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突然下了旨意，解了太子的禁足。
太子最近的表现很好，朝中大臣的口风一边倒地倾向太子。
这些人真的好奇怪，就跟那墙头草似的。
第二日，太子早起上朝去了。
瓦吟闲的没事，躲在书房里左摸摸右看看，不小心碰到了某个锦盒，误打误撞地，触发了书房里暗门的开关。
书架挪开后，出现了一条暗道。
她心下一惊，赶紧把锦盒归位，暗道又重新藏匿到书架后。
她抚摸了一下心口，“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迅速逃出了书房，有些心神不宁地在院里踱步。
若梅姑姑又来找她了，每次都来的这么恰到好处。
太后的神色有些紧张，“瓦吟啊，哀家要你做最后一件事。”
她接过太后递来的小瓶子，“里面是什么？”
“毒药。”
她有些不信，“真的吗？”
“这次是真的。”太后有些哀愁，“没想到太子还真有些本事，是哀家小看他了。”
“这次做完，我就送你出宫。给你安排个好去处，再把你和万红楼阿莲姐的身契都给你。”
这是当初她决定给太后做事的筹码。
瓦吟抬头看天，“可太子是个好人。”而她的阿莲姐也还在那水深火热的万红楼呢。做人好难啊。
“你舍不得？”
“对，我舍不得。”她坦诚。
“身契不要了？”
“要的。”
“多为自己想想，男人靠不住。”
瓦吟沉默片刻，“我知道了。”她又问：“为何又是下药，我现在跟他这么熟了，直接动刀子不行吗？”
太后摇头，“你不了解太子的剑术，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就凭你，还杀不了他。”
瓦吟不服，“我可以在他那个的时候……”
“那也杀不了。”太后对此十分自信，“但下药就不一样了。事不过三，你已经给他下过两次药了，他绝对想不到你会给他下第三次。”
啊……这……，太后的脑回路也挺奇怪的。
瓦吟揣着小药瓶，回到东宫的时候太子还没回来。
她坐在桌前，望着一桌子的餐食发呆。珠帘晃动的声音响起，太子一袭红袍蟒纹，贵气无比。
“以后不必等我，饿了就先吃。”
他自己换下朝服，扭头看她神色不对，“怎么了？”
瓦吟有个想法，如果可以的话，太子是不是也可以帮她呢。不过是两张身契罢了。她已经存够钱财，以后找个小村落和阿莲姐安安稳稳过日子。
反正都是替人办事，帮太子办事也是办事。更何况，她伺候他这么久了，还没有收过报酬呢。
但她又开始打退堂鼓，毕竟之前已经投毒过两次了。谁会帮一个毒害过自己的刺客呢。
而且，他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太子妃。
“在想什么？”太子已经坐到她的跟前，“手里拿着什么？”
瓦吟把手里的药瓶放到桌子上，“殿下知道我是太后的人，是吗？”
“嗯。”
三个月前，太子被禁足，一时怒气攻心，大病一场，太后带着瓦吟去看望他。
当着他的面，太后把瓦吟留在东宫伺候。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瓦吟只记得，当时他卧病在床，冷笑一声，听语气是想拒绝的。
等他抬眸看过来的时候，刚好对上瓦吟望过去的视线，那一刻，她看见太子的眼波动了下。
她就这样被留下了。
话题又回到桌面摆着的药瓶上，太子问：“这次又要给我吃什么？”
瓦吟睁大了眼睛，“你都知道啊。”她握拳咬牙道，“这次是毒药，真的毒药。”
太子坦然笑笑，夹了个大鸡腿放进她的碗里，“先吃饭，空腹吃毒药不好。”
瓦吟知道他在哄小孩，欺负她脑子不好使，说的话根本不让他上心。
“你在嘲笑我！”她气急，“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听不出来你话里的意思，你把我当傻子哄。”
太子的手一顿，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怎么会，你不傻，你只是病了。我刚解了禁足，明日就宣太医过来给你看病，好不好？”
瓦吟心中一阵颤动，这是除了阿莲姐之外另一个要给她看病的人。
有人笑她傻，如万红楼的打扫伙计，有人利用她，如万红楼的妈妈和太后，没人在乎她为什么变傻，除了阿莲姐，如今又有了一个太子殿下。
“我不看病，看病要花很多钱。”她好不容易攒够了出宫的盘缠。
当初阿莲姐花光了所有的积蓄都没把她治好。她的病估计是治不好的。
“我有钱。”太子捏了捏她的手，“宫里有最好的太医。”
“那是你的钱，不是我的。”瓦吟小声道。她其实很想看大夫，谁不想变聪明呢。
安静许久后，太子说：“这样，我帮你出诊金，但你要告诉我关于你的所有事情，你的所有遭遇，可以吗？”
瓦吟很纠结，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他要是知道自己的良媛曾经是京城里最大青楼的花魁还不得气死。
他要是知道她早期为了向太后交差编排了不少关于他的坏话估计会掌她的嘴。
他要是知道很多个夜里她悄悄解他的衣裳，摸他的胸膛，亲他的嘴角，应该会剁掉她的手吧。
不敢想，不敢想。不能说，不能说。
“我不治了，这样挺好的。”她违心道。
“降低点难度，关于太后的事情可以不说。”
她思考片刻，摇头。
“那你说要怎样才能说？”
她想了想，都不能说，除非说完就让她离开皇宫，离太子远远的。但这可能不行，任何获得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知道若是暗杀太子成功了，她必定活不了，但这样至少阿莲姐能获得自由。若是暗杀不成功，她也活不了，如此，阿莲姐也将永远留在万花楼。
她要是倒戈投靠太子，那他和太后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他也会对她有所要求。
瞧瞧，他现在不就是在审问她么，还以为她不知道呢。他比太后更坏，因为他给的好处更实在，让她很心动。
世上不会有比皇宫里御医的医术还要好的大夫了。
太子看她愁苦的小模样，笑道：“那我开个头。你就以我有一个朋友来说。说的是你朋友的事情，不是你的。”
瓦吟抬头看他，目露不解，“什么意思？”
“你说的是朋友的故事，若我要怪罪也只能怪罪你口中的那个朋友。”
“若是那个朋友不存在呢？”
“那跟你有何干系？”太子反问。
她咬唇，“我说完后你能再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太子笑了，“当然，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
“我会说实话的。”
太子倒了一杯茶送到她的嘴边，“喝点润润喉咙。”
她喝了一大口，缓了缓后，把身子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太子。
“我有一个朋友，她现在是太子良媛，但在她进宫前却是京城万花楼里的花魁。”
太子弯着的嘴角倏地拉直，但是瓦吟看不见，她自顾盯着窗外，娓娓道来。
“她刚到万花楼的时候，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记得自己多少年岁，家中是否还有亲人。她不过是人牙子从路边捡来的小乞丐，又转手被卖到了万花楼。”
“万花楼的妈妈领着她找到当地的里长，重新办了户籍，取了名字，签了卖身契……”
她用短短几句话略过了在万花楼里的生活，只是提到万花楼里的阿莲姐对她颇为照顾。
太子眉梢微动，“阿莲姐？她全名叫什么？”
她摇头。
“你继续吧。”
“接下来就是入宫之后的事情了。”她扭头看他，问，“还要说吗？”
太子咳了一下，“太后给了你朋友什么好处？”
“太后允诺会把二人的身契归还，并且送二人出宫，还会给一大笔钱。”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有些心虚，太后并没有说给钱的事情。
“二人？还有一个是阿莲姐？”
瓦吟点点头。
“你没有骗我吧？”太子问。
瓦吟举手发誓，“我刚才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
“知道了。”太子拉下她的手，拿在手里反复揉了揉，“茧子没有了。”
“你嫌我近日过的太清闲了？”她把手抽回来。
太子笑了笑，“已经是当主子的人了，清闲点好。”
“我都说完了，那我要提要求了。”
“嗯。”
“你能不能帮个忙把阿莲姐的身契要过来还给她。”
太子等了一会儿，发现她没再出声，便问：“你那个朋友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她摇头。
半晌后，她问：“是不是很难办？要是太难办的……”
“明天。”太子说，“明天我让人出宫帮她赎身，再找个时间让你们见一面。”
“真的吗？”
太子点头，“当然是真的。”
瓦吟欢快地把桌上的药瓶收了起来。
“怎的收起来了？”
“等明天。明天要是我没有看见阿莲姐的亲笔书信，再，再毒杀你。”
太子颇为赞同地抿唇笑了，“那你要藏好哦。别误伤了我。”
她认真地拽紧药瓶，在房内环视一圈，起身把东西藏到了妆奁最底层的盒子里。
再回到饭桌旁的时候，太子问：“这下子可以好好吃饭了吗？”
她点头，开始拿起筷子吃饭。
用完膳，碗筷刚被收拾下去，她的腰就被太子箍住，“进来伺候我沐浴。”
他温热的气息落在耳畔，“还记得怎么伺候么？”
瓦吟点头，这才过去没多久，当然记得。
浴池的底部太滑她站不稳，只好把整个人都吊在太子身上。
太子捏她腰上的肉，“终于像个人样了。”
二人搂着腻歪了一会儿，太子呼吸渐重，“转过去吧。”
她扶着浴池的白玉台阶，愉悦地转过身。
太子低沉的笑声响起在背后，“喜欢这样子？”
她点头，“喜欢，这样子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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