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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一桶金

木窗发出衰老不堪的呻吟,尽管顾晚娘已用了十二分的小心。每一丝声响都像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刮擦。她僵在原地,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耳朵,竭力捕捉门外任何一丝异动。

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尘埃在从窗缝透入的几缕惨淡光线下无声浮动。

门外,粗鲁的交谈声和脚步声并未因这微小的动静而停顿,他们似乎正沉浸于某种低俗的笑话或是抱怨,并未留意到这囚笼后方细微的挣扎。

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瞬间席卷了她,让她几乎软倒在地。她用力咬住下唇,利用疼痛驱散这股软弱。现在不是松懈的时候。

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昏暗、窒息、充满了绝望气息的破屋,然后毫不犹豫地、手脚并用地从那个狭窄的窗口爬了出去。粗糙的窗棂刮蹭了她的手臂,带来一阵刺疼,但她浑然不顾。

身体落入窗外狭窄的巷道,脚下是松软潮湿的泥土和胡乱堆放的杂物。一股不同于屋内的、更复杂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隔壁院落飘来的隐约炊烟味、角落里垃圾腐烂的酸臭、以及泥土和青苔的腥气。她贪婪地吸了一口这“自由”的空气,尽管它并不清新,却意味着短暂的喘息之机。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根据原主混乱记忆里对这片区域的模糊印象,以及陈婆婆之前模糊的指向,她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与正门相反的方向,弓着身子,像一只受惊的猫,快速而无声地在迷宫般的狭窄巷道里穿行。

她必须绕远路,彻底避开前门那些恶霸的视线范围。每一声从主街方向传来的模糊人声、每一次突兀的犬吠,都让她心惊肉跳,下意识地寻找阴影处躲避。她的心脏始终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悬在半空,无法落地。额角的伤和喉咙的痛在奔跑牵扯下持续散发着存在感,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生死劫难和依旧悬顶的危险。

这具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没跑多远,肺部就像破了的风箱般剧烈抽痛,双腿如同灌了铅,冷汗浸湿了单薄的中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被巷子里的冷风一吹,冻得她牙齿都有些打颤。

但她不敢停。

终于,她踉跄着拐出巷口,眼前是一条稍显宽敞些的街道,行人稍多,也有了零星的店铺。她强迫自己放缓脚步,垂下头,努力让呼吸平稳下来,混入稀疏的人流,尽可能不引起任何注意。

她的目光急切地扫过沿街的铺面。杂货铺…杂货铺…找到了!一家门面窄小、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杂货铺子。

她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那三枚早已被汗水浸湿的铜钱,走了进去。

店里光线昏暗,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日常杂物,从陶罐瓦盆到针头线脑,种类繁多却都蒙着一层薄灰。一个戴着老花镜、穿着褐色短褂的掌柜正靠在柜台后打盹。

听到脚步声,掌柜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洗得发白、甚至带着些许污渍的粗布衣裙上停留了一瞬,便又耷拉下去,没什么热情地问:“买什么?”

顾晚娘感到脸颊有些发烫,一种久违的、属于贫困的窘迫感悄然爬上心头。她走到柜台前,声音因为紧张和喉咙的伤依旧沙哑:“掌柜的,请问…最便宜的面粉,怎么卖?”

掌柜头也没抬,伸出两根手指:“两文钱一升。”

两文!她心里一紧。她只有三文!她还需要糖,还需要油!

“那…那能不能…卖给我半升?”她鼓起勇气,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掌柜终于又抬起眼,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似乎觉得这要求有些麻烦,但最终还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行吧行吧,一文钱半升。等着。”他慢吞吞地转身,从一个半人高的面袋里,用一个木升子舀出大半下,然后倒在一张粗糙的草纸上,随意地包了包,递过来。“给。”

顾晚娘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包轻飘飘的面粉,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她将一枚温热的铜钱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再请问…最便宜的糖,一点点,要多少钱?”她几乎不敢看掌柜的眼睛。

掌柜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这姑娘事真多。“糖?那可是金贵东西。一文钱就这么一小撮。”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极小的距离。

顾晚娘的心沉了下去。只剩两文钱了。买了糖,就彻底没钱买油了。没有油,她的“猫耳朵”计划根本行不通。

看她犹豫不决、脸色苍白的样子,掌柜的似乎失去了耐心:“到底买不买?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

就在这时,顾晚娘忽然想起陈婆婆。那勺油!能不能…再借一次?这个念头让她感到无比难堪,刚刚才承了人家的情,现在又要去借?可是…她别无选择。

“对…对不起,我先不要糖了。”她低声说完,抓起那包面粉,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杂货铺。

再次回到冷清的巷道,她靠着冰冷的土墙,感到一阵阵眩晕和绝望袭来。计划眼看就要夭折在第一步。难道真的走投无路了吗?

她看着手里那包粗糙草纸包裹的面粉,和剩下的两枚铜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不能放弃。

她咬咬牙,转身朝着记忆里陈婆婆家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觉得脚步无比沉重,脸上火辣辣的。

再次来到陈婆婆那扇更为破旧的木门前,她犹豫了很久,才轻轻敲了敲门。

陈婆婆打开门,看到去而复返、脸色苍白的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晚娘?咋又回来了?落下东西了?”

顾晚娘的脸瞬间红透,连耳根都烧了起来。她低下头,不敢看婆婆的眼睛,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要哭出来:“婆婆…对不住…我…我还想…再借一点油…就一小勺…行吗?我…我赚了钱一定马上还您双倍…”她越说声音越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种开口乞讨的感觉,比面对张魁的恐惧更让她难受。

陈婆婆沉默地看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卑微的躯壳,看到她内心的挣扎和绝望。老人叹了口气,皱纹深刻的脸上没有责备,只有更深的怜悯:“哎…等着。”

她转身回屋,过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小的、黑乎乎的油罐子和一个更小的勺子,真的只舀了浅浅一勺底儿的油,滴在一个小碗底里。“拿去吧。丫头,这世道难,但也得咬着牙活下去。”

顾晚娘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强忍着酸涩,接过那只小碗,指尖感受到那一点油微不足道的温热。“谢谢…谢谢婆婆…”她哽咽着,深深鞠了一躬,转身飞快地跑开了。她怕再多待一秒,积压的所有委屈、恐惧和屈辱都会彻底决堤。

现在,她有了面粉,有了一点点油,还剩下两文钱。她攥着那两文钱,再次跑回杂货铺。

掌柜看到她回来,愣了一下。

“掌柜的,我买糖。一文钱的糖。”她将一枚铜钱放在柜台上,语气坚定了一些。

掌柜没说什么,拿出一个小纸包,用一根极小的小竹片,从一个糖罐里刮了可怜的一小撮糖霜下来,包好递给她。

最后只剩下一文钱了。她小心翼翼地收起糖包和最后的一文钱,抱着那一点点可怜的材料,飞快地跑回那个冰冷的“家”——她必须从后窗再爬回去。

幸运的是,后巷依旧无人。她艰难地翻窗而入,重重地跌落在屋内冰冷的地面上,喘着粗气,汗流浃背,心脏依旧狂跳不止。

成功了!她弄到了材料!

但下一秒,门外的叫骂声再次清晰地传来,提醒她时间不多了!他们随时可能失去耐心破门而入!

她立刻行动起来。没有时间休息。她将那包宝贵的面粉倒在唯一一个还算干净的大碗里,又小心翼翼地倒入那勺底儿金贵的油。没有水?她想起屋角还有一个破瓦罐里存着一点勉强饮用的冷水,也倒了进去。

没有现代的工具,她就用手和筷子拼命搅拌、揉搓。面粉粗糙,混合着冷水和油,很难成团,粘得到处都是。她额角的伤因为用力而阵阵抽痛,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进面粉里。她也顾不上了,只是拼命地回想纪录片里的步骤,凭着感觉揉捏。

终于,一个粗糙、勉强成型的面团出现在碗里。她没有擀面杖,就找一个相对光滑的粗瓷碗底,用力碾压。没有模具,她就用那把小锈剪刀,小心翼翼地将面片剪成一个个小巧的、类似猫耳朵的菱形小块。

每一个步骤都极其艰难,工具完全不顺手,材料也简陋到了极点。她做得手指酸痛,浑身沾满了面粉,显得狼狈不堪。绝望感时不时地试图反扑——这东西,真的能卖出去吗?真的会有人买吗?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咬着牙,继续下去。

灶台是冷的,没有柴火。她焦急地在屋里搜寻, finally在角落找到一小捆原主捡来的、用于烧水煮粥的细柴枝和一点易燃的干草。

她从未用过土灶,只能凭着原主零星的记忆和常识,手忙脚乱地引火。浓烟呛得她直流眼泪,好几次火苗都快熄灭了。她趴在地上,小心地吹气,脸上沾满了烟灰,终于,一小簇微弱的火苗稳定地燃烧起来。

她将那个黑陶锅架上,小心翼翼地将那一点底油倒入锅中。油热得很慢,她紧张地盯着,生怕烧糊了。看到油面开始泛起细微的波纹,她赶紧将那些小巧的面片放入锅中。

“刺啦——”

面片接触热油的瞬间,发出令人愉悦的声响,一股混合着面食焦香和油香的独特气味瞬间弥漫开来,驱散了屋里部分霉味。她紧张地用筷子翻动,看着那些小小的“猫耳朵”逐渐变得金黄、酥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最后,她将那一小撮珍贵的糖霜,极其均匀地、小心翼翼地撒在炸好的猫耳朵上。

金黄色的、造型可爱(尽管有些大小不均)、散发着诱人油香和甜味的小零嘴,终于完成了。数量不多,只有小小的一堆,盛在那个粗瓷碗里。

她看着这碗倾注了全部希望、冒着巨大风险才做出的作品,鼻子一酸,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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