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裴硕又不在这,把他画的多丑都没关系啊,陆瑾画罕见地扭捏起来,“我先画他练练手,之后再画陛下,定能将陛下画得更好看一些。”
她虽然脸皮厚,但也要面子的好吗?
对裴硕怎么样她无所谓,但是对待自己的衣食父母,她还是很有契约精神的。
“朕不介意。”燕凌帝稳坐如山,墨沉沉的眸子透着柔色,像夜晚绽放的昙花一般令人着迷:“但你若是先画了裴硕,朕会吃醋。”
“……”有时候做人就是这么难,三个人的友谊太拥挤,很难端平水。陆瑾画妥协:“好吧。”
“先画陛下。”反正裴硕也不在这里,他不会知道的,陆瑾画提前打好预防针:“我先说好,如果画得不好看,陛下不能生我的气。”
燕凌帝:“朕赦你无罪。”
准备完后,陆瑾画当即提笔,煞有其事地作起画来。
见过她治病救人,见过她提刀杀人,还没见过她作画呢。
燕凌帝在一旁静静看着,眸光温柔,他极喜欢二人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光,像是怎么也过不够一般。
殿内伺候的人自发去了外面,一个不留。
两个时辰后。
燕凌帝:“这便是朕?”
“不像吗?”陆瑾画对比了下画像和本人,羞赧道:“许久不作画,有些生疏了。”
燕凌帝自动忽略了她前一句话,将那自画像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
“这是幼时的朕?”
画像上是个白衣少年,眉目清隽,含着温柔笑意,令人感到几分清风朗月之意。
“是吗?”陆瑾画倒不自信了,将燕凌帝与画像对比了一番,感觉是挺不一样的,她挠了挠耳朵:“好像是……”
她画的,正是自己印象中燕凌帝的样子。
与她相处更久的,当然也是年少的燕凌帝。
因此要为他作画,陆瑾画自然就照着她记忆中的样子画了。
“我重新为你做一副吧。”
“无事。”
燕凌帝拒绝她,反而将画像拿了起来。
笔触细腻,色彩运用得极好,一笔一画却精妙绝伦,,有着别样的意境,可见是下过功夫的。
但自己认识她之后,从未见她做过画。
画能辨人,这幅画也充满了她的个人特色,带着一种忽近忽远的灵气。
燕凌帝点了点桌子:“将画裱起来,挂在朕的御书房里。”
挂御书房?!
陆瑾画傻眼了,连忙摇着轮椅阻止。
“使不得使不得!”
开什么玩笑,他一天在御书房见得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大人物,不说人人都会鉴画赏画,但十之**都见识过什么叫好画。
挂在那里,丢脸就丢到整个大燕了。
燕凌帝道:“奈奈觉得自己画得不好?”
“怎么可能!”陆瑾画摇着轮椅绕过来,伸出一根手指摇晃:“自信是自己给的,我做什么都能做好!更何况一幅画。”
自信是缓慢积累起来的,说得多了,就真不行了。
这叫避谶。
“朕也觉得这画极好。”燕凌帝神色中透着满意,瞧着不似作伪:“挂在御书房,也叫朕的臣子们一睹奈奈的真迹。”
这话说的,好像她多有名气似的。
“还是不必了……”陆瑾画耳朵都红了,伸手按住画,神色认真道:“这是我为陛下画的,自然不希望叫别人瞧见。”
“我与陛下年少相识,我们之间的情谊,别人怎么会懂呢?”
“我还清晰记着陛下少时的模样,别人却不一定记着了,将陛下画下来,陛下也可以明白我心中有你,怎能叫别人瞧见。”
燕凌帝觉得自己心口像被小猫的爪子轻轻拂过,越来越痒,直到受不了,然后猛烈跳动起来,仿佛要跳出胸腔。
平息半响后,他也松开了手:“奈奈说的不错。”
“装裱起来,朕自己看便好。”
陆瑾画满意了,陛下真好哄啊。
时间过得久,现在天都黑了。
用晚膳时,燕凌帝道:“近日天气热,过几天去山上乘凉。”
至于为什么要过几天,当然是来了月信出门不舒服了。
“可是我行走不便啊。”陆瑾画有些不想去,又觉得确实太热了,她又不能吃冷菜,更不爽了。
“怕什么,有朕在。”燕凌帝面不改色,就是在不便行走的时候去,不然还怎么亲近她。
他考虑了很久,想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依着多年来对她的了解,怕刚表白完,她就得抄家伙走人。
也许是他患得患失惯了,胡思乱想才会这么认为,可有关陆瑾画的事,无一样他不慎重。
“那我也爬不了山。”陆瑾画热得没什么胃口,很快就放下了筷子。
“有轿子。”见她就吃了一点素菜,燕凌帝眉尾压下。
最近她都开始苦夏了,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又没了。
加上竺太医交代的话,她一点冷菜也不能用,热菜又没什么胃口。
考虑到这一点,燕凌帝才想着去山里住几日的。
刚好透透气,改善一下心情。
“轿子能走山路?”陆瑾画不信。
燕凌帝:“上山有专门抬轿子的,莫担心。”
“……”陆瑾画很快高兴起来,“那可太好了,我想去!”
因着要去山上住几日,燕凌帝命尚衣局多给陆瑾画织几身衣裳。
女官来为她量身,不经意道:“姑娘又长高了许多。”
“当真?”陆瑾画照着镜子比了比,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同:“瞧不出来呢。”
那女官笑道:“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过段时间姑娘就有感觉了。”
长个子还有感觉?
难怪她近来夜间总觉得腿骨头疼,该叫小厨房多熬些大骨汤给她喝。
这回燕凌帝兑现承诺倒是很快,不出两日就收拾妥了。
坐着马车骨碌碌往外,行至一半,却突地停下。
陆瑾画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看向他,对方温柔笑着,伸手来撩她的头发。
陆瑾画躲开,爬起来去窗口往外看。
上方一城头,内城两个字镶嵌其中,不过是繁体字样。
“内城?”陆瑾画忍不住念叨,又看向四周,街道两旁酒楼茶摊座无虚席,逛街品茗,贩夫走卒,一片热闹景象。
“难不成还有个外城么?”
“自然。”燕凌帝接过她的话。
“朕将蓟州皇城扩大了数倍,分内外城,方便管理。”
也是,在这个时代,本来就是有阶级之分的,就算在二十一世纪,也有一环二环好几环呢。
“怎么突然停下了?”陆瑾画问。
“等人。”燕凌帝摸了摸她的头,被她偏头躲开。
“今日碧春梳的发髻我很喜欢,不能弄乱了。”陆瑾画扶了扶头上的簪子,眉心的花钿显得她愈发娇艳。
燕凌帝失笑。
“再给你梳便是。”
“那多不方便。”陆瑾画严词拒绝了。
今天可是要在外露脸的,不能有一处错漏。
若是丢了脸,那便不好了。
没过多久,外面一阵尖叫声。
陆瑾画仿佛置身于追星现场,声音随着人潮向她所在之处涌来。
她看向燕凌帝。
后者面色淡淡,“修远在蓟州皇城十分受欢迎,出门向来如此。”
修远?
哦,就是容宝。
陆瑾画反应过来,想起他之前的骚包样,又觉得难受:“我们等的人是他?”
燕凌帝颔首:“还有桁之。”
话音刚落,车门被人打开。“陛下。”
燕凌帝嗯了一声:“进来吧。”
裴硕连忙进入马车,清冷面庞带着些厌色,仔细瞧去,头发和衣领上还有些未抖落的脂粉。
外面声音更大,容逸臣打开车门,目光扫过陆瑾画,狭长凤眸挑起一丝笑意。
“陛下,陆姑娘。”
他穿着绯色衣袍,身姿倾长,腰劲瘦,夏日衣衫薄,磅礴的肌肉像是要挣开衣裳蹦出。
“启程。”燕凌帝冷冷扫过他。
陆瑾画没想到容宝现在排场这么大,连皇帝都得等他。
“陛下,您不能再惯着他了。”陆瑾画励志干掉所有试图成为帝王心腹的人,煽风点火道:“您得好好治一治他!”
裴硕还在整理衣裳,脸上胡子刮干净了,身上也没有异味,看来是不打算做酒蒙子了。
他使劲拍下衣衫上的脂粉,清冷眼眸中闪过嫌恶:“臣附议。”
车门一关,马车缓缓向前行驶。
这一路上,陆瑾画才知道什么叫热情。
从内城到外城,扔手帕、荷包、胭脂水粉的女子数不胜数。
“容相来了!啊啊~”
“他好玉树临风!好英俊潇洒!好让人喜欢~”
“容相容相看看我,看我!我爱你呜呜……”
“容相!此生我非你不嫁!”
“……”陆瑾画神色复杂地关上窗,这搁二十一世纪,高低得是个顶流爱豆。
“陛下,您说这些人要是知道容宝小时候怕黑,还喜欢哭鼻子,会怎么样?”
燕凌帝果真想了想,答道:“应该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陆瑾画无语扭头,明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这就叫古代版塌房吧。
马车行进了两个多小时,期间陆瑾画甚至吃了顿饭睡了一觉,才到地方。
这个时代最令她头疼的不是吃食,而是交通工具。
天空碧蓝如洗,入目是一眼看不见顶的大山,树木高耸,山峦如聚。
被抱下车的陆瑾画傻眼了:“这山这么抖?”
“是呀。”旁边不知是谁回答了她的话,“山上有种女娲庙,那庙灵得很,这几天去的人多着呢,都得一步步爬上去。”
陆瑾画回头,瞧见搭话的是个大娘,她皮肤被晒得通红,看着却亲切。
上山的人很多,山路都拥挤。
这道本是要提前清理的,可燕凌帝又说不必。
陆瑾画看着自己的脚,沮丧道:“陛下去玩吧,我就不必去了。”
说罢,像是怕他们不信,补充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去玩。”
……“说的谁没拜过庙子似的,我根本就不想去。”
破防三连。
“好了。”燕凌帝给她理了理头发,温声道:“朕背你。”
陆瑾画:误入顶流爱豆的接机现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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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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