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大脚，你两分钟就考完了，还加了表现分？？抽到简单题型了？别动！让本帅哥吸吸欧气！”
单简从模拟舱里走出来，就听见费里咋咋呼呼的声音，冲过来就围着他猛猛吸了几口，同一考场的其他人也投来艳羡的目光。
虫洞里时空扭曲，和现实世界不在一条时间线。同等级的寂息投射出来的虫洞，有人两分钟就能出来，有人要十天半个月，确实有运气成分。
“两分钟？还是慢了点。”单简对这个成绩不太满意。
题干给的人设干扰太强，什么抖s忠犬人鱼攻，搞了半天就是单纯的人渣罢了。
“你就凡尔赛吧！在你之前最快的都要半个小时。你考的什么题？快说，哥们儿好准备一下。”费里摩拳擦掌。
这话直戳单简痛点。
不管模拟还是毕业考试，虫洞是随机匹配的。虫洞细分成很多种，战斗型、情感型、叙事型、规则型等等，下面又分很多小类。
单简一直参加战斗型虫洞训练，但一到考试，匹配的总是情感型虫洞，原因不明。
虽然在虫洞里亲亲抱抱信手拈来，但都是为了考试去做，自己反被榨得对爱免疫，看多少纯爱电影都救不回来。
这事绝对不能告诉费里，他问起来没完没了，嘴巴又没装拉链，明天全校的人都知道单简在虫洞里和投影爱的死去活来。
于是单简敷衍：“考题是和亚特兰蒂斯的三千条人鱼打架，记忆光锥藏在其中一条的眼睛里。”
“哇，这么多！你把它们都杀了？”
“杀到第2345只。”单简云淡风清，他也不确定战斗型虫洞是什么样子，不过骗费里足够了。
费里：“哇靠，如果我抽到这种肯定完蛋！隔壁班有个抽到了规则型，爬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没一处好地方，骨头全断了。”
虫洞里也会受伤和死亡，不过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很快自愈，大家都习惯了。
“上次模拟考你抽到什么主线？”单简扯开话题。
费里抓了抓编着薄荷色脏辫的头，“做……呃，做番茄炒蛋。”
“就这？”
“TNND番茄炒蛋啊！”费里厨子DNA动了，开始空气颠勺，“我连番茄鸡蛋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全靠厨艺理论勉强及格。”
费里把空气做的菜盛好，放到不存在的桌上，打完响指，表情忽然变得很正经，“对了，听说了吗，北部邀请我们去联谊的公函批复了。”
“联谊？不是在明年3月吗，现在才12月。”
费里神神秘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提前谋划嘛！这次联谊要派出四百个人，从咱们南极航行到北极，航母级的战舰速度慢，路远着呢。”
单简哦了一声，联谊什么的，不感兴趣。
费里声音压低，“我还听说会指派一个人带队，这个人默认会任南部军区少将。啧啧，我打包票，棠大美女肯定让你带队，等你做了少将，别忘了带带弟弟！”
“绿头发的，保持安静，当心我让你挂零！”
训导教鞭一指，一挥，下一个考生进入考场。
……
南极正值极昼，太阳悬浮在地平线上，近似永恒的黄昏周而复始。
期末考试整整进行了两个月，有几个人在虫洞里完全迷失了，训导进去才把他们捞出来。
授勋仪式上，南部战区司令棠怀雪签署了军令，授命单简为见习少将，十名优秀毕业生授为中尉，除了七个留级生，其他人都授为一等军士。
费里得意洋洋，说单简封将是因为他开了金口，以后高低得封他个中校当当。
授了勋，这批学生宣誓成为战士，踏上“为人类未来献出一切”的征程。
从小生活的牧场不再有他们的位置，次日，单简指挥全员搬进指挥部下层的军舍。这些蜂窝一般密集的狭间，是他们后半生的居所。
接着，下一个日程就急急提了上来。
为人类未来献身的第一步：找到合适的伴侣。
为了联谊上能匹配到优秀的伴侣，大家都铆足劲钻研恋爱攻略，比上课还认真。白天锻炼强度拉满，晚上继续深造和普通人类交往的礼仪和技巧。
为了学到真人爱情技巧，ai生成的电影暂停放映，怀旧电影厅成了最热门的去处，那叫一个万人空巷。
今天的深海训练结束，单简没有随大流去看古早爱情电影《泰坦尼克号》。
他回到宿舍，一边在脑内看服装杂志，再加十组倒悬卷腹练习。
这些服装杂志来自一百多年前，里面的服装花样百出，设计风格鲜明突出。不像现在，为了进行战斗训练，也为了减少太阳辐射的伤害，只生产轻型作战服了。
眼下，单简身上唯一算得上剪裁花哨的衣服，是穿在作战服里的白色打底背心。这种背心用缎菇的纤维织成，有着剪裁立体、强韧修身的特性，很显肌肉线条。
单简脱下作战服，对着镜子照了一圈。以工字背心之名，再加一百组胸背练习！
脑内忽然响起杂音，群体意识搭建的虚拟社区亮了起来。
孢子somnia：[嗨嗨嗨！书呆子们，都别看教材了，有的知识是书和电影里学不到的！]
马上，很多个头像亮起来。
匿名用户k：[我正想问呢，到底为什么要大老远去北极相亲啊？来个学霸解释一下……]
奥本斯坦：[你生理课逃课了吧，这也能毕业？回母体重造算了。]
匿名用户k：[话筒给你你来讲，一句话以内plz。]
恋爱恼pro：[@奥本斯坦，这么拽？成绩单晒一下。]
孢子somnia：[都别吵，我先考考你们，知道北极那群普通人给我们起的外号吗？]
匿名用户D：[珍珠。还挺文艺的，我们给他们起的可难听多了。]
恋爱恼pro：[为什么叫他们乌鸦，他们很黑吗？]
奥本斯坦：[一群温室里的脆弱花朵，不能到虫洞去战斗，连太阳都不能晒，只能靠我们的类电流激素续命，就像乌鸦喜欢偷走亮闪闪的宝石。叫他们乌鸦已经口下留情了。]
孢子somnia：[别小瞧他们。我们训练用的虫洞都是模拟出来的，强度和真的根本没法比。只有和乌鸦配对，入侵他们的意识，我们才有意识锚点，能到真的虫洞去作战。]
奥本斯坦：[切，真虫洞什么样谁知道，你去过？]
匿名用户k：[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一定要和乌鸦配对，珍珠和珍珠不可以吗？上次问生理老师，被瞪了好大一眼……]
奥本斯坦：[你是靠帮老齐洗脚换学分毕业的？如果我们内部消化了，乌鸦还拿什么续命？]
匿名用户D：[别问，问就是伴侣法第一条，珍珠乌鸦必须通婚。]
孢子somnia：[珍珠之间结合有什么后果，你们不知道吗？]
恋爱恼pro：[生下一窝小珍珠？那得多可爱啊，两只耳朵都会长着放电突触吧。]
孢子somnia：[……又来一个给老齐洗脚的。不过我这里正好有珍珠禁忌恋的短片，想看的加入下面这个聊天室，密码是老齐脚码的平方值。]
Arp-107：[各位战士肩负守护人族的使命，还有空在半夜闲聊？约会礼仪学了吗？恋爱须知背了吗？]
马上有人认出他的ID。
孢子somnia：[哇，是见习少将大人，@所有人立正，敬礼！]
所有人跟着他刷敬礼表情包，足足刷了四五页。
Arp-107：[停，违者加练一千组负重练习。想去的留言，随时1V1陪练。]
恋爱恼pro：[简简酱好严肃……QAQ]
这个恋爱恼一看就是费里，单简摇摇头，登出虚拟社区。该说的说了，不出意外的话，其他人看见他下线了还会接着聊。
聊吧，即将迎来人生转折点，睡不着很正常。
他躺到床上，用手臂枕着后脑，关掉电子杂志，调出复盘了很多遍的航行地图。然后唤醒奎因，命令它建立三维沙盘，结合气候和洋流进行推演，再次把航线记牢。
虽然奎因能在复杂情况下精确导航，但如果途中遇到强电磁风暴，它会进入休眠状态。一两天还好，如果时间太长，就会耽搁行程。
……
两个月后，伴随着极昼降临，一列舰队经过白钢铸造的北极熊雕像，停在人造大陆的泊口。
冰川早已消融，血色太阳孤零零地在地平线上浮动着。
人造大陆笼罩在透明保护罩里，隔绝了风和海浪的声音，供氧系统送出沉闷的空气。
一群高大精壮的战士们下了船，才搅开这浓稠的死寂。
经历了跨越半个地球的长途旅行，那群战士个个神采奕奕，丝毫没有疲惫的迹象。
“报告将军，查验完毕，一共抵达南部战士三百二十一名。”一名士兵立正敬礼，朝面前魁梧的将领汇报。
男人用断指撑了撑帽檐，“按计划应该来四百个人，看来他们的旅途并不顺利。”
“如您所说，迈尔斯将军，我们遭遇了A级虫洞，一部分人被吞没了。”人群中走出一个突出的身影。
珍珠战士素以出众的外貌和优异的体格闻名，不论男女都是人类中的佼佼者。
在人造大陆的蓝色海岸边，几百个战士整齐站好，构成末日废墟中最明丽的风景。
他们全都长着灰色眼睛，纯净如悠远的处.女.地，等待某人将其渲染出色彩。
这种盛况每年都有，但单简的出现，还是让迈尔斯眼前一亮。
青年比他还高一个头，体格纤长健壮，肌肉丰满有力。
他耳廓微尖，右边耳廓上长着四颗珍珠状的放电突触，吸附在锐利的黑色骨座上，像一顶落座在耳尖的王冠。
才毕业就长了四颗突触，有这样优秀的基因模组，他的外表自然很英俊。
一对斜飞的压眼长眉，其下藏着深邃的灰色眼瞳，鼻弓高挺，加重了眉眼间的锐气，一双薄唇上挑，透着桀骜不驯。
——这不是一名“珍珠”该有的眼神。
“你就是单简？”迈尔斯问。
青年大步流星朝他走来，带起一阵风，“南部战区见习少将单简，率领战士向您报到。”
礼毕，他沉下双眸，将锐利的目光藏入睫下，眉梢却微微扬起，如一只准备戏弄猎物的野兽。
作为基因编辑的特级产物，他确实有倨傲的资本。
迈尔斯眯眼打量了他一会儿，“瞧瞧，你让见惯世面的仪仗队都害羞了。如果你不这么严肃，他们早就抢着要当你的情人了。”
他打趣完，握住单简的手有力地晃了晃，“欢迎你们到北部来。”
虽然人类几近灭族，一些基本礼仪还是保存了下来。人们讲究礼仪，像抓住了繁荣时代的一缕残魂。
单简回握他的手，礼貌地晃了晃，双方都适时松开。
他直视迈尔斯带着伤疤的眼睛，“将军，在K03区域附近，我们的一支战舰被突然出现的虫洞捕捉。为了按时抵达北部，我们没有停留，现在航行任务已结束，请您下达指令，增派一支战队和我一起开展救援。”
迈尔斯以极小的幅度皱了皱眉，对他反客为主的行为感到冒犯，“监测到虫洞降临，奎因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前往救援。”
“人是我带来的，我必须亲自去。”单简还没说完，迈尔斯就抬手按住他的肩膀。
“K03区域属于北部辖区，你只能服从命令。如果坚持违抗，奎因会将你们遣返。需要我提醒你被遣返会有什么后果？你们会被扔进熔炉，发酵成水母蘑菇的养料！”迈尔斯看似谦逊地笑着，肃杀的眼神一闪而过。
“这个虫洞磁场异常，不是一般的A级。最多再过半个小时，他们就会彻底迷失。”单简拂开迈尔斯的手。
迈尔斯面色不悦，通讯器适时亮起，他冷冷看去，验过瞳孔，全息影像在两人中间展开。
受受马上就要来啦[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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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见习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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