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一路大摇大摆地跟在几人后面,五人察觉。
几人扛着假装昏死的荀济去了王寡妇家。
沈鸢跟着他们进了密室,站在角落里,将周围环境收入眼里。
密室里血腥味更重,四周挂着如拳头般大小的蚕茧,和黄泉棋局里老者的记忆气泡相似,又有些不同,这些蚕茧里包裹的看不出来是何物。
荀济事先服用的丹药不仅可以让他声音变得柔和,更神奇的是能隐藏他的修为和灵气,让他看起来与旁人无异。
医师检查了一遍,摇了摇头无奈道,“又是一个普通人。”
他们本意并非是抓普通人,而是抓有灵丹的修士。
修士警惕,易察觉出他们的意图,所以只能靠貌美女子去祁南山骗修士自愿上钩。
那些前来寻蒲藤子看病的修士大多有顽疾,在看病一事上容易乱了马脚,故而容易被他们抓来。
见荀济毫无灵力,医师摆了摆手:“留着当魔虫的供养体吧。”
医师的品阶好像比其他两位魔灵要高一级。
说完,他就招呼了两个魔灵中的其中一位跟着他走,“你跟我去寻魔君。”
没被指到的小魔灵问:“那我呢?”
医师:“你留在这看着。”
小魔灵:“是。”
医师走后,沈鸢立马传音给守在门口的廖凡,“追上从王寡妇家出来的两个魔。”
廖凡一抬头就对上了他们的视线,一慌神,驾着夜香车慌忙喊着:“收夜香嘞!”
医师自然也看见了廖凡慌忙的动作,上前快步拦下他:“你是何人?”
廖凡的脸从草帽下露出来,是一张沟沟壑壑的脸,肤色黝黑,面容沧桑,一脸苦相说着:“我是收夜香的,二位可要倒夜香?”
还好沈师姐谨慎,事先提醒他要易容一番,不然就出大事了。
看着他这张脸,医师的怀疑打消了一半,“怎么没见过你?”
“新来的,新来的。”廖凡学着刚刚见到的李强模样油嘴滑舌地说着。
医师上下打探了廖凡一番,没见着有什么异常,就放他走了:“这不需要倒夜香,去别的地方收吧。”
“得嘞!”廖凡驾着夜香车步伐极快,医师盯着他确定廖凡走远了才收回视线,打消疑心。
廖凡在角落里停下夜香车,放出鹰鹰,让鹰鹰偷偷默默跟上那两人。
转身拿了一个瓶子欲打开里面的魔虫,让荀济吸入。
他刚靠近荀济,荀济霎时间睁眼,一个击掌定中他的穴位,将其敲晕。
沈鸢上前探了探鼻息,“怎么不直接杀死他?”
“留个活口。”荀济解释着,拿出束魔绳绑住他。
绑完,他起身走近沈鸢同侧,察看着周围的蚕茧,沈鸢问着:“能看出来是什么吗?”
“千机茧。”荀济侧头对着沈鸢说,附而继续解释着:“此乃南疆蛊修和一器修合作打造的,不知怎么沦落到了魔族人手里。”
“那这里面是何物?”沈鸢问着。
荀济:“应是灵丹。”
沈鸢目光不曾离开这些蚕茧,惊呼:“灵丹?”
荀济施法,蚕丝一层一层剥落,灵丹缓缓显现出来。
“还真是灵丹!”沈鸢仰着头,看头顶那颗被剥落的千机茧。
“千机茧是保命的秘宝,修士将自己的灵丹寄于茧中可进入假死状态,躲避致命伤害。”荀济继续解释着。
被剥落下的灵丹可以看出是金木水三灵根修士的灵丹。
“这些千机茧总不能都是修士用来保命的话?”沈鸢心中想起一个不好的猜测,“难不成魔族人的意图是在这些灵根上?”
魔族人又是控制了神医,又是绑架貌美女子,利用她们来骗人,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得到这些灵丹合情合理。
沈鸢望着眼前十几个灵丹,浑身不自觉战栗,这十几位修士可都是无辜被害的,“这些灵丹可否再回到修士的体内?”
荀济无奈摇头:“千机茧是用来保命的,虽然不知晓魔族的意图...”他停顿一下,说出一个残酷的事实:“但以魔族的性格,想必这些修士已经没命了。”
沈鸢不算脆弱的人,听着荀济的话她怒火甚燃,替这些无辜修士和女子惋惜,眼下最重要的是将魔修一网打尽,防止更多人被残害。
两人不沉陷于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反而直接绕到了密室后面,这后面有一道暗门。
荀济屏住呼吸,所有灵力调动到耳际,听着这暗门后有什么。
微弱的呼吸传到他耳边,“有人。”他又补充:“看样子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不会是还未被魔族残害的受害者吧?”
沈鸢与荀济对视一眼,下一秒她就冲上去一脚踹开了暗门,眼前的人出乎他们预料,是一位金丹后期的符法修。
沈鸢立马想起来农妇口中说的符修,应该就是他了。
她拔着剑将荀济护在身后,剑横在他面前,她厉声质问:“你是何人?”
眼前人与魔族休戚相关,不得不防。
那符法修用颤颤巍巍的双臂强行撑起自己的身子,身上的乾坤袋皮损,符纸散落出来。
他声音沙哑,带着呛声张嘴:“两仪宗柳星竹。”
荀济听他自报家门,诧异地抬头目光盯死在他身上。
若说荀家是远近闻名的炼器世家,那柳家就是画符版的荀家,威名远扬,荀济听说过柳星竹的来头,却没有想到在这里如此狼狈地和他见上一面。
听闻他是玄天宗的弟子后,沈鸢怒火冲天:“你出身名门,却与魔族勾结,真是宗门不幸。”
实在不怪沈鸢生气,两仪宗属于玄天大陆五大门派之一,自然是不允许门下弟子与魔族勾结。
如今柳星竹背叛宗门残害多人,实属让人难以接受。
柳星竹听了,无奈冷笑,却不恼怒,反而转移话题:“二位是玄天宗的人?”
他此前也听闻了玄天宗的修士在仙门大比上打破了两仪宗的蝉联,夺得了魁首。
“你怎么知晓我们是玄天宗的?”荀济回着。
“两位气度不凡,打眼一看就知是玄天宗的修士。”柳星竹即使身负重伤,仍保持着基本的礼仪。
沈鸢汗颜,现在是客套的时候吗?还是说他在故意拖着他们,那岂不是廖凡那边有危险。
她不与他废话,直接将剑横在他脖颈上,威胁着:“有话快说。”
柳星竹并不畏惧沈鸢的威胁,不卑不亢地说着:“你的剑不是寻常人能打造的,能打造的只有荀家和玄天宗的乾阳长老。”
他的视线转到荀济身上,“我猜你应该就是荀济。”
荀济不意外他能认出来自己,毕竟自己确实盛名在外。
“可否请两位帮我一个小忙?”柳星竹虚弱地请求着。
荀济上前一步:“请说?”
沈鸢不满地拦下荀济,“帮他做什么?小心着了他的道。”
管他是什么劳子两仪宗的修士,还是什么制符世家出身,只要与魔有了联系,都不得不防。
柳星竹看着对自己防备至极的沈鸢轻笑,“我听叶尧津师兄提及过你。”
沈鸢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反倒是听到“叶尧津”这三个字的荀济紧张了起来,“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跟他浪费时间了。”
沈鸢认可着:“我看也是,不如让两仪宗的人来自行处理。”
两人转身欲走,柳星竹急切喊着两人:“两位请留步。”
“我希望两位可以替我了断我自己。”
沈鸢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回头望着他。
柳星竹因为刚刚剧烈的情绪此刻额间密汗直流,手青筋暴起,眉头紧邹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为何?”沈鸢问着。
若是真想寻死,他大可自行了断,不必他们动手,沈鸢搞不懂他的想法。
可柳星竹突然提的请求确实也吸引住了他们,他吃力地解释着:“我本不想与魔勾结在一起,只是一个月余前我被魔陷害,吸入了魔虫。”
魔虫?又是它!荀济的眼皮一跳。
他走上前,查看着柳星竹的状态,回头对着沈鸢点了下头,柳星竹没有说谎,确实是被魔虫所控。
他拿出一颗灵丹,掰开了柳星竹的嘴喂给他,灵丹被含在嘴里柳星竹的难受缓解了几分。
“魔虫一天天在我体内壮大,逐渐能操控我的意识,导致我间接害了很多人。”
“残害他们不是我本意,我现在只是希望在我意识还有清醒的片刻,能了断自己,也算是给那些死在我手里的无辜人士一个交代。”
说完,柳星竹已经无力再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狼狈地倒下,意识逐渐散漫开来。
他无奈一笑,长叹了一口气,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那些瞬间在眼前走马观花。
沈鸢睫毛轻颤,脸上挂着难以置信,一时之间这个消息量过大,她拿捏不住主意,但也不敢听信柳星竹。
柳星竹继续解释着:“我被魔虫控制,不能自我了断,还望两位修士成全。”
魔虫控制人的本事沈鸢见过,此刻在柳星竹强烈又反复提及下,她对他的话信了几分。
沈鸢退后一步,不敢伸出那一剑,“你既不是本意害他们,就无须自我了断来补偿他们,反而更应该杀了魔替自己和他们报仇。”
荀济察觉到了身侧沈鸢复杂的情绪,视线下扫,见到她袖子下微颤的双手,他主动用自己的手覆盖了上去。
沈鸢感受到手上温暖的触摸,心中有了些许安全感,好心劝着柳星竹,“魔虫并不可怕,寻死并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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