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吧。”刘宁点点头，空白的屏幕开始放映。
“这是研发部新出的产品，名为【激光切割】，附魔后的机械体可在1分钟内对任意接触物体进行激光攻击，冷却时间为1小时，评级S，目前和机械手的融合度最高。”
台下纷纷骚动。
“没错！”刘宁两眼放光，“这是我们公司研发出的第一款主动进攻型的产品，也是为了应对近期出现的【叛乱者】，让客户在遇到危险时有自保的能力。”
“大家有什么想法？定价，出售形式，移植方案，畅所欲言。”
赵晓婷很快举起了手：“我我我！我觉得既然这个功能如此强大，我们可以搞配货制度，在附魔了【激光切割】的机械体上同时融合其他技能，打包出售，让公司利润最大化。”
宗越和萧亮对视一眼，这大概就是她隐瞒的东西吧。但是——
“很不错的想法，”刘宁笑意不达眼底，往前走几步凑近，“但你不知道的是，一个机械体只能附魔一种技能，再多的话，移植后人就会承受不住，爆体而亡。参与试验的志愿者目前没有存活案例。”
她紧紧盯着赵晓婷：“你哪来的创意？哦，刘聪告诉你的。”
被点名的员工举起双手：“老大，我可没说什么啊，我只是告诉她，我们新出的产品是革命性的，一定不愁卖，要是能带动其他销量低的清库存就好了。”
他看向脸色苍白的赵晓婷，轻笑了一声：“是她自己搞不清楚，员工手册都写了的东西还能违反。”
没错，宗越看着手中的册子，其中一条“机械体不建议叠加附魔，会影响产品体验。”作为对外宣传册，这一条应该是美化过的，再结合刘宁讲的，这一条的真实条款应该是“机械体不能叠加附魔，会使用户死亡。”
宗越摇摇头，果然同事的话不能全信，人家对实习生可没什么尊重。
“宗越，”紧接着自己被点名，“你呢？听了这些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作为第一项进攻型的产品，直接这样卖是不是不太好？”宗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如果被不法分子买了去，会造成社会危害吧，如果能规范化一些应该会更好。”
“很好，”刘宁这次的笑意真实了点，“这也是我们在评估的事项，目前的方案是和政府联合，对购买的用户身份进行登记和筛选，售出利润的10%上交给政府。”
哦，那就是价格要再涨10%，宗越心里暗暗道，反正公司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我觉得还可以成本价，甚至赠送一批给政府，”萧亮补充道，“他们实际应用后，就是在给我们打广告。还能贴出政府品质，军队品质这样的宣传语，这样客户的购买意愿应该会更强。”
“嗯，”刘宁点点头，“你们两个的想法都很不错。接下来是正式员工的研讨会，三位实习生可以下班了，明早九点来上班。”
三人走出会议室，宗越激动不已：“才三点！这真是我梦寐以求的工作了，不说了，我一定要留下！”
赵晓婷则在旁边长吁短叹：“怎么办啊，又搞砸一次，你们两个命真好，每次都能讨领导欢心。”
宗萧二人没说话，刘宁若在现场，应该能听到两人一致的心声：得离她远点了。
“现在还早，你打算去哪？”
宗越想起银发男的传音，对萧亮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们先走吧。”
“搞这么神秘，”萧亮耸耸肩，“那晚上宿舍见。”
“嗯。”
半小时后，宗越到了兰心饭店302包厢，自称程砚的银发男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待了。
“来了？”程砚慵懒地抬起头，“坐吧，我们聊聊。”
宗越第一次看清对方的长相，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眼型狭长，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在眼睑下方投下两小片扇形的阴影。此刻，他的一只手撑着头，袖口松松垮垮地滑落，露出瘦削的腕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
“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宗越一口水还没咽下，差点喷出来。“你的开场白还挺特别。”
“不，我是真好奇。”程砚往前挺直了身，“作为外来者，你身上一个技能都没有，‘它’还没有找你？难道这是你第一天来？”
宗越一惊，手悄悄按住藏在袖口的匕首，她在来之前去了趟铁器店。
“别紧张，”程砚好脾气地笑笑，“我只是没想到，会有人第一天就遇到参加考核这种大事，稍有不慎就会暴露，看来你藏得不错。”
“哦对了，”他补充道，“我的眼睛也换过了，‘它’给了我【探查之眼】，可以看到对方身上的机械体和对应功能。”
两个技能？宗越对银发男的危险评级又提了一个档次。
“所以你找我来什么事？”宗越冷冷道，“只是为了确认我没死？那我可以走了吧。”
她可没兴趣陪对方打哑谜，这个世界的谜团太多，问他还不如找萧亮来得快些。
“啧，还是个急性子。”程砚无奈，“好吧，我是想招募你成为我们团队的一员。”
“什么团队？”
程砚又恢复了慢条斯理的兴致，斜躺在沙发上：“不管你是主动进来，还是被【钥匙】拉进来，你应该发现了，这个世界的起点，总会和你这段时间最强烈的愿望有关。”
宗越不耐烦：“这个我已经知道了，重点呢？”
“我想今天晚上，‘它’应该就会在你梦中出现，告诉你这个世界的行事准则，并提供交换机械体的方法，这些技能你可以带回现实。”
“然后七天后我就回去了。”宗越道，“那不是挺好的吗？在这里，我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拥有的能力现实中也能用上，两全其美啊。”
“你真的觉得会有这么好的事？”程砚表情严肃起来，直直盯着宗越，“凡事皆有代价。”
“所以问题出在‘它’的身上？”宗越分析，“‘它’想利用我们达成目的。”
“没错，”程砚赞许地点点头，“‘它’想要找到永恒科技公司背后的势力。”
“这些都是我今晚就会知道的事情，”宗越不松口，“我没有看到你的诚意。”
“那好吧，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程砚无奈耸耸肩，凑近道：“赵晓婷是正式员工。”
她听到了什么？
宗越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这短短一个小时，自己到底受了多少次冲击，她现在甚至有点麻木。“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组完队后，我看了你们一眼。那个叫萧亮的，是【飞毛腿】对吧？等级C，应该是‘它’给的。而那个赵晓婷，她的鼻子是机械体，可奇怪的是，我看不到她的功能。”
“这说明，她的等级应该在我之上，可我已经是S了，‘它’不可能给【外来者】这么高的技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个功能是赵晓婷自己买的。”宗越冒出一身冷汗，S级的技能，想想就知道花费不菲，那她到底工作了多久？
那些冒失的行为，是在试探自己和萧亮吗？为什么这么巧选择他们一组？还是说，她已经发现了什么？
“还有一点，宗越。赵晓婷是正式员工，那也意味着，她有给你们打分的权力。”
“我的条件够诚恳了吧。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程砚又靠近了些，近到宗越可以感受他吐出的气息。
同意吧，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孤立无援，找一个强大的帮手不好吗？宗越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沸腾，叫嚣着让她放弃思考，选择顺从。她好像失去控制地，从嘴里飘出音节：“我——”
宗越的手不自然握紧，突然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是兜里的匕首。
她握得太用力了，手被划破，鲜血把袖口染上暗色。
一切热闹又归于沉寂，身体的控制权又回归自己。宗越恼怒：“你做了什么？”
“啧，”程砚不满地撇了撇嘴，后捯靠在沙发上，“看来B级的【蛊惑人心】还是太弱了。”
好吧，现在是三个技能了。宗越苦笑，自己能挺到现在也是奇迹。
“我承认，你确实有些特别。怪不得白板身体也能苟过一天的考核。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快点答应嘛，反正对大家好不是吗？”
“这可不是和人合作的态度。”宗越摇摇头，“你提供给我的信息，我很感谢。但我并不喜欢被隐瞒和威逼利诱的感觉，这样吧，我回家再考虑一下，三天后我们再在这里见面，可以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君子要有成人之美。”程砚俏皮地眨眨眼，“那就三天后，老地方，不见不散。我们先吃饭吧。”
“下次吧。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我需要自己理一理。下次我请你。”宗越笑笑，跨起背包离开。
“饭都不吃了啊，看来气得不轻。”
“让你乱用技能，好好的饭局被糟蹋了，看你怎么挽回。”屏风后，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
“这不是想看看，被‘它’看好的人究竟几斤几两。”程砚不耐，“总比你这种面都不敢露的人好太多。”
“现在看来，宗越还真有点能耐。”程砚目光扫过窗外，突然凝滞，半晌后露出笑意。
只见宗越急匆匆的身影之后，赵晓婷正在暗处跟踪。
“这一趟还有意外收获，明天某人要有麻烦了。”程砚端起桌上微凉的茶杯，浅酌几口。
“别让我失望，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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