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怎么了?”
郁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眉眼处压着浓郁的戾气。
“你他妈的,老子他妈干死你!”红发男将烟头丢到地上用脚碾灭,撩起袖子就朝着郁沉冲来。
对于他一个人看似猛烈的攻势,郁沉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就那样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
红发男抡起拳头就朝着他的面门攻来,但却被郁沉单手攥住了手腕。
郁沉面不改色地看着他,手下的力气加重,看着红发男脸上的痛苦,就趁势一脚踹了出去,松开了手。
红发男一脸痛苦地后退了好几步,眼底的愤怒似乎更甚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似乎准备叫几个帮手过来。
他想做什么郁沉一眼就看出来了,于是他刚掏出手机,就被郁沉毫不留情地抬手打掉了。
手机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似乎是屏幕碎了。
这声音似乎刺激了红毛,他满眼充火,猝不及防地从口袋的夹层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刀。
铮亮的刀在太阳下的反光有些刺眼,郁沉面色微变,躲避着发狂的红毛。
红毛的攻势逐渐猛了起来,他没什么章法地对着郁沉乱刺,似乎打算豁出去跟人玩命。
他发了狠地拿着刀子乱捅,郁沉也就只能不断防守,根本没机会进攻。
尽管如此,他还是被锋利的刀尖划到了,血丝顺着伤口渗出来,这么不断防守也不是办法,耗精力什么都做不了。
想到这,他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在刀子划破手背时毫不犹豫地抓住了红毛的手腕。
另一只手也丝毫没闲下来,伸手就去抢夺那把锋利的弹簧刀。
红发男不断挣扎,刀子不断飞舞,但却敌不过郁沉的手劲,疼痛顺着他的腕骨传遍全身。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被捏碎了。
郁沉夺走了弹簧刀就毫不犹豫地将人压在水泥墙上。
红毛的双手被摁在身后无法动弹,郁沉拿着那把沾了他血的弹簧刀缓缓靠近。
此时的郁沉看起来十分阴森,他拿着那把刀,一点点地将上面的血抹在了红毛的脸上。
他的动作很慢,冰凉的刀锋一次又一次地划过红毛脸颊上的皮肉,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没有半分表情。
红毛终究还是怕了,紧张的要命却不敢随意乱动,怕随便一动刀子就直接结果了他。
毕竟这个刀子是他新买的,有多锋利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哥,哥,你说吧,你想要什么你就说,你别这样,你不是…不是还要高考吗?这…影响,影响你的前程啊!”红毛抖着声音道。
刀子动作微顿,郁沉侧头看他,声调没有半分起伏:“影响我前程,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的前程?”
“不…不是,你不是…不是成绩还可以嘛,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也不想前功尽弃对吧?”红毛咽了口唾沫,看着那把贴在脸上的刀,尽量克制自己不抖。
听到这句,郁沉的眼睛微微眯起,低头看向他:“从哪得来的消息?”
说着,他手下的力道更重了,红毛发出了一声痛呼,立马开口道:“是,就是你们学校的叫陈阳的那几个,我们给了点钱,他们跟我们说的!”
陈阳。
这个名字很熟悉,不过有点想不起来了,他暂时不想纠结这个问题,郁沉皱起眉头,继续开口道:“是谁叫你来的?”
“是…是东哥,是东哥叫人来跟我们对接的。”红毛声音抖得不行,额头上冷汗涔涔。
要说陈阳他不知道,东哥他可太熟悉了。
他上了高中后就打了好几次交道的人,基本每次来围殴他的人都是东哥支使的。
如果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倒也不至于找人来找他将近三年的麻烦。
“知道什么原因吗?”郁沉面不改色地又用了点劲,让红毛几乎将头都摁在了水泥墙上摩擦。
“啊…痛,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就…就是个破收钱办事的,我怎么会知道啊…”红毛哑着嗓子痛呼出声。
“是吗?”郁沉并没搭理他的嘟囔,只是冷着脸看他,同时将手中的刀子缓缓下移了几寸,就把红毛吓得将自己知道的全部交代了。
原本他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负责跟东哥手下的一个叫高天的人对接的,但有次去要钱要的早,就恰好见到了一个女的在跟他们谈交易。
具体内容他也记得不是很清楚,那女的交代陈阳在学校散播有关郁沉的谣言,外加威胁想要靠近他的朋友,让他哪怕是真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危险也没人肯为他说话帮助他,也顺便为后续的计划作准备。
“那女的给的钱很多,当时我进去要钱时,她戴着帽子和口罩就走了,我也不知道究竟长什么样子。”红毛看着弹簧刀从自己脖子上移开,微微松了口气。
“我看你是不是绿了人家姑娘?不然怎么至于那么大的仇恨,我们专门干这个,可从来没见过给钱这么大方的。”说到最后,红毛还自以为是地分析了一通。
已经得到了有用信息的郁沉根本懒得去搭理他,收起弹簧刀,直起身俯视着瘫软在墙角的红毛,威胁道。
“下次再带人来找我,我不介意帮你卸掉一条胳膊。”
红毛背靠着水泥墙无力地点了点头,慢慢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才起身一瘸一拐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
除夕是福利院一年中最忙的一天了,所有人都早早地起了床,不仅要准备今天晚上的年夜饭,还需要拜各路神明,以及包饺子准备夜宵。
静姨在院子里专门盖了个小棚用来烧香祈福,里面放着几尊神像,每年她都会带着孩子们来虔诚烧香祈愿,今年也毫不例外。
孩子们依次洗了个澡,换了新衣裳就开始排队去上香祈福,香浓重的味道飘满了整个院子。
孩子们上完香后轮到了郁沉,他回头看了眼温廷昱,抬手拿了三根香点燃,缓缓跪在蒲团上。
一拜,愿福利院的孩子都能有更好的去处。
二拜,愿哥能心想事成,事事顺心。
三拜,愿静姨身体健康,不再受累,能天天开心。
祈愿结束,他睁开眼睛,将三根香平平整整地插入大香炉里。
站他后面的是温廷昱,在他起来的时还伸手扶了他一下。
触碰到腰部敏感地带,郁沉忍不住抬眼看他,在短暂的几秒内用目光悄然描摹了他的轮廓。
温廷昱拿着三炷香端平跪在蒲团上,在心里默默地许了三个愿望。
跟郁沉不一样的是,他三个愿望的主角都是郁沉。
他了解郁沉,知道他永远都是将别人放在自己前面,总是忽视自己,所以他想要将自己的全部也都给郁沉。
哪怕只是这微小的祈愿。
他弯着腰,虔诚地拜了最后一次,将三支香插进香炉里,才站起身望向一旁正在看他的郁沉。
“哥。”郁沉笑着喊他,却没说有什么事。
“诶。”温廷昱勾唇毫不犹豫的应道。
“今晚街上有烟花秀,哥想去看吗?”郁沉看着他的眼睛,想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
“好。”温廷昱说着,缓缓朝着他走了几步,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今天也很开心?”
“嗯,这是哥陪我过的第一个年。”郁沉抬眼望他,唇角止不住地上扬,那双眼睛更是亮得堪比星星,整个人比起以前显得格外生动。
“以后每个年,我们都会一起过。”温廷昱看着他的眼睛,用温和低缓的声音说道。
这句话在那一刻,比任何情话都动听,郁沉甚至感觉都能听到自己那狂乱跳动的心跳声。
“好。”郁沉仰起头笑道,“以后每个年我们都一起过。”
哪怕这句话不是真的,在此刻他也会让自己相信,且深信不疑。
*
所有人一起忙活了一整天,才在晚上七点五十将餐桌摆满了。
各式各样的菜都有,十分丰盛,算是一年到头来伙食最好的一次。
为了贴合当下的气氛,静姨还拿了瓶珍藏的白酒出来。
“今天除夕,大家都开心,我们两个成年人也稍稍喝点,不图别的,图个喜庆和团圆。”静姨拿出两个杯子,给自己和温廷昱分别倒了一杯。
“这杯我敬廷昱,帮了我们不少忙,让小沉也变得开朗了许多,都是你的功劳,来,我敬你。”
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温廷昱立马开口道:“静姨,我也没做什么,你一个人管理这么大的福利院也不容易,我们就一起喝一杯当作对来年的祝福吧。”
见两人都站着,坐着的孩子也都纷纷站了起来,想要碰杯一起喝。
“我成年了,我也能喝酒。”郁沉将自己杯子里的饮料喝完,就直接拿走那白酒往自己杯子里倒。
“你这孩子。”静姨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少喝点啊,白酒醉人得很。”
杯子悬空,各式各样的祝福在这一刻交汇,又随着液体涌入喉腔。
八点整,电视上春晚的声音准时响了起来,喜庆欢快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
郁沉毫不犹豫地喝下了一大口白酒,不知道是被酒熏得还是怎么,在那么一瞬间特别恍惚,在这么热闹且温馨的时候,他特别想哭。
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情绪了,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怎么哭了,没想到在今天这个场面,他却有些忍不住了。
一向细心的温廷昱立即注意到了郁沉情绪不对,他抬手搂住了郁沉的肩膀,笑着看向静姨。
“静姨,你这酒度数不低,我刚喝了一杯脑袋有点昏,先出去清醒一下。”
说着,他轻轻拍了下郁沉的肩膀。
“去吧,你俩早点进来啊,不然待会没菜了。”静姨笑着应道。
“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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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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