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那颗珠子之后,念玉只感觉自己睡觉的**催化到了极致。
从医院离开的念玉头昏脑涨、瞌睡的紧,觉得当回人着实是辛苦,一把扑进宿舍软乎乎的被窝,十分满足将自己裹成大蝉蛹,准备补会觉。
迷迷糊糊快入梦乡时,心中一惊,如一根尖针蓦然扎入心脏,她想起来,自己还有一组卫星影像数据还没有预处理。
一下睡意消了大半,她迷迷糊糊挣扎着起身,将影像用电脑软件打开,将参数、代码一一设置好了,反复确认无误后,电脑发出沉闷的机械运转声。
她支撑不住脑海中排山倒海的困意直直倒下,入梦前心中萦绕的只有一个念头。
做人真难……
一定要赶紧抓着尔予宸撕心裂肺的爱几场,好把情劫过了,回西天踹下她师父的圣人位置,自己做圣人!
念玉转世成人后,睡眠总是很浅,且常常伴随着光怪陆离、诡谲骇人的噩梦。
这一次,念玉梦见自己在学习法术。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还是念玉为神时的小时候,
彼时她尚且年幼,刚被神仙爹爹领回天宫,名唤时祈。
第一天上课,时祈就因为睡昏头旷课了。
第二天,时祈一踏入浩渺殿殿门,就被一阵金光晃了晃,她抬头看了看金光的来源。
不远处的书案前立着一个少年,一身红火金灿的衣衫,眉宇之间尽是俯视苍生的桀骜不驯。
正是此前曾有过几面之缘的临煊,那身又金又红明晃晃的衣着实在是太过惹眼,即使是做梦,时祈也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
旁边站着一位广袖玉袍、丰神俊朗的少年,正是时祈的未婚夫均玉。
梦里的时祈似乎还保有一定的意识,猛然看见那一抹衣袂蹁跹的身影,凭着内心下意识的渴望就迷迷糊糊的往前走。
临煊依旧因为她前一天放了他的鸽子,而愤怒不已。
他怒气冲冲的盯着时祈,用凶神恶煞而言毫不为过。那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生吞活剥。
时祈第一次见到这副活阎罗模样的人时,心里十分畏惧。
可眼前站的是对临煊几百年如一日的愤怒司空见惯、又被人间辛苦的求学道路,压迫日久的“老油条”念玉,她可不怕严词厉色的老师。
径直略过那个神色凌厉的临煊,伸手抱住了那道雪白冷冽的身影,梦里的时祈年岁太小,身高只堪堪够到均玉胸口。
或许是她对这个怀抱太过眷念,索性把脑袋也埋进那胸膛里。
梦里均玉以为她被临煊发火的样子吓到了,也从善如流地将她圈在怀里。
“你们干什么,成何体统!”
临煊炸毛了,浑身上下都流窜着愤怒的火星子,恨不得上去将相拥的两人扯开。
念玉只觉得这个梦奇怪极了,她有一些个人自主的意识,隐约知道自己在做梦。
这个梦是自己幼年时上课的场景,只不过当时自己并没有依依不舍的抱着均玉,而是乖乖坐在书案学习法术。
既然是做梦,念玉凭什么要按原本的记忆走。
她依旧没有松开圈着均玉的腰,只贴着均玉的胸膛侧过头看着临煊,耐心的对梦里的临煊解释,
“我们是未婚夫妻,为什么不可以抱在一起?”
她觉得只要同临煊将道理解释通了,梦里的临煊应该不会拦着他们。
可是梦里的临煊似乎蛮不讲理,就是不让他们抱在一起。
还喋喋不休的讲一堆听不懂且毫无逻辑的大道理来烦她,伸手就要来拉她。
念玉被他烦的没办法,挣开均玉的怀抱,只好按照记忆乖乖坐在书案前。
她一手托腮,一手在书案地下偷偷拉过均玉的手,敷衍的冲临煊说道
“你讲课吧。”
临煊依旧面色阴鸷地盯着时祈。
或许那目光过于阴沉,宛如蛰伏的猛兽,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
即使在梦中,在临煊阴恻恻的注视下,念玉心里也微微发怵,小心翼翼的在书案前端坐着,一口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
“祈儿,你要修木系法术,我和临煊与你所修不同,先教你基础的法术,再引导你研习木系法术。”
潺潺流水般的嗓音自头顶响起,均玉察觉到时祈的不自在,出言安抚她。
时祈僵直着脖子点了点头,即使不抬头她也能感受到临煊阴寒的目光。
这个时期的她法力微薄,万一惹怒了这位二世祖,她连抗人家一招的能力都没有。
即使如坐针毡、芒刺在背,她也在书案底下死死攥着均玉的手。
既不放手,也不抬头。
“祈儿?”
按照记忆的流程,临煊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如前世一般,他挑高了音调,玩味般的看着均玉和坐着的时祈,带着几番咬牙切齿的意味。
均玉感受到了时祈的不安和害怕,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随即缓缓踱步到案前,挡住了念玉的身形,在梦中无声的继续着千年前的对峙。
有了那白衣身影挡住临煊的目光,时祈稍稍安稳了些。
对峙良久后,可能两人各退了一步,临煊继续介绍各类法术。
念玉在书案下,出神的捏着均玉匀称修长的手指骨。
这个梦太过枯燥漫长,念玉犹如提线木偶般,每天两点一线的行走在寝殿和浩渺殿之间。
人间几度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天机阁不知在这几百年里分离出多少时空,在宇宙各处缔造了多少文明,又毁灭了多少文明…………
春去秋来、四季更迭、万象更新……
只有她的术法一成不变的在原地转圈,囿于一隅,毫无长进……
梦里的临煊一看到她就头疼,气的恨不得去跳人间镜。
他冷飕飕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个……你听懂了吗?”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顷刻间他好似就要炸毛。
一个梦的时间如果过于漫长,做梦的人就会忘了自己在做梦。
此时的念玉和千年前的时祈感受重合。
她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她畏惧看着眼前横眉怒目的临煊。
“你哑巴了?”临煊眼中闪过不耐。
心中默默估量着,如果她说听不懂,这个临煊一定会活活吃了她,可她又不能撒谎。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她拿出引颈就戮的勇气,颇为实诚的摇了摇头。
果然,暴戾的声音的如鞭炮般噼里啪啦的传来,
“你还没听懂?”
临煊仿佛被气得七窍生烟,开始怀疑起神生。
时祈感受到临煊腾腾的怒气,害怕的缩着身子,朝着另一侧均玉站着的方向又靠了靠。
在临煊凶巴巴地讲解术法时候,均玉常常会在一边温声的补充和耐心的解释一些知识,十分的好亲近。
她心中对他升起了浓浓的依恋感,离他近些仿佛就会安全些。
近些、再近些……
临煊看着时祈一点点朝均玉那边挪动,快将身子偏出桌案之外,心中强压怒火,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我再讲一遍。”
一看到均玉,念玉就好似拥有了自己的意识,知晓自己在做梦,她本能的感受着心中的渴望,完全无视临煊的话语。
一心扑在均玉身上,甚至下意识的扯着均玉的腰封。
或许这个动作信息量太大,梦里的均玉显然反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只呆滞着,任由念玉在他腰间上下其手。
念玉用力扯了好久,那腰封如同焊在均玉腰间一般,纹丝未动。
梦里依旧混杂着临煊喋喋不休讲解术法的声音,
她心中烦闷不已,好不容易能梦到均玉,旁边还要站一个电灯泡。
临煊见念玉对他充耳不闻,恨铁不成钢甩袖怒道,
“就你这个样子,如何担当青帝一职!”
他的衣袖带起一阵风,扇在她脸上。
念玉扯着腰带的眼神呆滞片刻,好似对临煊的举动有些茫然。
她像提线木偶一般放开扯着均玉腰带的手,又乖乖坐回了书案前,变成了千年前的时祈。
临煊的话语深深刺痛了时祈的心,心里莫名堵的难受,像是放在油锅上煎熬。
小小的身影蜷在案上,只静静的低头,十足的受气包模样,任由临煊劈头盖脸的砸下嫌弃她的话。
一道温和声音打断了临煊粗暴指责的话语,像烈火中流淌的汲汲甘霖。
“祈儿,你先去找书阁的仙官拿各系法术的灵力珠子,今天教你辨识灵力。”
时祈顺着声音抬头,均玉含笑望着她。
她葡萄般漆黑的眼中隐隐恢复了清明,感受到心中残留的委屈,她鬼使神差的离开书案走到他面前,渴望的朝他伸出双手。
“神仙哥哥,你抱抱我!”
“神仙哥哥,你抱抱我!”
……
梦境戛然而止
念玉一脸疲倦的睁眼,这个梦做的委实憋屈。前世,她做躺平的天之骄女做了许多年,在师门学习也从来都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唯一那几百年被薅着学习木系法术的痛苦时光,都在梦里被翻了出来。
钝刀割肉般的痛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难捱,一个梦好似耗尽她半生的时光。
梦里除了那个不讨喜的临煊,还有均玉,尔予宸的前世。
她被困在这个尘世这么久,第一次梦见尔予宸的前身,均玉。
她一如万年的怂包,都是做梦了,碰见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只是拉拉手。
念玉头顶鸡窝,只觉得这个尘世当真与她相克,一脸哀怨的起身。
她翻开手机,手机屏幕显示,晚上九点半,
想起白天尔予宸说过的话,现在时间尚早,念玉打开聊天框正准备给他发消息。
念玉,我很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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