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坤旭在沙发上坐了半宿,指尖的烟蒂积了长长一截灰,直到烫到手指才猛地回神。
窗外天快亮了,曼谷的晨雾漫进房间,像极了他此刻混沌的心思——既有对昨夜失态的懊恼,也有看到周念忧脆弱模样时的异样,更有对这份“失控”的警惕。他从未在谁身上栽过这样的跟头,尤其是那个向来与他针锋相对、满眼算计的少女。
“哐当”一声,他将空酒瓶砸在地上,玻璃碎片溅起,却没惊动任何人。他掏出手机,翻到小武的号码,犹豫片刻,只发了四个字:“别声张,查。”
他要确认,昨夜的意外,到底只是小武的疏忽,还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周念忧刚在搭建势力,盯着他们的人可不少。
同一时间,周念忧的别墅里,少女坐在床边,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白色长发还带着凌乱的弧度。
她一夜没睡,指尖反复摩挲着床单上的褶皱,脑子里全是昨夜周坤旭带着酒气的吻和粗鲁的动作。
恐惧褪去后,涌上心头的是强烈的不安:周坤旭的失控是意外,还是试探?以他的谨慎,怎么会轻易醉酒走错地方?
“小姐,这是刚煮的姜茶。”佣人轻手轻脚地端来杯子,见她脸色苍白,欲言又止。
周念忧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才觉得浑身的僵硬稍稍缓解。“阿武今早来过电话,说昨晚是他嘴瓢,送错了地方,让我代他向您道歉。”佣人低声说道。
周念忧抿了口姜茶,暖意顺着喉咙滑下,眼神却冷了下来。小武嘴瓢?这话骗骗旁人或许可行,可周坤旭是什么人?就算醉酒,也绝不会轻易踏进一个“对手”的住处。
她放下杯子,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看着外面晨光中的街道——这件事,绝没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三天,两人刻意避开了对方。周坤旭忙着巩固地盘,将精力全投入到清理巴颂残余势力上;
周念忧则加快了搭建人脉的速度,借着之前拿到的印度机密文件,暗中与金三角的军火商搭上了线,悄无声息地壮大着自己的力量。
直到第四天下午,周坤旭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听不出丝毫异样:“念忧,晚上有个局,泰国警方的人会来,你陪我走一趟。”
周念忧握着手机,沉默了两秒。她知道,这是协约里的“帮忙”,也是周坤旭的试探。“可以。”她干脆地答应,“地址发我。”
晚上的宴会设在一家隐蔽的私人会所,灯光昏暗,觥筹交错。周坤旭穿着笔挺的西装,端着酒杯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人群中,看到周念忧进来时,眼神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少女穿了一身黑色长裙,长发束成高马尾,露出纤细的脖颈,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丝毫不见那晚的慌乱,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周念忧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低声问:“警方的人在哪?”
“不急。”周坤旭侧过头,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那晚……是我失态。”
周念忧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依旧平静:“小叔喝醉了,不必放在心上。毕竟,我们是‘盟友’也是‘叔侄’。”她特意加重了“叔侄”两个字,像是在提醒彼此,他们之间有血缘
周坤旭看着她眼底的疏离,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烦躁,却又压了下去。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穿警服的男人:“那是警署的张署长,这次要靠他帮忙压下港口的走私案。”
周念忧点点头,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她很清楚,现在不是纠结那晚意外的时候,比起周坤旭的失态,巩固自己的势力才更重要。
可当她与张署长谈笑风生时,总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回头望去,周坤旭正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酒杯,眼神沉沉地看着她,分不清是算计,还是别的什么。
宴会过半,周念忧借口去洗手间,刚走到走廊拐角,就被人拽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抬头,撞上周坤旭的眼睛。男人没喝酒,眼神清明,却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那晚的事,你真的不在意?”
周念忧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小叔,别闹了。”她顿了顿,直视着他的眼睛,
周坤旭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模样,想起那晚她眼里的恐惧,喉结动了动。他突然笑了,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小侄女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毕竟,你的能力,可比儿女情长值钱多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周念忧站在原地。少女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呼出一口气,指尖却依旧冰凉。
她知道,那晚的意外就像一颗暗礁,沉在他们“叔侄”关系的海面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掀起更大的风浪。而她能做的,只有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不用再害怕任何“失控”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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