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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纵火焚城

甘元二十四年,夏。

一场诡异的大火焚城,打破了六界数百年的平静。

受肆水峰上的气宗庇佑,主峰下,百年间聚拢人气,慢慢形成了一座名为肆水城的小镇。

那一日,肆水城主街深处的云吞摊,旌子上侵染着浓浓的烟火气,云吞浮在锅里,被小贩捞起盛出,避水入碗,加入高汤,撒一把翠翠的葱花,上桌就是一碗肆水城最出名的鲜鱼云吞。酒肆里飘出的烧刀子和竹叶青,酒香绕在一起,附着茶楼里说书人抑扬的调子,让小镇嘈杂又鲜活。

没有人注意到,火是从何处烧起来的,不过几十息的功夫,火舌几乎将肆水城吞噬。

不同于寻常的焚烧,这火极厉害,火星沾染之处,瞬间焦化,火星四溅,连点成面,蔓延的极快,驻守在肆水城中,守传送阵的气宗弟子,注意到起火后,也曾合力试图阻止火势蔓延,却,没有什么用。

几炷香后,遮天蔽日的黑云厚重的压下,电闪雷鸣间,雨似倒灌的河水般倾泻而下,瞬息间,就浇灭这场来势凶猛、映天红日的邪火,浇息了空气中窒息的灼热。

然而,焚城的烈火里裹着许多凌乱的灵力,烧蚀的极快极猛,从起火到灭火,不过短短功夫,火灭也算及时,可灼热散去后,肆水城已然城破人亡,只余下一片死寂。

城外半里的鸢字亭,一位道修立于亭顶,他周身护着一层金光,漫天大雨半点未沾,乌发随着扬起的风微微飘着,整个人浸蕴在一种绝世的风华之中,便是火蔓雨倾,便是炼狱焦土,也不能损他一丝风仪。

肆水城邪火忽生,正是此人,凭一己灵力,从肆水峰上、无名湖中,引水施雨,救下了所剩不多的无辜性命。

放眼城中,潮气裹着浓烟,压不住的腐臭和焦胡味儿向四处漫去。街道上、屋舍里、井边、甚至是树上,随处可见火起时,慌不择路的百姓焦尸。这个时候,雨势已经渐渐收住,石板路和断壁残垣上的木灰和焦土被雨点打落在地,浮尘也被浸湿成丝丝缕缕的黑灰,继而没入地下或被水流浮远,直到不见。

湿润的石板路和泥泞的土路上,有黑色锦靴踏过,留下或深或浅的足迹。

“师姐,你瞧”一位少年俯身摸了摸石井的边缘,将指尖的黑灰捻了捻,向身旁的女子道:“这灰不正常,似乎是有符助燃,才能燃成这样。”

湿润的石板路和泥泞的土路上,有黑色锦靴踏过,留下或深或浅的足迹。这些正是和这少年一样的气宗道修们,肆水镇起火后,气宗便派遣弟子,在城中搜索幸存的百姓,并寻找纵火的线索。他们分为几队,在巷道之中穿行,道袍上的纹饰不尽相同,但道袍的底色均是月白,应是同属气宗但分属气宗四门。

或许是不再又炙烤的感觉,也有可能是躲起来来的百姓听见了脚步声,几处地窖的石盖先后被推开。

幸存下来的狗柱,刚要从避火藏身的地窖中探出脑袋,那窖盖上覆着的灰随着推开的缝,簌簌掉落下来。狗柱潦草的抹了一把头顶,结果掉落的灰便被吸进气管,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地窖中的空气本来就稀薄,地面上火烧起来之后,呼吸更是困难,推测外面已经安全之后,大家都想早点从地窖里出去。狗柱身后的阿满,嫌他被呛住不动,十分磨叽,于是凭着自己身量小,在狭窄的地窖口,将狗柱往墙边挤了挤,就着缝隙,踩着狗柱的肩膀,爬出了地窖。

可入目的一切,是躲过一劫的幸存者们的另一场浩劫。

众人还在地窖中躲火时,还讨论过,肆水城距离肆水峰上的仙长们这样近,百年间都受到气宗的庇佑,施救一定及时,这火定然灭的很快,城中不会有多大的损害,说不得他们这些看见火光就钻地窖的反应,都是多此一举,小镇中,房舍都不一定会烧掉几片瓦。

日后这躲地窖的事儿还可能被拿出来说嘴,他们这群躲的最快的,一定是那些茶余饭后讲起贪生怕死故事的谈资。谁承想,短短的功夫,鲜活的小镇,变成了人间炼狱:烧焦的残墙断瓦姑且不提,那些几乎黏在一起,皮都烧焦的似人状的生物,好像还保留着最后想要躲进地窖避难时,你推我搡的姿势,最后在熊熊烈焰中融为一体,倒在了窖盖之外,空气里尽是烧焦的肉和皮脂气味。

这些画面冲进视野后,那个平时大嗓门,洗个澡街坊邻居都能听见瞎哼哼的阿满觉得喉咙里好像坠了万斤的东西,又沉又湿,一声也发不出。

随后出来的狗柱,将阿满推到一边后,伸手使劲揉了揉眼睛。接着,这个高壮的汉子愣了半晌,突然想起自己那没来得及躲进地窖里的亲人,立刻发足狂奔,朝着家中冲去。片刻后,伴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在自家倒下的瓦房边,疯狂刨着的狗柱,用五指流着血的双手,拽出一截断臂,这断臂上被烧得只剩一点皮肉,露出的白骨上还挂着一个带着铃铛的细小银镯,正是他不满周岁的女儿。

与此同时,城中传来越来越多的哭声、干呕声和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鸢字亭下,一个被银白面具遮住半张脸的男子,抱拳禀告道:“宗主,全城,焚烧殆尽,幸存者不足百人!”

这位金光护体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建于肆水峰上这百年大宗的少年宗主,江秋。

江秋墨色的瞳孔被一袭黑衣衬的更加深沉,袖口由极细的金线双面绣着江家的家徽,西府海棠不为人间惨象动容,盛然绽放,映的他如气质斐然。

环绕在江秋身上的金色光芒开始随着呼吸明明灭灭,他右手抬起两指缓缓的在空中画出一道符文。

这是引水施雨的收势,符文画毕,无名湖的上空,九道粗壮的水柱旋转落回湖中,随着水柱的消失,肆水城上空阴云变的浅淡,豆大的雨点变成淅沥的碎雨,继而缓缓停住。

将嵌着西府海棠盘枝的玉牌被扔给心腹纫止,江秋从鸢字亭往城内走去,他脸色极冷,近乎透明的白皙脖颈下青筋都变得可见,可问出话来,语气并不锋利:“四门的人查的如何,可有纵火者的线索?”

纫止错后半步,跟在江秋身后一同往城里走,四门弟子查探的消息已经汇在他这里,可消息的指向透着几分古怪,纫止也不好善断,斟酌的回复:“找到了几十个纵火的道修,均出自各地的小派,他们状态十分古怪,像是,像是并不知道自己纵火,被弟子们寻到时,才回了魂的一般。”

“回魂”江秋将这两个字复述了一遍,却没再说什么。

纫止紧跟其后,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虽然江秋面色从容,语气和缓,但纫止跟了他五年,还是能感知到,宗主在生气。上一次江秋情绪外放的如此明显,还是五年前,他父亲、前宗主江郁登仙门,丢下偌大一个烂摊子的时候。

彼时,江秋再惊艳才绝,少年名盛,也不过十七岁,纫止对当年往事的记忆并不清晰,可每每回想,除了自己脸上的伤痕,脑海中只会出现一位险些掀了江家的祖宅的少年。是字面意义上的掀,任是江家哪位在列的祖宗,见了那个阵仗,都得禁不住的抖上三抖,气宗百年传承,差点就覆灭在这位新宗主手中。

“停一停。”

一只血玉的红笛在朝未宴面前的矮几上点了点,声音的主人语调慵懒,说出的话,没留半点情面:“你这故事,没有半点跌宕起伏,一味硬夸江秋,若是放在我看的画本子里,不出三行,便会被烧了添柴。”

这人说完话,也不等朝未宴反应,撩动轻裘,起身就要走。

冰蓝色的袖摆被人虚虚的握住,这位敢在天下第一炼器山庄横着走的朝少主,此时一脸憋屈,眼里写满了,我有话说可我不敢说的表情。

这袖摆便是在道修界,也极为昂贵丝滑的面料,主人只需轻轻一抽,朝未宴的手中就空了。他见这人是真的要走,终是将千言万语汇成六个怂字,念做:“别去了吧,白兄。”

白羽随着话音站定,眼神在朝未宴身上落了片刻,将血笛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自己手心里,漫不经心道:“你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将我约来,还以为要同我说点这江宗主的秘闻,做些知己知彼的准备,结果?肆水城的被焚一事,这两日都传遍了,说它有什么意思。”

说话间,夕阳余晖铺在白羽的雾色的轻裘上,暖橘色的光晕散在领口处,更衬的他明艳夺目,气质斐然,也衬得他那一双狐狸眼越发多情缱绻。

“你你你。”朝未宴本预开口再劝两句,此刻只能一手强按住心口,一手宛如就木老朽一般,哆哆嗦嗦,从自个儿的乾坤袋里,掏出个带白色纱幔的帷帽,然后深吸一口气,动作又切换到迅捷模式,一把将帷帽扣在白羽头上,这才缓过半口气儿来,将后半句念完:“遮着点,我的小心脏,可受不住您这盛世美颜的暴击。”

见这位铁腕山庄的少主越发说不到重点,白羽手指轻翻,将血笛没入袖中,再不与他啰嗦,自顾自的抬手拢好轻裘,也不嫌弃那帷帽,并不御剑,而是像个普通人一样,在身后朝未宴小声地一百八十句的碎碎念中,淡然的往与江秋约好的地方走去。

这次来见朝未宴,他最想知道的,是在肆水城烈火焚城的戏码中,这江宗主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救火抓人一气呵成,到底是不是在贼喊捉贼。细算起来,不管朝未宴今日说出什么江宗居心叵测二三事,与江秋的这一场相约,白羽都必会走上一趟。

肆水峰上移步异景,处处是气宗百年大宗的积韵,肆水峰上聚首的各宗各派道修们,此刻却无心欣赏。今次气宗的灵修大会,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气宗居然在被道修界一致声讨的关键时刻,因为肆水城的被焚,变成了受害者,事情巧的让人生疑,又巧的让人无语。

说起灵修大会的桩桩件件,便要追溯到月前了。

开了个文,感觉和榜上有名的文格格不入,也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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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纵火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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