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的通道在宝琼楼后门的巷子里,这个地方四通八达,若不小心误入,没有人带领,很容易迷失在这里。
老人家在黑市得罪了一位大人物,具体事件他没说,只强调在黑市一定要小心,有可能你只是笑了一下,都会惹来追杀。
“这地方,每个人都是我惹不起的。”老人家在纸上画下去往黑市的道路,“顺着这条巷子口,一直走,在这个地方有个机关。”
老人家用墨水在纸上画了一个圈。
“拿好这张纸,别弄丢了。”老人家放下毛笔,看了莫轻寒一眼,“多谢你出手相助,但是惹上那位,我必然是逃不掉的。”
“只不过想再多活几天而已。”
“你到底惹上了谁?是不是有‘双鱼黑玉佩’的人?”莫轻寒问。
“我是真的不太清楚呢说的这个玉佩是什么,我也没有必要瞒着你,毕竟能给追杀我的人多带了一个仇人,有何不可呢?”
一口气喝下莫轻寒专门为他做的药,老人家推开木门,挥了挥手。
“你也赶紧离开吧,我可不想看到你就这样死在他们手下。”
莫轻寒咂咂舌,这地方的人可真是无法无天。
不过早已打听好的去路也快来了,莫轻寒也不打算在这多留。
后来,便易容成了林韵,成了唐府家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
而今天自己早已提前易容了,还特地改变了一下身形,一个不存在的人,任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
莫轻寒此行的目标,是找到一个绰号“包打听”的老鬼——据说此人消息灵通,尤其对京城地下势力的风吹草动格外敏感,或许能探听到关于双鱼墨玉佩的蛛丝马迹。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湿答答的布料黏在身上,让莫轻寒感到后悔了,怎么偏偏选了一个下雨的天气出门?
本来发现下起了小雨,莫轻寒也有点犹豫,但是提早给院内其他人吹入的昏睡粉也不能浪费,也只好选在这个时候出门了。
就在她即将接近宝琼楼,穿过一条堆满杂物、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巷时,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劣质脂粉的香气,毫无预兆地扑面而来!
莫轻寒停住脚步,压低身子,慢慢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透过黑暗观察着眼前的环境。
从巷子深处隐约传来细弱的呻吟声,又立马随着一道敲击声而归于平静。
昏暗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巷子里的场景: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一道虚掩的门前,灯笼已经被雨打湿,微弱的灯光勉强照射出灯笼上的黑字“醉仙阁”。
木星寒立马想起来了,这是京城一家很大的酒楼,背后的老板,不知是何来头,但是能做到这么大,想必身份不会简单。
这几天他在湖里,虽然只了解了些家常小事,没想到在这有了用处。
在这个黑影的脚下,躺着一个身着锦袍的男人,华美的锦缎在月光下流光溢彩,彰显着这男人身份的高贵。另有一个女子倒在一旁,想来刚刚的呻吟,便是她发出来的。
今天是真的不该出门,怎么还撞见了杀人?
突然,一阵冷光闪过,是黑影拿着的剑!
不行,此地不能久留,要赶紧离开!
几乎在同一瞬间,巷口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的铿锵声!
“快!这边有动静!”
“血腥味!快!”
是巡城的卫队!
他们被血腥味和刚才的动静惊动了!
莫轻寒心中警铃大作!此刻她身处凶案现场附近,一身奇怪的装扮,极有可能被当做嫌疑犯抓起来。
没有丝毫犹豫,她甚至来不及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和更多细节,身体已如离弦之箭般向后疾退!
动作敏捷,迅速翻上屋顶,向着唐府极速前进。
“站住!” 巷口的卫兵显然捕捉到了她一闪而逝的黑影,厉声大喝,灯笼的光柱立刻扫了过来!
莫轻寒头也不回,将轻身功法催动到极致。她不再选择直线,而是如同狡兔般在迷宫一样的陋巷中急速变向、穿插。
身后追兵的呼喝声、脚步声、铠甲碰撞声越来越近,灯笼的光线在墙壁上胡乱晃动。
原本打算迅速赶回府的计划被打乱,只好不断乱窜,想要摆脱追兵。
不行,这附近根本没有遮掩,莫清寒在小巷中不断穿梭,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捡起路途中的碎石,不断向着另外的方向击打,碰撞的声音在这深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再次感叹,今天真的不应该出来的。
算了,直接拼了!莫轻寒翻进最近的一户人家。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是一座看似普通的民居,院子里种了几棵槐树,此时正静静地伫立在夜色中。
莫轻寒轻手轻脚地穿过院子,来到一扇半开的窗前。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确定屋内没有动静后,悄悄推开了窗子,跳了进去。
屋内一片漆黑,莫轻寒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一间书房。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旁,打算暂时躲藏在这里。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卫兵的呼喝声:“搜!一定要找到那个黑衣人!”
莫轻寒心中一紧,连忙躲到了书桌后的屏风后面。她紧紧贴着墙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外面的卫兵发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外的呼喝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莫轻寒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掉以轻心。她知道,这些卫兵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搜索。
果然,没过多久,屋外又传来一阵嘈杂声。莫轻寒心中一紧,连忙屏住呼吸,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然而,这次传来的却是一个男子的声音:“都搜仔细了!别让那个黑衣人跑了!今天要是抓不到他,咱们都得挨罚!”
她悄悄地探出头,透过屏风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几个卫兵正手持灯笼,在院子里仔细地搜索着。
莫轻寒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必须找个机会离开这个地方,尽快回到唐府。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
莫轻寒心中一惊,连忙缩回身子,躲在屏风后面。她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见一个身影悄悄地走进了书房,借着月光,莫轻寒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旁,开始翻找着什么。
莫轻寒心中暗自戒备,不知道这个男子是敌是友。她悄悄地抽出腰间的软剑,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那个男子似乎并没有发现莫轻寒的存在,他仍然在专心致志地翻找着东西。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神色。
“终于找到了!”他低声自语道,然后拿起一个东西,转身就要离开书房。
莫轻寒心中一动,觉得这个男子拿的东西可能很重要。但是此刻不便暴露自己,不过可以祸水东引!
趁着男子将要出门之时,莫轻寒直接将屏风推倒,发出巨大的响声,同时大声喊道:“有刺客!”
随手抄起旁边一副画卷,向着刺客投出。
卷轴狠狠击中刺客的手腕,刺客手一松,一本册子落下。
男子立马意识到屋内有人,但是黑暗中难以察觉对方的藏身地。
巨大发声响吸引了屋外的巡捕,府中的灯光也在一一亮起,刺客赶紧捡起册子,运起轻功,朝着另一边跑去。
杂乱的脚步声和灯光从房门外呼啸而过,向着错误的方向追去。
“分头搜!他跑不远!”
“封锁这片区域!通知京兆府!”
莫轻寒听着一些丫鬟的声音,意识到自己把这座房子的人也吵醒了,也不敢再多留,立马按照进来的方向迅速跑去。
刚准备翻墙出去,一个丫鬟鬼鬼祟祟地过来了,看到她时被吓了一大跳,然后便立马放开声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莫轻寒心下一横,跑过去抓住对方,用力捂住她的嘴巴,“别叫了!再叫就杀了你!”
丫鬟眼含泪水,不断地点头,莫轻寒这才小心地松开手。
丫鬟一看她放开了自己,抬腿就要朝着前院跑去,但嘴巴倒是很听话地没有再叫。
但莫轻寒生怕自己被发现,心一横,立马打晕对方。
随即不再留恋,翻身出院,再悄无声息地潜回唐府。
唐府这边,一片祥和。
她像壁虎一样翻过高墙,避开巡夜护卫的路线,精准地溜回自己的小屋,反手轻轻闩上门栓。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莫轻寒才感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并非恐惧,而是高速奔袭后的本能反应。她迅速脱下沾了灰尘和霉味的灰衣,用冷水洗净脸上手上的伪装药泥,换上丫鬟的素色寝衣。
做完这一切,她才走到窗边,透过一丝缝隙,警惕地望向府外。
远处,隐约还能听到巡夜卫队盘查和呼喝的嘈杂声,方向正是城西。那具贵人的尸体,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注定将掀起巨大的波澜。
次日清晨。
唐府的气氛依旧平静。
唐书华正在用早膳,画黛和墨青在一旁伺候。
莫轻寒像往常一般,吩咐着小丫鬟们,这院子里不少花草都已过了时节,需换上新的。
只是她的脸色比平日更苍白几分,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仿佛昨夜没有睡好。她小心地控制着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只是因为“劳累”所致。
然而,这份刻意维持的平静,很快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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