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颂惜是被一阵肉香味给诱惑醒的。
她大病初愈,身上没力气,只是睁开了眼睛,身体没动。
一睁眼就看到阮今柯在桌前忙活。
她清了清嗓子:“煮的什么啊?”
嗓子没先前哑了,看来药是起效果了。
说起药,她想起了送药的周迟序。
她突然恢复了力气,坐了起来,左右望了望,没看到他的人影,她还在疑惑,阮今柯走过来:“炖的排骨,你睡了也有一下午了吧,晚上还睡得着吗?”
“周迟序呢?”阮颂惜答非所问。
阮今柯看着他:“周迟序?”
“你同学啊。”
“我知道你说的是我同学,”阮今柯说:“我回来他就走了。”
阮颂惜一愣:“走了?”
“不然留这干什么?人还是挺忙的。”
阮颂惜不解地看着他:“人家忙你还让人家来给我送药?”
“你以为我想?”阮今柯觉得自己好心成了驴肝肺,蹙眉道:“你以为我乐意麻烦人家,是谁昨天没事下大雨跑出去,完了回来就感冒发烧,给我打电话我又在外地,那是周迟序碰巧给我打了通电话我知道他在咱家附近我才麻烦人家的。 ”
这事确实是自己的问题,阮颂惜边拍他的背给他顺毛边说:“脑子刚刚不清楚哈,消气,消气。”
她硬撑着迷糊的脑袋站起来:“煮饭呢?我来炒菜,一会爸妈回来可以直接开吃。”
“你别动了,”阮今柯把她按了回去:“你躺你的吧。”
阮颂惜乐了:“干嘛?我只是感冒了又不是瘫了,站还不让我站了。”
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活跃气氛,但阮今柯并不觉得好笑,他藏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咬牙沉声说:“你别总这样,上次就是因为你发烧医生让你多休息你不听,非要一大早起来煮饭,明明躺一天就好的事,弄得咳了半个月。”
阮颂惜有些记不清这事:“什么时候的事啊。”
“你初一。”
“那不是爸妈忙不在家嘛,我不煮你上学不得饿一上午,”阮颂惜不以为然地笑着说:“再说那时候小免疫力差,现在不一样了。”
阮今柯没回她的话,自顾自走进了厨房。
阮颂惜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动。
她们家早些时候家庭情况算富裕,后来爸爸做生意赔了钱,欠了一屁股的债,她爸妈每天都在还债中不停奔波。
她看着心疼,可年幼的她始终帮不上忙,只能多懂点事少让父母在自己身上操心。
从小到大其实没有人特意强调过自己是姐姐就该多谦让照顾点弟弟。
可每次看到瘦小的阮今柯时,她又控制不住想照顾。
她记得阮今柯说的初一自己发烧也要爬起来煮早饭的事。
其实一顿早饭到外面买点包子,喝碗粥两个人也就能吃个五块钱。
但那时候她们口袋里连五块钱都没有。
那时候他们的早餐就两种选择,白粥和加了点盐巴还有酱油的面。
阮颂惜知道自己的行为让阮今柯觉得愧对于自己,但自己做这些并不是想让他愧疚,只是想让他好好的。
阮颂惜低头了,心中顿感酸涩。
静了几分钟,她调整好情绪,抬头脸上重新带起笑:“小柯子,本宫口渴了。”
不过半分钟,阮今柯就端着杯水黑着脸走过来。
阮颂惜看了眼水杯,抬头冲他乐呵呵地笑:“热的凉的?”
“你现在敢喝凉的吗?”
阮颂惜接过水,指尖感受到了水的温度:“你找到实习的工作了?”
“嗯,今天就跟组长到外地出差去了。”
阮今柯接过她喝完水的水杯,看她又窝着没事做,忍不住说:“你在家待的无聊就去找点事做。”
“你是让我找工作吗?”阮颂惜望着他,挠了挠脸颊:“我现在去工作不合适吧。”
她现在出门口罩都不敢摘,虽然她不是什么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吧,但说不准出去就被哪个看自己不顺眼的扔臭鸡蛋了。
出去上班这事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再者,现在自己能干什么工作她确实也迷茫上了。
“没让你找工作,”阮今柯说:“让你趁着现在没事培养一下兴趣爱好吧。”
阮颂惜摇头:“我还真没什么兴趣爱好。”
阮今柯顿了顿:“你小时候不挺喜欢画画的吗?”
“我小时候喜欢画画吗?”阮颂惜笑着问:“我怎么不记得了?”
阮今柯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闷了口气才说:“你和杨轻羽不就是在画室认识的吗?我看你昨天往她那跑,还以为你要重新拾起自己的兴趣爱好。”
“我喜欢画画?”阮颂惜想了一瞬才说:“我都快忘记我自己喜欢画画了。”
“不过我跟杨轻羽不是在画室认识的,”阮颂惜纠正他的话:“我们小学就是同学,是因为在同一个画室后面才慢慢熟……”
阮今柯听不下去了,起身就走:“你听别人说话总抓不住重点。”
他恨铁不成钢地走了。
这次阮颂惜也不在沙发上干坐着,她回房间开始找自己消失已久的手机。
找东西的时候脑子放空,她开始回想起以前的事。
以前做短视频的时候经常在网上冲浪,她刷到过一个怀旧视频,视频内容是博主登陆自己曾经的□□号,望着登陆的问题,他却忘了答案。
他的问题是,自己长大了想成为什么人,他陆陆续续输了几个,都不是。
后面结尾来了句感叹,原来曾经的问题不是为了防止别人窥探,而是为了防长大后忘记理想的自己。
时间久了自己都会忘记自己的梦想忘记长大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因为接受了事实,反正也成为不了。
当时她做的视频都是搞笑为主,这种不合题目的素材她也就是简简单单扫了一遍。
这时候突然想起来,阮颂惜真的觉得自己是在家待出毛病来了,现在居然变得有些……矫情。
想是这么想,找到手机的第一时间阮颂惜还是打通了杨轻羽的电话。
"喂?"
"喂,杨老师。"
"……有事说事。"
阮颂惜笑了两声:"你画室现在还收学生吗?"
杨轻羽那边没听明白:"怎么了?你家有亲戚想学这个?"
"不是,"阮颂惜体力不足躺在了床上:“是我想学。”
电话那头传出一声笑:“我这儿都是教小孩儿的,你确定你要来?”
“学着玩儿呗”。阮颂惜百无聊赖地说。
“也行,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
阮颂惜叹了口气:“看来你也觉得我闲了。”
“我是觉得闲太久你容易多想”,杨轻羽说:“你多休息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不好,你从大学接触短视频开始就跟叶弛羡一边忙了,一天天不是忙着拍素材就是剪辑,该歇歇了。”
“那我明天去”。
“什么时候来都行。”
阮颂惜想了想:“我要不要去买点画笔颜料什么的?”
杨轻羽不屑地哼了声:“你要带东西了就是看不起我,我这什么画具没有,你只管来人就行了,姐不收你学费。”
阮颂惜乐了,继续拿她打趣:“杨老师大气,教师节的时候我给你买花送礼物。”
“阮颂惜,你玩上瘾了是吧。”
阮颂惜开玩笑向来有度,对再亲密的人,再好的朋友都是适当开玩笑,见好就收。
她没继续说 ,就是笑。
杨轻羽顿了顿又问:“你今天上哪去了,我上午发的消息你现在才回?”
“哦,我今天感冒了,睡一天,脑子现在才清醒点儿。”
“感冒了?”杨轻羽急忙问:“是不是昨天淋雨了?去医院没有?”
“害,就一个小感冒,买点药吃了就好了。”
“你自己去买的药?还是你弟买的?”
被她这么一提醒,阮颂惜脑子里总时不时晃过周迟序的脸。
她如实道:“小柯今天有实习他拜托他同学帮忙买的药。”
电话那头的杨轻羽笃定道:“是不是上次咱们见到的那个,就是在画室门口避雨那个?”
她还没来得及回,杨轻羽又道:“我中午吃饭的时候还看到他站在画室外面的。”
“中午?”阮颂惜觉得奇怪:“几点的时候?”
“十二点左右吧。”
那时候自己正和阮今柯打电话,阮今柯也说是因为那时候周迟序在自己家附近才让他帮忙买药的。
西街到自己家再快也得半个小时,他没理由特意跑过来。
阮颂惜不信地笑了笑:“你看错了吧。”
杨轻羽语气一提:“你在怀疑我的眼神?”
“你们那栋楼不是兴趣班就是补习班 ,还都是些小孩上课的地方,他去那干什么?”
“说不定接孩子呢。”
阮颂惜眼皮跳了一下:“不可能,人家才多大,大学没毕业哪来的孩子。”
“谁说一定要接自己孩子了,亲戚的表弟啊侄子侄女什么的不行吗。”
阮颂惜觉得有理:“是我思想短浅了。”
但她还是笃定 ,是杨轻羽看错了。
在者周迟序人明明在西街,他没必要撒谎说在自己家附近 。
这种谎言毫无逻辑。
“你真看错了。”
杨轻羽笑了:“帅哥我还能看错。”
“在你那帅哥都长一个样。”
杨轻羽说烦了没再扯这个话题,确定了她明天要来的时间后就挂了电话。
“吃饭。”
阮今柯敲了敲没来喊人:“爸今天加班,妈马上就回来,让我们先吃着。”
阮颂惜站起来追上他:“唉,小柯你同学有什么表弟表妹或者侄子侄女在西街上补习班的吗?”
阮今柯不解:“干嘛突然问这个?”
“就是在那碰到过他。”阮颂惜说。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在那实习,我对他的家庭情况不是很了解。”
阮颂惜不懂:“他不是你朋友吗?”
“关系也就那样,也没好到我了解他家人口的程度,周迟序这人还挺冷的,他也不愿意说这些,”阮今柯觉得她的问题问得古怪:“你问他干什么?”
阮颂惜正在消化他刚刚的话:“哦,闲的。”
阮今柯:“……你是真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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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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