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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六十四 鸳鸯梦惊

天气晴好,湖面泛着粼粼波光,烘得身上暖暖的。济圆敞开外裳,趴在船头看摇橹将湖水拨开,惊起水中鱼群无数。

刘梨坐在船舱边,叮嘱济圆小心。回头看杜淮琤,靠着舱壁已经睡着了。这些时日他格外辛苦,眼底乌青,两颊微陷,真有几分浪迹江湖的沧桑感。刘梨从没这么认真地看过他:剑眉上扬,透着磊落英武之气;浓密的睫毛掩住双眼,鼻梁挺拔如峰,视线顺着鼻骨两侧暗影绵延而下,嘴唇,唇……

“好看吗?”

杜淮琤不知何时醒了,看刘梨呆愣愣盯着他嘴唇,心里暗自欢喜。离金陵远了,从两日前开始就没再粘那劳什子假胡须,杜淮琤自己的胡茬已经占了半张脸。可惜没条件修面,若是往日丰神俊朗的杜二爷,还不把小娘子迷死?

刘梨偷窥被逮个正着,大囧,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慌不迭跑出舱去,留杜淮琤在原地畅怀大笑。

济圆听到笑声回身,露出腰间所系粗布。撑篙的黄六娘怔住,指着布问济圆:“小师傅,你这布哪儿来的?”

“这个吗?”济圆指指腰间系缚骨坛的粗布。“这是我师父行囊里的,他老人家向来珍重,从不让外人摸。现在被我拿来用,不知道师父会不会生气。”

刘梨见孩子又勾起伤心事,搂住他安慰,没注意黄六娘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惧。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巧合,是巧合。”她喃喃安慰自己。

“六娘,你说什么呢?”

黄六娘按下情绪,反问道:“你们这回来停翅乡做什么?”

“来给大师父找一处福地,好叫他入土为安。”杜淮琤步出船舱抢道。

黄六娘停住篙,仍指着济圆腰间问:“是他吗?他真是停翅乡的人?”

刘梨和杜淮琤答不上来,齐齐看向济圆。小沙弥被盯得有些紧张,“我不知道,只是听师父提过几回。说什么凤凰落翅且安,师父说他老了,也该回家了。”

黄六娘应该也是老了,撑篙许久有些眩晕。杜淮琤看她背过身去,双手支着竹篙止不住地战栗。

“六娘……”

“我没事。”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停翅乡钟灵毓秀,你们去乡里找个风水先生,点个吉穴将人安葬了吧。”说完便不愿再多话。

三人辞了黄六娘往乡里去。停翅乡地处偏远,外头的纷争似乎对这个小镇没有太大的影响。杜淮琤提议在此地休整一晚,那两个忙不迭答应了。

镇上只一家客店,杜淮琤要了两间房,又另给小二几个钱送来热水。刘梨浸在澡桶洗去一身疲惫,舍不得热腾腾的热水忍不住多泡了一会。还以为晚了,下楼等了片刻杜淮琤才出现。换了身简净的衣袍,头上戴了儒巾,寻常的衣裳倒叫他穿出几分翩然的风度。发觉刘梨在看他,耳廓可疑地红了红。

找到阴阳先生,听他念了通“明堂如月圆,子孙有余钱;明堂如掌心,富贵斗量金。”付过定钱,约好隔日一早“上山”。

停翅乡离金陵山高水远,杜淮琤连日紧张的心情难得放松下来。回客店的路上发现个挂着“镊工”招牌的小门脸,不好意思 明说,只道:“阿梨,你和济圆先回客店,我去交待阴阳先生再备些香烛,晚点去寻你们。”

刘梨和济圆正被街上的小摊贩吸引,一迭声答应下来,叫他安心去。停翅乡不大,或许因为日子安逸,街市上的小玩意儿还挺精巧。

“梨姐姐,这糖人真能吃吗?什么味儿?”济圆留着口水问。

“我也没吃过。”刘梨老实回答。这糖人做得很有特色,各式各样的花鸟人物,颜色鲜亮,表情生动。做好后插在宽大的稻草靶子上,像一面喧闹的旗帜。

“咱挑两个吧。”刘梨撺掇济圆。若只她一人是不好意思买的,不过旁边有个孩子陪同,也不显得突兀。

“真的?”小和尚以前见过糖人,从没奢望自己能拥有一个。梨姐姐肯定地点点头,“挑个大的!我看这个八戒挺好。”她弯下腰凑近他:“这个胖,糖多。”

济圆瞬时睁大了眼,还是梨姐姐聪明,然后举一反三道:“那这个唐僧也好,他有马。”

两个人笑作一团,挑好了喊老板付钱。

糖人摊主今日生意格外好,左右客人都喊着付钱,转身来,稻草靶子也转了方向,露出另一边的买主。

伍子骥!

刘梨手里的唐僧险些拿不住。眼前是伍子骥鲜活的笑脸,他偏头对身边女子说了什么,那姑娘掩嘴微笑,郎才女貌,端的是一对璧人。

伍子骥也发现了刘梨,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惊恐。他绷紧了身体,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设想若是刘梨冲过来,先护住身边人,还是先拦着她?他怕刘梨闹,怕她哭,怕她戳穿他的虚伪阴鸷。不,他能应付。不过是哄住她,再安抚好身边女子。那一瞬间,伍子骥已经想好了种种应对方法。

“夫君,怎么了?”女子温柔道,一双眼顺着伍子骥目光狐疑地打量刘梨。

伍子骥神色如常,“没什么,我是觉得那人手里的白马小将军挺好看。”

刘梨揽着济圆转身,不做停留。

他叫她,“那人”;她唤他,“夫君”。

称呼的变化显现往昔种种不过一场梦幻泡影,刘梨麻木到没有丝毫痛楚,伍子骥给她的无论是怜爱或欺骗,再激不起她心中波澜。

浮生若寄,伍子骥,我不欠你了。

风里飘来女子的娇嗔,“傻瓜,那是唐僧,骑白马的不都是小将军。”

我的白马小将军已经没有了。

刘梨带济圆到无人处,将两个糖人都塞给他。“你赶紧回客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去渡口等我们,如果一个时辰内见不到我或杜淮琤,自己赶紧走!”济圆扯住她袖子不放,刘梨抱了抱他,狠心离开。

她要赶紧找到杜淮琤,千万不要让他和伍子骥遇到。

往阴阳先生处寻,却扑了个空,说刚才的男人付过香烛钱就走了。刘梨回街面上焦急寻找,心如火焚。

“梨儿。”熟悉的声音。

刘梨心中一凛,只作不察暗暗加快了脚步。伍子骥却不打算放过她,慌乱间,刘梨被逼入穷巷。

“好梨儿,你可真有本事,利用九鹿儿逃离金陵。偏偏你我情缘深厚在这里又遇上了,可见老天爷都舍不得我们分开。”

“伍子骥,你我已经没有瓜葛,你何必纠缠不放?”

他步步紧逼,对刘梨的反应似乎很失望。伍子骥希望她是哀伤的,幽怨的,希望她撒娇、质问刚才的女人是谁,而不是冷漠转身,当他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梨儿,你没有话要问我吗?”他语气里带着期许。

“伍先生,金陵一别,各生欢喜,你何须再作这般姿态?”她瞄向巷子口,明显有人把守,硬冲不是办法。

“丽娘是我在金陵娶的新婚妻子。”他的声音平稳如常,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她叔父沈思芳是宁王身边的人,于我前程很有助力。”

“那就恭祝伍先生青云直上、步步高升。”刘梨错愕,原来在金陵伍子骥口口声声让她挑嫁衣的时候,他还在和别的女人谈婚论嫁。既要荣华富贵又要红袖添香,坐享齐人之福,伍子骥好大的野心。

“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些,梨儿,你守在金陵那个院子里安安分分陪我多好?”他嗅着她的发,“你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你的。”

刘梨只觉得一阵恶寒,那个晚上的森冷记忆又袭上她,猛地推开伍子骥不管不顾朝巷口跑去。

“拦住她!”

巷口的两个守卫转身摆开架势,不想被人从背后突袭,让刘梨逃脱了。

“快随我来!”

原来杜淮琤修好面出来就瞧见刘梨了,发觉她被人跟踪,故而未现身,一直躲在暗处寻找机会搭救。

两人一气跑出城外。日暮西山,刘梨渐渐体力不支,杜淮琤牵着她跑上岔路躲进灌木深处。

“你快走吧,去渡口找到济圆,我会去徽吉找你们。”

杜淮琤知她诓他,不过是不想拖累自己。他紧紧拥住她,“我不走,好不容易让你接纳了我,我可不会再放你走。”

刘梨眼泪全蹭到了他肩上,“你怎么那么傻?”

马蹄声急,追捕的人已经到了近前。

“想不到还有意外之喜。”伍子骥坐在马上居高临下,恨恨望向相拥的二人。“宁王满金陵城搜捕你,却让伍某在这儿白捡了个便宜。杜淮琤啊,杜淮琤,你就是我升官路上的垫脚石啊。”

“伍子骥,宁王暴戾恣睢,绝非明主,你不要再深陷歧路了。”

“宁王于我有提携之恩,这趟出来就是殿下令我查抄白水杜家。不想杜淮琤你自投罗网,省了我不少工夫。”宁王查抄杜家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没人愿接这个锅。对外给杜家安了个“蠹商”的罪名,最后差事落到了身份暗昧的伍子骥身上。

“我父兄对你就没有扶携之恩吗?他们待你一片赤诚,却养出你这个白眼狼,他日黄泉相见,你有何面目面对他们?”杜淮琤早料到宁王觊觎杜家资财已久,谁曾想竟是伍子骥亲自操刀,不由为父兄鸣屈。

伍子骥恼羞成怒,哪里还留机会让他再开口?吩咐左右将两人拉开。

杜淮琤把刘梨护在身后渐行渐退,退到了河滩上。身后是滔滔湖水,天光黯淡照不见湖水深浅;身前是雁字排开的追兵,个个虎视眈眈,跃跃欲试。一人大喝上前,杜淮琤迎身招架,另一人趁机绕后抓住刘梨。杜淮琤返身来救她,背后结结实实挨了两下。

伍子骥一直坐在马上看杜淮琤作困兽斗,直到两人都被钳制住,才下了马。

“精彩!有情人劳燕分飞,这可比话本子好看多了。”他一手揽过刘梨,一手忍不住抚上嘴角那道总是长不好的旧伤痕。

“你别碰她,有什么冲我来!”

“就凭你?”他扯下杜淮琤的孺巾,光亮的头皮暴露出来,引得众人哄笑。“你不过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话?”手上用力掰过刘梨的脸,逼她看杜淮琤的窘迫之相。

“伍子骥,你要是伤到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杜淮琤眼睛血红。

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杜二爷,你也有捡我东西的一天?”他仰天大笑,形似癫狂。“从来都是杜家赏伍子骥什么,怎么?我玩过的一个贱婢,你杜淮琤也要当作宝?”果然看到杜淮琤着了慌,满意道:“我来告诉你我是怎么玩她的。”说完捧着刘梨的脸就要亲下去。

伍子骥一番话让刘梨抖若筛糠,那张脸越凑越近,她突然迸发出力量拼命挣开一只手,往伍子骥脸上挠出两道血痕。其中一道正划开他嘴边的旧伤,立刻渗出血来,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吸血的恶鬼。

伍子骥摸了把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指尖缓缓流下的鲜血,醒悟过来反手重重扇了刘梨一耳光!犹不解气,揪住她的发髻摁到地上,嘴里不住地骂道:“贱婢!贱婢!”仿佛只有这样的侮辱才能抹去自己的不堪。

过去的,现在的。

“你放开她!”杜淮琤几乎吼出血来,两个大汉都拉他不住。

刘梨四肢瘫软,闭上眼,任由伍子骥将她贬到泥淖中——他曾将她救离泥淖,又亲手把她推了回去。

耳边是杜淮琤的呼喊,她宁愿他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她狼狈污秽的样子。

伍子骥恨透了她这副破碎的样子,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他拎起刘梨,在她耳边道:“你想救他吗?”

刘梨果然睁开眼,防备地看向他。伍子骥很乐意见到她眼里又有了生气,“想办法让我高兴,兴许我心情一好放了他也说不定。”

“你对她说什么?”杜淮琤紧张地望住刘梨,“阿梨,不要信他。”

刘梨转身,面对完全陌生的伍子骥,乖顺地捧起他的双手,轻轻吻了上去。

伍子骥轻笑,眼里满是复杂情绪,“傻梨儿,这可不够。”周遭发出□□声,杜淮琤挣扎得越来越激烈,被人一脚踹倒,跪坐在地。

伍子骥牵着刘梨的手,按到嘴角旧伤处,“这个伤,你记得吧?”说罢扣住她的后脑,往那里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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