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许言早早来到学校,将整理好的报告大纲发到了周屿的邮箱。一整天,他都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看向手机,既期待又害怕收到回复。
放学铃声响起,许言收拾好书包,刚走出教室,脚步却顿住了。
走廊尽头,那个熟悉的身影倚窗而立。周屿回来了。
他换上了干净的校服,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背脊挺直,恢复了往日那种冷峻而疏离的气质。夕阳的金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仿佛前几天那个病弱脆弱的人只是许言的错觉。
许言的心跳骤然加速,一时间不知该上前打招呼还是该默默走开。
周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过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了许言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了病中的涣散,重新变得冷静而锐利,让人看不透情绪。
两人隔着一段走廊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周屿对着许言,几不可察地、幅度极小地点了一下头。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只是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示意。
随即,他便转过身,与旁边等候的秦昊说了句什么,一同朝着学生会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依旧沉稳,那冷冽的雪松薄荷气息似乎也恢复了往常的强度,淡淡地弥漫在走廊里。
许言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周屿病好了。他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严谨克制的学生会会长模样。那个在病中短暂流露出的、允许他靠近的缝隙,似乎随着病愈而彻底闭合了。
昨天的关怀,那份他小心翼翼熬煮的粥,仿佛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梦。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甚至比之前更添了一层公事公办的隔阂。
许言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他明白,对于周屿那样的人来说,示弱和依赖或许只是疾病控制下的意外。康复,意味着秩序的回归,也意味着距离的重新确立。
他握了握书包带,朝着与周屿相反的方向走去。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走向责任与喧嚣,一个走向安静与平凡。壁垒依然坚固,但那曾悄然渗入的微光,是否真的了无痕迹?只有当事人各自心底,才知晓那悄然泛起的、微妙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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