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后,忆云去了食堂,见到萧颖、刑云后说道:“珍珠上午帮忙买了许多菜,现在她上中班,不能回去。你俩就别在食堂吃饭了,陪我一块回去帮忙做菜吧。”
萧颖连连摆手:“忆云,放过我们吧,看到奕涵父亲那张脸,那眼神,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刑云也说:“我咋觉得他和上次来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越看越觉得不顺眼。我真有点怀疑,脾气那么好的奕涵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萧颖邢云不愿回去,忆云端着米饭,只好一个人回去,老远就看到奕涵站在楼道里张望。看到忆云远远走来,赶忙奔下楼去迎。他接过米饭盆小声埋怨道:“不是告诉你,下了班早点回来,咱们一起去食堂打米饭吗?”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的责任,就是多陪陪你爸,利用你这张好嘴,让你爸在这里过得开心知道吗?”
二人说笑着一起进了屋。由于没话说,忆云又倒杯茶递过去:“叔,您喝茶。”然后拿起刀切菜。素菜切完了,忆云看了看珍珠买来的肉,犹豫间,正要切。奕涵赶紧接过刀说:“还是我来切肉吧。”
奕涵父亲一见说话了,“在家什么活都不会干,现在倒学会洗衣做饭了。”
忆云一听不由疑惑的回头看向他,那表情不是在夸奕涵,而是对这样的奕涵很是不满。
奕涵也听出父亲这话不对,赶忙打着圆场:“爸,平时我们都是在食堂里吃饭,您今天来了,这些菜是忆云让她表妹帮忙去街上专门为您买的。”
奕涵父亲不再说话,那眼神总在观察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奕涵边切菜边不时的望着忆云看,不管身边有没有人,奕涵都会用这种专注而又喜欢的目光看着她,像永远也看不够似的。平时忆云倒没感觉出什么,今天却突然感觉到很不自在。因为背后奕涵父亲的目光就像两把利剑让忆云着实感到发怵。此刻忆云终于体会到三个室友为什么都不愿见奕涵的父亲。此时,她也很想躲出去,于是弯腰向桌下去拿开水瓶。
奕涵说:“不用拿了,四个水瓶,我都提前打满了。”
忆云又去拿盆子。
奕涵问:“你拿盆子干什么?”
“我去洗衣服。”
“我早帮你洗好了,你就陪着我学做饭吧。我不清楚你们的东西放在那里,你只要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在旁边指点指点就行了。”
忆云望向这样的奕涵,心中暗自埋怨:“早知道她们不愿帮忙做菜,我就不让珍珠去买菜了。现在我不会做,你也不会做,该怎么办呢?”
奕涵望着忆云为难的表情,笑着小声宽慰道:“不用为难,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俩又不笨,一起学做饭就是了。”又回头笑着对父亲解释道:“爸,您是知道的,我什么饭都不会做,忆云她在家最小,也和我一样被家里人娇惯的不会做饭。现在我和忆云借用别人的煤油炉,学着给您做几道菜,就算做的味道不好,可我们俩的孝心到了,您说是不是?”
奕涵的父亲只是望着二人不说话。
忆云想了想说:“别做饭了,咱们到街上饭店里去吃吧。”
奕涵父亲说话了:“庄户人家,不习惯到那种地方去吃饭,你们学做吧,做的再不好,毕竟是自家人做的,我想吃你们俩做的饭。”
忆云无奈,只得从萧颖床底下拿出煤油炉和盛锅碗的纸箱,一边打开往外拿东西,一边暗想:“真后悔买菜,不然,今天就不用献丑了。”
奕涵父亲望着二人生手生脚的,还真的都不会做菜,但二人配合的却是那样温馨默契,一个动作,一种眼神,一丝微笑,不用任何的言语,就能领会到对方的心意。望着如此心心相印的两个孩子,奕涵父亲的心中极其矛盾,即为儿子找到这样的好女孩感到欣慰,又对这样抢走儿子的女孩忍不住的心存嫉妒和怨恨。
吃饭时,奕涵讨好的笑问:“爸,我们俩合做的菜,您吃着怎么样?”
奕涵父亲夹起每道菜尝了下摇摇头,面无表情的说:“不怎么样,有的太咸有的太淡,特备是这盘猪肉炒的太老了。”
奕涵笑道:“我们俩总怕炒不熟,担心您吃了不好。”
奕涵父亲对低头不语的忆云说:“你们俩能学着为我做这么多菜,就算做的不怎么样,我吃着也觉得比吃其他人做的菜好吃多了。忆云,明天请假吧,到街上给你买几件衣服。”
忆云笑着推辞道:“我有衣服,就不去买了。”
奕涵父亲也随机说道:“既然这样,我明天一早就走。只要看到你们俩在这里都好,回去后家里人也就放心了。”
奕涵赶紧说:“爸,回去后,对我妈我奶讲,不要想我,也不要担心我,我们俩在这里很好,什么事也没有。您回去后,只要把彩礼过了就行了。忆云表姐特意安排说,厂里夫妻房很紧张,有的夫妻结婚一两年了,才能分到夫妻房,在这一两年里,他们仍旧住在厂里的宿舍里。表姐说我们俩运气好,现在厂里刚好有一套空着的夫妻房,只要我们俩能在年前把婚事办了,她就能把那套夫妻房留给我们。她还说,如果我们把婚期定的太远了,总是给我们留着,那些结了婚分不到夫妻房的人知道了会提意见的。爸,您回去过彩礼时和大伯大娘商量一下,看有没有比年三十更好更近的日子,如果有的话,你们把婚期定的越近越好,如果没有,就给我们定在年三十那天结婚也行。那天出外打工的人都回家过年,到时人多也热闹。”
奕涵父亲听着儿子的话,望着一脸喜色的儿子,又看了看低头默认的忆云,脑海中不由人的回想着在自己千里迢迢来厂里看望儿子,刚见面就遭到儿子的一番训斥,接下来在儿子陪伴的这一天中,不是想着帮忆云去打开水,就是想着帮忆云去洗衣服,儿子那人在曹营心在汉的种种作为,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能不感到自己养大的儿子确确实实的被别人给抢走了。此刻又听到儿子的这番话,望着眼前心意相通的两个孩子,心中嫉恨的暗想:“你抢走了我的儿子,还想让我给你过彩礼,不管你现在怀没怀上孩子,我都不会给你过彩礼的。我现在能看在你各方面条件还不错,又真心对我儿子好的份上,不和你争抢奕涵,不强行把奕涵从这里带走,已经算对得起你了。”
奕涵父亲自回去后,连封信也没回,倒是忆云家的信一封接一封的往厂里寄来。忆云不敢再把家中的书信拿给奕涵看,因为父亲在信中写道:“忆儿,我和你娘现在都知道错了,是我们真真正正害了你。我们当初真不该为了让你留在厂里,一意孤行的为你订下这门亲事。更不该不听你的叮嘱,在他家没过彩礼时,又把奕涵送到了厂里。我们现在终于明白了,你当初为什么执意要退这门亲事,你说得对,你比奕涵岁数大得多,你和他拖不起。现在他的父亲又这样狡猾奸诈,做事情一点大道理也不顾。奕涵虽然人品好,但他毕竟岁数太小,作不了他爸的主,把你嫁进这样的家庭,我们也不放心。你和奕涵相处,心里放明白点,我和你娘都知道,你是个懂事孝顺的好孩子,你不会给我们脸上抹黑的。”
忆云拿着信,眼泪不觉滑到了腮边。此刻她无法再怨这样的父母,因为忆云清楚的知道,就算再恨再怨父母,也无法挽回当初的失误。
就在奕涵和忆云为奕涵父亲回去后仍然不过彩礼,又不好请假回去而感到心烦意乱时,珍珠却在这时告诉了忆云一件踏天大祸:“姐,你请假回去吧,你家出了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忆云吃惊的问。
“因为稀罕的儿子经常欺负大雄小雄,唤姐回去时知道了,就无缘无故的在去学校的半道上,拦截住稀罕的儿子就打。于是稀罕就搬来许多年轻力壮的男人到你家去打架,听说还把马钢哥当众打倒了。舅舅一见打不过,就和唤姐一人抱着一颗猎枪要开枪打他们。稀罕带人吓跑后就到派出所报了案。派出所开着警车到你家后,没收了你家的两棵猎枪。还把舅舅考上手铐带走了。听说因为两棵猎枪,你家被罚了六千块钱,舅舅也因此被判了六年徒刑。此后稀罕再次带着人把你们一家人全给打跑了,现在连家也不敢回。这次村里人都说全是唤姐一个人的错,警察进村来调查,没有一个人替你家说好话的。现在厂里的人基本上也知道了这件事,就瞒着你和奕涵哥。看到厂里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你,我和萧颖刑云商量,这件事还是让你知道好。”
忆云听了珍珠的一翻话,惊呆的愣在了那里。许久许久她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