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涌上来,搅得她有点心绪不宁,电视也看不下去了。
“算了算了,” 她嘀咕着,“就当哄老太太开心。”
家里供着个小神龛,奶奶逢初一十五必拜。
花迟点了三支香,敷衍地拜了拜,对着空气念叨:“神呐,显个灵吧,赶紧赐我个真命天子堵住我奶奶的嘴,不然耳朵真要起茧子了……”
刚睁开眼。
花迟就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香差点戳到自己。
沈镜正活生生地站在她家客厅里。
他脸色有点苍白,手里拿着一个金镶玉手镯,造型跟电视里那个天价古董一模一样。
花迟惊魂未定地扫了一眼大门,明明关得好好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她还没从惊吓中组织好语言,沈镜先开口了,“你又召唤我干什么?”
花迟:“我没有。”
沈镜:“就是你!”
花迟:“没有!”
沈镜:“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花迟:“这问题该我问你吧?沈总!您这什么癖好啊?大晚上突然出现在女员工家里?公司福利还包括老板亲自‘家访’?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可以告你骚扰信不信?”
沈镜眉头紧锁,根本没理会她的控诉,诉。
“我再问你一次,你刚才做了什么?为什么能把我召唤过来?”
“我?” 花迟指指香,“我就,按我奶奶吩咐,点了三炷香,随便许了个愿……”
“许愿?”
沈镜看看她手里的香,“以后别许愿了。尤其别点香许愿,否则,后果很严重。”
花迟炸毛了,“你卖水管的吗?管这么多,这是我家!我想点香就点香,想许愿就许愿!倒是你,沈总,您这算私闯民宅吧?钥匙哪配的?还是你会穿墙术啊?”
说话间,她看见了沈镜手里的镯子。
“嚯!义乌速度可以啊?新闻刚报完,同款高仿就出货了?这效率!”
沈镜:“这是真品。”
花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沈总,牛别吹太大了,你没事吧?那镯子拍了几个亿,你有这钱不去拯救世界,跑来我家玩大变活人?你这不但是私闯民宅,还附带表演臆想症吗?”
她边说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手悄悄摸向手机,“我警告你啊,再不走我真报警了!”
沈镜看着花迟要报警的样子,实在烦透了,头皮还有发麻的感觉,那是雷要劈他的预兆。
他一个字没说,身影一晃,直接在花迟眼前消失了。
花迟吓得腿一软,“噗通”一屁股直接坐地上了,心脏狂跳,半天没缓过神。
客厅里只剩下那三炷香还在慢悠悠地飘着青烟,还有她咚咚咚的心跳声。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奶奶跳完广场舞回来了。
“迟迟,坐地上干嘛呢?练瑜伽啊?” 奶奶一边换鞋一边问,心情很好的样子。
花迟还是灵魂出窍的状态,眼神发直,缓缓转过头,声音飘忽:“奶,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咻地一下,在眼前突然就没了的?”
奶奶把舞扇放好,乐了:“有啊!怎么没有!就我们跳广场舞的那小公园,老有个变魔术的老头,拿块红布‘啪’一盖,‘咻’!鸽子没了!‘咻’!人也没了!可神了!还有我们队里老张头,他老伴一喊他回家吃饭,他‘咻’一下就溜得没影儿,比兔子还快!”
“哎呀奶!我不是说变魔术的!也不是说溜号的老头!” 花迟快哭了,指着空荡荡的客厅,“是我公司老板,刚才,就站这儿!活生生的!然后我跟他吵了两句,他‘咻’一下就没了!真没了!不是变魔术!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奶奶走过来,弯腰摸了摸花迟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一脸担忧:“不烫啊,迟迟啊,你这班加的,是不是太狠了?人都累出幻觉了?老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咱家,还‘咻’一下没了?你最近是不是天天熬到后半夜?”
花迟被奶奶这么一说,也愣住了。
是啊,沈镜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家?又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这不科学!
她回想起最近暗无天日的加班:天天对着电脑屏幕改图改到眼冒金星,凌晨回家是常态,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还愁出了白头发,好像确实有点透支?
“天天加班到半夜……” 花迟喃喃自语,眼神渐渐从惊恐迷茫变成了恍然大悟,“哦……行吧,幻觉。肯定是加班加的,出现幻觉了。”
她撑着地板想站起来,腿还有点软。奶奶赶紧扶了她一把。
花迟长长叹了口气,看着奶奶担忧的眼神,笑了笑:“没事了奶,可能最近是有点累过头了。我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她拖着脚步往卫生间走,心里默默吐槽:这牛马的人生,累狠了连老板都能幻觉出来。
几天后,奶奶吃着早饭突然问:“迟迟,咱家那个老挂钟,你去拿回来没啊?这都多久了。”
花迟这才想起来,一拍脑门:“哎呀,给忘了,我这就去拿!”
再次推开那家古旧的钟表店门,熟悉的滴答声扑面而来。
沈镜正背对着门口,似乎在摆弄什么。
花迟一看到他,脑子里立刻蹦出那晚“老板闪现又消失”的离奇画面,脚趾头尴尬得抠出了三房一厅。
沈镜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是她,眉头瞬间皱起,如临大敌:“不是说了没事别来找我吗?”
“有事有事!”花迟赶紧摆手,“我来拿我家传家宝挂钟的,修好了吧?”
沈镜现在浑身骨头都还在隐隐作痛。
上次被她召唤到家里,回去后挨的那顿雷,比以往都狠。
他现在看见花迟就ptsd,头皮一阵发麻,感觉空气里的静电都在噼啪作响。
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早没想到问地址寄过去。
现在好了,人又来了,不知道回去又要遭多大的罪。
“地址留给我,”他语气硬邦邦的,只想赶紧送走这尊瘟神,“修好了我寄给你。下次别亲自来了。”
花迟正想答应,目光却被角落里一个精致的古董挂钟吸引住了。
那钟的造型繁复华美,鎏金的雕花在灯光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跟周围那些朴素的钟表格格不入。
她伸手想拿下来细看……
“哎哟!”
她拿下挂钟,那挂钟像被触发了什么机关,突然弹出一个铜制的□□,差点弹到她脸上。
花迟被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吓得手一滑,那挂钟掉到了地上。
“哐当!”
一声脆响,玻璃罩瞬间碎裂,里面的机芯零件散落一地。
沈镜的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几步冲过来,声音都变了调:“你!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路易十四时期宫廷御用的……”
花迟看着一地狼藉,人都傻了,心虚得恨不得原地消失:“对、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道歉的话显得苍白无力。
她手忙脚乱地翻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双手捧着,恭恭敬敬递到沈镜面前,声音带着哭腔:“我、我赔!这张卡你收下,密码是六个零,余额也是……”
沈镜看着那张余额为零的卡,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花迟赶紧补充:“但、但是,等我发工资,我一定往里打钱!分期,我分期还!行吗?”
花迟暗暗骂着自己的破手干嘛非要去拿这个挂钟,这下难搞了。
沈镜感觉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差点当场厥过去。
当晚,沈镜又一次在他的小黑屋里被劈得外焦里嫩,浑身冒着青烟躺在地上怀疑神生。
洗澡时,热水冲刷着焦痛的皮肤,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每次雷劈,都是在和她分开之后发生的。
如果……如果一直待在一起,或者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是不是……雷就找不到机会劈了?
那是不是,只要让她住进自己家,就……
“不行!绝对不行!”
沈镜猛地甩头,水珠四溅,“那疯癫女人只会让他的神生不得安宁!”
他把这个可怕的念头压了下去。
可稍微一动,全身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剧痛起来。
那雷刑,还真拿它没办法了。
最后,在生存本能和浑身剧痛的双重压迫下,沈镜那点可怜的理智彻底投降了。
他裹着浴巾,拿起他的老古董按键手机,拨通了花迟留下的号码。
电话接通,传来花迟的声音:“喂?”
沈镜深吸一口气,语气像讨债公司专员:“是我,沈镜。来讨债的。”
花迟的声音瞬间蔫了:“沈、沈总,那个钟……我现在还没转正,工资就两千块,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要不,您先给我涨点工资也行?”
她试图挣扎。
沈镜打断了她,“钱可以不用你还。你来我家打工抵债。”
花迟懵了,“啊?去您家打工?那、那我公司的工作怎么办?转正后可是月薪过万还有五险一金的!”
沈镜闭了闭眼,感觉自己正在出卖灵魂:“批准你居家办公。但地点,必须在我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花迟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老板,您这讨债的方式,还怪人性化的嘞?行、行吧。”
为了不背上天价债务,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都是打工,在哪打不是打呢,牛马的人生,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充满意外。
第二天,花迟背着笔记本电脑,来到沈镜家。
沈镜开门。看见她就带个电脑,他愣了一下:“你就带这点东西?”
花迟:“?”
不然呢?她打工都自带装备了,还想怎样?
沈镜想:也许她是极简女孩,东西少。
好像也挺合理的。
沈镜带她到一个房间,房间很大,很敞亮。落地窗正对花园,景色很好。
她在窗边桌前坐下,打开电脑,进入搬砖模式。
下班时间到了。
花迟收拾东西,去找沈镜:“沈总,到点了,我回去了。”
沈镜皱眉:“走?不是让你住这里吗?”
花迟:“???”
“住这?你什么时候说了?沈总,看你长得人五人六的,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居然想潜规则我?让我以身抵债?”
她双手交叉掩在胸前,往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
沈镜解释:“我包吃包住。”
花迟摇头:“不行。我不是那种人!”
“还有,我家里还有奶奶,不能留她一个人。我必须回去。拜拜了您!”
说完,她转身就跑,溜得飞快。
沈镜站在门口,有点懵。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颗粒度没对齐?
轰隆隆隆隆!
一道雷精准劈下。
痛,实在是太痛了!
沈镜瞬间被劈得龇牙咧嘴,头发冒烟。
第二天早上,花迟又准时来了。
沈镜顶着黑眼圈,浑身酸痛,语气生硬:“你晚上要回去,就别来了。”
花迟:“……”
这老板算盘打得真是啪啪响。
让她打工可以,过夜是不可能过夜的。
她拍着胸脯保证,眼神坚定:“不来怎么还债?我必须来!放心,我绝对不旷工不迟到,保证完成任务!”
沈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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