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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嚣张至极

余晚萧心头一跳,忙压下不悦,脸上堆起标准笑意,正欲拱手道谢,赵长亭却猛地收了鞭。

她猝不及防,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再抬眼时,对方早已策马远去,只留下一道扬尘的背影。

余晚萧下意识抬手抚了抚帷帽的纱幔,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他没看到自己的相貌。

采买耗时两个时辰,一行人返回陈府时,已近薄暮。陈家世代经营玉器,家底殷实,府门却修得素净,入内方知别有乾坤,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除却屋檐上的小兽较少,其奢靡程度堪比朝中官员府邸。

余晚萧刚回房,尚未歇脚,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侍琴便来传话,说老夫人有请。

她只得搁下东西,连口茶水也顾不上喝,便跟着侍琴往老夫人院里去。穿过长廊曲折的抄手游廊,绕过数重门,越往里走越显清幽,行至尽头,跨过月洞门,便是老夫人的院落,静得能听见落针之声。

侍琴先进去回话,得了应允,才引着余晚萧入内。

屏风之后,鎏金兽形香炉里,几缕青烟袅袅而上。老夫人端坐在主位,鬓发如霜,指尖捻着一串莹润佛珠转动,缓缓抬眼,目光落在余晚萧身上,问道:“需用之物,都备齐了?”

余晚萧微微欠身,恭顺回道:“回老夫人,皆已备妥。有竹宜表姐相帮,诸事顺遂。”

“三姐儿素来心细,有她在,总叫人宽心。”老夫人未让她起身,又问:“岭南与上京风土迥异,你如今孤身一人,在府中住得还惯吗?”

余晚萧再回:“从前在岭南老家时,总是饥一顿饱一顿,如今衣食无忧,一切安好。幸得老夫人仁慈,肯收留我这孤女。”

“习惯便好,这也是你救了大哥儿的缘分。”老夫人转着佛珠,眉宇间凝着几分忧色,“只是大哥儿至今未醒,待他清醒了,定叫他亲自谢过你这位恩人。”

余晚萧的双腿已经麻了,暗暗掐着自己掌心维持常态,语气里带着惶恐:“我不过是往老夫人处送药时,恰逢大公子失足,随口唤了人来相助,实在算不得恩人。倒是老夫人宅心仁厚,容我住在此处,还允我入学堂,这已是天大的福分,是我几世修来的造化。”

“起来吧。”老夫人眼神微动,面上终于添了丝笑意,慢悠悠补了句:“往后若有照料不到的地方,便告知我拨给你的丫鬟,莫叫人说陈府薄待了客人。”

问毕,侍琴亲自送余晚萧出了院门,见一位年貌妍丽的妇人已在门前等候。

“见过二夫人。”侍琴行了一礼。

方氏含笑颔首,携了余晚萧离去。一路默然,直至回了西院,刚跨进门槛,方氏便按捺不住,怒目低斥:“此事便这般了了?大哥儿素来荒纵,暴虐无度,他院里丫鬟被他折腾得还少?前几日竟把手伸到你这儿来,若非那夜你恰巧不在屋中,后果不堪设想!老夫人竟还偏护于他,只许你入学堂便想揭过此事,这岂不是明着欺辱人?”

“姨母,这只是个误会,大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余晚萧轻轻攥住方氏的手,指尖在她掌心无声划了四字:隔墙有耳。

方氏身子一僵,神色霎时有些滞涩,旋即勉强牵起嘴角:“是我糊涂了。老夫人本就心善,你得此机缘,万要好好惜福才是。”

隐约听得一阵轻浅脚步声远去,方氏这才松了口气,望着余晚萧满眼疼惜,从柜中取了个木匣递过去:“上京城虽称繁华,内里却多是拜高踩低之辈。这些银钱你且拿着,也好备不时之需。”

余晚萧望着方氏眉间忧色,心头五味杂陈。她虽唤方氏“姨母”,实则并无血缘关系,不过是母亲与方氏曾为手帕交罢了。

方氏早年原是乡野村妇,机缘巧合救下外出寻诗的陈家二房,被养作外室。直至诞下男婴,为几近绝后的二房续了香火,才得以转正为二房续弦。陈家虽为商贾,老夫人却是先皇亲封的县主,自视甚高,素爱书香,打心底里瞧不上方氏。纵是方氏偶有过失,老夫人从不明着数落,可那居高临下的眼神,偏带着几分刻薄,总叫人闷得慌。

方氏自身处境已是艰难,却仍收留了逃难投奔而来的她。

余晚萧捧着沉甸甸的木匣子,打开见里面尽是铜板碎银,胸口处今日得来的银子硌着肌肤,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她想起在岭南时,父亲对母亲拳脚相加,她护在母亲身前,只在母亲面前说了句父亲不是,便被母亲一巴掌扇得耳鸣,至今听力仍然不太好。

又想起旱灾那年,官府要收人充作“菜人市”,现点现杀,她曾帮扶过的同村好友,竟将她骗去顶了自家的名额。

还想起洪灾之中,父亲为救弟弟,踩着她的脊背往上爬,让她深陷淤泥里。他们怕是至今都以为她早已随先前那几个姐姐,成为孤魂野鬼了。

穿来这个陌生的朝代不过几年,余晚萧对人性的信任早已消磨殆尽。

“晚萧,可是不够?那姨母再慢慢攒些?”方氏怯生生问道。

余晚萧猛然回神,将木匣搁在案上,又从怀中摸出盛着碎银的香囊,倒尽碎银纳入匣中,推还给方氏:“你自己留着吧,我不需要接济。”

方氏望着匣中碎银,面露惊色:“这银钱你从何处得来?”

“我自有法子,你收好便是。”余晚萧不由分说将木匣塞回她手中,转身便走。

方氏欲捧着匣子追还,甫一出门,便听闻一阵孩童哭声,是她那未满周岁的孩儿传出来的声响。她顾不及去追余晚萧,匆匆放好匣子,去看孩子去了。

………

入学那日,余晚萧与陈竹宜皆着文澜书苑青衫。那料子触手滑凉,纵是暑日也觉清爽,余晚萧虽辨不出材质,却知是适夏的好物。

马车轆轆而行,陈竹宜粗略地为她解说文澜书苑情状:“上京城书苑不少,然皇家与官宦子弟的专属书苑皆有限制,非人人可入。文澜书苑则不然,乃国之正规书苑,山长是翰林院出身的学士,夫子们也是各有建树,学子之中,既有皇亲贵胄、官宦子弟,亦有富商子女,总归都是些有头脸的人物。”

话锋一转,她面色凝重起来:“东煌国虽有律例禁欺压良民,可真到了权贵欺人时,律法往往束手无策。你初来乍到,切记万事低调,莫要冲撞贵人,尤其是将军府的赵长亭与越国公府的荣华郡主越莺。这二人视书苑礼法如无物,终日懒散,嚣张至极,便是最为严苛的山长也管不住。”

余晚萧凝神听着,蹙眉问道:“敢问表姐,那荣华郡主有何特征?也好让我碰见的时候能及时避开。”

陈竹宜冥思苦想,半晌才道:“她从不梳女子发髻,容貌妖冶,性格张扬,看着就是不安于室的妖女,行事更是狂放不羁,与寻常闺阁女子截然不同。尽管她身份高贵家世显赫,京中众贵女们都不与她为伍,你要是偶然碰见了定然能认出来。”

马车行至文澜书苑门前停稳,按规矩,丫鬟小厮不得入内,唯有学子可进。陈竹宜挽着余晚萧的手,一同下了马车。

二人先需往藏书阁一楼购置余晚萧要用的书籍。此时辰尚早,书苑中已有不少学子,或坐于石凳背书,或倚着栏杆吟哦,一派勤学之风。

还未走到藏书阁,便有一女子唤住陈竹宜,该女子身穿月白色齐胸襦裙,外罩半透绢纱半臂,恍若仙子,只是那语气如同在唤奴婢一般:“陈竹宜,你来帮我搬些东西。”

陈竹宜不敢怠慢,忙上前应承,只匆匆对余晚萧道:“藏书阁顺着这条长廊直走,到头右转再左转,再直行一段距离,过了海棠门便是!”

“可是我……”余晚萧话未说完,陈竹宜已随那女子去了。

她的方向感不佳,最是怕迷路。此刻也只得轻叹一声,罢了,且自己寻去吧,多绕几圈总能找着。

余晚萧顺着长廊缓缓而行,才拐过一个弯,便觉周遭路径皆似曾相识,景色也一模一样,哪里还分辨得清方向。

稀里糊涂的,余晚萧的面前出现一片宽阔的空地,人声鼎沸,其中还夹杂着阵阵哄笑。

她不及细想,忙侧身隐于山石之后,只探出半颗脑袋窥望。待看清场中为首那人,心底不由得微微一震。

周遭学子皆着青衫、头戴襦巾,唯他一身玄色金纹圆领袍,镶珠袖口紧束,腰间红底金珠蹀躞带熠熠生辉。诸多金饰却不显俗气,长身玉立,端的是一副意气飞扬的贵公子模样,正是赵长亭。

只是他手中握着那条金柄铁身的鞭子,鞭身缠于白皙的手腕间,宛如一条蛰伏的黑蛇,透着几分危险。他玩世不恭地指了指一名青衫学子,语气不耐:“给你三息功夫,将那笔筒顶在头上。三息过后,若你头顶没有笔筒,这鞭子,便要落在你脑袋上了!”

那学子倒有几分硬气,有所依仗般地挺直了脊梁,冷笑道:“赵长亭,你若敢动我,我叫我爹将你关进大牢,千刀万剐!”

“那我——静候佳音。”赵长亭面色微沉,嘴角却勾起抹邪肆弧度。他冷白修长的指尖轻抚着鞭柄上的蓝宝石,手腕轻扬,那缠于腕间的鞭子被甩了出去。

只听“啪”一声脆响,泛着冷光的鞭梢擦过那学子脸颊,重重抽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那声响直教人头皮发麻。

“赵长亭,你敢!!!”那名学子怒而将手中笔筒掷向赵长亭。

赵长亭侧身轻巧躲过,又是两鞭,那鞭子在他手里宛若活过来了一样,响声震耳欲聋,宛若煞神降临。

那学子脸颊顿时浮现几道血痕,先前的硬气荡然无存,早已吓破了胆,双腿一软,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哆嗦道:“我……我放!”

赵长亭扬起下巴,狭长的眼稍挑起,乜着那狼狈的人,“笔筒顶头上,站于两尺外。”

那人忙连滚带爬去捡那掷出去的笔筒。

周遭哄笑声愈发响亮。

余晚萧见状,不由得拧紧了眉头。

这赵长亭,果真视书苑礼法为无物,在书苑内打架斗殴,简直是嚣张至极。

为避免招惹是非,余晚萧屏息凝神,放轻了脚步快速离去。

兜兜转转好几圈,总算是拿到了需要的书籍,与陈竹宜在廊上碰了头。陈竹宜发丝微乱,额角沁着薄汗,见余晚萧已备妥全年课业之书,方解释道:“方才唤我者,乃是山长之女夏栀,亦是上京城有名的才女。往后她若有差遣,不可推拒,与她交好,总归是益处多些。”

余晚萧一一应下,看着颇为老实,让陈竹宜万分放心。

书苑依年岁分设学舍,陈竹宜已是中级学舍弟子,余晚萧则入初级学舍,二人课业之地不同。陈竹宜将她送至学舍门口,余下的事,便需她独自应对了。

负责授课的刘夫子,鬓发霜白,面容慈和。学舍之中,男女学子分席而坐,刘夫子引余晚萧至女席,唯末排尚余一席,便让她坐了。

余晚萧乖顺落座,正安置书卷,忽闻门口一阵张扬的脚步声。一人大力将门推开,昂首而入,刘夫子见状,顿时敛了慈色,厉声斥道:“站住!方才有人见你在后院欺凌同窗,此事当真?”

抬眼望去,赵长亭立在门首,斜倚门框,他身形颀长,遮了门口大半光亮,眉眼间带着几分倦怠,唇角散漫地勾着,声线里裹着几分乖张笑意,语调轻慢:“夫子,那并非欺凌同窗,顶多算个互殴罢了。”

刘夫子怒目圆睁,瞧他这模样,当真是无法无天!

“你瞧瞧自己,浑身上下哪有半分学子模样?已两年岁试未过,只能在初级学舍蹉跎,若明年再不过,便要被逐出书院了!今日回去,将《君子论》抄上十遍,先学做人,再论治学!”

赵长亭身后忽有一人探出头来,嬉皮笑脸道:“夫子,互殴原是双方的事,赵长亭既被罚抄书,那宋佑谦该当何罚?”

刘夫子被气得七窍生烟,单手抚着颔下本就稀疏的胡须,怒喝:“那是别家夫子的事!我虽罚不了他,还罚不得你吗?你也将《君子论》抄十遍!”

那人顿时面如菜色,嘟囔道:“早知如此,便不多嘴了。”

众人哄堂大笑。

赵长亭也低低地哼笑一声,姿态散漫地迈步而入,瞥见屋内有张生面孔,眸光便扫了过来。

余晚萧忙垂首,装作整理案头之物,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原以为对方不过扫视一眼便罢,怎料,那人竟在她右的侧坐了下来。一时失神,案上毛笔滑落,坠落在脚边。

她忙弯腰去捡,却见一只手比她更快。那只手清瘦白皙,指节修长,指腹带着薄茧,好看而有力,正握着笔身,动作雅致。

余晚萧不敢乱看,依旧低眉顺眼,伸手去接,低声道谢。

岂料,她的手已触到笔杆,对方却未有松手之意。

余晚萧用力地扯了扯,对方反倒攥得更紧,因着用力,骨节都泛了些白。

她不由得添了几分恼意,抬眼望向赵长亭。

一抬眼,正撞进一双乌沉沉的眸子里。赵长亭单手支颐,偏着头,几缕柔顺发丝落在光晕里,让他看上去少了两分戾气,说出口的话叫人捉摸不透:“我瞧着,姑娘似乎不那么懂礼节?”

余晚萧顷刻间慌了神。

莫不是方才自己撞见赵长亭与人斗殴,已被他察觉,甚至当是自己告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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