瓦吟领了新任务,惴惴不安地回到东宫。
太子最近对她越来越好了。
“站那干什么?”太子偏头看过来,手里的毛笔放在砚台上添了下墨,“过来。”
她走过去,案上铺陈的纸上画着一幅桃林。
“会写字吗?”太子收了画,重新铺上宣纸问她。
她摇头。
她是万花楼的花魁这事是万万不能叫太子知道的。
进宫后,除了太后的人,其他人都只道她是良家女子进宫当差的。
太子见她摇头,又问:“画画呢?”
瓦吟亦摇头。
“我教你。”太子让出位置,“你过来坐。”
成为良媛之后,太子免了她私下行礼的规矩,所以对于让她坐在太子的书案前这种逾矩的事,她想都没想就坐下去了。
太子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下四个大字。
“知道这四个字念什么吗?”
“梨云梦远。”她脱口而出。
继而,两个人都愣住了。
瓦吟解释,“之前跟着家里的兄长识过几个字。”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照理说,她一个小乞丐,不应该会写会认。
但她就是下意识地知道这几个字的读法。
“是吗?”太子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我教你画画。”
瓦吟开始变得小心警惕起来,可越是小心提防就越容易暴露。
太子教她画的是窗外的那棵芭蕉树。她曾陪太子日日盯着看,现下这树的模样早就刻进了她的脑子里了。
等到最后一笔收尾的时候,太子早就松开了手。
只怪她太过于沉浸在画里,竟然没有发现。
太子立在一旁,“不是说不会写字画画吗?”他指了指画里的芭蕉树,“这水平不像是跟着你兄长识过几个字的样子。”
瓦吟的额上冒出了细汗,她早就说了自己不是能当刺客的料。
一个连自己的记忆都弄不明白的人,又怎么能暗杀太子呢。
不过让她好奇的是,她以前应该是上过学堂的。
她反复翻看自己的手,眼里充满了探究。
太子瞧她这副模样,摇了摇头,“罢了,你再等我一些时日。”
等什么呢?瓦吟叹气,他们的话都好神秘,听不懂。
“殿下,你不怪我骗你么?”她问。
太子问:“那你会跟我说实话么?”
瓦吟不吭声了。
太子最终没有责怪她。
她觉得太子人很好,杀他的心思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最近一些时日,她对太子特别上心,时刻注意着太子的动静。
太子每日早起练剑,上午看书,下午作画,晚间自己跟自己下棋,夜里跟她纠缠。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充实。
至于跟外界联系的情况是一点迹象都没有的,连个外人都看不到,哪里来的联系。她好头疼。
为了能时时跟在太子身边,她恳求对方教她读书。
她识字但不识义。脑子坏掉的人是这样的。
太子倒也不嫌烦,时不时点拨一下她。
书房里有个大书架,上面摆着好多书,太子知道她看不懂,特许她可以随意翻。
某日,她抽出一卷轴,打开看,是一位女子的画像。
画中人一脸稚气,不说长得跟她有十分像,也有九分像。要不是画里的姑娘一身束腰劲装,坐在马上,手握缰绳,神采飞扬,飒爽无比,她还以为画里的人是自己。
但不是,这人是太子的白月光。
她噘着嘴,不高兴地把画卷起,塞回原位,这一排架子她再也不会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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