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客房服务把换洗衣服送回来了。
衣服一件没少,独独少了那两件东西。
许盛拿着衣服,一再确认,服务生一口咬定口袋里没有任何东西。
他怀疑是工作人员偷偷拿走了,正要发火。
沈修弈走过来:“丢什么了?”
“没,没什么。”许盛只好作罢。
“快收拾吧,赶时间转机。”
这次沈修弈主动给自己升了舱,避免一场无谓的争执。
几千欧换一次许盛不闹腾,还算值得。
旅程漫长枯燥,但前半段许盛惦记着那两件东西,后半段拉着沈修弈小声聊天,倒也没那么难熬。
落地后,沈修弈也很自觉地拉着行礼跟着许盛走。
许盛嘴角压都压不住,却还是要问:“你要跟我住一个房间吗?”
沈修弈瞥他一眼,不言而喻。
不跟你住一个房间你能同意吗?
长途飞行劳累,在加上时差,两人相拥着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
许盛拉开酒店厚重的遮光窗帘,一座色彩明艳繁复的城市跃入眼中。
“我们去约会吧!”他回头,满眼兴奋。
两个人走在没人认识他们的街道,感受陌生的语言和环境,就像全世界只剩彼此,相互信任,相互依赖。
沈修弈把人拉回来:“赶紧换好衣服,下午要和合作方见面。”
“哦……”许盛不太想去。
他的外语仅限日常交流,谈合作时会出现的各种专业术语,对他而言就是天书,虽然有翻译吧,但这种地方肯定各种小语种满天飞,场面堪比大和尚念经。
“那聊完,我们去约会吧?”许盛一门心思都在谈恋爱上。
沈修弈给许盛找了套正装,和自己的挂在一起,准备熨烫,闻言只是摇摇头:“看你表现。”
“嘿嘿。”许盛只当沈修弈答应了,一个猛子扎进床垫里,反复弹射。
期待。
项目合作不可能第一次就能聊完,且要各种博弈拉扯,这里又和国内有着十多个小时时差,对方提出来的很多条件,都不能第一时间确认,我方均暂时持保留意见。
两边你来我往,翻译坐在两边脑浆都要摇匀了。
最大的闲人当属许盛,他能听懂的部分不多,又不能玩手机,很失礼,唯一能干的事情,就是欣赏工作中魅力四射的沈副总。
这个国家受历史移民影响,官方语言是带点口音的西班牙语。
沈修弈精通多国语言,不用每句话都依赖翻译,偶尔也会直接表述。
他音色清亮,语调悠扬,时而凝重蹙眉,时而谈笑风生,谈判桌仿佛成了他的主场,坐在一众气场强大的alpha中间,也完全不落下风,时常让人忽略他的性别劣势。
几个小时交流下来,合作方或真或假都对沈修弈流露出钦佩欣赏的意思。
特别是坐在主位旁边那个大胡子黑皮alpha,两个眼珠子亮得堪比亚钛合金狗眼,都快抠出来黏到沈修弈身上了。
许盛有点不大高兴,如果可以,他想独占沈修弈所有的光,一丝也不肯分别人。
第一次会谈还算顺利,结束时,双方交替握手道别。
那个大胡子黑皮alpha握着沈修弈的手,晃了又晃,废话一箩筐。
许盛直翻白眼。
两人坐一辆车回酒店,许盛抱臂贴着车窗坐,眼睛看窗外。
沈修弈理了理文档,一扭头,看到一条河豚,好笑地问:“怎么了?谁惹你生气?嗯?”
“你。”许盛把脖子拧得更紧了,用后脑勺跟沈修弈说话。
“因为中午没答应跟你逛街?”除了这件事,沈修弈真想不到别的了。
明明出门的时候还兴高采烈。
“你干嘛一直对那个大胡子一直笑?”许盛回头用质问的眼神盯着沈修弈。
“大胡子?”沈修弈凝眉,当地人体毛比较旺盛,大胡子遍地跑,他刚才对好几个大胡子笑过呢。
“就是那个黑皮大胡子,坐在第二主位那个。”
“那个人是省高层,这里的锂矿虽然是由私人经营,但是省高层也会进行一定干预,不论勘探,开采,出口,都会有他们的影子。”
多跟这个人打交道,对项目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知道沈修弈是为了工作,许盛还是有点不舒服。
“那人看你的眼神不清白,你别跟他握手握那么久,我怀疑他想占你便宜。”
沈修弈无奈,“不至于……”
但看到许盛一脸认真,他也只能改口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跟他握手就是。”
许盛满意了,掏出平板兴致勃勃和沈修弈介绍当地网红餐厅和风景打卡点。
吃喝玩乐他最在行。
两人去逛了附近街区夜市,这个国家似乎尤其钟爱高饱和度的颜色,街道两边是浓墨重彩的建筑和挂一路的彩灯彩旗。
穿球衣的小孩子三五结队,抱着足球边穿梭在人群里。
路边的烤架上,肉串烤得滋啦冒油,香气一阵阵往鼻子里钻。
许盛看上一家烤肉,指着架子上的肉问:“How much how much?”
摊主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对面一张外国面孔,最后选择掰出几根手指回答。
“哦哦哦,那给我来俩。”他比了两个手指。
反正英语人家也听不懂,那讲英语讲中文又有啥区别。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摊主又说了半天,看许盛不懂,用手在嘴边扇风:“哈哈哈?”
“辣不辣?不辣不辣。”许盛连连摇头,沈修弈辣椒过敏,上次为这事儿还小发脾气呢。
摊主:“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许盛:“嗯嗯嗯嗯。”
鸡同鸭讲加上瞎比划,竟然也能交流上。
沈修弈在旁边看,一直浅浅地笑。
许盛用胳膊肘戳他:“你会西班牙语,也不帮我翻译翻译。”
沈修弈笑说:“你能搞定,不需要我帮。”
反正他吃不了亏。
许盛想了想,说:“也是。”
两人边逛边买,许盛社牛属性,最后想要的一样不差买到了。
当然也会遇到想坑外国人的摊主,被沈修弈听出来拦住,“他在坑你,卖别人两千比索,卖你五千。”
“什么?”许盛瞪大眼睛,用中文指责摊主:“欺负外地人是吧?奸商!不跟你买了,还你还你!”
说完拉着沈修弈就走,摊主在他们身后叽里咕噜不知道喊些什么,许盛听不懂,压根也不想懂。
“多几块钱的事情,干嘛跟他计较?”沈修弈忽然问。
许盛还有点生气,“凭什么我就要多付几块钱?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谁都能骗走。”
他的钱是修弈每天加班加点,起早贪黑给他赚的,他自愿花是一回事,被忽悠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修弈停下脚步,许盛也跟着停下,回头纳闷地看着他。
然后脸突然被他一掐,两团苹果肌挤到眼睛,杏眼挤成眯缝眼。
“许少爷开始懂人间疾苦了。”
沈修弈掐着许盛的脸,轻轻摇了两下。
许盛拍掉他的手,闷闷道:“不许嘲讽我。”
“我在夸奖你。”
“那有什么奖励吗?”许盛顺杆爬。
“我一直觉得你很有商业天赋。”
“嗯?”
“讨价还价。”
“!!!”
两人边斗嘴边逛街,抱着各种小吃,自己吃一口,喂对方一口,吃完已经半饱。
但沈修弈还是觉得三餐要正经吃,找了家餐厅,点了两个菜。
这是个全民热爱足球的国度,就连餐厅,都充斥着足球元素,红色的墙上挂满各色球衣,电视上播放着当红球星的比赛录像。
两人自然而然地聊起足球。
许盛喜欢以狂野著称的迪玛利亚,而沈修弈更喜欢谦逊坚韧的梅西,难免的都为自己偏爱的球星安利几句。
聊得正起劲,突然一片黑影压下,有人站在他们中间。
“许总,沈总,在吃饭吗?”
许盛抬头,是Joe……
“不是,在踢球。”许盛低头,舀了口炖汤吃。
徒留Joe尴尬地站在原地。
沈修弈也不打算搭腔,笑着坐在对面,用欣赏艺术品的表情欣赏现在尴尬的场面。
可惜这份尴尬没有持续多久,一个黑皮大胡子alpha操着一口略带口音的英语,强行插话。
“哦,真巧,瞧瞧我们遇见了谁?沈先生!”
许盛皱了皱眉头,抬头一看,果然是今天下午那个黑皮大胡子!
沈修弈不会不给合作方的面子,起身绅士地伸出手,“胡安先生,真巧。”
胡安回握,两人的手掌在空中上下摆了三个来回,许盛数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你们国家有句古话,相逢即是有缘,介不介意我们坐下,会不会打扰您和同事用餐?”
话都说这份上了,谁还会回答介意?
许盛就会。
许盛:“我们不是只是同事,还是爱侣,现在正在约会,不方便和其他人一起。”
胡安:“……”
Joe:“……”
场面更尴尬了。
沈修弈笑着圆场:“抱歉胡安先生,我平时工作忙,总是没时间陪他,他正在生气。”
胡安似乎很意外,一个常年混迹官场的人精,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那,那,是得哄一哄,我们不打扰了。”
“实在抱歉,有机会再请您吃饭,请您务必赏光。”
“当然。”
两人晕头转向地走了。
沈修弈收起职业假笑,一坐下,就对上许盛充满质问的眼神。
“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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