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旖旎,落地窗上映出情潮涌动的弧度。
男女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室内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潮热。
“不要了程煜澄……”
她哼喘着推搡,那双饱含滚烫**的杏眼却持续逼近。
热流擦着脸颊滑到耳朵,他衔住耳垂轻轻吮咬,低低笑了声。
“你说,谁不行?”
商毓凝惊坐而起。
冬日阴恻恻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房里暗沉沉、冷凄凄,仿佛漫漫长夜尚未终结。
可床头闹钟已指向八点。
空调温度显示25℃,可身上离奇的热,风吹过来又冷。
费劲抬起手伸到后颈摸,掌心全是汗。
一量体温,三十九度八。
昨晚留宿秋水居,家里连个医生都没有,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起床洗漱,换好衣服挪下楼,叫司机送她去医院。
从雅康医院VIP通道出来直奔诊室,一群医生迎面走来。
商毓凝一眼注意到走在最前面的程澈,他披着白大褂,里边穿浅蓝色衬衫和休闲长裤,蓝色口罩遮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
他也注意到了她,视线朝这边冷冷一瞥,停顿不到一秒便移开了,继续和身边几位年长医生交谈。
“老太太血压偏高,这个方案需要再斟酌……”
她和他们擦肩而过,径直走向诊室。
输液一直输到中午,加上早餐没吃,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
整个上午都在陪她输液的医生护士,五分钟前莫名其妙离开,此时诊室里只剩她一个人。
商毓凝翻出手机,诊室门被推开。
程澈站在门口,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褪掉,右手拎着餐盒。
进来后随意搁在桌上,落座,拿起鼠标不知在电脑上调什么东西。
“你这样乱动别人电脑不好吧?”问完恍然认识到问的话多么愚蠢。
雅康是安颂全额注资兴建的医院,王牌科室是神经外科,程澈这位太子爷专业对口,经常到这“兼职”,对雅康比对其他医院上心。
早上她也是烧糊涂了,想着就近找个医院看病,完全没考虑碰见他的概率。
“体重45,血红蛋白浓度55,你是打算让自己变成白骨精?”
“……我没想减肥。”
国外待久了,一时没法适应国内饮食,每次吃一点点就撑得慌,没想到体重掉这么快。
“那是商家不给你饭吃?”
“不是,没有,我知道饿了,你快把饭拿给我。”
程澈敛眸盯着她笑:“我什么时候说过,饭是给你带的?”
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往后一靠:“不过你求我的话,我会考虑。”
“滚,本小姐不吃嗟来之食。”
附近到处都是餐馆,叫司机送上来最多十五分钟,她还不至于为了一顿饭放低姿态求人。
举起手机瞬间,阴影笼罩头顶,一晃神的功夫,手机被他抽走。
他拖过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打开餐盒摆在桌上,取出筷子递给她。
发现右手在输液,筷子往后一折,偏回他胸前。
“给我。”她抓了空,身体惯性前倾,差点扑到他身上,“左手能使筷子。”
原本输液的是左手,但不知怎么地,挂了一会手背就肿了,护士只能给她换到右手。
筷子再次偏到她这边,商毓凝用左手抓住,费了一番功夫才错开。
插进菜盒子,叉住一块牛肉,拇指和无名指摁着筷子往中间靠拢。
牛肉在筷子搅动下翻来覆去,缓慢靠近餐盒边。
“再用点力,相信你能利用杠杆原理让它飞出去。”
他斜睇着菜盒子冷嘲热讽,商毓凝白他一眼,手抓筷子戳进碗底,抽出重新尝试。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牛肉片终于离开菜盒子。
“厉害,右脑发达程度超出人类平均水平。”
“少瞧不起人,我……”
话音未落,牛肉哗啦一声脱离筷子,摔在桌上死状惨烈。
空气突然安静,地球仿佛停止转动,两个人垂眼望着那片牛肉默哀。
嘲笑声突兀响起,凝重气氛顿时消散。
程澈展颜伸腿往后靠,好整以暇瞅着她:“我觉得你还是求助一下我比较好。”
“说得好像我求助你就会帮忙似的。”商毓凝不情不愿撂下筷子。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会呢?”
“好,我求你帮我。”
若非真真切切出现“求”这个字眼,光听这傲慢的语气,还以为是公主使唤奴婢。
程澈稍稍正坐,指骨抵在桌沿时重时轻叩击,缓声问:“求我什么?”
“……”
“看来还不饿。”他扶膝起身,踢开椅子朝门口走,“玥容给祖母送的饭就剩这点,爱吃不吃。”
那可真巧,他妹妹给祖母送饭,菜却是她从前爱吃的那几样。她不禁腹诽,说谎都不打草稿的。
“哎,别走。”她攥住程澈手腕,抬头眼一闭心一横,“求程医生喂我吃饭。”
“我们正规医院不提供这种服务。”他低眸瞥过紧扣手腕的莹白素手,嘴角弯出一点弧度。
商毓凝睁开眼睛眨巴,一脸真诚问:“那……前夫哥可以帮我吗?”
深邃眼眸中闪过一丝讥讽,他肆意挖苦:“前夫哥不介意帮你加点氰/化物。”
干瘪肚子容不得傲骨铮铮,她弯下挺直的腰背,拉着他手臂晃来晃去。
“程煜澄,我快饿死了。”
“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程大善人,救救我这个饿死鬼吧。”
“不见棺材不落泪。”程澈冷哼,拧着眉坐回去,夹一块牛肉喂到她嘴边,“张嘴。”
吃饱喝足,新的困扰应运而生。
商毓凝并紧双腿,偷瞄正在收拾餐具的程澈,讪讪问:“你能帮我叫下护士吗?”
“哪不舒服?”他拨冗瞥她一眼。
“没,我就是想……想上厕所。”
“你是直肠动物么?”
嘴上不耐烦,到底是任劳任怨帮她举吊瓶。
“右手别乱动,回血了有你受的。”
VIP诊室自带卫生间,走两步就到,他推门侧身让她进去,背过身带上门虚掩着。
有输液管连接,门不能关死,外面的光能透进来,里面的声音也能传出去。
呆坐在马桶上,她总是不由自主瞟向占满门缝的背影。
怕他不打招呼转身,怕他听见水流声,明明做过最亲密的事,看过彼此最私密的姿态,听过对方最动听的呻吟,而今却会感到羞耻。
酝酿半天,生理本能最终战胜羞耻心。
裙摆随她站起的动作垂下,她弯下腰,单手探进裙子摆弄丝袜。
“好了没?”
他反手敲门:“这么慢,要帮你提裤子吗?”
“我穿的裙子!”她羞恼跺脚。
“哦?这是暗示我帮你提内裤?”
"You did not face? ? ? "
“羞什么?”他猝然回眸,“你忘了,我不止帮你提过,还帮你脱过。”
滚动的喉结引着卫生间里的光线明明灭灭,她的心也被牵引着浮浮沉沉。
拍下按键,哗哗水声掩去沉闷吐息。
商毓凝漫不经心地笑:“你记这么清楚,很怀念吗?”
他没有回答,转回去目视前方。
半晌,闷闷唤她姓名。
“我们——”戛然而止没了下文,另起话题问,“昨天那个姓许的,定下了?”
“**不离十吧。”
整理好裙子,她拉开门,程澈正好在这时转身,两人四目相对。
窗外雪纷纷,正午的阳光暗了一下又亮,光影诡谲,他站在低处翘首仰望,唤醒无数个被她抛弃在柏林的风雪夜。
“如果……”他垂首看脚尖,犹豫着问,“现在有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你,也能日日夜夜围着你转,你会选他吗?”
“不会。”商毓凝不假思索,“现在的我只想找一个年纪相仿、相貌周正、家里有矿、最好阳/痿的男人伺候我过完这辈子。”
“除了最后一条,我都符合。”
“但许皓全部符合,他想谈精神恋爱,我专业对口。”
程澈扣紧她的后脑勺,不容分说低头吻了下来。
唇瓣相碰刹那,烟花在脑海中炸开,她愣住,慢半拍推他肩膀,没推动。
他吮着她的唇,舌尖碾磨唇珠,趁她失神之际,抵开唇缝深入进去掠夺津液。
身体酥软止不住下坠,她抓紧他的肩膀,泛白的指尖开始颤抖。
氧气越来越稀薄,窒息感使她失去清醒思考的能力,鬼使神差地仰头闭眼回应。
覆在脑后的手缓缓下移,捉住后颈施力一按,她吃痛睁眼,在他清波荡漾的眼睛里,看见意乱情迷的自己。
他让她看清了自身的**,也看清了自己的心。
“签字。”程澈甩出一份文件,天经地义的口吻,颐指气使的语气,令她很不爽。
纸上赫然写着“结婚协议”四个大字,不等她翻看,镶钻的名贵钢笔滚到手边。
“你让我签就签?你谁啊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跟你结婚?”
“凭我曾经帮过你。”程澈拍出一张粉色信笺,手自然而然弓成半圆形,弹钢琴的手势,指尖轻叩无形的粉色琴键。
无形之中,也有一只手轻叩她的心。
谁不曾在年少无知之时,许过不知天高地厚的诺言?
当年她满大街找人结婚,只有程澈帮了她。
承这份情,她送出信笺,信纸上有她亲笔写下的诺言——凡程煜澄所求,在所不辞。
“商毓凝,轮到你了。”
接过信笺那一刻,无力感侵入肺腑。
她苦心孤诣扯断偷来的红线,命运还是将她推回程煜澄身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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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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