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那双丹凤眼闪过迷茫,抬手道:“属下已经吃过了。”
陆瑾画还想再问,一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脸转回来。
“安心吃早饭。”燕凌帝提醒她,“这早膳不合你的胃口?”
陆瑾画摇了摇头,见燕凌帝目光已经扫向她身后,“出去。”
脚步声响起。
陆瑾画恋恋不舍移开目光,心想怎么宫里全都是高颜值,整天被美人环绕着,她都要容貌焦虑了。
连名字都记不住,燕凌帝将粥递过去:“她叫赤霞,你若是喜欢叫她燕姑娘,便给她赐个新名字吧。”
赤霞这名字,也是影卫从暗到明时抽中的罢了。
“不必了。”陆瑾画拒绝,赤霞这名字多好,感觉武功高强的样子,“我觉得这个名字好。”
这名字……一听就很有安全感!
陆瑾画不急不慢,收拾完太阳已经到半空了。
“出发吧。”
坐着轿子被抬到宫门外,又换上了宽敞的马车。
宫门外这一片出去,安静得落针可闻,阳光照在青石地砖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马车骨碌碌的响,陆瑾画坐在车子,竟然又开始打起瞌睡。
冰鉴放在桌子上,燕凌帝正往里放剥好皮的荔枝。
“奈奈,尝一些。”
陆瑾画强撑起眼皮,“陛下,我有些困。”
“……这才起床多久?”燕凌帝微微讶异,转念一想,她还在长身体,无奈道:“罢了,你过来,靠着朕休息会儿。”
陆瑾画从不在这种时刻推辞,她觉得,应该是早上那透油大包子的过。
她有些晕碳了。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停在一家戏楼门口。
陆瑾画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投胎成一只猫,这家猫奴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吸猫了,亲得她满脸口水,还一个劲撸她的头。
她的头……她的头发,都要撸光了。
光是这样想着,她就觉得难受,挣扎着醒了过来,头上令人胆寒的触摸感还在。
燕凌帝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力道温柔。“奈奈,醒了么?到地方了。”
陆瑾画整理了一下发饰,“下车吧。”
放在二十一世纪,陆瑾画认为爱听戏的人肯定是老头老太太,直到她坐到最佳看戏位置。
好一个酣畅淋漓的爱情故事。
好个令人感动的母子情。
一连看了三场,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不就跟现代看电视剧一样吗,有时她听不懂的,燕凌帝还会在一边给她解释。
陆瑾画侧头看向他。
男人脊背笔直犹如松柏,身形高大而自带威势,优越的骨相叫他侧脸愈发迷人,浓而长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打出一道小扇子。
“怎么了,看腻了?”燕凌帝看过来。
“不是。”陆瑾画揉了揉眉心。
她真是魔怔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这皮相瞧着竟有几分诱人。
“你忙你的。”
燕凌帝捏着一只新的御笔,轻轻批阅了一下手中的东西,长而有力的手指按着笔,停下动作。
他抬眼,眉目柔和,“奈奈,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去吃饭了。”
陆瑾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都这么忙了,还陪着我出来……”陆瑾画小声道。
燕凌帝眉眼温柔。
“下次我自己出来吧,你不必陪着我了。”
“……朕不忙。”燕凌帝放下御笔,命李福全将东西都收了起来,“朕想陪着你。”
“的确是差不多了。”陆瑾画起身活动了一下,饥饿感传来:“咱们去吃饭吧!”
出来玩嘛,吃喝也很重要。
马车兜兜转转,停在蓟州城现在最繁华的酒楼前。
陆瑾画戴上幕篱,站在路边一瞧,“这地方我还没来过。”
“蓟州如今扩大了许多,很多新鲜玩意儿。”燕凌帝站在一旁,淡淡道:“你若是喜欢,可以多出来逛逛。”
“喜欢,喜欢。”陆瑾画连忙道。
她扭头往四周看,街道宽阔,路旁的房屋皆有好几层,红灯笼一排连着一排,绵延不尽,颇有些繁华之感。
看了眼一旁高大的男人,陆瑾画欣慰又惆怅,他真的将大燕治理得很好。
“进去吧。”燕凌帝按住她的肩,将人护在身边,走进了人挤人的繁华酒楼。
一进去,陆瑾画才知道里面为何这么热闹,大堂中间立起高台,有个长衫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上面。
他喝了口水,滔滔不绝讲起来。
“那男子越往里行,越觉目光渐渐开阔,不知行了多久,眼前似天地变幻一般……”
台下叫好声不绝于耳,人挤人站着、坐着,个个目光炯炯。
一路上了三楼,李福全笑道:“姑娘,您有所不知,这南柯酒安的菜,吃过的人就没有说不好的!”
这名字,起得好。
趁着等菜的时间,陆瑾画也在门外,听了会儿热闹。
脚步声七零八落从楼梯传上来,数道身影从楼梯口慢慢上来。
陆瑾画微微扬眉,李福全不是说已经把三楼包了?
为首的男子一身绯色衣袍,长相……简直是标准的霸总脸。
面庞冷硬如刀削一般,凤眸狭长,山根高,鼻子大,薄唇殷红。
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似压着彻骨冷气。
瞧见靠在栅栏边的她,神色一冷,
冷戾的眸子打量了她一番,吩咐身后的人:“把她赶出去。”
陆瑾画:???
不等她说话,赤霞已经唰地拔出刀挡在面前。
“这酒楼你家开的?”陆瑾画感觉好心情被破坏掉了。
“呵。”男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声音极富磁性,“女人,以为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就能在此勾引我?愚不可及。”
“……”陆瑾画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这家伙不仅长得像霸总,说话做事也很像,“勾引你?你长得跟个正方形似的,配吗你?”
容逸臣脸色一黑,虽然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看这女子的表情,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女人,记住你说的话。”容逸臣意味深长,他在这方面还是挺有自信的:“来日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本相面前,本相也绝不会多看你一眼。”
陆瑾画:“……”
上次看到这么油的人,还是在二十一世纪的霸总小说里。
她拔腿往房间走,身后又是一声冷笑:“欲擒故纵。”
“……”她回房间坐下,人间油物也跟着进来了,陆瑾画抿唇:“陛下,此人定是小脑萎缩。”
燕凌帝:“?”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容逸臣跟着进屋。
见陆瑾画安坐在桌边,骤然意识到她就是近日疯传的受宠女子,脸色顿时冷了许多,“这位是……”
燕凌帝看了眼陆瑾画,后者面无表情:“我是你爹。”
“哦?”容逸臣脸色更冷,看过去的目光堪称冰冷,“这位想必就是孙大人府上的远房表小姐,陆瑾画了吧?”
“不知陆姑娘的名字可是从小如此?”
“当然是打小就叫这名字。”他的眼神令人十分不舒服,陆瑾画自然也不会给好脸色:“说的这是什么话。”
“那可未必。”容逸臣的目光露骨,好像她是什么不怀好意的人似的,毫不留情道:“便是后来改了名字,别人也无从知晓吧。”
“……”陆瑾画是真不想理他了,转头看向燕凌帝,不悦道:“陛下,你再不把他赶走,我就让赤霞揍他了。”
燕凌帝警告地瞥了眼容逸臣,安抚道:“他就是容宝,你不想见他?”
陆瑾画‘啊’了一声,回头看了眼这臭屁的家伙。
他?
容宝?
记忆里的容宝是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可爱又懂事,眼睛乌溜溜的,时常含着泪水。
和眼前这个徒有其表,内心是个油腻霸总的男人相差甚远。
]陆瑾画很想问问他,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
容逸臣脸色也难看得紧,陛下怎能将他的乳名随意告知他人。
“他现在叫容逸臣,是朝中左相。”燕凌帝又道。
容宝都能封侯拜相!
陆瑾画一哽,那种感觉就像小学同学全当大官了,你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她憋闷道:“我记得他以前老爱哭鼻子了,这也能当丞相?”
容逸臣脸色黝黑,咬牙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陆瑾画有些坐立难安,是彻底不想和他搭话了,唯恐这家伙再口吐狂言,“上菜吧。”
要不是以前关系好,她真想装作不认识他。
不对。
她们现在的确是陌生人。
容逸臣不悦地扫了她一眼,哼,还没有女人敢如此忽视他!
看到他臭屁的表情,陆瑾画的脚趾又开始动工了。怕他又吐出什么惊天言论,她选择燕凌帝另一边的位置。
中间隔着人,那窒息的感觉总算减少许多。
菜慢慢上齐,作为蓟州皇城第一酒楼,的确有几分可取之处。
每盘菜都色泽诱人,各有特色。
香气飘入鼻腔,令人食欲大增。
容逸臣看了眼桌子,居然没有他的碗筷。再一瞧旁边的二人,燕凌帝居然在为那女人布菜!
心情更糟糕了。
看来近日的传言都是真的,陛下十分喜爱此女。
目光在她面容上一一扫过,容逸臣眸色冷戾。就凭这张脸,此女断不可留!
一转头,燕凌帝淡淡看着他。容逸臣不动声色,“陛下。”
他开始汇报这一次出远门的行程。
燕凌帝好像不讲究食不言的规矩,但也没怎么动筷子。
等汇报完,他问道:“听说你在江宁城救了个女子?”
“是。”容逸臣看向陆瑾画,后者还在吃。
神态像她,动作也像她。
“朕问你话,看她做什么。”燕凌帝不悦道:“修远不是心软之人,为何救那来路不明的女子?”
陆瑾画:怎么突然感觉来到了龙傲天剧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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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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