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想开口辩解,但是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实和游戏不同,游戏中的战力普遍比较夸张,就算谢宵给他的机械义肢改造过,他应对章饶也比较吃力。
但是现实中,他的实力一直是鹤立鸡群的,像灼序那样简单的拉扯碰撞,他本应应对得轻轻松松。
他没法解释,在那种情况下,战斗经验丰富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忘记反抗。就算对他生命有威胁的手就掐在他的脖子上,他的大脑也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这对杀手来说是大忌,江星有些自我怀疑。
深究起来,大概是从灼序说他要被迫安装机械义肢时,他自己的情绪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
程怀晴看他不说话,于是也不多问,闷着头带他回到悬浮飞车上。
“危井呢?你们把危井搞哪儿去了?”一进车门,危井的那帮小弟探头探脑地看他们后面,看了半天也没看见第三个人走进来。顿时用带有敌意的目光看向江星。
江星思考了一下。哦……危井似乎还在那个房间里,他晕过去了,他俩又没在意他,居然就让他这么被丢在了那儿。不过,反正都是敌人,讲什么义气?
颜白看他不说话,腾得站起来,就要上来揪住他的领子,这次江星可没有像在灼序面前那样愣住,他迅速抓住颜白的手,咔的一声反向一拧:“你自己的学生自己不管着,难道还指望我帮你照顾他?”
颜白咬牙瞪他,狠狠抽回自己的手,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又感觉危井应该没什么事:“他在哪儿?”
江星懒得和他纠缠:“还在我们去的那个房间。”
颜白扭头去吩咐危井那群小弟:“你们!去把他给我抬回来!”
江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慢悠悠道:“你自己不管着他,就坐在这儿干等。现在发现不对了又要浪费我们的时间在车上等你。这是你的过错吧?你不如让术科组织重新给你安排一辆悬浮飞车,等下趟吧。”反正术科组织的车多。
“你什么意思!”颜白感觉今天简直要被江星气昏过去了,这个人自从上次和他们撕破脸皮后,再次见面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非要让他们不痛快!
江星淡淡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啊。你自己的过错导致学生不见了,难道还要我们在这里等你、为你的过错买单吗?等下趟吧!”
程怀晴悄悄点了点头。
“你……你!”颜白攥紧拳头就要上前,但是看见江星暴露在外的机械义肢,最终后退两步,“你等着!”
江星冲他挥了挥手,看这人冲了出去。
颜白对危井这个学生的态度摇摆不定,说到底就是只把学生当好用的牛马。没有比危井更好用的牛马,所以他此刻这么着急,但危井只是个牛马,所以之前又对他表现得毫不在意。当然,危井也是条欺软怕硬的好狗。这师徒俩真挺配的。
不过危井那群小弟看着倒确实挺在意这个老大的,颜白下命令允许他们去,他们立刻就刷拉拉地出去了。江星仰头靠在椅背上,思考今天的经历,没在意身旁有道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
蘑菇头收回目光,心里有些松动,复杂的滋味弥漫在他的心里。
江星虽然嘴上说的强硬,但还是把危井所在的地点告诉了他们,他其实是个心软的人啊。一直在针对他的反而是颜白和危井。
-
司机开着空荡荡的大车返程,客座上就坐了江星和程怀晴两人。
程怀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找了个不错的理由,是早有预谋吗?”
江星疑惑地看过去:“啊?”
程怀晴分析道:“你还记得的吧,来的路上,他们说等任务结束了就要收拾你。但你刚刚找理由把他们从车上赶了下去,不仅让返程变得安全,也省了和他们掰扯战斗的麻烦。”
江星挠了挠头。他确实记得这事,但他觉得以自己的实力不可能打不过他们,顶多是有些麻烦而已。赶颜白下去时真没想那么多,他只是看他们不爽而已。
不过,程怀晴愿意这么想他,他当然很高兴啦!
程怀晴递来她的联系方式:“我一直负责和术科组织的对接工作,如果下次我还有类似的任务,你愿意的话,可以继续过来给我当保镖。我会联系你询问的。”
江星高兴地将她的联系方式记录在光脑上。
程怀晴对他人的内心情绪很敏感,她当然看出来,这个突然被上级安排给她的保镖也带着任务在身。看江星的样子,显然对这次任务还有疑虑,说明任务不算完美收场。她能够主动给联系方式提出邀请,江星也能少了许多麻烦。
悬浮飞车在黑夜组织的停车场安稳降落,江星刚下车,就看见谢宵等在外面,显然是从通讯器中得知他的进度,提前赶过来接他了。
他心里有点美滋滋的,这种下班后家里有人等着的感觉就是不错啊!他以前一个人做任务的日子真是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现在简直没法想象了!
“这是我室友。”江星朝程怀晴这个新朋友介绍道。
程怀晴和谢宵小声打了招呼,在他俩之间来回看了一眼,低下头和他们告别了。
谢宵跟他肩并肩回了宿舍,先没谈任务的事,又烧了一大桌子菜,和他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好饭,只是这次的饭桌气氛莫名沉闷。
江星原先的欣喜早就在踏入宿舍时转变成了紧张和忐忑,他往谢宵的房间里望去,看见一副耳机,以往都是没有的。那应当是谢宵买来收听微型通讯器的设备。
所以,任务中灼序和他说的那些胡话都被谢宵听去了吧?
收碗,洗碗,直到食物的香气彻底从空中散去,江星终于忍不住凑到谢宵的旁边,刚要开口说话,谢宵先于他说道:“你机械义肢上‘病毒’的问题稍微有点眉目了。”
江星的愁绪顿时一扫而空,惊喜道:“真的啊!”
谢宵把他带到自己的卧室里,把自己研究的成果展现给他看:“这个方法其实不难发现,解决方法听起来也并不复杂,但实际上很危险。”
江星看着眼前纸上的一堆数字有点发晕:“什么方法?”
谢宵答道:“那个病毒的核心是‘磁’,想要解决它,需要另一股力量相当的‘磁’进行对冲,这样就可以消解它的影响。”
“确实听上去很简单……”江星说道,“但是上哪儿去找力量相当的‘磁’啊?这玩意儿又不烂大街,碰到它们还会有危险。”
谢宵沉默片刻:“有个地方有大量的‘磁’,你记得吗?”
江星一下就反应过来:“零谕自爆的地方?”
提到零谕,两人又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开始讨论。
“那块死地封锁严密,周围还有四大组织的人看守,就算抛开那地方本身的危险不谈,首先就不太可能闯进去。”江星分析道,“不过我听说只要有通行证就可以不被四大组织的人阻拦,那通行证在掷金组织的手里,具体来讲,是在颜白的手里。”
四大组织互相制衡,那地方严格来说是在黑夜组织的地盘上,而据说术科组织有一些手段,一定程度上能阻挡“磁”给人带来的损害,梦嬉组织保管着那实验室内大多数房间的钥匙,所以,通行证落到了掷金组织的手里。
江星扶额在心里哀叹。他现在和掷金组织的人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程度,互相都恨不得杀了对方但又暂时还没机会动手,他怎么可能从颜白手中得到那通行证?
他只能寄希望于掷金组织为了寻找零谕的下落,决定去一趟死地,这样他或许可以借着黑夜组织的名义勉强加入进去,蹭一下通行证。
谢宵显然也想到他们当时在掷金组织死命逃亡的样子,面色苍白地抽了抽嘴角。
“机会总会到来的。再等等,或许会有契机。”
话音落下,这件事就算是短暂的结束了,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江星忍不住叹气,他们本来是亲亲好室友,现在居然到了相顾无言的程度,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接下来几天也是如此。
老板看江星连轴转工作了这么久,任务又暂时没有新的进展,就给他放了一段时间的假,江星每天也没事做,除了去矿石市场挑好看的石头带回来,就是待在宿舍里闷着,室友相见,每次都是尴尬地打个招呼就各回各的房间。
江星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因为任务中出的那些问题不知道怎么面对谢宵。后来发现两人这冷战一样的气氛根本就不是他导致的,分明是谢宵主动在疏远他,有好几次他故意过去搭话,都被谢宵轻描淡写地推了回去,两人又陷入沉默。
江星想和他谈谈,但是一想到他们之间的问题似乎和他是否是零谕有关,他心里一紧,就像赌气一样,歇了这心思——其实是赌气还是不敢,他心里也没有定数。
他还尝试主动让谢宵帮他的机械义肢脱敏,谢宵果然很负责,只是总感觉气氛和以前不一样,他也说不清。
他在宿舍里闷着难受,出门找人玩,但是最近崔迎又有个大项目要调查,连面都没和他见,没时间陪他。这时候程怀晴突然联系他,说下一次去术科组织的任务有眉目了,江星和他约好在食堂见面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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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怀晴翻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记录,现在不在术科组织的车上,她就直言了:“既然你同意和我一起去,那就还是以保镖的身份,记得提前准备一下,方便找线索。任务在两个月后,具体内容确定后,我整理一下发给你。”
江星听后松了口气。虽然两个月的时间有点久,但是有这种机会就很难得了,也顾不上嫌这嫌那的。
“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工作的事谈完了,程怀晴终于说了她一见面就想说的话,“……怎么了?”
江星叹了口气,只是简单说自己和室友莫名其妙在闹矛盾,室友不理他了。
程怀晴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也许有办法能帮到你。回头给你寄个东西吧,你记得要看配套的说明书。”
“太感谢了!”江星疑惑道,“所以是什么东西?”
“呃……咳咳。这个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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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怀晴寄了个小箱子过来,江星把它搬回房间,故意折腾出点声音,又往谢宵房门看了眼,但它就是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他唉声叹气地回到房间打开箱子,看见里面装了两个瓶子,一个红色的,一个绿色的,里面都是透明的液体。
“这是什么?”江星好奇地把两个瓶子举起来放在眼前,发现上面各贴了一个标签,一个是“药(好!)”,一个是“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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