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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绝情の男

没有抑制剂支撑,孕期的秋明变得嗜睡,很快就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把手护在腹部以缓解阵阵绞痛,薄雾一样的冷汗洇湿了鬓角,碎发和微蹙的眉头连在一起。

室内温度不高,感冒的话手术要延期,单简把他从沙发抱到单人床上,盖好薄毯。

系统:[触发得分点, 10分]

看来原主是关心秋明的,但人类的感情很复杂,这是期末考试,单简不能轻易让两个人he。

秋明散发的信息素越来越浓,奶油西瓜味随着他的呼吸缓慢而柔软地充斥整个房间。

如果omega被标记过,孕期信息素能唤起标记他的Alpha的怜爱,抑制易感期,从生理层面维持感情忠诚。

但对于其他alpha来说,孕期信息素和发情期的信息素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加浓烈诱人。

之前,单简已经感觉到异常,秋明一说话,他的呼吸频率和心跳就会加速。他提议秋明回自己的住处休息,被果断回绝,理由是“你别想跑。”

秋明侧睡在床上,后颈上施暴者的临时标记已经消退,只留下淡淡的印子。

孕期信息素循循善诱,单简的身体突然进入易感期,一股本能的冲动腾烧起来,无端地占据了他的理智。

去分开他的双腿,用最原始的方式杀死胎儿,重新在他的生殖腔里埋入自己的血脉……

单简俯下身,向床上的人靠近。

秋明脱了塞着垫肩的西装外套,是标准的omega身材,看上去很好抱。他睡得很沉,看不见单简朝他的脖子伸出手,快要碰到时又停下。

单简散发的信息素很浓郁,快要覆盖过秋明的了,但他自己闻不见。

“池晓……?”秋明皱皱鼻子醒了,“你趴在床边干什么!吓我一跳,怎么有股猫薄荷味……”

下一秒,他肩膀一缩,“你想干什么?!离我远点!”

单简完全没注意他在说什么,只看见窗户玻璃里的自己眼角泛红,下一秒脸上被泼了半杯冷水。回过神,秋明已经缩在墙角。

他的脚踝被单简按着,根本动不了,“还说那天不是你?大骗子!”

“抱歉,我的问题。”单简举起双手,回到沙发上坐好。

这是他在abo世界里第一次被omega的信息素催化,看来原主的确很喜欢秋明。

单简的信息素顺着空气飘过来,秋明很不好受,忍住了几次干呕。小腹开始酸胀,生殖腔发出不规则的刺痛,胚胎才刚刚成型,已经在提醒他远离风险了。

不过,这恰好证明单简的信息素不是锈腥味,真相已经不言自明。

那天的施暴者的确不是原主,但这不但没有让秋明放松,他眼神闪躲着,把头埋进抱枕里。

单简提出到浴缸去睡,反正设定是条人鱼。

浴室里空空荡荡,地上摆着一罐粗制海盐。他关上门,放满水倒进盐,屈腿坐进老式浴缸里。

锋利的鳞片慢慢从他皮肤下长出来,像擦掉了玻璃上的雾气,纹理逐渐变得清晰。

双腿长成肉尾,红色鱼鳞从脚尖蔓延到下腹的位置,脚趾延展为四片蝶形的鱼尾。他朝镜子看去,原本黑色的眼睛也泛着血光,眨眼时闪过一层黑色的瞬膜。

暗红色的鳞片像宝石一样剔透,正面似乎能看见肉尾上的血管,侧面闪着银光,像一层精致的盔甲。

单简晃晃自己的鱼尾巴,水哗哗溅了一地。

瞬间理解原主了,谁能拒绝这华丽的蝶形鱼尾。

幸好公鱼只有泄殖腔,秋明的信息素再诱鱼,也只是勤换水的问题。

在浴缸里躺了三天,全靠秋明投食维持体征。秋明不敢离他太近,把吃的放在旁边就退出去,偶尔会神色复杂地多看几眼。

这三天里,单简把原主手机里和秋明发的信息理了一遍,捋清了他们的关系。

秋明被强.暴后,原主救了他。秋明怀疑他是侵犯自己的人,借口原主没有住处,租了这个房子和他住在一起。本意是为了监视他,但是共处的这段时间里,两人逐渐产生好感——也可能单纯是发情期到了。

这期间,原主手机里有两次安全用品的购买记录,刚才打扫鱼鳞的时候,垃圾袋里确实有几个空盒。

孕初期的omega和易感期的alpha住在一起,会做什么不言自明。

看来秋明也是个小骗子,本来就知道原主的信息素味道,刚才还装傻。

捱到手术当天,单简冲了个澡,变回两条大长腿。

秋明穿着和他气质极其不符的宽大连帽衫,戴着嘻哈风的鸭舌帽,用眼神押着他来到某个地下商场。

走进一家奶茶店,店员像没看见人似的,由他们打开后门走进去。

往地下走了一层,来到一家叫“辣手慈心”的炸货店,店里没有一丝油烟,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导诊台戴着红围裙的“店员”头也不抬,确认了秋明的预约码后说道,“在这些单子上签字,事先说好,我们只负责取出胎儿,不保证母体预后良好。”

“我知道,我同意。”秋明看都不看,一张接一张签下名字,把单子推到单简面前。

“你和这个omega领证了吗?这是不是你的孩子?”护士看向单简。

“老公……护士问你呢。”秋明扯扯单简的袖子。

单简:“领了,是。”

护士点头,省去了核验结婚证的流程,朝单简推来一张单子。“手术需要生父的血,你签了字就尽快到采血室采血。”

在秋明催促的目光中,单简借口去个厕所,秋明形影不离,跟着他守在门外。

在脑内唤醒系统,单简问它:[孩子到底是不是原主的?]

系统:[确定要把第三个问题用在这里?]

是。

系统:[信息不足,无法回答。]

最后一个问题浪费了,系统回归静默,单简按下冲水键走出隔间。

秋明不安地看着他,随后移开了目光,“这件事解决以后你可以回海里去了,我不会再把你叫上来,也不会再威胁你。之前我态度很差……抱歉。”

“签字之前,我们有必要再谈谈。”单简沉声说。

“你后悔了?”秋明像被踩到了尾巴。

“手术须知你也看到了,孩子必须用生父的血清麻痹,让它进入深度休眠才能取出来。否则它会挣脱生殖腔,入侵你的腹腔,造成内出血导致死亡。”

“你也是alpha,你的血一定也可以。”秋明语气坚决,眼神却快要碎了。

“我之前抱过你,也许孩子是我的。”单简继续试探。

“不可能!如果强制我的人不是你,孩子的父亲就不是你。我们那个的时候,你没有进入过生殖腔……我很确定。”秋明看向滴水的龙头。

“那我的血清肯定对这个胚胎无效。如果意外发生,你的死亡概率就是百分百。”单简答。

秋明扯着嘴角笑了笑,“死了也比生下这样的孩子好。对不起,我明知道那个人不是你,还胡搅蛮缠威胁你……你救了我,我也报答了你,不然你拿不到假ID。就当……再帮我个忙吧,手术失败的话我的小公寓留给你,租金已经付到明年。”

说着,他把一串钥匙塞进单简手里,像赌徒把最后一枚筹码推上牌桌。

单简反手抓着他,“你才几岁,还没到交代后事的年纪。”

“……”秋明抿抿唇,再也说不出话来。

单简走过去抱住了他。

系统:[触发得分点, 30分]

得分累计到60分,系统会随机提供buff。

果然,奎因跳了出来,直接提示达成结局的最好方法。

【提示】:根据这个世界的规则,可以先与秋明登记结婚,生下孩子再交给社会抚养机关。他不会死,你们也能达成he结局。

单简:反对。

那样的话要在虫洞里待上很久,猴年马月才能出去。

根据目前收集的信息,原主池晓显然爱着秋明,不然也不会给自己加忠犬的tag。但他的死亡日期是2113年12月31日,这不会是一个简单的爱情故事。

怀里的秋明轻轻颤抖,再也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别这样,我怕我会舍不得你……”

见他情绪开始波动,单简立刻推进剧情,伸手轻拍他的后背,“等你出院我就开始调查,一定让侵犯你的人付出代价。”

秋明抱紧他的腰,把额头抵在他肩上,孩子一般哭了起来,“池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如果早点遇到你该多好……”

两人正要接吻,一条消息跳出来。

系统:[触发得分点, 30分。]

单简:你是懂破坏氛围的。

安慰了秋明一阵,两人挽着手来到采血室。单简签了字,抽完一袋静脉血,目送秋明走进手术室。

找了个长椅坐下。已经得了90分,还剩最后10个得分点就能关闭这个虫洞。

在等待秋明手术期间,单简把寂息里所有信息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几个模糊的人影,没有其他收获。

毕业考试的虫洞虽然比模拟考的复杂,但为了防止学生受伤,只是从寂息里截取片段来投影的,信息不全很常见。

再说,情感型虫洞里,很难通过只言片语去判断爱或不爱,很多时候,爱恨交织才是常态。

到现在还是不能确定,原主期待单简给他达成什么结局。

手术很顺利,胚胎安全取出。秋明从全麻中渐渐苏醒,嘟囔着要吃草莓炖牛排。

见到单简,确切来说是池晓,他困倦的脸上舒展笑容,伸手摸摸他的脸,又抓着他的手昏睡过去。

医生给单简看了密封袋,里面装着一指长的暗红胚胎,确认后就被扔进了医疗废物箱。

护士给秋明续上针水也走了,昏暗的输液室只剩他们两个。

单简注视着秋明,他睡得很沉,身上只有碘伏的味道,不再掺杂信息素的气息。

他俯下身,替原主亲吻了他的额头。

忽然,寒光一闪,单简从靴子里抽出匕首,迅速扎进秋明的心脏。

他沉默着握紧匕首柄,在秋明的胸口转了几圈,直到伤口烂成一颗被捣碎的石榴。

秋明自始至终没有睁眼,只是皮肤迅速变得苍白。

像图层被调成黑白,那副身形渐渐变成0和1组成的数据条,萤火一般明灭、消散。

环境褪成一片黑暗,单简也变回了自己的样子。他走近秋明睡过的地方,那里留下一座手掌大小的红色金字塔——是池晓的记忆光锥。

系统:[刚要把你扣成负分,可惜。]

单简一言不发,拿起记忆光锥,伸出耳廓上的突触。珍珠般的圆触连着琴弦尾巴,吸附光锥底部的元件。

原主真正的人生经历在脑内展开。

起因是一个名为“跟踪日记”的网络游戏。规则是找个一见钟情的路人,跟踪记录他的日常,发布到专门的暗网,以内容的受欢迎程度获得虚拟币打赏。

熙攘的人群中,池晓选了长相英俊的秋明。

在长达两年的跟踪里,他记录了秋明的职业、性格、习惯,以及不计其数的生活细节,成了他的专属跟踪狂。

比如,秋明喜欢养鱼,特别是红黑相间的龙鱼。再比如,秋明做感情测试时,选了“忠诚”作为首要的择偶标准。

数千张照片发在暗网的帖子里,帅气温柔的秋明、大尺度的照片为他赢得排行前三的打赏,999+评论更是翻不到头。

某天,池晓继续跟踪秋明,“碰巧”救了被恶人强.暴的他,以救命恩人的名义和他发展为恋人,两人同居到一起。

然而,池晓并没有收敛,而是变本加厉地挖掘和发布秋明的**,赚得盆满钵满。

事情的转机在一个清晨。

2113年12月31日,一个匿名账号给秋明发了暗网网址,让他知道了“跟踪日记”的真相。

正是池晓事无巨细的记录,让罪犯摸透了秋明的生活习惯。

强.暴发生时,池晓就在垃圾桶后偷拍,他本可以第一时间出手救人,却选择按下快门,把秋明受尽折磨的照片发到网上。

出现了一大段乱码的记忆,毫无章法的字节在单简眼前划过,最终呈现出两人交叠的影像。

像个live图,重复播放着同一个场景——愤怒至极的秋明用一根红色网线缠住池晓的脖子,结束了他的生命。

所以,池晓留下的寂息里,他的执念是在秋明杀掉自己之前,杀掉秋明。只有秋明死了,他才能活下来。

单简毫不费力地替他“实现”了,但虫洞里的剧情只是按照原主残存的意志,通过ai建构演绎出来的。不管单简达成的结局如何,池晓早就死透了。

这一套操作除了骗过虫洞拿到光锥,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赛博超度罢了。

细小的滴滴声过后,单简手中的记忆光锥闪烁几下,变成黯淡的蓝色。

【提示】:虫洞即将关闭,考试已完成,是否离开?

是。

系统:[等等,这位同学,你难道没有什么感想吗?一般人经历了情感型虫洞,离开的时候都会怅然若失……]

单简:[附加题?]

系统:[我只是好奇。]

单简:[没有。]

系统:[好绝情的男人。]

记忆的主人早就死了,这是既定事实。

情杀副本过得太多,已经彻底麻了。单简不想留在真空一样的黑暗里,立即下了脱出指令。

系统:[准备脱出——3、2、1。]

秋明的副本后面还有call back ,大人请点个小星星叭[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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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绝情の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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