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了苗瑶的事情,她们也该回去了。
经过前面的牢房,祈乐知站住了,隔着栅栏和王明远相望,他身上的伤经过井见的处理已经好多了,气色也没有那么惨白,还能温和地笑着和她们作别。
“我会尽快救你出去,还能捱住吗?”祈乐知问他。
王明远笑笑,“万恒的黑棍打不碎我的脊骨,我相信祈姑娘会回来救我。”
祈乐知抱剑去看他,“后悔吗?”
王明远笑道:“要是重来,我还是一样的选择,无论是在贵阳府还是在这里,路见不平,为民请命,皆是如此。”
祈乐知也轻声笑了,“看来圣人的道理真是能帮人塑一身铜筋铁骨,不过接下来,这里的狱卒会想办法让你们少受点苦,我先走了,你们保重。”
王明远笑了笑向她们挥了挥手。
苗瑶扶着栅栏眼含热泪目送她们走远。
“苗姑娘,你放心,祈姑娘她聪慧至极,一定能救我们出去。”王明远宽慰她道。
苗瑶哽咽地摇头道:“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怕连累你们,我已经把你连累的进了牢狱,为了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王明远轻笑道:“众生平等,我们不仅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公理正义,我相信,天日昭昭,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苗瑶轻轻地抬起头,心里的震颤让她说不出话来。
王典史和祈姑娘她们真的不一样。
回到书院,已经快要巳时。
秦陌早已等在书院门口了。
“江元风呢?回来没有?”祈乐知问他。
秦陌摇头,“你们呢?顺利吗?”
祈乐知把剑放在桌上,随意给自己倒上了茶水,“苗瑶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了,该问的我也问到了,现在就等江元风回来了。”
井见也放下自己的布包,整理那些散落的瓶瓶罐罐,一个没注意,眼前忽然多了个人。
“师父!!你吓我一跳呢!”井见无奈笑道。
孙药王哼道:“还知道我是师父啊?跟着姓祈的跑来跑去都快忘记还有我这个师父了吧,药庐也没看你去几回。”
井见不好意思地笑了,“师父我最近真的很忙嘛,我保证忙完了,一定会帮您炼药。”
孙药王拂袖坐下哼声道:“等你丫头黄花菜都要凉透了,我已经炼的差不多了,再去群屏峰上采一回朱羽果就行了!”
“那就提前恭喜师父啦。”井见轻笑道。
孙药王摇头道:“关键时候还是要你来搭把手,姓祈的,你那两日可不许把我徒儿抢走了!听见没有!”
祈乐知充耳不闻慢悠悠地喝着茶,被吼了两回不急不慢道:“视情况而定,我不保证。”
孙药王气哼哼地要起身,被井见急忙拦住。
“荀庆之,你不管管!”孙药王嚷嚷道。
荀庆之拂袖笑道:“祈教谕并未做错事,我无权责问,孙药王,我劝你还是和祈教谕握手言和,否则你的朱羽果怕是要自己亲自上山挨个找。”
“放屁!那群兔崽子敢不听?”孙药王挺胸怒道。
应青甩着手自讲堂走出,后面还跟着一帮学子。
孙药王把竹篓抛到他的跟前,应青一脚踹开,“老子今日不伺候了,我要帮祈教谕查案,有种你今日就打死我!”
孙药王气得吹胡子瞪眼,撸起袖子就要上手,不料后面的学子尽数跑出,全都站在应青的后面,气势毫不逊色他。
钱无忧平日里最是胆小现在也硬气起来,“对!不去!万一祈教谕要我们找人或者干别的呢!要上山,你自己去!”
孙药王气得要炸了怒向荀庆之,谁料他已经不知去向。
祈乐知转着茶杯起了身道:“孙前辈,气大伤身。知道你沉迷医道,一心救人,但不要对学子太过苛责了,他们也已经尽力了。你要救一方寨垌,我也要救人,我们不冲突。”
孙药王被堵的哑口无言,带着怒气背对他们坐下。
祈乐知转向应青轻声笑道:“昨日的事情,还未谢过你们,改日得空,我会好好答谢。我这里的事情自己足以应付,你们帮着孙前辈去摘朱羽果吧,也好早日救下更多的人。”
应青重重地点头,“既然祈教谕说了,那我们愿意上山,走!带着竹篓上山摘果子!”
浩浩荡荡的一群学子争先恐后的出发。
被无视的孙药王冷着脸拂袖往后山走去。
“祈教谕一番话真是醍醐灌顶,就是不知道孙药王那个固执的脑袋能不能听进去。”荀庆之慢腾腾地走出来笑着道。
祈乐知放下茶杯道:“这番话,荀山主也想说吧。”
荀庆之左右顾看,忽然笑道:“那顽固万一找上我,我可是喝不成酒了,祈教谕,也就你能和他对着干了。小祈教谕,你真有乃母风范,李谈云的女儿果真不俗。”
不提她母亲就好,一提就想到那日的事情,祈乐知哼了声抱剑转过身去。
荀庆之也明白过来大笑起来,“天下第一的李谈云,倾慕者何止泛泛,任谁娶了,都有人说道的,行,行,我啊,先去喝酒,不碍祈教谕的眼了哈哈哈哈。”
祈乐知哼了哼,握紧了手里的剑。
她的娘亲自然是千好万好,她的爹爹也是万里挑一的,这世上没有人能配的上她的娘亲,除了她的爹爹!
还在乱想的时候,江元风回来了。
他一个箭步冲进来,提起石桌上的茶水直接往嘴里灌,半晌才放下空了的茶壶,一屁股坐在了三人的对面。
“祈乐知,你说说你,非要这么一个破花盆做什么?我在金宅找了个遍,幸好还没被人丢掉,差点就被人发现了!我告诉你,我要是被抓住了,我马上供出你。”江元风放下花盆道。
祈乐知哦了声,“那我先灭口。”
江元风啧道:“狠毒的女人。”
祈乐知:“你也不赖,彼此彼此。”
井见端起花盆左右看了看道:“这就是那日祈姐姐发现的被打碎了的花盆?江大哥拼的还不错呢。”
江元风没好气道:“不然我抱着一堆回来,一路跑一路掉,我是生怕被人发现不了吗?”
秦陌闻言想到那滑稽一幕,不禁笑了声。
“老秦你笑什么笑,这种活再有下次,祈乐知你让他去,万一被抓了,老秦还能杀出去。”江元风指着秦陌道。
祈乐知没有搭理他,注意力都在花盆上。
“祈姐姐,花盆和那日你听到有人提示你放火烧黑蝶有关系吗?”井见托腮问道。
祈乐知半蹲在花盆跟前,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但直觉告诉她,要把这盆枯花要回来。
至于那日黑蝶重围中,那个声音,她绝不是幻听。
冥冥之间,或许真的有关联。
“你们不觉得我们一路追查太顺利了吗?”祈乐知问道。
江元风率先道:“你觉得有不对?”
祈乐知站起身来,“你们想,我们追查金召德,恰好有这盆花,帮我们揭开了金召德死亡真相。接着往下查到蛊毒,能救出苗瑶的时候,忽然峰回路转,杀出金顺水。去查金顺水,他又意外的和蛊师内讧被灭口了,一切戛然而止尘埃落定。”
井见托腮思考道:“可细细想想没问题啊。”
秦陌也一脸茫然。
江元风摩挲着下巴道:“确实有哪里不对。”
“我今天去问了苗瑶,金召德窗台的花是不是都是新鲜的,她回答我枯花都会及时被处理。”祈乐知道。
井见费解道:“那日,不是金召德的死亡事出突然,下人们,都来不及收拾嘛,哪里不对吗?”
“不对......”江元风迟疑道。
“是花!”
“花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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