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彼岸相思 > 第2章 昆仑山变

第2章 昆仑山变

大荒战火四起,纷争不断,人、神、妖皆无法独善其身。传闻中可通天界九霄的不周山,在神农被灭后,由共工率残存部下,盘踞于此地。

不周山位处西北,紧临昆仑山脉,伏羲氏就曾将昆仑一带设为帝都。伏羲氏寂灭后,元始天尊便担过女娲之责,久居昆仑。设立道教传法授道。

原本热闹的长街,此刻却静默无声。百姓路人纷纷驻足仰望昆仑山顶上的怪异天象。昆仑山顶积雪终年不化,以往只能从绵延千里的云海缝隙中,窥探到山顶上的零星一处风景。

从山脚下看去,昆仑近在咫尺,可久居山下的百姓却深知,眼中所看到的昆仑,跟海市蜃楼无异,都只是虚无幻象而已。所有仙山都设有结界,寻常妖物是绝不可能冲破结界踏入,就算偶有人族无意闯入,也会被平安遣送回来。

起初,昆仑山腰还挂着残存的几缕圣洁的祥云。只是顷刻间,乌云便如饿狼围剿般,从四面八方极速涌来,瞬间包围住了整个昆仑山顶。

山脚下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电闪雷鸣夹带着呼啸的狂风,吹起漫天绒雪。怪了、真是怪了,这本是六月炎炎,却为何天降大雪?有此等异象?

昆仑山上,青石玉砌堆叠的殿外,数百昆仑弟子手执长剑围做一圈,悄无声息的朝中间逼近。只待如今的全真派的道始掌门一声令下,便会一拥而上,将中间那魔女绞杀。

道始掌门站在高台,额头青筋暴起,颤抖着指向那个好似水中蜉蝣般孱弱的白色背影,咬牙怒斥道:“屠戮同门?天道不容…”。

被指着的女子垂下眼皮,面无表情的瞥了眼脚下那一人一兽两具尸体,只见女尸脖颈呈一百八十度的怪异姿势紧贴垂落在自己胸前,倒在满是鲜血的驺虞(zóu yú)尸体旁。

女子踉跄着缓缓转过身来,一身梅花作点缀的白裙,和这散落的青丝一起在风中飞舞。女子转来头来的瞬间,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张美得摄人心魄的脸,此刻,却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脸色惨白,毫无生气。

溅染到脸上的血迹,正顺着娟秀的下巴汇聚成线,一滴滴坠落在素白的罗裙上,宛若在雪地绽放的腊梅花一样,诡异、妖艳。

女子面若死灰,整张脸上唯有狠戾阴冷的眼神,似乎在警醒着众人,她、还活着!

女子一双杏眼紧盯看台高处上的道始掌门。

道始掌门见她瞳孔微闪,周身魔气四溢,心中暗道不妙。怒不可遏地双手抱拳,赶紧抬头对着半空中言辞恳切道:

“正如诸位神君所见,此妖女心思叵测,蛰伏在我昆仑数年之久,是我等失察之责。

如今,她竟当着诸位神君的面,造下杀孽,屠戮同门。不难窥见,此妖女心肠是何等的歹毒?可惜我等无能,三番五次让她从昆仑逃走。如今我昆仑唯恐铸成大错,这才不得不请诸位神君出面相助,诛杀此妖孽。万不可让她堕魔,祸乱苍生啊。”

女子顺着道始掌门的目光,木然抬头也朝半空中望去,那金光熠熠的鎏金祥云与自己周围的晦暗形成强烈反差。

云端上的光芒刺得她微微眯起眼,不由得伸出满是血痕的手掌,缓缓挡在眼前。

额间隐隐发烫,黑紫色的堕魔印记,一次比一次明显起来。适应了好一会儿后,她才缓缓放下手,眼神扫视了一圈,这站满云端的十二位上古神明。

她却突然咯咯地冷笑起来:“自古天道创神,世人都说神悯世人?呵呵…可怜世人愚钝,自己深陷苦难之际,竟还妄想神明现世庇护?当真是可笑….!想不到、如今、我这最为卑微、下贱的妖魔之躯,竟能引得这九重天上的满天神明现身?也算是、荣幸之至了。”

女子话音刚落,目光忽然停滞在一旁那个灰白色的身影上,原本空洞死寂的瞳孔这才稍微亮了一瞬,笑容也倏然收起,只是片刻随后就恢复如初,好像刚才眼里的错愕,都是幻象。

她凝视那位上神良久,才悠悠开口道:“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灵犀上神吧?听闻、灵犀上神,神智无双。是唯一一位,能窥探世人心中妄念和**的上古神明。小女今日斗胆,敢问灵犀上神一句,是否能看出、我此刻心中所想?”

云端上的白胡子上神满头银发,如冬日霜雪般圣洁无瑕。长须垂至胸前,周身泛着淡淡的仙泽。

可在听了这样一番言辞挑衅后,布满皱纹沟壑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喜嗔,只是依旧云淡风轻的看着云端下那个,满身血迹的“妖女”。

昆仑众弟子听着黎汐月对神君大放厥词,挑衅神威,可不干了!一时议论声沸腾起来。也不知人群中是谁突然怒喊了句:“魔就是魔,休得胡言,为自己开脱。”

黎汐月这才收回目光,缓移至面前的人群中,仔细打量着曾经那一张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不怒反笑道:“我曾视诸位为知己挚友,诸位却视我如犬戎。如今、我昔日的师兄妹们,却各个都恨不得将我杀之而后快?呵呵…”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常霈师兄,含泪执剑激动道:“那么多人,皆因你而惨死,你如今还有何脸面说出这话?”。

似被这话戳到痛处,黎汐月低头,反复盯着自己早已被鲜血染红的双手,喃喃自语道:“是啊,这么多人,因我而死…”视线被涌上眼眶的血泪所模糊,也将黎汐月的记忆,拉回到数百年前。

……

冰雪消融的初春还透着些许刺骨的寒意,可枯槁的枝头却顶着残雪,冒起了一个个泛着绿意的嫩芽。

热闹的市集长街上人头攒动,一处不起眼的破败墙角,一身道士打扮的黎汐月,正坐在小板凳上,翻着白眼单手掐算着的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

那一身道袍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不难看出已经有不少年头了。身后还挂着「未卜先知」四个大字的布幡。

面前矮凳上坐着的妇人,死死盯紧黎汐月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心里忐忑不安的问:“怎么样?此事,可还有转还的余地?”

黎汐月故作无解的叹了口气道:“唉,看卦象、确实如曹娘子之前猜测那般…。”

随后她凑到妇人面前继续小声说:“你家郎君、的确生了异心,被外面哪个狐媚子,给迷惑住了。”

妇人听完一愣,随后开始拍腿嚎啕大哭:“这个杀千刀的混蛋,我就知道……”

黎汐月直起身子,翘着二郎腿,不动声色的用手指轻敲着自己的膝盖,默数着拍子。约莫听这曹娘子也哭嚎得差不多了,该继续下套了。

她清了清嗓子,手里搓着两枚发亮的圆核桃说:“我说曹娘子,你现在哭,也于事无补了啊。还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妇人哭声戛然而止,吸了吸鼻子:“那依先生所言,我该如何是好?”

“和离!必须和离啊”

妇人瞬间恼了,站起身指着她鼻子骂道:“哎,我说你到底会不会算呐?哪有劝人和离的?也不怕天打雷劈?要是和离的话,我还来找你干啥?我难道不知道他外边有狐媚子?用得着你提醒我和不和离的?”

这曹娘子的大嗓门子喊下来,整个市集上的人都齐刷刷的驻足回头看向两人。

好一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这南墙你若非要撞,那可别怪我不厚道了啊。

黎汐月掏了掏耳朵:“我说曹娘子,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你若是不想和离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就是嘛、这个……”

妇人看着黎汐月手里比划着要钱的手势,立马心领神会的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在她手上。

“我懂、我懂。先生、可得帮我除掉那个狐媚子,让我夫君回心转意啊!我这家里还有个刚足月的孩子呢,这孩子、可不能没有爹啊。”

黎汐月掂了掂手里的碎银子,心中暗喜,对着妇人勾勾手指:“好说,好说,你过来……”

妇人将脑袋凑了过去,听着黎汐月在耳边手舞足蹈的一阵比划后,犹豫的问:“这、这行吗?”

“你若是不信我?还来我这干嘛?再说,我这都干了几百年的老行当了,还能诓骗你不成?不信、你在这凤阳镇上,好好打听打听我的名号和来头。” 黎汐月边说,还不忘拍了拍身后的【未卜先知】四个大字。

凤阳镇坐落在轩辕地界,紧挨群山位置偏远。镇上大多是当初为避战乱的四方百姓聚集而成,如今轩辕氏日渐强盛,这凤阳镇虽然偏远管辖不严,倒也还算个安宁之地。

可黎汐月却是这神裔地界内唯二的一只妖。自打她娘死后,她才成了这凤阳镇的“一枝独秀”!

百姓们只能从老一辈的口里得知,她和她那过世的娘亲,在这生活的时候,凤阳镇还只是个荒无人烟的废弃山头儿。至今也无人知晓,她到底活了多久?今年多大年纪?只是看上去,不过才十七、□□的样子!

曹娘子半信半疑的起身告辞:“好,那就多谢先生了,若是灵验,日后必会亲自带着那个天杀的,上门道谢。”

待妇人刚欲转身离去时,却被她及时喊住:“等等…”

妇人转过身来,看着黎汐月在身旁那破竹娄里摸索半天,打开盖子闻了又闻后,递到她手上一黑一白两个瓷瓶:“上门道谢、倒也大可不必。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成!这个是你的,一日三次,一次三颗、温水服用!这个…给他掺在饭食中,一日一次,切记,是晚饭,可别搞错了!”

什么占卜算命?那都是黎汐月这几百年来营生的小把戏罢了!她的那个郎君,之前趁着曹娘子有孕在身,整日流连花街柳巷,光是黎汐月收摊儿回家的路上,都撞到过不知几回了。

这曹娘子既然不想和离,她也只好尊照客户意愿,那白瓶里是给曹娘子滋润养肤,调养气血的药丸。

至于给他郎君的嘛…自然是促进夫妻和谐的□□丸。虽不能保证她郎君百分百的回心转意,但一时的功效还是有的。他们也不是什么富贵门户。烟花柳巷之地,又不是城隍庙施粥?那可是要收银子的,等银子没了,他自然也就收心回家过日子去了。

直到曹娘子的脚步声彻底走远后,黎汐月这才哼着小曲起身脱掉道袍,不紧不慢的收着太极地布上的法器物件。

得、今日~收摊儿!赚得差不多了。

惹墙角旁蹲活儿等雇主的百工们,纷纷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没办法,她黎汐月瘦弱得跟鸡崽子似的,手不能握,肩膀不能扛的,身上半点儿灵力、妖法都没有。她娘临终前又再三叮嘱过,不让她行医。她一个不知自己寿禄为几何的眼盲小妖,总要找点儿营生糊口吧?

可这买卖,又不是谁都能干得了的?她妖的身份在,就已经是个响当当的名号了,自然不缺傻子…呃、是信徒们上门照顾生意!

要不是刚才良心上实在过意不去,她才不会那么大方的给曹娘子那两瓶药丸呢?与其说是替人占卜问卦?倒不如说,就是打着占卜的幌子,骗点银子混口饭吃罢了。

不过凤阳镇这地方太小,她又是镇上远近闻名的人物,若是占卜得不准?岂不是自砸招牌?好在,她经常借着占卜的由头,趁机摸人脉象,这才知道曹娘子血气亏空,一副病容,自然比不过那娼妓馆里的那些庸脂俗粉!

再加上她平日里走街串巷,什么大事小情都了然于胸。最最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位相识数百年忘年之交,从他那儿,黎汐月可没少听什么上古时期,缠绵悱恻、动人心弦的爱情故事。这来占卜的,大多数都是些痴男怨女,这三者消息一结合,刚好应了她那“未卜先知”的招牌,屡试不爽,简直是好评如潮!

黎汐月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拎着两坛酒,哼着小曲儿推开院中吱呀作响的破旧木门,原本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的老者也被推门声唤醒,缓缓睁开眼皮起身侧头朝门口看去。

还是那一身破旧的粗麻布衣,活像女乞丐的黎汐月。此刻正拄着拐杖,笑眼弯弯的朝院中兴奋高呼:“地灵老头儿,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地灵老头瞧了一眼,不以为意的接着躺了回去,闭眼道:“你这穷得叮当响的丫头片子,能给我带什么好东西?”

黎汐月收起笑容一声啧舌,拄拐走到他身边,不满的坐下说:“嘿,你这老头儿!说话可真不招人待见,我好心好意拎了两壶酒来瞧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嘛?” 说着便将手里的酒坛,咣当一声用力砸在木桌上。

然后搓了搓手哈气继续道:“这才刚开春儿,外面儿天儿还冷着呢,你就这么一个人坐院子里,也不怕冻个好歹的?”

地灵老头儿穿着单薄的布衫,悠哉悠哉的晃了晃藤椅说:“就这点儿冷?可跟极寒之地可差远喽。”

黎汐月笑笑,一脸好奇的凑近打听:“那、极寒之地到底什么样儿啊?”

地灵老头儿突然坐起身来,拿起酒坛,掀开上面的封口布嗅了嗅说:“你自己个儿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黎汐月撇撇嘴,小声嘟囔:“你这老头儿真没意思。明知道我最怕冷了,还说这种话?别说什么极寒之地了?我这几百年来,就连这凤阳镇都没踏出去过。”

地灵老头儿将手里的酒坛放回木桌上,嫌弃的说:“你这丫头,还好意思说带了什么好东西来瞧我?结果、就拿这个糊弄我?”。

黎汐月不可置信的拿起桌上的酒坛,抿了一小口咂巴咂巴嘴:“怎么?这青云铺的佳酿,如今都瞧不上眼了?你这嘴、可真是越来越刁了?这两坛酒,可足足花了我十钱呢!”

地灵老头儿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闭眼道:“这几百年来,光是你爬碧轩阁的墙头、偷听我说书的票钱,恐怕、都数不清能值多少两银子了?”。

黎汐月愣了一下,立马嘿嘿的赔笑说:“啧,你看你这老头儿?我这不都把票钱省下,都给你买酒喝了嘛!要不然、那票钱也揣不进你的口袋里啊,你说是不是?”

地灵老头儿瞥了眼黎汐月说:“你要是真有心呐,就去那醉仙楼,给我买上两坛上好的佳酿来。”

“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一天在市集才挣几个子儿啊?哪里就能买得起醉仙阁的佳酿了?要不?等我家院子里的桃花开了,我亲手给你酿上几坛,如何?”

这老头儿跟自己姨母一样,成天就惦记着她兜里这仨瓜俩枣的!

“就你家院子里那破桃树,能酿出什么好东西来?还不如到后山,给我找几株灵参泡酒喝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过了这后山、可就不是轩辕地界了。若是碰上山林野兽还好说,至少还能落个痛快。可若是碰上其他氏族部落,我这瞎了眼的小妖,非得让人捉去炼丹了不可。”

地灵老头大笑两声,坐起身子打趣道:“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也怕死啊?”

黎汐月撇了撇嘴,无奈说:“我是不怕,不过、我答应了我娘,要好好活着,就绝不能食言。”

地灵老头听到她久违的提起娘亲,收起笑容叹气:“你娘、为了你,也是煞费苦心啊。”

“是啊,这轩辕地界本就不是妖族居所。若不是为了给我那一纸轩辕户籍,我娘当初也不会带着我,嫁给我爹了。”

地灵老头拿过一坛酒递给黎汐月:“一个妖,纵使拿了那一纸户籍,也不会在神裔地界太好过。你娘、也是没别的法子了。”

黎汐月强笑着接过酒坛:“这话不假!所以,我才说咱俩是至交故友、同病相怜呐。你想想看、你一介地仙,在那群妖聚集的极北之地饱受苦楚。我一个无名小妖,在这神裔地界也从小遭人欺凌。要不怎么说,咱俩是朋友呢。”

两人举起酒坛轻撞,笑着仰头浅酌一口清酒下肚,身上也似乎紧跟着暖和了起来。

地灵本就是最下阶仙役,看守在各自的地界之中,非召终身不得出。这地灵老头儿,自己当初守在极寒之地,饱受群妖欺凌险些丧命,却求助无门,只好无奈逃离至此。却巧逢正欲北上寻药的碧轩阁老板,二人相谈甚欢。听了地灵的遭遇后,便提议道由他出钱,地灵老头儿说书,以讲大荒奇闻逸事揽客。

只要给地灵老头儿一个落脚之地和些许香火酒钱便可。如今这碧轩阁已经传了几代人,可这地灵老头儿还在。只是、每个月里,总有那么小半个月,不见他踪影,只说四处游历,收罗奇闻异事去了。

地灵老头儿放下酒坛:“你说你,在那市集一天到晚坑蒙拐骗的,也赚不了几个钱。何不学你娘当初入山采药,替人医治呢?”

托了她娘的福,虽然黎汐月这辈子从没出过凤阳镇,却识得无数奇珍异草。后山、颇为危险,娘亲从不让她踏足。可她自己却每次都能平安无事的从后山背回不少草药来!

黎汐月垂下眼皮,似有心事般又仰头喝了口酒说:

“虽然我那籍纸上写得是低等神族。可这凤阳镇上,就连黄口小儿都知道,我是只活了数百年的妖!只是碍于这一页籍纸,才没被奴隶主抓走罢了。况且、我自己就是个瞎子,又有谁会信一个,连自己眼睛都医不好的妖?我也就只能借着占卜的幌子,偶尔替人看看病罢了。”

地灵老头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其实、你的眼睛,也并非无药可医。我听说、紧邻高辛氏的巫咸部落,有种不死药。不但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还能百病全消。只是…只是那神药十分罕见,且从不外传,外人若想得此神药,需得等价交换尚可。”

黎汐月眉头微皱,不解问:“等价交换?那岂不是要天价?”

地灵老头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此等罕见秘宝,岂是金银财宝这等俗物,就能轻易换得的?”

黎汐月摇头苦笑:“可惜呀,就连你口中这些俗物,我都没有。不过、若是这金钱都买不到?难不成、还得拿命去换啊?”

地灵老头站起身来,似乎觉得有些冷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说:“谁知道呢?”

说着就拿起酒坛,慢悠悠的走进屋子。黎汐月闻声,也赶紧起身拿上拐杖,拎着另一个酒坛紧跟其后进了屋子。

黎汐月在身后追问:“你说你这老头儿,说话还总吊人胃口,到底拿什么换啊?” 地灵老头随手夺过黎汐月手里的拐杖,在快熄灭的炭盆里扒啦两下后,原本死寂的煤炭又再度燃起了火星。

黎汐月上前夺回拐杖,心疼得在上面吹了吹说:“哎?不是你的,你不心疼是吧?我可就这一个拐杖,都用了几百年了。这要是给烧坏了?妳可得赔我个新的。”

地灵老头抱怨:“小气那样?一点儿不向你娘!也就你、一个不知从哪捡来的破木头疙瘩,都用几百年了,也不换一个?这都破成什么样了?”

“用得久了嘛,舍不得扔。哎,你还没告诉我呢,到底拿什么才能换那不死神药啊?”

地灵老头坐在桌前,将自己面前的酒碗斟满后,又推了一个空碗到对面,黎汐月顺着声音,拄拐踱步到桌前坐下,听着地灵老头不紧不慢的说:“月丫头,你相信九重天上有神明吗?”

黎汐月被这突然其来的话问懵了:“不是,这跟那不死药有何关系?”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

黎汐月不再作声,认真想了半晌,才开口:“不信。”

地灵老头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笑问:“为何?”

黎汐月苦笑:“若真有什么上古神明?你我受人欺辱时怎不现身?战火四起,大荒血流成河时怎不现身?百姓为神明修砌庙宇,供奉香火,以求神明庇佑。若真有什么神明,怎能一边心安理得的受着百姓的香火,一边又对百姓的苦难视若无睹?说到底,神明、要么就是个上古传说,要么就都是些冷酷无情之辈罢了。”

“那你可知,神和妖的区别?”

“神和妖的区别?无非就是、万人敬仰和人人唾骂罢了。”

地灵老头仰头长笑:“这么说,倒也没错。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妖生来无情,而神、却有情。”

“妖、无情?神、有情?可我之前听你说书时,也讲过不少妖和神族、凡人相爱的故事。”

地灵点头:“不错,可妖,刚开灵智化形之初,的确无情、无泪、凡事只会遵循本性。而天道创神,神、则跟人族一样,生来便有七情六欲。对世人悲悯,怜爱,并不只是拘泥于私人**。”

黎汐月茫然摇头:“不懂。”。

地灵意味深长道:“待你懂时,或许…”

“或许什么?”

窗外突然响起稚嫩的童声喊叫声,打断了二人谈话:“阿月、阿月…。”

黎汐月月侧着耳朵朝窗外听去,随后对着起身地灵老头儿歉意说:“是小胖虎来寻我回家了,那我先回去了啊老头儿,等改日有空再来看你啊。”地灵点了点头。

黎汐月赶紧起身拿着拐杖就往外走,果然,院门口站着个**岁的小胖墩儿,憨态可掬的搓着肉乎乎的小手,远远看见阿月出来,就迎了上去说:“在市集上寻了你半天不见人影儿,我一猜,你就是来这儿了。”

黎汐月拄着拐杖,直接上手狠狠捏住小胖虎的耳朵,咬牙切齿道:“都跟你说八百回了,叫姐姐、姐姐!你再叫个阿月试试看?没大没小的东西。”

小胖虎捂着耳朵,鬼哭狼嚎的求饶:“好好好、姐、姐姐、姐姐快松手。”

“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地灵老头儿透过木窗,宠溺的笑看两人嬉笑的背影走远。

小胖虎是黎汐月继母的儿子。十几年前,她娘带着黎汐月,嫁给了凤阳镇内一个名叫高巡的人族男子。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所以,二人成婚没多久,她娘便拿着全部家当,让高巡四处找人托关系打点,这才为黎汐月在这轩辕境内,落了个低等神族的户籍。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秋燥

捡垃圾(火葬场)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一纸婚契

不生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