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某私人骨科诊所VIP室)**
消毒水气味刺鼻。边伯贤左肩缠着新换的绷带,淤紫从锁骨蔓延至肩胛,在冷白灯光下触目惊心。经纪人老金盯着X光片,眉头拧成了死结:“骨裂。医生说至少静养两周,绝对不能受力!”他烦躁地抓了把本就稀疏的头发,声音压不住焦灼,“《雨中曲》下周联排,下月首演!现在换角?连磨合的时间都没有,制作方会杀了我们!”
边伯贤沉默地一颗颗扣上衬衫纽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镜子里映出诊所墙角的电视屏幕——娱乐新闻正循环播放着引爆网络的“边白恋”偷拍照。昏暗的停车场,他俯身靠近白露的车窗,角度刁钻得像恋人低语。标题血红刺眼:「过气偶像情缠新晋小花?**恐遭解约!」画面切到白露公寓楼下,镜头疯狂追逐着她裹着宽大军大衣、低头快速钻进保姆车的背影,记者亢奋的旁白和推搡的嘈杂背景音交织:“私生粉围堵升级!白露险遭肢体冲突!疑因恋情曝光遭极端粉丝报复!”字幕猩红地打出:「独家!恐吓信直指白露‘勾引’!」
“她怎么样?”边伯贤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
老金一愣,随即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VIP室隔音良好,才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她公司发了声明,咬死是‘前后辈正常交流’,否认恋情。但…私生问题更严重了。不止公寓,今早排练厅都收到了匿名快递,里面是…”他顿了顿,将手机屏幕猛地转向边伯贤——一张论坛热帖截图被放大。帖子标题是触目惊心的「心机婊用旧情绑架哥哥!滚出娱乐圈!」,主楼赫然是白露一张泛黄的练习室旧照,脸颊被P上巨大的、滴着粘稠液体的血红色叉号!配文充满恶毒诅咒。
边伯贤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左肩撕裂般的剧痛瞬间炸开,冷汗顷刻浸透鬓角,眼前一阵发黑。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昨夜kakao里白露最后一条信息不合时宜地闯入脑海:「学长,雨伞我修好了。」后面跟着个傻气的咧嘴笑兔子表情。那柄排练时被他失手折断竹骨的伞…那柄承载着他们无数共同回忆的旧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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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练厅:带刺的华尔兹**
**(次日清晨)**
排练厅空旷冷清,只有早到的清洁工在角落忙碌。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寂寥的光带。白露将修补好的竹骨伞轻轻放在边伯贤专属的折叠椅旁。伞骨接缝处被浅金色的胶带细致地缠绕固定,细看之下,胶带竟巧妙地拼贴出小小的音符图案,在晨光里闪着微弱的、倔强的光。她转身走向把杆,动作利落地脱下厚重的军大衣搭在一旁,露出里面紧身的黑色练功服,仿佛昨夜在公寓楼下被疯狂围堵、险些发生冲突的人不是自己。
她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压腿,身体拉出紧绷而优美的线条,声音透过冰冷的金属把杆传来,没什么温度:“疼就喊停,别硬撑。”
边伯贤的目光黏在那把伞的金色音符上,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恐吓信的事…他们有没有…”
“小圆报警了。经纪公司也加强了安保,虽然…效果有限。”她利落地甩腿换方向,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语气依旧带着惯常的、扎人的刺,“倒是你,边前辈,再逞强做那些不要命的旋转和托举,唐·洛克伍德怕是等不到首演,就得坐轮椅谢幕了。”话虽如此,她的眼神却死死钉在墙镜里映出的、他明显僵硬不自然的左肩上,一丝担忧飞快掠过,又被更深的倔强掩盖。
导演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焦头烂额地召集了主创。编舞被大刀阔斧地修改:所有高难度的托举、激烈的双人踢踏段落全数删除,边伯贤标志性的雨中独舞被无奈地改为坐在高脚凳上的静态演唱。整个剧本的筋骨仿佛被抽走,只剩下一具干瘪的躯壳。
当排练推进到凯西与唐激烈争执后,凯□□自一人,心碎却又倔强地唱出那首《You Were Meant for Me》时,白露的歌声响起:
>*You are meant for me…*
(你注定属于我)
>*And I was meant for you...*
(而我也注定属于你)
她的嗓音清澈依旧,却裹着一层难以忽视的、细微的颤抖,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歌词里的宿命感,在此刻听来充满了无力的讽刺。
边伯贤坐在高脚凳上,按照修改后的编舞,他只需在远处接几句回应。但他的目光却穿透了歌词,死死锁在她低垂的侧脸,尤其是那泛着不正常红晕的眼尾——是昨夜混乱中被抓伤后涂抹的薄荷膏带来的灼烧感?还是…强忍的泪水?
“Cut!白露!”导演烦躁地摔下台本,声音在空旷的排练厅里显得格外刺耳,“眼泪!眼泪收一收!凯西这时候是愤怒,是失望,是心有不甘的倔强!不是悲情女主角自怨自艾!情绪给错了!重来!”
休息铃尖锐地响起。白露像被烫到一般,猛地转身,几乎是冲向了角落里的储物柜。她颤抖着手输入密码,拉开柜门,在里面急切地翻找着什么。
边伯贤的目光追随着她仓皇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就在她找到一小瓶眼药水,准备关上柜门的刹那,他伸出未受伤的右手,抵住了冰冷的金属门板。
“为什么修那把伞?”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压迫感。
白露捏着塑料药瓶的手指骤然收紧,手背上绷出清晰的青筋,指节泛白。她没有回头,声音紧绷:“道具组说没预算订新的,报废流程太麻烦。”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他逼近一步,身上淡淡的松针气息(或许是某种镇痛药膏的味道)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将她困在储物柜与他的身体之间形成的狭窄角落里。他的视线灼热地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为什么在风口浪尖上发那张照片?为什么要把自己卷进这种漩涡里?你知道那些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那你呢?!”白露骤然抬头,像被逼到绝境的小兽,通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混着眼药水刺痛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滚落脸颊,砸在冰冷的地板上,“为什么七年前不告而别?!为什么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为什么我塞满你储物柜的软糖都放得发霉长毛了,你也不来拿?!边伯贤,你告诉我为什么?!”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压抑了七年的委屈、不解、愤怒,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柜顶沉积多年的尘埃在从高窗射入的光束中疯狂翻滚,如同被惊扰的时光幽灵。边伯贤瞳孔深处,那片被层层冰封的堤坝,仿佛被这声质问砸出了巨大的裂痕,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冰凌四溅,露出底下汹涌的、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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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回:2015年深冬,**旧大楼练习室暗角)**
寒气像刀子一样从破旧安全通道门的缝隙里钻进来。十七岁的边伯贤浑身滚烫,不是因为练习后的疲惫,而是因为手中那张冰冷的调岗通知——从声乐潜力A组,调到几乎等同于流放的演技F组。理由冠冕堂皇:“声线特质与公司新男团规划不符”。他攥着那张纸,指骨捏得发白,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直冲头顶。他猛地撞开沉重的安全通道门,想要找个地方独自消化这晴天霹雳。
门后的景象却让他血液瞬间冻结。
昏暗肮脏的楼梯拐角,负责练习生管理的李社长,那个总是笑眯眯却让人脊背发凉的中年男人,正将白露——那时还叫白秀晶——堵在墙角。女孩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
“秀晶啊,聪明点。你这张脸,天生就是吃演员饭的。”李社长的声音油腻腻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演员部才是你的金光大道。再让我发现你偷偷跑去声乐组练嗓子…”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肥厚的手掌“啪”地一声拍在白露单薄的肩头,然后,那手极其缓慢、带着令人作呕的狎昵意味,顺着她纤细的胳膊暧昧地向下滑动,“…你知道后果的。公司在你身上投的资源,可不是让你浪费在不可能出道的唱歌上。”
“社长nim…我…”白露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看到那只手的位置,边伯贤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嘣”地一声断了。少年所有的愤怒、对不公的怨恨、以及对眼前这个女孩本能的保护欲,瞬间化作一股蛮力。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低吼一声冲了过去,挥拳就砸向李社长那张令人憎恶的胖脸!
“混蛋!放开她!”
然而,拳头尚未触及目标,阴影里猛地窜出两个高大的保镖,如同铁钳般的手瞬间反拧住他瘦弱的胳膊,巨大的力量迫使他“噗通”一声狠狠跪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膝盖骨撞击地面的闷响令人心颤。
李社长收回放在白露身上的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死死按在地上的边伯贤,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冰冷的嘲讽和掌控一切的傲慢。“啧,不自量力的小崽子。**不需要会惹是生非、看不清自己位置的练习生。”他抬脚,锃亮的皮鞋尖毫不留情地碾过边伯贤撑在地上的手指!
“呃啊——!”钻心的剧痛让边伯贤眼前发黑,几乎晕厥,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听好了,”李社长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贴着边伯贤的耳朵,“再让我发现你靠近她一次,或者她再敢碰那些没用的唱歌…你,和她,一起给我滚出**!永、远、别、想、出、道!”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如同冰冷的判决。
当夜,他躲在宿舍窗帘后,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窗,看着楼下昏黄的路灯。白露红肿着眼睛,像一抹游魂般出现。她走到练习生共用的那排储物柜前,踮起脚尖,费力地将一个鼓鼓囊囊的、印着可爱小熊图案的塑料袋塞进了柜子最顶层——那是边伯贤的柜子。塞完后,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抱着膝盖,缓缓蹲在冰冷的台阶上,小小的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的、破碎的哭声,在寂静的冬夜里微弱却清晰地传来,像小刀子一样凌迟着边伯贤的心。
他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右手被碾过的手指钻心地疼,却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他看着她蹲在那里哭了多久,就机械地吞下了多少从宿舍偷偷攒下的止痛片。苦涩的药片混着血腥味和绝望咽下。那张他偷偷写好的、准备塞进她柜子里,约她明天在老地方见面、想告诉她“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舞台见!”的纸条,最终被他亲手撕得粉碎,扔进了社长办公室门外走廊的碎纸机里。机器嗡鸣,将他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和少年意气,碾成了再也无法拼凑的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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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排练厅)**
巨大的暴雨装置再次发出沉闷的轰鸣,冰冷的人工雨水倾泻而下,在地板上汇成一片浑浊的水洼。按照删减后的剧本,“雨中曲”的彩排开始了。边伯贤撑着那把缠着金色音符的伞,孤零零地站在人造暴雨的边缘,避开了所有需要跳跃和旋转的区域。他开口演唱,嗓音依旧动听,技巧无可挑剔,却空洞得像是没有灵魂的精致人偶。歌声在哗啦啦的雨声中显得格外单薄和…可怜。那个意气风发、在雨中纵情歌舞的唐·洛克伍德消失了。
导演瘫坐在监视器后的椅子上,双手绝望地捂住了脸,喃喃自语:“没有舞的唐·洛克伍德…是没有灵魂的木头!这戏…完了…”绝望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排练厅,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彩排将在一片死寂中结束时,站在舞台边缘、一直沉默得像尊雕像的白露,突然动了!
她猛地一把扯掉膝盖上用于保护的护膝,像一道决绝的闪电,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冰冷刺骨的暴雨之中!
“白露!你干什么?!疯了?!”导演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来,失声怒吼。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她的头发和练功服,勾勒出单薄却异常坚韧的身形。她没有理会导演的咆哮,径直冲到边伯贤面前。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她一把夺过他手中那把意义非凡的伞,强硬地塞进他唯一完好的右手里。然后,在边伯贤震惊到失语的注视下,她甩手将身上那件湿透后变得异常沉重的军大衣脱下来,毫不留恋地扔在脚下的积水里,发出沉闷的“噗通”声。
下一秒,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动作——她主动靠近边伯贤,侧过身,用自己温热却同样微微颤抖的身体,轻轻贴向他受伤的左臂一侧。然后,她抬起他的手,引导着他,让那只缠着渗血绷带的左臂,以一种极其别扭、小心翼翼、却又异常坚定的姿态,虚虚地环过自己的腰侧——一个仅依靠他单臂右臂支撑全身重量、左臂仅做象征性保护的、摇摇欲坠的拥抱姿势。
“扶稳了,唐·洛克伍德。”她仰起湿漉漉的脸,雨水疯狂冲刷着她被薄荷膏刺得通红的眼眶,那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火焰,“你从不对暴雨认输。我认识的边伯贤,也不会。”
这句话像一道电流,狠狠击中了边伯贤的心脏。隔着被雨水彻底浸透的薄薄衬衫布料,她腰间传来的温热与他左肩撕裂般的剧痛形成了疯狂的撕扯。痛楚尖锐地提醒着他的伤势,但那温热和眼前这双决绝的眼睛,却点燃了他内心深处沉寂多年的、属于舞台的野火。
白露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就在他因剧痛而肌肉紧绷的瞬间,她就着这个极其别扭、重心不稳的姿势,右脚踏出了第一个清晰而有力的踢踏节奏!啪嗒!浑浊的水花应声飞溅,打湿了她光洁的小腿。
>*I'm singing in the rain…*
(我在雨中歌唱)
她的起调带着孤注一掷的颤音,像在狂风暴雨中振翅的雏鸟,微弱却不肯屈服。
边伯贤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在奔腾咆哮。他看着她被雨水冲刷得苍白的脸,看着她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火焰,七年前的屈辱、不甘,对舞台的渴望,对眼前这个人的…复杂情感,如同熔岩般喷涌而出!他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空洞早已被一种近乎狂暴的、涅槃重生的光芒取代!他开口接唱,歌声不再是完美的技巧堆砌,而是饱含着痛楚、愤怒、不甘和一种冲破牢笼的狂喜,如同淬火重生的利剑,瞬间劈开了沉闷的雨幕:
>*What a glorious feeling——*
(多么辉煌的感受!)
歌声落下的刹那,他完好的右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不再仅仅是“扶稳”,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和引领,猛地带动她旋身!哗——!伞面飞甩出的水珠在灯光下划出一道璀璨夺目的银色弧线!他那受伤的左臂,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虚虚地拢在她背后,如同守护着脆弱的蝶翼,极力避免触碰,却又在每一次她可能的失衡时,下意识地试图去承接。每一次踏步,每一次重心转换,左肩都传来刀割斧凿般的剧痛,冷汗混着雨水滚滚而下。但白露的舞步却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和韧性,她的身体仿佛预知了他所有的踉跄和重心不稳,精准地调整着步伐和角度,用自己纤细却坚韧的力量,巧妙地承接、引导、分担。湿透的黑发黏在他渗血的绷带上,如同某种疼痛的烙印。
>*I'm happy again!*
(我再次快乐起来!)
最后一句合唱如同风暴中不屈的号角,冲破层层雨幕,带着淋漓的痛与淋漓的畅快,轰然炸响在排练厅的穹顶之下!
音乐停止,暴雨装置也缓缓关闭。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空间,只有人造雨水滴落的嘀嗒声,以及场中央两人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白露几乎完全脱力,身体软软地瘫倒在边伯贤唯一有力的右臂臂弯里,意识都有些模糊。那件被她丢弃的军大衣,在浑浊的积水中缓缓浮沉,像一面褪色的、被遗弃的战旗。
导演张着嘴,忘了喊停,忘了呼吸,只是死死盯着监视器上那震撼人心的画面。所有工作人员都屏住了呼吸,被这超越剧本、超越伤痛、充满原始生命力和抗争精神的即兴演出深深震撼。一种无声的、巨大的力量在湿冷的空气中无声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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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厅后台杂物间
排练厅顶棚某个布满灰尘和蛛网的通风管道死角,一个伪装成螺丝钉的微型针孔摄像头,其镜头深处,一点微弱的红光极其隐蔽地闪烁了一下,如同毒蛇的瞳仁。
与排练厅一墙之隔的后台狭窄杂物间里,空气浑浊。一台屏幕泛着幽幽蓝光的笔记本电脑被随意放在堆满旧布景板的架子上。屏幕上,赫然是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雨中即兴”的高清视频画面!此刻,画面被暂停、放大,精准地定格在一个极具冲击力的特写镜头上——边伯贤被雨水和汗水浸透、边缘渗着刺目鲜红的绷带,紧紧贴住白露苍白冰冷、沾满水珠的脸颊。两人紧闭的双眼,痛苦与倔强交织的表情,在特写中被无限放大,充满了扭曲的、可供恶意解读的空间。
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正搭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摸板上。手套的食指,缓慢地、带着一种残忍的愉悦感,敲击着键盘。
电脑屏幕上,一个匿名论坛的发帖界面已经打开。标题栏被输入一行充满恶意的血红文字:
**【高清实锤!边伯贤白露排练厅带伤苟合!道德沦丧!视频午夜12点准时引爆!】**
光标在正文区闪烁着,等待着更恶毒的添油加醋。戴着手套的手指在回车键上方悬停了一秒,然后,带着一种终结一切的快意,重重地按了下去!
“发送成功”的提示框弹出。
几乎就在发送键按下的同一瞬间,窗外街道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尖锐急促的警笛声,像是某种不祥的呼应,又像是命运的嘲弄,划破了首尔阴沉的午后。
窗外的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那把被遗忘在舞台积水中的伞,伞柄上由浅金色胶带精心拼贴的音符图案,在雨水的持续浸泡下,边缘开始发胀、变形、卷曲,颜色也变得浑浊黯淡。它躺在那里,像一颗被遗弃在泥泞中、即将溃烂的,曾经炽热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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