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很多事情,邵雅雅的弟弟出生了,他们家搬家了,新家就在学校对面的楼房里。
搬到楼上的第二个月,长满樱桃树的老院子被政府拆迁赔了一笔钱。邵雅雅的爸妈又买了一户门市楼,租给了新河家的长脸做早餐店。
理应说她家应该越来越好,可钱是原罪。
邵父有钱后学会了赌博,邵雅雅的姐姐邵涵上高中,弟弟邵中翰太小需要请人看护……很快,在邵雅雅初二那年家里的钱就被败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邵雅雅升初中后没在有机会和周晋睿说过话。
他们虽然上了一个中学,可周晋睿在一楼重点班,邵雅雅在三楼普通班。他们之间隔了一层楼,72个台阶,106步……
她喜欢把课间十分钟拿出来两分钟来,从三楼走到一楼,她的同桌很不能理解邵雅雅的行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去一楼上卫生间,而且几乎节节课都去。
邵雅雅先开始只是好奇他的同桌还会是黎书吗,到后来每天偷偷的看他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每天都要走很多个106步,透过窗户只为看他一眼。
就这样从初一看到了初二,这无人所知的偷窥是邵雅雅少女时期唯一的支撑。
很多时候长大后的邵青都在想,如果故事就到这也就结束了,如果周晋睿没有在初二的那个晚上,她最无助的时候背起她。
她虽然时时刻刻关注他,但106步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她只会偷偷的看看他而已。
她之后就不会像暗地里的老鼠躲在角落连同她的爱一起见不得光。
那是很平常的一个晚上,当邵雅雅顶着红肿肿的眼睛推开家门,跑进夜色中,漫无目的的瞎晃可半个小时,遇见了他以后,从那天以后就不平凡了。
刚从补课班走出来的周晋睿,一眼就看见瞎晃的邵雅雅,周晋睿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三十五分,晚上大街上没有什么人了,看着她心想,大晚上的晃悠什么,多不安全。
于是快步走到邵雅雅面前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邵雅雅抬起头看向少年,他长高了好多哦。
走进了,周晋睿才发现小姑娘的眼睛红肿,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校服裤腿上上满是酱油污渍,胳膊上、小腿上上有很多细小玻璃渣子,在流血,满是狼狈。
“发生什么了?”
邵雅雅真想就此晕倒,不再面对他关心的话语,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
难道告诉他,因为文艺汇演上80块钱的服装钱,她的父亲像一个凶猛的恶兽大声怒吼:“我供你吃饱穿暖已经很不错了,就一次破演出还要倒搭钱,没有钱。”
然后她试图再次争取,邵父怒不可遏,“你不会跟老师说你不去啊,老子供你上学是干嘛去了?”
最后她小声似反抗似低喃说了一句,“我想参加。”,彻底激怒了邵父。
“你想参加,你还反了天了……”
然后有碗,有电水壶,有醋瓶子,有鞋,但凡他能捞到的都向她砸来。
母亲的劝阻,姐姐的沉默,喊叫声,咒骂声……她跑出了家门,幸好没人追出来。
她的脊背上都是她爸用板鞋出抽的红痕,凉风吹的隐隐作痛。
周晋睿你知道吗?并不是没个人都像你一样家庭美满。
她到底该怎么回答他,烦躁的抓了抓头想,算了沉默吧!
周晋睿看她这幅样子大概也猜到了,应该是和父母吵架了。
这幅惨样,周晋睿叹了口气,“走吧,处理一下。”
小姑娘楞楞的还是一动不动。
周晋睿怕她身上的玻璃渣越陷越深,也不敢贸然背她,索性拉着小姑娘的手往后街的诊所走去。
诊所狭小却明亮,邵雅雅任由人处理伤口,挂消炎水。
一个小时后,诊所要关门了邵青却还有一瓶水没挂完。
什么在邵父面前表现出的硬气,都没有了。
所幸人间大小悲悯皆有所限,也有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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