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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恩赐

药膏的清凉感在皮肤上晕开,与凌夜指尖留下的灼热触感形成诡异的对比。那句近乎呓语般的问话——“为什么…不恨我?”——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沈清沉寂的心湖里漾开圈圈涟漪,却最终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凌夜似乎也为自己这瞬间的失态而恼怒。他眼底那丝迷茫迅速被更深的阴鸷取代,猛地撤回了手,仿佛触碰到的不是皮肤,而是滚烫的烙铁。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再次将沈清完全笼罩,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掌控姿态。

“好好待着。”他丢下这句话,语气冷硬,转身走向楼梯。步伐依旧稳定,但背影却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

铁门落锁的声音比以往更加沉重。

沈清缓缓坐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被粗暴涂抹过药膏的伤痕。凌夜的问题在他耳边回荡。恨吗?他曾经以为自己是恨的,恨这个毁了他一切、将他拖入地狱的“弟弟”。可当恨意需要凝聚时,浮现在眼前的,却是更久远的画面——那个躲在角落、眼神阴郁、拒绝所有人靠近的男孩;那个在他小心翼翼递上糖果时,狠狠拍开他的手,却又在深夜偷偷捡起糖纸的男孩;那个在母亲(他们的继母)灵堂上,死死攥着他的衣角,指甲掐进他肉里,浑身颤抖却不肯掉一滴眼泪的少年……

恨意被这些碎片切割得支离破碎,最终化作一种更深沉、更无力、更令人窒息的东西。是悲哀,是怜悯,或许……也是一种扭曲的责任感。是他一味退让的包容,浇灌了这株名为“凌夜”的毒草,最终作茧自缚。

他看向那扇高窗,夜色已然降临,没有月亮,只有都市霓虹反射在云层上的暧昧光晕,将铁栏杆的阴影投得更长、更扭曲。

这一夜,凌夜没有再下来。

但沈清知道,他就在上面。他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紧绷的注视,如同蛛网般笼罩着整个地下室。凌夜在用他的方式宣告:即使他不在眼前,掌控也从未松懈。

第二天,送饭来的不再是那个沉默的男人,而是一个陌生的、眼神锐利的年轻女人。她穿着干练的套装,放下托盘时,目光毫不避讳地扫过沈清全身,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现状。

“凌总吩咐,从今天起,由我负责您的日常。”女人的声音平板无波,“我姓周。您有任何‘需要’,可以告诉我。”

“需要”两个字,被她咬出一种别样的意味。

沈清垂下眼,没有回应。这种更换是一种信号,凌夜在收紧管控,或者说,他在用这种方式表达昨晚被触及逆鳞后的不悦。

周助理没有多言,放下东西便离开。她的脚步声干脆利落,与之前那个男人的沉重截然不同。

日子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平静中又滑过几天。沈清像个真正的幽灵,活在地下室的阴影里,吃饭,睡觉,对着书架发呆,偶尔尝试伸手去够那永远差几厘米的阳光。伤口在药膏的作用下慢慢结痂,带来细微的痒意,仿佛有虫蚁在皮下爬行。

这天下午,周助理送来的除了餐食,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不是他被囚禁时常穿的简单衣物,而是一套质地精良、款式却略显过时的家居服。

“凌总晚上会回来用餐。”周助理放下衣服,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审视,“他希望您换上这个。”

沈清看着那套衣服,瞳孔微缩。他认得,这是几年前,他还住在楼上、身份还是“哥哥”时常穿的款式。凌夜这是什么意思?重温旧梦?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羞辱?

他没有选择。

傍晚,铁门再次打开。凌夜走了进来,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和淡淡的酒气。他似乎参加了一场应酬,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扯松了,眼神比平时更加幽深难测。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沈清身上,扫过他换上的那套旧衣服,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晚餐被直接送到了地下室——精致的菜肴,甚至配了一杯红酒,与这环境格格不入。凌夜在床边坐下,示意沈清坐在对面。

“吃。”他命令道,自己率先拿起了筷子。

沈清沉默地拿起餐具。食物很美味,但他味同嚼蜡。

凌夜吃得很慢,偶尔抬眼看看沈清,眼神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酒意让他的攻击性似乎减弱了些,但那种掌控感却更加粘稠。

“今天见到陈叔了。”凌夜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惊雷一样在沈清耳边炸开。“他看起来老了很多,精神也不济了。听说,他儿子投资失败,欠了一大笔债。”

沈清拿着筷子的手顿住了,指尖发凉。

凌夜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肉,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我帮他还了。”

沈清猛地抬头,看向凌夜。

凌夜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条件是,他自动放弃所有公司股份,安享晚年。”他放下刀叉,身体前倾,隔着小小的餐桌凝视着沈清,“你看,解决问题的方式其实很简单。顺从,就能得到‘恩赐’。”

恩赐?这分明是赶尽杀绝后的伪善!沈清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陈叔是公司元老,也是少数曾对作为“外来者”的他流露过善意的人。凌夜不仅清除了他,还用这种方式来警告自己。

“你……”沈清的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怎样?”凌夜打断他,笑意加深,眼底却毫无温度,“我现在是凌家的主人,我想怎样,就怎样。”他的目光落在沈清颤抖的手指上,语气忽然变得轻柔,却更令人毛骨悚然,“就像对你一样,哥哥。”

这一声“哥哥”,叫得沈清遍体生寒。

晚餐在一种极度压抑的气氛中结束。周助理进来沉默地收走残羹冷炙。

凌夜没有离开的意思。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酒意似乎上涌,让他显露出一丝罕见的疲惫。他闭着眼,忽然低声说:“过来。”

沈清僵在原地。

凌夜睁开眼,目光锐利地射向他:“别让我说第二遍。”

沈清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过去。

凌夜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腿上,手臂铁箍般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颈窝。浓烈的酒气和属于凌夜的霸道气息将他紧紧包裹。

“为什么……”凌夜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酒后的含糊,重复着那个无解的问题,“……就是不恨我呢?”

他的手臂收紧,勒得沈清几乎喘不过气。

“你恨我,我就可以更理所当然地对你坏……你为什么不给我理由……”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梦呓。沉重的呼吸喷在沈清的颈侧,带来一阵战栗。

沈清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他能感觉到凌夜身体的温度,能听到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这个在外翻云覆雨、冷酷无情的暴君,此刻却像个寻找依靠的孩子般蜷缩在他身上。

这种极致的反差,比任何暴行都更让沈清感到痛苦和混乱。

恨吗?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凌夜毫无防备的睡颜,那张俊美却总是写满阴鸷的脸,此刻竟透出一种脆弱的苍白。答案在舌尖翻滚,最终却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消散在地下室冰冷的空气里。

锁链很长,禁锢着他的身体。

而凌夜用这种扭曲的依赖和索求,铸造了另一个更坚固的囚笼,囚禁着他的灵魂。

夜还很长,怀抱冰冷而窒息。沈清睁着眼,望着窗外那片被铁栏切割的、虚假的夜空,直到眼底最后一点微光也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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