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老天爷啊!!” 奶奶手里的抹布“啪叽”掉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腿一软就要往地上瘫。
“命不久矣?!我就说!我就说你这白头发不对劲!算命的准得很呐!十五年前就说了!死劫!死劫啊迟迟!我的宝贝孙女哟……”
老太太瞬间哭腔都出来了,眼泪说来就来,拍着大腿,那架势仿佛花迟下一秒就要原地飞升。
她一边嚎,一边手忙脚乱地往口袋里掏,摸出个皱巴巴的红色护身符,不由分说就往花迟脖子上挂:“快戴上!这是奶奶在观音庙求的,开过光的!能挡灾!”
接着又像陀螺一样在屋里转圈,“黄历呢?黄历放哪儿了?得选个黄道吉日,赶紧给你安排相亲!真命天子!必须立刻马上找到那个带‘雷’的真命天子!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活啊!”
奶奶这反应,堪称“迷信界奥斯卡”级别的表演,在她心里,孙女要没了,天都塌了。
花迟看着奶奶慌乱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又好笑又有点心酸。
她赶紧扶住奶奶:“奶,奶!冷静!深呼吸!那神棍说不定就是个骗人的神棍!你想想,他最后还管我要面包吃呢!哪个高人混得这么惨?”
花迟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像想起了什么,默默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脸色确实比前段时间好了些,但扒开头顶的几缕黑发……
几缕白发,藏在底下,比昨天似乎多了一倍。
花迟盯着那几缕白发,脑子里自动循环播放道士的话:“生气消散,如风中残烛……撑不了几时……”
“我去!” 她低低咒骂一声,心里那点侥幸彻底被白发击碎,“拼夕夕的染发膏也救不了这命不久矣的时尚啊?”
前天她才用染发膏染黑过。
虽然嘴上骂着神棍,虽然觉得沈镜是个“奇葩老板”,但此刻,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冒了出来:
这事儿,好像只有那个自称是神的沈镜能解释清楚了。
花迟当机立断,抓起手机就往外冲,风风火火,只留下一句:“奶,我出去趟,护身符戴着呢,死不了,等我回来!”
奶奶追到门口,只看到孙女一个狂奔的背影,急得直跺脚:“你去哪儿啊?找对象吗?是去找那个带‘雷’的吗?是雷霸霸吗?哎哟你慢点跑!注意安全啊!菩萨保佑!祖宗保佑!”
花迟已经跑远了,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沈镜家。
沈镜正在家里享用早餐,老式唱片机播放着古典音乐。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氛围感,敲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揉着发麻的头皮,没好气地拉开一条门缝。
门外站着花迟,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眼睛亮得惊人,一副“我摊上大事了”的表情。
沈镜瞳孔地震,条件反射般“砰!”一声,用尽洪荒之力把门重重砸上,动作快得像被门板烫了手。
他背靠着门板,“今天是周末,公司法定休息日,不加班!不签字!快递拒收!有事周一找周述!”
门外,花迟的爪子不屈不挠地继续挠门,声音急切:“大神,沈总,沈老板,不是公司的事,是我我个人的事,十万火急,我来找你救命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可是神啊,神不能见死不救吧?”
沈镜隔着门板,感觉头皮又开始隐隐发麻,那是熟悉的、不祥的雷劫预兆。他咬牙切齿:“求神你应该去庙里,而不是来我家里,不要在我家门口搞封建迷信!”
“你不开门我真不走了。”
花迟开始耍赖,咚咚咚敲得震天响,“我带了铺盖卷儿,我今晚就睡你门口,让天上的神看看,你见死不救!冷酷!无情!无、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的是你!” 沈镜被她吵得脑仁疼,加上那该死的头皮发麻感越来越强,他忍无可忍,猛地拉开了门,一脸“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的冷漠,“说!”
她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语速快得像机关枪:“大神,是这样的,今早有个算命的,哦不,可能是真大师,他说我命中注定活不过24岁!现在就是我的死劫,唯一的解法就是找到真命天子,用他的气运罩着我,我觉得……”
她猛地一指沈镜,眼神无比真诚,“就是你!我的真命天子!命中注定的盖世英雄!”
空气凝固了。
沈镜的表情从冷漠,到震惊,再到难以言喻的荒谬。
“算命的话你也信?”
“我本来也不信的!” 花迟急了,一个箭步凑到沈镜面前,踮起脚,扒拉开自己头顶的黑发。
“你看,你看看,白头发蹭蹭地长,这就是症状,挡都挡不住,还有,”她后退一步,夸张地比划着,“我房间这两天跟开了冷气似的,阴冷潮湿,绝对不正常,你再仔细看看我印堂!”
她把脸怼到沈镜眼皮底下,“是不是特别黑?”
沈镜被迫近距离观察她的发际线和额头,除了几根白发和因为狂奔而泛红的皮肤,印堂……嗯,挺光洁的。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她的脸:“我看你是印堂发亮,印堂发热,印堂……想太多。”
“哎呀你怎么就不信呢!”
花迟跺脚,“那算命的大师神得很,他还知道我见过神了,他亲口说的,让我找神续命!”
她盯着沈镜,“我认识的神,满打满算,就你一个,你不帮我谁帮我?我回去给你多供奉香火行不行?权当日行一善,救人一命,胜造……胜造好多级浮屠!”
沈镜叹了口气,揉着眉心:“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
他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奈和真诚的困惑,“可我真不可能是你的什么真命天子。”
这简直是本年度最大冷笑话,每次见她都要被雷劈得外焦里嫩,这哪是真命天子?分明是索命的冤家!
他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等等,我记得我庄园大门锁了的。你怎么进来的?”
花迟:“那个……翻墙进来的。”
她比划了一下高度,补充道:“你家墙砌得真高啊,费了我好大的劲才爬上去,差点卡在上面下不来。”
沈镜脸上的表情彻底裂开了。
头顶隐约传来雷声。
他抬起头,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喃喃自语:“完了……又要来了……”
还来不及躲,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了晴空,朝着他劈了下来,屋里玄关处瞬间焦黑。
那震耳欲聋的雷声好像直接在花迟天灵盖上炸开,她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噌”地一下向后弹射出去十米远,动作之迅猛,姿态之狼狈,堪比被踩了尾巴的猫。
等她惊魂未定地抬头,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刚才还衣冠楚楚的沈镜,此刻彻底变了模样。
他那身价值不菲的复古西装马甲成了焦黑的破布条,精心打理的发型变成了一个冒着缕缕青烟的蓬松爆炸头,脸上均匀地覆盖着一层黑灰,整个人像是刚从灶膛里爬出来。
花迟的手指有些发颤,指向那团人形焦炭:“雷……雷为什么劈你?”
沈镜顶着爆炸头,眼神空洞,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抽走了灵魂,声音透着一股被烤糊了的茫然:“是啊,你说,它为什么要劈我?”
他像是在问花迟,又像是在问自己。
花迟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的天空:“你是不是发誓了?”
他抬起焦黑的手,抹了把脸,结果只是让黑色更均匀了些。
“我明白了,花迟,你一定是我命里的劫数,我的冤家。”
他顿了顿,看着自己焦黑的手,“每次见到你之后,我都逃不过一顿雷劈。以前还讲点道理,等你走了才发作。现在呢?”
他指了指自己还在冒烟的头顶,“你人还在这儿站着呢,它就等不及了。你说,这像不像老天爷在给我发警告,让我离你这个女人远点,你是我的灾星?”
他越想越觉得之前那个“待在一起就能避开”的念头愚蠢透顶。
这雷劫已经完全失控,毫无章法,只要花迟出现在他附近,天雷就随时准备把他劈碎。
“等等,” 花迟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说什么?每次见到我之后?你都会被雷劈?每次都是?”
沈镜用他那张黑脸和爆炸头给了她一个无声却极其有力的肯定答案。
“那就对了!” 花迟激动地一拍手,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破案了,沈大神!算命的说的一点没错,我的真命天子,命格里肯定跟‘雷’有关!你看。”
她指着沈镜:“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她越说越觉得逻辑无比顺畅,简直是天意昭昭。
花迟双手合十,望向沈镜:“大神,时间之神,我的真命天子兼救命稻草,你看这缘分,这征兆,天意难违啊,你就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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