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弈不解:“嗯?”
“你还要单独请他吃饭?”
原来是这个意思……
“当然不会单独。”
“你真的要请他吃饭?!”许盛瞪眼。
这也不行吗?
沈修弈只好说:“只是客套一下,基本的外交辞令。”
“我都跟你说了,那人对你有非分之想,你还主动跟人握手?”
沈修弈好笑道,“人家好歹是有权有势的当地高层,身边多的是omega,我性别都不对,你别想太多。”
身为男性beta,他在社交过程中面临的性别困境,更多是来自于优势性别的轻视和贬低。那种情况则更多发生在omega身上。
见他油盐不进,许盛把勺子一扔,赌气往外跑。
沈修弈只好扔下钱,赶紧跟上去。
许少爷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会讲当地语言,又不认路,身上没带多少钱,万一走丢了,报警电话是多少都不知道。
好在许盛还算有分寸,出了门发现沈修弈没立刻跟上,就在门口等了等。
等到发现沈修弈出来,才迈开步子往前走,假装走得很快。
沈修弈追上他,拉住他的胳膊。
“别闹了,有话好好说,不要乱跑。”
“你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有点。”
许盛气得一把甩开他的手,又气冲冲往前走。
一个成年alpha的力气不算小,沈修弈被他一甩,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这会子功夫,许盛已经哐哐迈了好几步,走到一个巷子口。
一个小孩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直挺挺往许盛身上撞,孩子怀里抱着的足球,也脱手砸在许盛脸上。
不是很疼,但许盛正在气头上,小孩撞枪口了。
他捂着鼻子骂,“你谁家小孩?长没长眼睛?把老子装毁容了老子要你割了鼻子赔偿!”
小孩抬头看到个一头红毛的外国人叽里咕噜吼自己,吓得哇哇大哭。
沈修弈叹了口气,走上来,搂住许盛的肩膀,拉开他捂着鼻子的手。
除了鼻头有点红,没有其他问题。
他低头用西班牙语对小孩说:“快回家去吧,下次不要乱跑了。”
小孩子捡起足球抽抽噎噎走了。
许盛在沈修弈怀里扭动:“别碰我。”
沈修弈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人往怀里按,低头逼视他,问:“许盛,你追到我了吗?就耍脾气。”
“……”
许盛怔愣住,好像还没有。
这段时间,沈修弈对他的态度一直时冷时热,冷漠的时候冻死人,热情的时候腻死人。
据专业人士秦旭推测,沈修弈是在吊着他,玩不主动不拒绝不接受那一套。
但在许盛看来,这就是沈修弈喜欢他的表现。
不然不喜欢他干嘛要吊着他呢?
肯定是对他有意思才会吊着他呀!
沈修弈喜欢他。
既然是两情相悦,那很多事情自然就只需意会,不需言传了。
看许盛傻愣愣的模样,活像CPU被烧了,沈修弈忍不住笑了笑,曲起指节刮了刮他发红的鼻头。
“但是刚才你没有否认。”许盛垂丧,像泄了气的皮球。
“否认什么?”
“否认你是我男朋友。”
“Joe在呢,否认你不会很没面子?”
现在两人的事情整个公司都传开了,要是让他们知道只是许盛一厢情愿,他得多难受?
许盛质问:“那你还跟我住一个房间!”
沈修弈狐疑:“可以不住一个房间吗?”
“……”
不可以。
“那你还跟我一起逛街吃饭!”
“只能和男朋友一起逛街吃饭?”
“你会给男朋友以外的人喂东西吃吗!”
“会。”
“谁?你给谁喂东西吃?”
“我妈。”
“……”
沈修弈牵起他的手往酒店方向走。
“没名没分就乱吃飞醋,谁教你这么追人的?”
“记不住我的喜好和忌口……”
“动不动就作弊骗我……”
“一有机会就想跟我上床……”
罪状罄竹难书。
许盛红得像个螃蟹,头沉得抬不起来,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你表现这么差,我怎么答应你?”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指责的话,许盛却听得脸红心跳。
他蹭了蹭沈修弈的掌心,张开手,扣住他的手掌。
两人十指相扣,在异国夜晚的街道慢慢地走。
清晨,许盛鞠了一大把凉水冲脸,洗掉一脸困意。
在南美这几天,他乖得犹如脱胎换骨。
每天八点准时起床,给自己和沈修弈熨烫好正装,出去给沈修弈买早餐,回来摆好等沈修弈收拾完一起吃。
沈修弈和国内开视频会议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拿着小本本作陪,时不时记下笔记。
跟合作方会谈时,他就认真听,就算犯困也绝不打瞌睡。
晚上忙完,就和沈修弈一起逛街吃饭,听音乐跳探戈。
那天晚上沈修弈的话他咂摸出味来了。
沈修弈就是在告诉他,他想答应,但是他现在表现得不好。
等他表现好了,就能名正言顺。
许盛像吃了好男人特效药,变得情绪稳定,体贴入微,善解人意。
他都快爱上自己了。
虽然他还是看大胡子不顺眼,而且越来越不顺眼。
好在项目谈得很顺利,基本符合沈修弈预期。
沈修弈说,今天谈完几点细节,这次出差就结束了。他们能提前回国,和大胡子永不再见!
许盛十分期待,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回去跟许致远好好谈谈,好好跟那老头子交流一下沈修弈的优点,让他知道他儿子眼光有多绝。
项目合同磨了整整一周,最后在当地高层的见证下,盖上双方红章,尘埃落定。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博弈和拉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两边都松了口气。
作为东道主,南美方提议,晚上要在庄园设靠肉宴,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宾。
我方自然欣然同意。
回去换衣服的路上,许盛忍不住对沈修弈嘀咕:“还要和大胡子再见一面,真是阴魂不散。”
沈修弈偏头看他,低声问:“这么讨厌他吗?”
“讨厌。”
“那我晚上不跟他握手了。”
“不会不礼貌吗?”
“反正合同已经签了,他们赖不掉。”
“那行吧。”
许盛出门前给自己吹了个发型,顺带手也给沈修弈吹了一个。
他一向注重外表,对穿搭发型手拿把掐。
如果他不是富二代的话,靠这门手艺也能当个美妆博主,坐拥千万粉丝。
财富误人。
吹完后,许盛欣赏了好一会儿,心说不愧是他一见钟情的男人,秀色可餐。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压力有点大。
抬手把沈修弈的头发揉成鸡窝头。
“怎么了?”沈修弈莫名其妙,“不是挺好看的?”
“……给你换一个发型。”
“嗯?”
许盛又给沈修弈吹了个发型,和一开始不太一样,但也很好看。
他就算剃成光头,也是最好看的光头。
出门前,许盛给沈修弈喷了和自己一样的香水,扑上去就是一个熊抱,把自己的味道全蹭他身上。
沈修弈这才明白他在做什么。
沈修弈把人推开,垂眼看他,“宣誓主权,要这样。”
他拉低他的衬衫领口,忽然弯腰,含住他的脖颈。
许盛倒吸一口凉气,愣在原地。
直到沈修弈做完直起身,许盛还在发呆。
“会了吗?”沈修弈轻笑。
许盛点点头。
“嗯?”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沈修弈捏了捏他的脸颊。
还是没反应。
他只好偏头,拉低自己的衬衫领子,指了指腺体附近一块皮肤:
“这里。”
许盛喉结上下滚动,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凑上去,张嘴咬住。
他像被蛇诱惑着吃下苹果的夏娃,而那颗恶魔果实,为了引他啃咬吞吃,正竭力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
暧昧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转,在司机被那股信息素气味呛死之前,车子终于到达庄园。
胡安自然是在受邀之列的。
除此之外,在场还有许多项目相关的小合作商。
东道主向沈修弈一一介绍,沈修弈也在混乱中,自然而然地跳过与胡安的握手礼。
许盛看着大胡子那只手僵在半空,窃喜了好一会儿。
也许是出于一个男人的直觉,他就是看大胡子不顺眼,别人就没事。
小狼崽子嘴里叼着肉呢,谁觊觎谁漠视,他门儿清。
主宴设在餐厅内,餐厅中央摆着一张十米长的红木餐桌,高背椅用牛皮包覆着,桌上点着黄铜油灯渲染气氛。
主客相继落座,主厨出场,开始介绍那头死不瞑目的牛,大概意思是,这头牛有多么多么新鲜美味嚼劲十足。
龙舌兰酒喷洒在炭火上,火焰张牙舞爪吞噬烤架上的牛肉,牛油滴落,炭火发呲呲声。
肉可以上桌了,东道主需要邀请场上最尊贵的客人切第一刀。
按理说,应该邀请许盛。
但合作方从头到尾只和沈修弈交谈,许盛title虽然高,却从没拍板过任何事。
可能出于这层考虑,主办方邀请了沈修弈。
沈修弈知道这边的习俗,扭头看向许盛,“你去切,你是鼎胜的话事人。”
许盛耸耸肩,无所谓道:“不就是切个肉么,能吃得更香吗?”
“快去。”沈修弈坚持,转头用西班牙语跟东道主说:“他是我们的总裁,鼎胜新一代主人,我想由他切第一刀最合适。”
“原来是这样。”东道主恍然大悟,连忙道歉:“真是抱歉,之前没有注意到。”
“许先生比较低调。”
“是是,许先生真是年少有为。”
许盛切完肉回来,侍应生将前菜面包和起泡酒上好。
他抓起面包咬了两口,没啥味道,不好吃,于是又放下了。
坐在后面的Joe眼睛一直紧盯着首席,脸色莫名阴沉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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