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被分成不同部位上桌,众人举杯共饮,谈笑风生。
许盛只负责吃。
牛小肠烤得脆嫩,血肠搭配烤苹果片别有风味,西冷只有七成熟,中心保留着宝石般的红色,烤红椒和山羊乳酪也很符合他的口味……
沈修弈看他吃得很忙,就把新上的肉切好,换掉他来不及吃的肉。
许盛心里美滋滋的,拥有一个贤惠能干的妻子,是所有男人毕生的梦想。
吃得差不多了,庭院外请了专业舞者表演热场,陆续有人接受邀请离开餐桌。
在这个国家,跳探戈也是一种社交活动,时常出现商业宴会上,就跟国内谈生意拼白酒一个道理。
晚宴被推上新一轮**。
许盛很喜欢热闹奔放的氛围,按捺不住一身艺术细胞,他拉着沈修弈,“我们也去跳舞吧!”
“我不会。”沈修弈摇摇头。
他从来没跳过舞。
许盛想象不出,一向正经温和的人,跳起热情华丽的舞蹈会是什么样的。
“我教你!我跳得可好了,大学的时候还得过奖呢!”
许盛从小到大都是校园风云人物,长得帅,性格好,热衷于参加各种课外活动。
沈修弈面露难色,凑到许盛耳边小声说:“我四肢不协调,跳舞会左脚拌右脚……”
许盛莫名脸一红:“这样啊……”
他脑子里浮现的,是一身白衬衣,黑西裤的沈修弈,笨拙地扭动着身体,无助地依偎着他,最后绊倒在他怀里。
更性感了。
那不能给别人看到,等关起门来,自己慢慢欣赏……
女舞者看出许盛蠢蠢欲动,主动上前邀请他。
虽然是东方面孔,但美是互通的,许盛这张脸,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
他为难地看着沈修弈。
他很想跳,可正主就在旁边看着呢,男德占线。
沈修弈很善解人意:“去吧。”
许盛:“你不介意?”
沈修弈好笑道:“我没那么小心眼。”
偶尔吃醋是情趣,如果连正常喜好好社交都要受到干预的话,那就是控制欲。
许盛仔仔细细观察完沈修弈每一寸微表情,确认他是真的没意见,这才乐呵呵跟着舞者走了。
两人刚一上场,就吸引了全场目光。
许盛身姿纤细挺拔,裁剪得体的正装将他的身体线条勾勒得恰到好处。
音乐响起,是经典曲目《Por Una Cabeza》,激昂与忧郁交织的旋律,舞者柔和内敛的东方面孔与张扬的发色,同样是矛盾与和谐交织,形成一种巧妙的错位的呼应。
他无疑成了全场焦点。
许盛一直是那个许盛,尽管他不是世俗认定的优秀的人,但他就是有种别样的魅力,让人忍不住靠近。
像吸引飞蛾的火光。
“沈总。”Joe忽然从热闹的人群走近,附身对沈修弈说,“许董来电话,让您立刻给他回电。”
这个时间,国内已经是早上了,确实是和许致远联络的时间段。
沈修弈起身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他刚拿出手机,却见Joe也跟进来,把门合上,隔绝外面吵闹的世界。
房间内就剩他们两个人,一时寂静无声。
沈修弈皱眉:“怎么,你还有事?”
对于这个时刻在监视自己,将自己视作竞争对手的下属,沈修弈不会不防备。
Joe关上门,一脸严肃,“沈总,您不用打了,是我要找您。”
沈修弈收起手机,面无表情:“我们应该有很多聊天的机会。”
到南美后,团队也会开大大小小各种会议,有什么话不能趁着会议后聊,偏偏要在别人的场子里,把人骗出来聊?
“我想跟您聊聊私事,工作时间聊不太合适。”
“我认为,我们之间不存在私事。”沈修弈冷声说。
Joe全然不介意沈修弈的冷言冷语,慢慢走进房间,自顾自说:“我想您发现我的身份了,我是许董的人。”
“鼎胜的职员,没有人不是。”沈修弈四两拨千斤。
“我很抱歉,沈总。”Joe诚恳道,“我不奢求您能原谅我,但这一切,我都身不由己。”
沈修弈冷笑一声,觉得Joe实在好笑。
Joe似乎毫不介意,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从小我家境就不好,好几次差点辍学,是许董的资助项目,才让我有了受教育的机会。”
“我比任何人都努力,许少爷能吃喝玩乐,享受社交,学各种无用技能,但我只能学习,只有学习这条路能走,别人的起点,是我一辈子拼尽全力都达不到的终点。”
“你也是从底层一路拼杀出来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这条路有多难走,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能懂。”
Joe看着沈修弈,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共鸣。
但沈修弈毫无波澜。
Joe只好继续:
“自从我进了鼎胜,从底层实习生做起,每天矜矜业业,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被看到。”
“终于被许董选中,成为了你的秘书,虽然要像个偷窥狂时时监视别人,但我的确接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可你知道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吗?”
“是我的父母,进入许家老宅工作,每天低声下气干着伺候人的事情。每次听到我爸妈叮嘱我,要好好跟着许少爷,要勤快,要机灵,给许少爷端茶倒水,不能惹少爷不开心,我的心都在滴血!”
“……”沈修弈面无表情。
“我们付出这么多努力,还不是要屈居人下,给那些一无是处,却整天只知道坐享其成的人做嫁衣?”
Joe说着,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端到沈修弈面前,递出一杯。
“说到底,我们才是一路人。”他总结道。
沈修弈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酒杯,没有接,反而嗤笑一声,说:“你像个拼命讨好皇帝,试图让自己坐上后位的后宫妃子。”
Joe立马僵在原地,脸色红得几乎发青,像是受到莫大的羞辱。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眼睛只向上看。”
Joe是有才华和能力的,他别许多普通人要优秀得多,也上进得多。
但在他心里,这个世界分三六九等,他想往上爬,有多少是因为他打从心底里看不起被划分出来的“下等”,只有他自己清楚。
等他真的实现理想,达到所谓的“上等”,他又会开始觊觎更多的财富,更高的地位。
人上人上人,什么时候是个头?
沈修弈无意当一个而立之年大男人的人生导师,转身走出房间。
但房门打开,他发现门外站了几个alpha,不知听了多久。
为首的是大胡子胡安,他正挂着一脸诡异的笑,阴沉沉地盯着他。
一瞬间,沈修弈脑中闪过了许盛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的话。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猛地退回房间,反锁上房门。
沈修弈用身体堵住房门,回头看向Joe,目光阴冷。
“你算计我。”
莫名其妙把他骗到无人的房间里谈心,原来是算计着要把他卖了。
Joe被他的目光震了一瞬,随即调整过来,一改刚才迷茫痛苦的面孔,冷笑道:“沈总,是您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
异国他乡,确实是下手的好机会。
“你这么做,不怕许盛报复你?”
“没想到沈总现在卖也卖得光明正大,还拿许少爷压我。”Joe猥琐地上下打量沈修弈,眼里满是不屑。
一个身板硬邦邦的beta,连信息素都感知不到,除了一张脸还行,真不知道一个两个看上他什么了。
Joe:“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是许董安排的,有什么事他兜着!是你自不量力,以为勾引了许家独子就能坐稳那个位置,现在适得其反了吧?”
他哈哈笑了两声,得意道:“一会儿你不但要被外面那个alpha玩,我还会让许少爷看到你最狼狈,最不堪的一面,看你还怎么装高洁,怎么勾引他。”
Joe那张原本还算清秀斯文的脸,此刻已经扭曲丑陋,没剩点人样。
耳边发出“砰砰”两下敲门声,胡安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响起:“沈先生,您先打开门,我们聊聊……”
沈修弈堵住门,没有回答。
Joe:“放弃挣扎吧,即使你没有喝下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但就凭你一个beta,能反抗得了这么多alpha?”
那杯酒有问题……
门外,胡安已经在让下属去取房间钥匙了。
踹门动静太大,容易引来外面参加宴会的宾客。
Joe还在喋喋不休,示威一般:“这个国家法律和国内不同,关于AB侵-犯案件条例并不完善,今天不管胡安对你做多过分的事,他都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跨国维权又十分困难……”
话还没说完,Joe突然被扑到在地,拳头接二连三砸在他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
“你……”
沈修弈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拳接着一拳打在Joe太阳穴上,直到他失去反抗能力。
最后,他拿起刚才自己没喝的酒,一股脑全灌进Joe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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