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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以身为饵

第十一章:

魇鸦传递给唐择玉的记忆中,有和门外的不速之客相同的嗓音。

对方不是第一次光顾。

魇鸦躁动不安,唐择玉安抚它的戾气,目光落在它虚幻的翅膀上,心念微动,饶有兴致地低语:“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

书中有云,魇鸦最擅幻术,它能捕捉人心底的**,织成以假乱真的海市蜃楼,困人于无形。

眼前这只刚刚经历蜕变,修为只赶得上练气期的修士,并没有那么厉害。

唐择玉不需要它为自己战斗,只是想看一看它的能力。

魇鸦一听主人要它展示自己,顿时兴奋不已,它骄傲地抖了抖羽毛,无声地张开乌喙,一股极淡的,几乎和屋子里的阴暗融为一体的雾气似水波一般荡开。

雾气没有实体,它们穿透杂物,依附房间的墙壁,形成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囚笼。

做好布置后,魇鸦翅膀一卷,庞大的身躯极速雾化,眨眼间就变成漆黑的一团,融入唐择玉的影子。

唐择玉打量这精心布局过的房子,抬手撤掉防御阵。

几乎是阵法散去的刹那,听的砰地一声响,破旧的门扉就不堪重负,被人一脚踢倒。

一道人影逆着光,嚣张地踩着倒塌的门板,故作潇洒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得意和贪/婪 :“唐师兄,别来无恙,你可真是让师弟好找!”

室内一览无余,唐择玉面色苍白地站在正中/央,衣衫稍显凌乱,身上还带着伤,眼神惶恐:“你想做什么?”

“师弟我近日囊中羞涩,想找师兄借点钱花花。”王臣掸了掸衣袖,缓步踏入。

他有些嫌弃地扫了眼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唐择玉也曾风光无限,没想到有一天混的比他们这群人还惨。

住这种破屋子,一眼就能把人生看到头,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唐择玉知道来者不善,抓紧自己的衣服,像是护住最后一点尊严,声音颤/抖道:“我没有,我的东西早就被你们抢光了。”

他一边说一边后退,还没退出两步,脚下一软,跌坐在地,好不狼狈。

王臣见状,心情愉悦地放声大笑。

他早就听说唐择玉被废后一蹶不振,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反抗。他还以为那些人夸大其词,没想到还真成了个软脚虾。

他步步逼近,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一脚踩在唐择玉的脚踝上,用力碾压。

唐择玉痛的闷哼一声,双眉紧蹙,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痛苦的模样极大地取悦了王臣,他俯下身,脸上带着残忍的邪笑:“师兄何必那么小气?你有钱!你这颗项上人头就值一万灵石,手脚随随便便也能换五百灵石。我不贪心,我只要你的头。”

他顿了一下,语气更加恶劣:“至于你的手脚,其他人会不会拿去换钱,我就不能保证了。”

唐择玉脸上血色尽褪,惊恐地试图往后缩,却被王臣死死地踩住脚。

昔日高高在上的天骄,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王臣心里涌起病态的畅快,若非觊觎的人太多,他担心迟则生变,还真想好好欣赏对方摇尾乞怜的模样。

那一定很精彩。

“可惜了……”王臣狞笑着抽出腰间长刀,雪亮的刀锋映出他扭曲的面容,“唐师兄,一路走好。”

话音未落,刀光已然劈下。

王臣感受到温热的鲜血喷溅在脸上,他一脸享受地抬手抹去,志得意满地弯腰,提起地上的那颗头颅。

“头我带走了。”王臣兴奋地转身,对门外带路的弟子炫耀般抬起手,“剩下的你们自己分,别说我不关照你们。”

然而门外给王臣带路的杂役弟子非但没有上前,还一脸惊恐地望着他,如同见鬼一般。

在他们的视线里,王臣自踏入房门起,就像个疯子一样对着空气大放厥词,最后还提刀往地上猛砍,然后得意洋洋地攥着拳头向他们炫耀。

而在王臣身后,唐择玉好整以暇地倚在窗边,环胸抱臂,精精有味地看着这场闹剧。

注意到门外几人的视线,唐择玉对他们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那几人顿时僵直了身体,恐惧攥住心脏。

透过同伴惊恐的眼神,王臣如梦初醒,看清了自己的丑态。

他手中空空如也,刀身干净如初,那里有鲜血头颅?

意识到自己刚才中了幻觉,王臣猛地回头,怒视着唐择玉,爆喝道:“是你?”

唐择玉佯装不解,一脸无辜道:“师弟这是什么话?是你自己要进来表演,我只是没拦着而已。”

魇鸦刚觉醒,能力不稳,只能困住别人一小会儿。

王臣一清醒,幻境就破了,唐择玉的影子溢出一点虚边,但很快又凝实。

想到自己刚才如同小丑一般的行径落在对方眼里,王臣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羞耻感几乎将他淹没。

唐择玉仿佛是嫌他不够丢脸,关切道:“要不我给你鼓个掌?”

说着真慢条斯理地拍起手,幽幽叹道:“要我说,这悬赏之人也太小气了,我怎么可能只值一万灵石?”

手掌发出的啪啪声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王臣的脸上,他的脸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精彩纷呈。

这个时候他要是还不知道是唐择玉搞的鬼,他就白修那么多年。

极度的羞愤转换成暴怒,他扬刀暴起,朝着唐择玉扑过去:“你找死!”

唐择玉没有和他多做纠缠,身体往后一倒,顺势翻出窗外。不等足尖落地,他的身影已如枯叶般随风而起,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山路掠去。

王臣刀刃砍空,心中又惊又疑。

门口的弟子急忙大喊:“王师兄,他跑了!”

王臣立刻回头,咬牙切齿道:“追!别让其他人发现他。”

外门多的是人对唐择玉虎视眈眈,他好不容易抢占先机,岂能把大好机会拱手送人?

刚才是他大意轻敌,才让唐择玉有机可乘。他就不信了,自己还奈何不了一个废人。

王臣追出门去,然而唐择玉的身法远比他想象的诡异。

他并未远遁,而是不慌不忙地在山中晃悠,不远不近地吊着王臣一行人,让他们既追不上,也不会跟丢。

魇鸦藏在唐择玉的影子里,虽没有露出身形,却可以把御风之能借给唐择玉,这让唐择玉不用神行符,亦能身轻如燕。

唐择玉带着人在山中溜了两圈,走的都是弟子们来往的必经之道,路上自然撞见了不少外门弟子。

那些人看见他大为惊奇,待他走过后又忍不住凑在一起低语。

不消片刻,他露面的消息就长了翅膀,飞到外门的各个角落。

唐择玉见时候差不多了,方向一转,朝着弟子聚集的外事广场飞去。

他这次回来目的有二,一是现身人前,打破失踪谣言,二是去执事堂挑个长期任务,方便在外活动。

顺道以身为饵,把对他心怀不轨的人都钓出来,探探深浅。

眼见唐择玉朝着外事广场飞去,王臣心中大急。

唐择玉是疯了吗?

他在山里兜圈子就罢了,外事广场人多眼杂,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被人悬赏?多的是人想要他的性命,怎么还敢大摇大摆地露面?

“唐择玉,你要是再继续往前,我保证你会后悔!”

王臣运转灵气,将威胁之声远远送出,他这可是好意。

落在他手上,他还能给唐择玉一个痛快,但要是落在其他人手上,可就不一定了。

唐择玉闻言,回头瞥了他一眼,戏谑道:“王师弟,你这就不行了?还有的练啊!”

王臣气的几乎吐血。

唐择玉冲他挥挥手,道:“你太慢了,我要去执事堂办事,就不等你了。”

话音未落,唐择玉的身形又飘出去,转瞬间便将王臣甩出一/大截,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路尽头。

王臣见他还有余力,惊觉刚才自己就是被人当狗溜。他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狠毒决绝的光芒。

“操!大不了那钱我找人分!唐择玉,你必须死!”

王臣心下决断,拿出一枚传讯符,咬牙切齿地开始联系另一个想置唐择玉于死地的人。

有了魇鸦辅助,唐择玉很快就到了外事广场边缘。

外事广场并非建于山体之上,而是一座巨大的石台,上面铺满了青玉石,刻有聚灵阵。

其底部被雕刻成赑屃的模样,驮起整个广场,巍峨悬浮在两个主峰的云海间。

广场四周有八根立柱,分在八个方位,每一根立柱上都缠绕着一根成人腰粗的玄铁铁链。锁链的一端深深地嵌入两个主峰的岩壁中,构成八个横跨云海,微微摇晃的铁索桥,供弟子来往。

广场宽阔,能容万人有余。

其上建筑错落有致,最为显眼的便是负责外门事物的执事堂,此外还有一条长街,供外门弟子做交易,置换物资。

此刻正值白日,正是热闹之时,广场上人来人往,外门弟子或是交接任务,或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喧嚣声不绝于耳。

唐择玉调整呼吸,理了理因疾驰而行稍显凌乱的衣袍,从容不迫地踏上铁索桥。

外事广场平日里人潮涌动,显少会有人去注意来了什么人,但今日是个例外。

唐择玉的出现像是热油里溅了一滴水,瞬间引起骚动。

这还是他被降为杂役弟子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在外门现身。

他所过之处,人群纷纷避让,给他留出一条通道。

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混杂着惊疑,打量,鄙夷,幸灾乐祸以及毫不掩饰的贪婪。

窃窃私语的声音如同蚊蚋般嗡嗡作响,却在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时,戛然而止。

他过去在外门的执事堂驻扎过一段时间,积威甚重,即便眼下身份天差地别,仍有人心存怯意。

他们不愿意惹祸上身,趋避利害的本能让他们有意躲开。

唐择玉气定神闲,缓步踏上广场。

广场上人声鼎沸,看见他出场,有那么一瞬的寂静,很快又陷入更高的浪潮中。

这些人也默契地避让,不一会唐择玉身边就形成一个真空地带。

数道强势的气息隐匿在人群中,如同潜伏的毒蛇,嘶嘶吐着信子。

唐择玉仿佛没有察觉一般,继续往前,倒是影子里的魇鸦发出示警,唐择玉安抚它,让它稍安勿躁。

他没那么大意。

修真界的十年并不算长,外门的势力没有太大的变化,敢接唐择玉这个任务的也不是什么庸人。

从走入广场开始,唐择玉就把局势尽收眼底,那些刻意放慢的动作,避开视线的人群,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同时,也把隐藏的影子露出来。

不枉唐择玉特意在山头兜圈子,他把听到消息赶来的人和魇鸦的记忆对上号,一个不差。

东南角,一个看似在摆摊的摊主,双手插在袖中,眼神犹如毒蛇。

西北侧,一名身着长衫的弟子把/玩着一对峨眉刺,细长的眉眼下,两眼宛若月牙,嘴角挂着虚假的笑意。

正北方,手持酒葫芦的赤发红脸大汉独占了一片休息区域,身前地面插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环刀。

他们没有直勾勾地盯着唐择玉,但显露出来的杀意让人无法忽视。

广场的气氛微妙,烈日高照,人潮涌动,却无端地让人觉得阴风阵阵,寒气逼人。

唐择玉已经走到广场中间,峨眉刺的寒光刺眼,环刀铁环作响,杀意一触即发。

“唐择玉,你拿命来!”

广场外传来一声爆喝,声如霹雳,炸开看似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花。

王臣的身影如同箭矢射来,在他身侧还有一人,粗布短打,袒胸露乳,膀大腰圆,两手挥舞着巨大的铜锤。

他的身形看似魁梧笨重,速度却一点都不比王臣慢。手上的铜锤轮圆,带着呼呼风声,流星般砸向唐择玉。

刹那间,另外三人也动了。

摊主从袖中抽出九节鞭,寒光乍现,鞭子如灵蛇吐信,直取唐择玉的下盘。

长衫弟子身如利刃,手持峨眉刺欺身上前,杀意凌冽。

赤发汉子环刀一震,刀锋撕裂空间,拦腰斩来。

他们五人同时出手,形成包围之势,招招直指要害,顷刻间就将唐择玉包围。

浓烈的杀气引得周围的弟子一片哗然 ,纷纷退避。

唐择玉身在风暴中心,神色一凛,眼底寒光闪烁。他能感觉到刺骨的杀意,如同刀锋一般擦过他的鬓角。

王臣刀势先至,铜锤随后。

唐择玉足尖一点,扭腰躲过刀刃,身体如同被风吹起的柳叶,顺着铜锤带起的劲风往后飘去。

他这一退,不仅让双锤擦着他的衣摆掠过,还恰好避开了脚下那毒蛇一般的九节鞭。

使鞭的人一击落空,手腕一抖,九节鞭犹如臂指,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再次卷来。

唐择玉早有所料,退去的身影在空中一转,宛如游鱼摆尾,鞭梢擦腰而过,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与此同时,环刀和峨眉刺也已经逼近。

刀锋凌冽,峨眉刺阴狠。

唐择玉不退反进,如同醉汉一般,走的歪七扭八,看似被逼如绝境,身形踉跄,却诡异地从二人的攻势中滑出去。

环刀撞上峨眉刺,叮当一声响,火星四溅。二人四目相对,不服气地冷哼一声,又迅速收势,再寻唐择玉。

唐择玉还在他们中间,五人凌厉的攻势不减,甚至越来越急,铜锤砸在地面发出闷响,九节鞭扫得尘土飞扬,刀光织成天罗地网,峨眉刺突进封路。

他们的攻击无懈可击,却连唐择玉的衣摆都没摸到,不由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唐择玉闲庭信步,游刃有余,身形好似一缕抓不住的青烟,斩不断的流水,他们的攻击总是差那么一点。

“该死的!难道他身上还有法宝?”王臣今天被戏耍太多次,最先受不了,奔溃大喊。

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唐择玉修为尽失,因此他们才敢出手。

可眼下他那里有修为尽失的样子?

“法宝?”手持峨眉刺的长衫弟子一听这话,耳朵顿时竖起来,眼睛都睁大了些。

他扫了眼手指上的储物戒,眼底是掩盖不住的贪婪。

“不,他没用法宝,这是内门心法,惊鸿照影。”

手持铜锤的汉子最先脱离战局,他的功法刚猛,最怕的就是这种身形灵活的对手。

在他之后,那个赤发红脸也停了攻击,面色凝重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小瞧他了。”

接连有了两个人停手,密不透风的围攻破绽大开。

唐择玉的足尖在王臣的刀锋上轻点,身体飘出去,落在一根桅杆上,像一片漂浮的羽毛,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重量。

战意已泄,再难续接,另外三人也不甘心地停手。

他们警惕地看了彼此一眼,而后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唐择玉,眼神复杂。

“唐师兄好身手,佩服佩服。”长衫弟子最先开口,峨眉刺被他收在手臂两侧,他抬手恭维,面上带着笑意,眼神却冰冷无比。

王臣憋了一肚子的火,擦着刀怒道:“跟他废什么话?他一味躲闪,说不定是灵力不济,不敢出手。不然依他狠毒的性子,我们五人还有命在?”

惊鸿照影身为内门心法,所需灵力不多,达到练气三层就能修行。

唐择玉退而不伤,也不怪王臣有此怀疑。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王臣又道:“他总有力竭的时候,我们五个人联手,难道还怕杀不了他?”

王臣的确是个聪明人,可他们弄错了一点,唐择玉用的不是惊鸿照影,而是借了魇鸦的力量。

他的灵力本就不多,如何会用在戏耍这种小事上?

不过该捧的场,唐择玉一定要捧。

他抬手拍掌,笑道:“王师弟说得好,可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有一个,而你们有五个人,甚至更多。不知悬赏的报酬,够不够你们平分。”

唐择玉话音落下,刚被王臣说动,萌生出解盟念头的几个人顿时惊醒,不约而同地后退,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他们中有人为财,有人为利,目的从一开始就不相同,很难达成一致。

王臣气了个仰倒:“他这是挑拨离间,要将我们逐个击破!”

“你们本来就不是合作关系,只是碰巧在这里遇见我,谈何逐个击破?”唐择玉居高临下,目光扫过众人,轻笑一声,语气带上几分戏谑,“你该不会是想拿他们当枪使,让他们消耗我的灵力后,再来坐收渔利吧?”

这话绵里藏针,王臣面色大变,他可没有这样想过。

周围四人的眼神冷下来,王臣连忙辩解:“靠!你们真信他的话吗?严冲,难道连你也不信我?我都愿意和你共享消息,又怎么会耍这种小心眼?”

严冲看着手上的铜锤,没有吭声,其余几人更加谨慎。

王臣急了,道:“大不了我出力帮你们,你们谁带走他,谁就给我灵石。”

王臣一开始是想赚点钱,但现在他改主意了,他要唐择玉死。

唐择玉幽幽道:“你要一万上品灵石,你看他们谁凑的出那么多?”

青玄宗大部分的资源是向内门倾斜,外门得到的只是小部分。

眼前这几人能混到今天,手上多多少少有点家底,但要他们一下子拿出一万上品灵石,还是天方夜谭。

王臣反驳道:“谁说是一万上品灵石?”

他没那么贪心。

“想买我的命,这一万上品灵石都算少的,你不知道多要点吗?”唐择玉不乐意了,摇头叹气。

王臣顿时像是吃了只死苍蝇,面色古怪,张了张嘴,却无言反驳。

“王臣,你别被他绕进去了。拿多少钱干多少活,他现在要是还值一万上品灵石,这事也不会落在我们手上。”长衫客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冷声道,“我单纯地只要他死,不管你们谁动手,我都愿意帮忙。”

“你有这么好心?”严冲冷眼看过去,对长衫客的话表示怀疑。

这人最是阴狠,唯利是图,岂会看着到手的鸭子飞走?

唐择玉也有些诧异,他注意到长衫客拨动储物戒的手指,若有所思。

“我肖彬说话算话,结盟未尝不可。”肖彬说完,视线转向另外两个人,“洪客,刘杰,你们意下如何?”

洪客把环刀抖的叮当作响,沉思片刻,又后退一步,盘膝而坐,讥诮道:“我洪某不给人当枪使。”

刘杰没说话,木着一张脸站在旁边,没有反应。

肖彬蹙眉,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唐择玉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开口道:“诸位师弟,你们只想着杀我,没想过杀了我的后果吗?”

王臣耻笑:“你一个宗门弃子,谁会在乎你的死活?”

“我受过被罚是事实,但宗门何时说过要放弃我?”唐择玉问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我已经是个小人物,你们背后之人要我消失有的是办法,为什么还要用利益诱惑你们动手?是他们自视甚高,不屑与我纠缠,还是担心我死后有人追责,提前买个替罪羊?”

王臣的不屑僵在脸上,另外几人神色一凝,就连外围有此心思的外门弟子也不禁私语。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其中的陷阱,可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肖彬见有人动摇,急忙高声道:“唐择玉,你休要危言耸听!你被赶出内门,被退婚,被裴长老厌弃,你凭什么觉得宗门会为了你追究责任?”

“凭什么?”唐择玉轻嗤一声,衣摆被风吹起,挺拔的身姿犹如一株屹立不倒的青松,他抬手一指脚下宽阔的广场,声音坚定有力,“就凭你现在脚下踩的这个广场,外门演武修炼的洞府,是我唐择玉当年带着内门弟子,从飞鹰楼手上夺来的!若非当年一战,外门能有今日气象?”

此言一出,广场之上一片寂静,那些看好戏的人变了脸色。

年轻弟子可能不知这两处山峰的来历,一些资历较老的外门弟子则露出复杂的神情,显然是想起当年那个锋芒毕露,意气风发的唐择玉。

他们一群人给宗门拼出了锦绣前程,夺走了飞鹰楼两座主峰,方才有了如今的外事广场和修炼的洞天福地。

飞鹰楼遭此重创,日渐衰败,再也不敢打劫,抢杀青玄宗弟子。

“你们也不怕有命赚,没命花。”唐择玉目光如电,声音冷下来,桀骜道,“我唐择玉就在这里,谁不信邪尽管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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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以身为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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