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召德的尸体没有仵作进行解剖查验。”王明远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道出了自己的发现。
祈乐知拇指抵着下巴皱眉道:“既然知道是中毒居然没有仵作进行解剖,卷宗给出的理由是什么?”
王明远苦笑道:“金家长子金风从不愿意自家父亲死后,尸体还被糟蹋的不成样,这,也能理解。”
祈乐知手指敲着桌面,“那金召德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王明远思忖片刻道:“停在金家灵堂,不过,明日便要下葬了,到时候就无从查起了。”
“那等下便去金府吊唁,一探究竟。”祈乐知道。
王明远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喝酒的荀庆之,“晚辈说的,不知是否详实?是否有哪里存在疏漏?”
荀庆之笑了笑放下酒葫芦道:“王典史客气,你说的都大差不差,看来那卷宗你是从头到尾看了好几回。”
“大差不差,那就还有王典史没有察觉到的?”祈乐知抓住荀庆之言外之意追问道。
荀庆之笑道:“苗强是晋安商行的人,钱无忧讲人情重义气,知道苗瑶出事后,跑来找过我。我也第一时间去了药铺找开药的掌柜,掌柜和我说,那日是一位学徒在经手,现今他回乡已经是不知所踪,如果你们后面要去药铺的话还是免了吧。”
祈乐知面色铁青,“死无对证。”
荀庆之摇头道:“没有找到尸体前,不能妄断,去金府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但金府家族内也是一团糟,关系复杂,要是凶手在他们中,浑水摸鱼起来,麻烦。”
祈乐知和王明远同时看向荀庆之。
毕竟论及对金府的了解,那肯定是荀山主了解。
看到两人那心照不宣的默契,江元风狠狠地咬了果子。
荀庆之喝了口酒笑道:“金家是顺石县城的大户,地位仅次于万氏家族,其中又以金召德这一脉最为富有。金召德为人极其好色,哪怕是已经到了花甲之年,仍是色中饿鬼,强娶了不少的良家少女回来供他淫乐。”
“花甲之年?这老东西真够拼的啊,他还能行人道之事吗?也不怕马上风啊?那死相不得遗臭万年?”江元风往后一抛,扔掉手里的果核,惊讶地笑着说道。
祈乐知没好气冷声道:“你不要打岔。”
江元风耸了耸肩示意荀庆之继续。
荀庆之喝了口酒接着道:“那房中之事自然是无人知晓,但他生育能力大概是不行,这般淫乐,膝下也不过两子。”
“长子金顺风掌管家族生意,手段能力都不差,但不知为何,不得金召德欢心,常被他爹斥责,听说金召德还有意把生意都交到次子手里;次子金顺水,纨绔子弟,常常流连烟花之地,和他爹不遑上下,极其得金召德宠溺。”
“嚯,还真是臭味相投,不过话说回来,他家两个儿子取名字也忒敷衍了啊,顺风顺水哈哈哈......”江元风乐道。
祈乐知懒得搭理乐不可支的江元风,若有所思地敲着桌面,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金召德是在家中书房出事的,苗瑶不是凶手,那下毒的就另有其人。恨他,要他死的,难不成是那个手段心智都不错的长子?不过没有见到尸体,一切都是揣测。
“还是先去一趟金家再说,阿见,你那里处理好了吗?”祈乐知站起身来问道。
井见刚一起身,就被孙药王拽住了。
孙药王沉着脸不悦道:“我的药就要炼制出来了,姓祈的,你要我宝贝徒弟去做什么?”
祈乐知哼了声环抱手臂走了过来,“办案。”
“死人关我徒儿屁事!我不许!”
“阿见,走。”
“你敢!姓祈的,你要和我过招是吗?”
火药味一下在两人中弥漫开,眼看就要剑拔弩张,处在中间的井见很是为难,焦急地看向两人。
“老孙,你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和晚辈一般见识,办案而已,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你那回怎么答应我的?”荀庆之提着酒葫芦带着醉意踉跄走来,分开了两人。
孙药王气得原地乱走愤愤然道:“我答应你是不强留我乖徒弟,但没说让她跟着姓祈的到处跑!那我的丹药怎么办!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井见急忙接过江元风给她送来的茶水,温柔地劝道:“师父喝茶,您先消消火嘛,徒儿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保证,办完事后,一定第一时间到药庐去,好不好嘛?”
孙药王茶水一喝再被乖徒儿一说,心火骤灭,看着井见满眼宠溺放低了声音道:“乖徒儿,那你要早点回来。”
“嗯,我答应师父。”井见笑眯眯道。
和钱无忧挨在一起的应青,一脸痴迷,“井妹妹撒起娇来,哥哥我魂都要飞了,要是能和井妹妹近一步,要是能讨她做婆娘,我的命恐怕都要没了......”
“你再看,命现在就没了。”钱无忧鄙夷道。
应青失去了钱无忧的身体支撑,差点摔下台阶,刚坐好,又差点被身前出现的黑衣身影,惊得眼珠子要掉出来。
他知道秦陌的本事赔笑道:“秦少侠,我就随口说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皆有之。”
“别看我,我没有,我只对钱感兴趣。”钱无忧拒绝接收应青的眼神示意,腾挪自己的胖乎乎身体走开了。
秦陌挡住他的视线冷声道:“油腔滑调轻浮的事情不要用在阿见身上,否则下回,犹如此石!”
眉尖刀出,院中的石头一劈为二。
祈乐知:“.......?”
井见:“秦陌?”
众人:???!!!”
秦陌收刀入鞘,迎着众人诧异目光,淡定道:“刀钝了,磨磨刀,吓到诸位,抱歉。”
江元风倚着柱子笑得不行,秦陌平时不声不响的,没想到醋劲挺大啊,给应青吓得愣是一句话不敢说。
那小子估摸着再也不敢打阿见的主意了。
“你乐呵什么?上门拜祭不好空手去,你出去买一些祭品回来。”祈乐知来到他跟前,交给他一小袋铜钱。
江元风不乐意了,“为啥我去啊?事关王典史生死,他不得亲自参与?是不是啊,王典史,一起去啊。”
被点名的王明远坐不住了,他起身过来温和笑道:“理应如此,那便有劳江兄和我一趟了。”
江元风大咧咧地一把搭住他的肩头,咬着枯草挑眉笑道:“上次一别都没好好和王典史聊聊,放宽心,我江某人最重情义!向来好说话,走吧!”
“江元风!少给我惹事!”
“我是那样的人吗?”
望着两人远走的亲热一家亲的背影,祈乐知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怪异感,她抱着剑蹙起眉头。
一般买卖祭品的白事铺子都在陋明巷子,这里专门经营这类物品,无论是香烛纸钱还是挽联,亦或者其他吊丧需要的物品,那都是一应俱全,到了这里基本就是不需要去他处了。
王明远是头回来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他一介文弱书生,侧眼瞧见那些肌肉虬结不怀好意的苗人,他是大气都不敢出,走得很是着急,恨不得马上买完就离开。
可事情就是这样,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很快就有几个肌肉虬结肩抗大刀的汉子围住了他们。
“你就是新来的王典史?”为首的人粗声粗气。
王明远僵硬地笑笑,下意识准备找江元风。
一回头!竟然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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