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心中的不甘,莫轻寒脑袋发晕,若是房间有人,便可以看到,她的额头正在散发点点青色,光芒逐渐明亮。
“嘭”的一声,她的身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一个白衣男人出现在她面前,笑着扶起地上的她。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语气带着一丝熟稔。
“你是谁?你认识我?”莫轻寒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却并没有在记忆中找到这个男人。
男人示意她坐下,桌上还放着一盘棋局,仿佛刚刚还有人在陪着他下棋。
“我当然认识你,你身上的秘密,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男人微笑着,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我身上的秘密?”莫轻寒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自己有什么秘密?
“该不会是说《玉华真经》?你也是来抢功法的!”
男人轻轻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神秘:“不,那本功法本就是你的,我抢不走。我想要的,只是你的未来。”
莫轻寒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我的事情?”
男人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声音低沉而悠长:“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常人无法理解的。而我,恰好拥有窥视命运一角的能力。我看到了你的过去,也预见了你的未来。”
莫轻寒心中一震,她虽然不相信什么命运之说,但眼前这个男人所表现出的神秘莫测,却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你……你想怎么样?”莫轻寒警惕地看着男人,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男人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看着莫轻寒:“我想帮你,帮你摆脱命运的束缚,实现你心中的愿望。”
莫轻寒冷笑一声:“帮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我凭什么相信你?”
男人微微一笑,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你会相信的。”
男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你该开始修炼《玉华真经》了,没有足够的力量,你又如何能报仇呢?你的仇人,可都不是泛泛之辈。”
她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男人的话语和态度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
“你叫什么名字?”莫轻寒问道。
“我叫祝芸生。”男人微笑着回答,身影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祝芸生……”莫轻寒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
等回过神来,莫轻寒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房间内,从未离开过。
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在简陋的屋内投下清辉。
夜晚,莫轻寒盘膝坐在床上,身边放着那卷青玉简。
这本用至亲之血守护下来的功法,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心,也点燃了她复仇的唯一希望。
想起记忆中爷爷曾提起过的方法,将手指用针扎破,挤出一滴血,落在青玉简上,光芒一闪,一段段文字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爷爷,为什么不能给我学武啊?”小莫轻寒晃着爷爷的胳膊,哀求道,“你就教教我嘛!”
“这本功法不好,若你实在想学,去跟你爸爸学。”爷爷摇着头,眼里满是宠溺,却又带着一丝无奈。
“你爸爸才是我们莫家真正的武学奇才,他所修炼的功法,远比我这《玉华真经》要高深得多。”
小莫轻寒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我才不信呢,明明你比爸爸厉害得多!”
爷爷轻叹一声,摸了摸小莫轻寒的头:“等你长大了,爷爷再教你。你气血不足,若是强行修炼,只会伤了根本,对你无益。”
听了爷爷这番话,小莫轻寒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学不到了,只好在之后偷偷看爷爷修炼。
每次爷爷都需要给这青玉简喂一滴血,修炼完之后,爷爷好像白头发更多了,但脸上却更有光彩了。
直到突然有一天,爷爷修炼时喷出来一口血,整个人颓然倒地,爸爸马上抱着爷爷离开了,再次看到爷爷的时候,他头发变黑了好多,可整个人却显得更加老了。
此时的莫轻寒回想起爷爷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部功法或许会消耗人的精血,但她相信,这部功法绝对能提高自己的实力。
摒弃杂念,心神沉入识海。按照真经所述,第一步,便是“引血为媒,感召灵机”。
莫轻寒小心翼翼地运转起真经中一个奇异的法诀。这法诀甫一催动,她便感觉小腹丹田处猛地一抽!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蔓延开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狠狠攥住了她生命的核心,用力挤压、抽取!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鬓角,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带着生命气息的暖流,正从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中被强行剥离、汇聚,沿着经脉,丝丝缕缕地流向她的指尖。
剧痛伴随着一种深沉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眼前甚至开始发黑,眩晕感强烈。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用巨大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不倒下。指尖,一滴晶莹剔透、却蕴含着惊人生命气息的赤金色血珠,缓缓凝聚。
“去!” 莫轻寒心中低喝,以意念引导这滴饱含她生命本源的精血,缓缓脱离指尖,悬浮于面前尺许的虚空之中。
就在精血离体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滴悬浮的赤金色血珠,仿佛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骤然散发出微弱却奇异的波动!这波动无形无质,却瞬间扩散开来,穿透了墙壁,融入了清冷的月光,渗入了沉寂的夜色。
莫轻寒紧闭双眼,心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她“看”到了!或者说,她清晰地感知到了!
在以往练武时,她感知的天地是模糊的,只有自身内息的流转。而此刻,在这滴精血为引的奇异状态下,她的感知被无限放大、敏锐了千百倍!
空气中,不再是虚无。无数极其细微、闪烁着各色微弱光芒的“光点”,如同微尘般漂浮着。它们大多黯淡、稀少、惰性十足,如同沉睡的精灵。但在她精血散发的奇异波动牵引下,其中极少一部分,尤其是一些靠近她的、散发着清冷月华般银白光晕和勃勃生机般青绿色泽的“光点”,竟开始微微颤动,继而如同受到吸引的飞蛾,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朝着那滴悬浮的精血汇聚而来!
这难道是……灵气?!
莫轻寒心中剧震!这完全颠覆了她过往的认知!她修炼的武功,讲究的是锤炼己身,激发潜能,导引的是自身气血之力。而眼前这景象,分明是在引动外界天地间一种更高层次、更本源的能量!
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清凉与生机的气息,顺着那滴精血与空气的“桥梁”,小心翼翼地渗透进来,触碰到她因精血离体而显得格外“饥渴”的指尖皮肤。
“嘶——”
一股难以形容的舒畅感瞬间从指尖蔓延开来,如同久旱的沙漠突遇甘霖!那丝清凉的气息沿着手臂的经脉,迅速流入她干涸、剧痛的丹田。虽然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带来的感觉却无比清晰、无比美妙!
这丝气息所过之处,因精血损耗而产生的剧痛和虚弱感,竟被稍稍抚平了一丝!它如同最纯净的甘泉,滋润着濒临枯萎的经脉,带来一种生命层次上的微弱提升感!
“这就是引气入体!这就是……仙法?!” 莫轻寒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修炼后会变得虚弱,为什么父母宁死也要守护!这根本不是凡俗武功!这是在向天地索取力量,叩响那传说中虚无缥缈的仙道大门!
然而,这美妙的感觉仅仅持续了不到一息。
那滴悬浮的精血,如同燃烧殆尽的灯油,光芒迅速黯淡,其散发的奇异波动也急剧减弱。失去了这强大的吸引力,那些刚刚汇聚过来的稀薄灵气“光点”,立刻如同受惊的鱼群,四散逃逸,重新隐没于虚空之中。
“噗!”
精血彻底耗尽,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莫轻寒浑身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哇”地一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在地。极度的虚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眼前金星乱冒,耳鸣阵阵。刚才引动灵气带来的那丝微弱舒适感,在巨大的精血亏空面前,杯水车薪。
代价太大了!
仅仅凝聚一滴精血,引导一丝微不足道的灵气入体,就几乎抽干了她三成的元气!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力都像是被剜去了一块,心脏跳动得沉重而缓慢,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五脏六腑的疼痛。皮肤失去了光泽,嘴唇干裂发白,甚至连乌黑的发梢似乎都失去了几分活力。
这种损耗,远超她以往任何一次练功受伤!
“难怪…难怪爷爷会…” 莫轻寒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心中一片冰凉。这功法霸道绝伦,却也残酷无比,简直是在用生命换取力量!每一次引气,都是在燃烧自己的寿元本源!
绝望的情绪刚刚升起,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不,不能放弃!父母的血仇,药王谷的守护,她不能倒下!
挣扎着爬起身,莫轻寒踉跄地走到屋内角落。
那里,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木桶,里面是早已准备好的一桶深绿色的药液——药王谷秘传的“药炼之法”!
莫轻寒褪去衣物,露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她咬紧牙关,忍着刺鼻的药味和初入药液时皮肤传来的轻微灼痛感,缓缓将身体浸入冰冷的药液中。
冰冷刺骨!但很快,一股温和却沛然的药力,开始透过毛孔,丝丝缕缕地渗入她的体内。这股药力如同最温柔的春雨,精准地寻找到她因精血损耗而干涸、受损的经脉,开始缓慢地滋养、修补。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药力所过之处,那撕裂般的剧痛在缓缓减轻,冰冷的四肢开始回暖,沉重的心跳也渐渐变得有力了一些。亏损的精气神,如同被缓缓注入了新的活力,虽然远不足以完全弥补那巨大的亏空,却实实在在地止住了恶化的趋势,并在极其缓慢地恢复。
“药炼之法…果然有效!” 莫轻寒靠在桶壁上,闭目感受着身体的细微变化,心中升起一丝希望。虽然这恢复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修炼《玉华真经》消耗的速度,如同杯水车薪,但至少给了她喘息和继续尝试的机会。
这秘法,是爷爷多年来的研究成果,从自己提出想要修炼《玉华真经》之时,爷爷便开始让自己跟着一起泡药浴,自己的身体体质远胜常人,可如今,想要真正走入仙门,却依旧如此困难。
当年的爷爷,该是经受过多少磨难才能窥得一丝仙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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