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脸上挨了软绵绵的一巴掌。才入侵原主意识，单简被打得有点懵。
[原主人设？]
系统：[冷酷傲娇抖S帝王忠犬alpha人鱼攻。]
[……]
不愧是毕业考试，buff叠满。
这一串人设念完，单简另一边脸又挨了一巴掌。比刚才还软，轻得他怀疑对面是不是没吃饭。
打他的人西装革履，戴着斯文的无框眼镜，看脸色已经愤怒到极致，眼里却闪着泪光。
[原主的cp是他？]
系统：[寂息里没有相关信息。咳咳，别忘了这是期末考试，你得自己想办法关闭虫洞。我只是个记分员，问题超过三个的话，我会倒扣得分。]
在和系统交流的时候，那人抬起手，还想继续打。
单简侧身挡住他的手腕制止。畏惧在那人脸上一闪而过，他的手手微微发抖，似乎有些害怕。
又怕又要打，难道原主是渣攻？
渣攻人设很复杂，是模拟考重点题型，说不定真给训导押对题了。
一阵凉风卷来，伴随着潮涌的海浪声，夕阳渐渐下沉。单简发现自己身处海边，和对方相隔几步距离，站在一座破败的灯塔下面。
单简想从随身物品里找线索，但原主只穿着一条白色沙滩裤，现在正湿透了贴在腿上。结合原主是人鱼的设定，应该刚从海里上来。
从刚才就闻到甜甜的西瓜味，掺杂着奶香，应该是眼前这个omega的信息素了，在开阔有风的地方还这么浓。
单简决定先试探，套用最常用的解题模版，发出渣攻第一连：“我们认识？”
被制住的手腕挣了挣，那人哑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我已经……”
单简：“已经？”
对方颤巍巍拿出一张化验单，单子上的名字叫秋明，显示已经孕十一周。
原来是孕期信息素，怪不得甜到发腻。难道原主让这个omega怀孕了？单简放开他的手腕，发出渣攻第二连：“孩子的父亲是谁？”
秋明起初噤若寒蝉，一言不发。僵持了几分钟才低头摘下了眼镜，开始小声地啜泣，“我不想缠着你……但昏迷醒来的时候，只有你在我旁边，我……”
单简：“我当时在做什么？”
“在给我穿衣服……你记性那么好，不要在这种时候骗我……！！”秋明眼角泛红。
系统给的大部分是表面人设，原主既抖S又忠犬，肯定有隐情。单简继续问他，“那你说说看，你为什么会昏迷？”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我实在不想回忆了……求你。”秋明眉头紧蹙，看来十分痛苦。
单简往前两步迫视他：“听话，再说一次。”
秋明把眼泪吞回去，将单简手里的孕检单撤回。
“我家庭条件不好，为了有份工作一直装作Beta。我住的地方在郊区，下了地铁还要走十分钟。那天，我和平时一样从公司下班，明明注射了抑制剂，不知为何还是吸引了alpha尾随。那个人很高大，走得很快，我怎么都甩不掉，偏偏那时又下起了鸡蛋大的冰雹，我只好在路边的公车站躲雨……”
标准的倒霉蛋人设，单简在心里淡淡吐槽，“然后？”
咔嚓一声，那副眼镜被秋明捏坏，“然后我……我闻到了一股锈腥味，是血的味道……又像鸟羽毛被淋湿的味道，然后就晕过去了。”
abo世界里的常见剧情。但一般在小说里，被npc强制之前，omega就已经被某个alpha标记了，显然，秋明没那么幸运。
他说闻到了腥味，又说像羽毛淋湿的味道，那么既可能是身为人鱼的原主强制了他，也可能是其他人。
单简放出渣攻第三连：“那就是说，谁都可能是孩子的父亲咯？”
“够了……！我不想再追究这个问题。”秋明嘴角颤抖，用掌根揉了揉眼角，“从新法案实施以后，医院就不卖生殖阻断剂了。我祈祷不要中招，但那个畜生就是冲着让我怀孕来的。我还有一个项目在谈，怀孕到三个月的话抑制剂就不管用了……只有几天的时间了，老板闻见信息素肯定开了我。”
“那我能做什么？”单简循循善诱。
“我……我只要你帮我打掉这个孩子，至于那天的人是不是你，我不会再追究。”
“工作就那么重要？”
“……我还能靠什么立足呢？”秋明把折成两半的眼镜装进西服口袋里。
在虫洞里，abo是很老套的世界观。
经过这么多年的备战训练，单简总结出一个规律：不管世界观架构如何，abo世界里的omega都会陷入困境，弱者一旦拥有出众的美貌，就会变成灾难。各种各样的不幸尾随他们，种类多到可以开家超市。
于是单简继续试探：“为什么要工作？找个有权有势的Alpha，为他生儿育女不好吗？”
秋明摇摇头，“分化后的第一次体检，社区医生说我生殖腔发育不全无法受孕。不会怀孕的omega只会成为玩物……所以我才一直装作Beta，没想到他是个庸医，竟然弄错了体检报告。”
“也许孕检结果有误？”渣攻第四连。
“是就好了！”秋明低喊着，颤抖的尾音挤出来，像小动物被扼住喉咙的呜咽声。
他往前走了两步，愤恨地踢开一块贝壳，动作扯到了腹部，他痛得拧起眉毛，缓了许久才恢复拘束的站姿。
“我也希望自己没有怀孕，但已经有孕初反应……今天没打抑制剂，你明明闻见了，别装傻好吗？你必须帮我这个忙……否则，我只能把发现人鱼族的事情捅出去，你也不想被猎杀吧？最新的科研报告说，吃下人鱼的精囊能延长寿命。”
到这里，单简得到的信息有限，总之关闭这个虫洞的线索一定和秋明有关。
眼下秋明被孕激素影响，先稳住他的情绪再说。
于是他点头，“好，我同意了。你先请个长假，这不是小手术，我会照顾你。”
系统：[触发得分点， 10分]
秋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里的怀疑却只增不减，“……你不会又骗我吧？”
“我骗过你？”
秋明苦笑，“你说的每句话都像在骗人。”
单简：“比如？”
“你说没有强制我，但我醒来身边只有你，和我一样，被雨水淋得浑身湿透。你说你是普通人，第二天却变出一条鱼尾巴……”
“你放心，胚胎落地以后我会想办法到基因库里寻找它的生父，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单简照着解题思路答。
系统：[触发得分点， 20分]，原主身份信息解锁，是否查看？
是。
原主身份卡在单简脑内展开。
寂息编号：1060000552
姓名：池晓
三维身份：滨川市某大学二年级学生，生日2091年10月21日，死于电线缠绕导致的机械性窒息。
四维身份：被族群驱逐的人鱼Alpha
死亡日期：2113年12月31日
2113年12月31日，又是这天。
寂息是原主死后留下的意识备份。在寂息里，世界观会根据原主的意志变化，经过系统奎因的渲染，原主的生平会投影成虫洞，形成独立的世界。
系统还推送了原主在这个世界的住址，单简提出要回家换套衣服。秋明同意了，但是像背后灵一样紧紧跟着，生怕他又玩失踪，两人从海边走到最近的地铁站。
单简只穿着一条湿透的白色沙滩裤，走到地铁站的时候已经干了，还是被拦了下来，安检人员指指“衣着不整恕不接待”的标识牌。
秋明本想带他吃些东西，但手机没电了，身上的现金只够打车。
从海边打车到单简租的房子，花了近四百块。
下了车，秋明盯着出租车尾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好笨，四百块完全够买一套衣服让你换上了，你……冷不冷？”
单简摇头，示意他继续走。
这是处老式公寓，笔直的长廊贯穿建筑的两头，堆满杂物，楼梯口坐着一位目色浑浊的老年beta，身上披着起球的红毡毯子。
秋明轻车熟路地朝某个房间走去，他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房门竟然没锁，单简拧开，随即动作一滞。
脚下发出清脆的沙沙声，踩到了什么东西。
开灯一看，满地是暗红色的红点，密密麻麻铺成枫叶形状，折射着走廊投进去的灯光，像甩了满地的石榴籽。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干焦的鱼鳞。
鱼鳞底色绛红，从某些角度折射出锋利的银光，静谧而诡异。
秋明看看他，用见怪不怪的语气问道：“你又褪鳞了？这边果然水质不好……没办法，有浴缸的房子我只租得起这 里。”
单简不置可否，把鱼鳞扫到垃圾袋里，放在门口的角落。即使隔着塑料袋，它们也闪着凌厉的寒光。
从秋明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在被罪犯强制之后到发现怀孕的时间里，和救他的原主建立了某种关系，很有可能是原主的cp？
七手八脚打扫了一阵，两人挤在掉皮的旧沙发上，吃着秋明不知从哪翻出来的临期泡面。
之前说要在手术过后照顾秋明，因为说些漂亮话是得分点，就像答题先写个“解”，谁都会。
看见原主生活条件的时候，单简才确定，他画的饼得先从麦子种起。
在虫洞里，原主给自己的设定是被族群驱逐的人鱼。意味着他在人类社会没有任何私产，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连房子都是秋明给租的。除了一身蛮力和鱼鳞，照顾秋明的资本为0。
秋明看出了他的想法，“手术费用我自己负责，你只要陪我去医院，以孩子生父的名义在手术单上签字就好。”
情绪平稳的时候，这人还挺喜欢笑的，钝圆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对虎牙尖尖。
单简点点头，继续沉默不语。
在现实世界，原主是还是一名大学生，在寂息里把自己设定成了一只强大的人鱼alpha。也许，他希望自己能守护秋明？
不管原主和秋明是什么关系，只要能找到他的记忆光锥就能通过考试。单简思索着，暗暗锚定了行动目标。
记忆光锥通常是原主很重视的东西，类似于人生的“楔子”。一旦楔子被抽离，命运会改变流向。有人把它解释成人的终极执念，但单简觉得不能完全概括。
原主的人生楔子，会是什么呢……？信息量太少了。
单简用叉子挑着泡面，一口一口地吃着，实际上什么味道都尝不出。他一边咀嚼一边刷着手机，看招聘应用上的推送。
翻了几页都只招Beta，可原主偏偏把自己设定成了要学历没学历、要资产没资产的alpha。只有一条鱼尾巴，还是露出来就没命的那种。
在他沉默的时间里，秋明利落地跟上司请好了假。
预支了薪水，他第一件事就是从线上便利店买了两套便宜衣服，一套给单简，一套当做自己的家居服。
目标是渣了所有人（确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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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渣攻四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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