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多雨,昨天天晴了半天,到了半夜又淅淅沥沥下起雨。
这雨一直下到了早上。
窗外的雨下得密,阮颂惜睡眠一直浅,稍微一点声响就睡不熟。
晚上被雨声扰得没怎么睡,早上起得也早,她是打算做点什么的,一开门发现桌上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早饭。
“妈?”阮颂惜试探性喊了声。
“唉。”
韩金灿端着两碗稀饭走出来:“起了?刚好来吃饭,粥刚煮的,包子也是昨晚上包的。”
“昨天晚上你回来那么晚还包了包子?”阮颂惜问。
韩金灿手里忙活个不停:“得包啊,你爸一大早就得出车,包完放冰箱里他起来热热就成。”
“爸还这么早出车?”阮颂惜轻手轻脚拉开椅子坐下:“让爸别那么拼了债不都还完了吗?咱家经济压力也没那么大了,我给你们买了不少保险,这个房子的贷款也清了,小柯那我也攒了钱,后面结婚……”
“你看你,把所有人都考虑到了,就没想想你自己。”韩金灿别过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能什么都靠着你。”
韩金灿把装着粥的碗推到她面前:“小惜,以后咱不干这个了哈,就在家住着,爸妈能养着你,养一辈子。”
阮颂惜知道她说的是网络上对自己评价的事,她笑着安慰道:“哎呀,妈,没事的,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她抬了下头,看到了漂在上空的气球。
粉红色的。
阮颂惜琛手抓着线往下拉。
“哪来的气球啊?”阮颂惜问:“还是美羊羊的。”
韩金灿悄无声息地抹了下脸:“你爸买的,他说你从小就想要这个,没给你买成他一直都记着的。”
“这么大了还收到爸买的气球还挺……”阮颂惜一时想不出词,就这么默着。
“小柯出来吃吗?”
“他九点才起,你吃你的,他九点,上班还早。”
阮颂惜吃完饭把包子热了几个在锅里,碗洗了厨房收拾了才出的门。
才过八点,因为下雨的缘故天没多亮。
阮颂惜还是打的车,等到了画室她才想起来杨轻羽的画室好像是十点开,这会来早了。
看着玻璃门上的大锁,阮颂惜呼了口气。
运气还真不怎么好,好不容易来早了点,时间还不对了。
正当她犹豫走不走时,耳边传出开锁声。
抬头与提着锁的杨轻羽四目相对。
运气怎么突然变好了。
“你怎么来这么早?”
“你怎么这么早?”
两人异口同声问出了相同的话。
阮颂惜走进去笑着问:“知道我要来特意起大早了?”
杨轻羽:“你可真会说,我昨天就睡画室的。”
“画室还能住人?”
“怎么不能住了,”杨轻羽手往上指:“这儿有个二楼。”
阮颂惜找了个椅子自顾自坐下:“那我以后也来这睡。”
“你要不怕就来,”杨轻羽拿了两个被杯子出来:“吃早饭了吗?我给你泡麦片。”
阮颂惜摆手:“吃过了,我妈包的包子,本来想给你带的但想起来你不吃面食。”
杨轻羽点了下头:“你现在要开始画?从头学吗?”
“你教吗?”阮颂惜问。
杨轻羽轻抿了口热水:“我没问题,从头开始就从最基础的线条和形状。”
“这么基础呢?”阮颂惜看着她:“也可以,反正也忘得差不多了。”
她眼睛一弯笑着:“羽羽。”
“说。”
“羽羽我可以用你的铅笔吗?”
杨轻羽大气道:“用。”
“羽羽我可以用你的画纸吗?”
阮颂惜继续问。
“用。”
“羽羽……”
杨轻羽终于听烦了:“阮颂惜你又发什么神经。”
阮颂惜无所畏惧继续问:“羽羽我可以用你所有的东西吗?”
“……用。”
“哇哦。”阮颂惜站起来抱了她一下:“羽羽你真大气。”
杨轻羽有些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别光说,你倒是动起来啊。”
阮颂惜一直都知道,画画是件费时间的事情。
她速度慢,几个小时没画出个什么东西来,一转眼就中午了。
“饿了吗?”杨轻羽问她。
阮颂惜下意识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其实早上吃得饱,不怎么饿,但想起杨轻羽早上只喝了麦片估计早饿了,她点了点头。
杨轻羽等的就是她这点头的动作,笑着拉起她:“走,吃饭去,这楼下有家炒菜味道不错。”
杨轻羽是真的饿急了,拉着她就往楼下跑。
这家饭点生意不错,不大的店面里坐瞒了人。
两人来得早,在角落占了个位。
“你想吃什么?”杨轻羽把菜单递过去。
“你点什么都行,”阮颂惜没接而是开始倒水:“你知道我吃东西什么都不挑。”
“行。”杨轻羽收回菜单:“这家店真不错,我男朋友带我来吃过。”
阮颂惜正喝着水,被她这话呛了一下,水流直接跑到了鼻腔,她猛咳几声,抬头一脸惊恐地看着她:“男什么?”
“男朋友啊,”杨轻羽镇定自若道:“就上次我跟你提的在健身房的那个男大。”
阮颂惜定了定声:“可你前几天才说要去制造偶遇。”
“对啊,”杨轻羽始终淡定:“前天觉得可以告白了,昨天确定关系吃了顿饭。”
阮颂惜:“神速。”
“喜欢就追,这有什么。”
阮颂惜竖起大拇指:“点赞。”
不过想起来这也符合杨轻羽的个性,她从小就这样想做什么一直都是毫无顾忌说干就干。
说实话,这种洒脱的性格她还挺羡慕的。
两个人下来得急,手都没洗,阮颂惜低头看着自己被铅笔染上色的手,想去找个地方洗洗。
“这次我没认错吧。”
杨轻羽突然冒出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那个就是你弟弟同学吧。”
阮颂惜猛然抬头,顺着她指的方向往外看。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她透过人群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周迟序。
带着潮意的阳光不偏不倚,刚好照在他脸上。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正微微抬着头仔细看着墙上的菜单。
见她不回话,杨轻羽继续说:“我以前觉得他有个亲戚在这上补习班,但你看他是一个人来吃饭,应该是没亲戚在这了。”
“他在这附近实习。”
阮颂惜无意识解释了句。
“哦,”杨轻羽说:“喊他一起吧他现在也找不着地方坐。”
阮颂惜犹豫了片刻,刚想说“喊吧。”
坐最外面那桌人在这时候吃完饭走了,店员殷勤地拉着周迟序坐下,手不停地收拾桌面。
见他坐下了阮颂惜才回头:“他找到位置了,算了吧,喊过来怪尴尬的。”
杨轻羽无所谓地耸了下肩。
早上吃太多,阮颂惜有些尝不出菜的味道,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菜。
吃两口饭,无意识地偏头往门外看几眼。
可能是一个人吃饭的缘故,周迟序吃饭吃得快,没两下吃完就走了。
杨轻羽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把她的魂拉回来了:“你干嘛?不合胃口?”
“我早上吃了三个包子,”阮颂惜说:“喝了一大碗稀饭,现在都还没有消化。”
杨轻羽:“是吃得挺多,你妈包的包子那么大个,我吃半个都吃不下了。 ”
“是吧,我妈说包大个点方便。”
吃完饭两人就回到了画室,下午一点过后杨轻羽的学生就断断续续来到了画室。
怕打扰到她上课阮颂惜自己移到了二楼。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动笔的缘故,她这么安静地画着还觉得有些枯燥。
她以前也是这种感受吗?
时间太久她有些记不清。
阮颂惜想了想,拿出手机对着纸上的半成品拍了几张照。
“你搁这画画还是拍照呢?”
上来放东西的杨轻羽看着她吐槽道:“你画几分钟就拍一张,你手机内存还挺大。”
“这叫记录。”阮颂惜解释说。
杨轻羽笑了声:“你画个正方体有什么好记录的?”
阮颂惜继续反驳:“你就说它是不是从无到有的吧。”
杨轻羽无力回复,只有挤出笑:“你高兴就好。”
“你拿的什么?”阮颂惜注意到了她手上的话。
“我前几天画的油画,晾干了拿上来放着。”
阮颂惜偏头看了眼,立马“哇”一声,表情夸张道:“我们羽羽好厉害。”
杨轻羽被被逗笑了:“你烦不烦。”
阮颂惜站起身,扶了一下自己的老腰:“我去吃饭了,我现在贼饿。”
“让你中午不好好吃饭。”杨轻羽说。
“那时候不饿。”
“你去吧,”杨轻羽找了个位置放画:“我不去了。”
阮颂惜:“你真不一起?”
“一会还有两个学生要来。”
确定她是真的不能一起了阮颂惜才说:“我给你打包。”
杨轻羽:“我不饿,你去吃吧。”
阮颂惜笑道:“那我吃完了就回去了。”
杨轻羽看着她,显然已经看透了一切:“你早想走了吧,你现在很浮躁。”
阮颂惜笑了两声。
出门第一时间戴上口罩已经成了习惯。
阮颂惜翻出口罩戴上。
虽然戴这东西戴了几个月了但她还是习惯不了,戴着可真闷人。
她看了眼手机才四点,她还以为已经六点了。
时间突然慢起来了。
阮颂惜伸了下手,刚下过雨的天不错,一片湛蓝,没有一丝杂质。
她先是抬头用手机对着天空录了一段,随后又把镜头对准自己,歪头录了几秒。
她认真看着镜头里的自己认真找着角度。
晃眼她看到镜头里出现一道高瘦的身影。
她转头看到站在红绿灯口的周迟序。
他穿了件白衬衫,单肩背着书包,带着耳机,一手松松散散握着件外套,正隔绝世界低头看着手机。
阮颂惜收了手机,朝他靠近。
“周迟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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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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