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不想!”
宋迎死死地捂着后颈,下意识地就要往床底钻,却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他忘了,这床早在去年就被换成实心的了,底下已经没有可容纳一个人的空隙了。
苏星南看着他狼狈慌张的样子,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冷声问:“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
“我没有犯错,”宋迎对这种小打小痛早就免疫了,瞪着苏星南道:“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
苏星南轻蔑地笑了声,在床边端坐下来,似在忍耐:“那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私下跟陌生的人接触?”
“我没有,我跟他从没有过交集,就今天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
长久以来经受的恐惧,让宋迎腿脚发软,他爬不起来,只能本能地远离苏星南,极力解释:“那幅画不是我自愿被画的,他送我那幅画,也只是想物归原主,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不信你可以去查!”
苏星南两只手交叉放在腿间,静坐着听他说完,然后俯视过来,再次问:“那他为什么要送你画具?”
宋迎心下微沉,后背抵靠着墙,在他的目光下,攥紧了手指。
“朋友,”他飞快地思考了几秒,拼命地回想着那纸合约上不平等的条条款款,从其中找到一个让苏星南无法反驳的漏洞。
“他只是想和我交个朋友,因为我们都很喜欢画画。”
宋迎抓着这个漏洞,咬牙切齿地反问道:“难道我连一个有共同兴趣爱好的朋友都不能有吗?合约上没有这一条规定,你也没说过不允许我交朋友!”
“朋友?”
听到这两个字,苏星南目光微凛,探出身子来看着他:“宋迎,你还记不记得你上一个所谓的朋友,最后是怎么离开南屿岛的?”
宋迎肩膀颤抖两下,一时答不上来话。
苏星南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伸出手指拨弄他鬓角凌乱的碎发:“你说是他想跟你交朋友,那你又为什么提前跑遍一整个岛买画本和蜡笔?”
“哦,是你想交朋友,我暂且就当你说的是真话,毕竟合约里没有规定这一条不允许。”
“但是……”苏星南忽然语气一转,用手指捏住他的下颚,沉声问:“那你了解他是什么人吗,弄清楚过他的身份吗,知道他靠近你的真实目的吗,就这么着急想和他做朋友。”
宋迎眼神躲闪,嘴上黔驴技穷。
他早该料到苏星南抓住一个问题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无论他作出什么样的解释,苏星南都能精准地找出破绽,逼迫他妥协,哪怕是他没有犯错。
“看你这样子是没有了。”
苏星南松开他,站起身道:“一个什么底细都没摸清的人,你敢收他的东西,还妄想跟他交朋友。”
“十天,”宋迎按着抑制贴的手被苏星南握住,“你去海边看了十天他画画,这一次我不跟你计较,但是我说过,犯了错就得受到惩罚。”
“下个月出岛的时间取消,想回家,等明年再看你的表现。”
“凭什么!”
宋迎本已做好妥协的准备,却在听见这句话时瞬间炸了毛。
他一把甩开苏星南的手,吼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去海边得到过你的允许,我去做什么看什么玩什么,没有违背合约里的任何一条!”
“你凭什么不让我回家,凭什么!”
苏星南被他猝不及防甩了一下,后退半步撞在床沿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有耐心过了,但今晚的耐心却彻底被宋迎耗尽了。
“宋迎,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有淡淡的信息素从Alpha的身上溢出来,连抑制贴也快要阻挡不住。
宋迎踉跄着站起来,紧贴着墙壁,不让他靠近。
苏星南一步步朝他压过来,声音低到几乎让宋迎站立不稳:“放你出庄园,让你在岛上自由走动,已经是我放任你的最大限度了。”
“没想到才半年,你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私会别的Alpha,故意往我眼里插钉子,给我惹事!”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说着,苏星南当着他的面,慢慢地揭开了自己后颈上的抑制贴。
宋迎还来不及出声,浓郁的依兰花信息素已经疯狂涌入了他的鼻腔。
虽然这个味道早已不再陌生,但曾被它折磨的数个日日夜夜仍记忆犹新。
宋迎呼吸一紧,双腿无力地弯曲,几乎是一瞬间就有了反应。
长久的恐惧和被它支配的生理条件反射,在他的身体里根深蒂固,无法克制。
宋迎只觉有一团火从脚底烧起来,热浪窜过他的四肢百骸,轻而易举地逼出了那令他无比恶心排斥的**。
“不要……”
宋迎强忍着不让某些羞耻的声音溢出来,本能地扑向床头柜,去抓里面的抑制剂。
苏星南不屑地笑了声,快他一步夺走针管:“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东西是给你用的了?”
“给我——”宋迎咆哮着扑上去争抢。
苏星南故意放松手指,那最后一支抑制剂就这么从他手中落下来,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宋迎恨恨地瞪着他:“苏星南!”
苏星南勾起唇角,不说话,十年如一日般地等待着他在这致命催情信息素下跪地求饶。
宋迎本能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看见他脸上露出了羞辱的神情,红着眼睛大喊:“我私会谁了!我给你惹什么了!”
“快整整三年了,你就只会用这一种手段……”
宋迎呼吸凌乱,殷红的血色顺着他白皙的脖颈一直爬上脸颊,最后连站也站不稳。
他瘫跪在地上,声音叫那难以抑制的**折磨得摇摇欲坠,“你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出岛,不让我回家,不让我联系外面,甚至不可以有朋友……”
“连我的兴趣爱好,人身自由都要全部剥夺……“
“苏星南,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宋迎在那双冷漠眼睛的睨视下,歇斯底里地怒吼:“是玩物,还是你豢养的一条狗!”
苏星南嘴角微抽,许是没料到他会讲出这样的话,愣了几秒才哼声回答:“如果是狗,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那我宁愿自己是一条狗……”
宋迎粗重地喘息着,某些压抑令他浑身发抖:“是狗,死了也好,是狗,我也不会对你苏星南摇尾乞怜,你这种人……”
苏星南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似被他彻底激怒了,压着嗓音低吼:“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怎么了?”
宋迎的每一寸神经都被那要命的信息素灼烧着,今晚也不知哪里的勇气,敢如此的反抗苏星南,一字一句道:“……比狗都不如。”
苏星南犹如一头即将发狂的野兽,两只眼睛红得要吃人:“你说什么?”
宋迎咬着唇,终究是在那日积月累的恐惧下,不敢再重复第二遍。
“宋迎,你今天真的很有骨气。”
苏星南用力将他抵在墙上:“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今天到底错了没有!”
宋迎:“我没有错!”
“为了那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苏星南闭眼沉沉地吸了一口气,“因为他,你要和我闹是不是?”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对你不好吗,哪里亏待过你吗,在你心里,我还比不过一个刚认识十天……”
“是!”宋迎打断他的话,将他狠狠推开,“苏星南,你凭什么以为你对我做的那些,于我而言就都是好的!”
“三年,你关了我快整整三年,在这个见不得人的鬼地方,欺负我,羞辱我,派人监视我,不让我出门,不让我跟人讲话,甚至连睡觉时间都得按照你的规定来!”
宋迎觉得可笑:“我在你眼中不过是一个用来发泄的工具,供你消遣的玩物,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对我好吗!”
“苏星南你还有没有人性,我承认我曾经是对不起过你,但已经两年多了,难道还不够吗,我是个人,不是牲口,凭什么我不能犯错,凭什么我不能有朋友,不能有自己的自由!”
“不能!不够!”
苏星南嘶声怒吼,几乎睚眦欲裂,一拳打在他身后的墙上:“宋迎,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谈自由!”
“我们到今天这个地步,究竟是因为谁,是因为我吗!你告诉我!”
“是你欺骗我在先!”
苏星南怒目圆睁,握着他脖子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疯狂溢出来的依兰花信息素,将这房间里的最后一丝空气也污染殆尽。
“苏星南……”宋迎呼吸困难,用力地锤打他,“你放开我……”
“你怎么还敢有脸提曾经的,”苏星南扯掉他脖颈上的抑制贴,发疯似的咬上去,“如果不是你五年前所做的那一切,我们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宋迎吃痛,终于支撑不住顺着苏星南的力道滑了下来。
“我恨你……”他是没资格提曾经,屈辱地哭了起来,“我恨你一辈子!”
“这是你他妈欠我的!”
苏星南撕扯掉他的睡衣扣子,把他摔上床:“是你欠我的,你知不知道!你永远也还不清,就算恨一辈子,你也别想要我放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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