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铺满了整个训练场。
秦雒站在起跑线上，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肺部扩张的灼热感，耳边是教练严厉的指令声。
"再来一组！注意起跑姿势，膝盖抬高！"
自从报名奥运会后，训练强度几乎翻了一倍。
总部特意从省队调来了张教练，一个退役的国家级运动员，据说带出过三个全运会冠军。
秦雒能感觉到自己每一天都在突破极限，肌肉的酸痛已经成为常态，但他从未想过放弃。
"秦雒，你今天的爆发力不错啊。"陆津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瓶身上已经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秦雒接过水，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还行，就是感觉起跑反应还是慢了点。"
"得了吧，你刚才那组数据我看过了，已经破了你自己的记录。"陆津拍了拍他的肩膀，"照这个状态下去，奥运选拔赛肯定没问题。"
跑道旁的电子计时器显示着刚才的成绩：10秒28。比他的个人最好成绩快了0.15秒。秦雒盯着那个数字，胸口因为剧烈运动还在急促起伏，但他的嘴角已经不自觉地上扬。
"休息五分钟，然后继续。"张教练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秦雒点点头，走向场边的长椅。他抓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训练场大门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但他知道，如果苏沐蝶在的话，一定会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她自制的运动饮料，等他训练结束。
想到苏沐蝶，秦雒的心跳似乎又加快了几分。
"集中注意力！"张教练的吼声把他拉回现实。
接下来的训练中，秦雒感觉自己状态出奇地好。
每一次起跑，蹬地的力量似乎都比以前更足；每一次摆臂，动作都更加流畅。在最后一组训练时，他甚至感觉不到疲惫，耳边只有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而在那风声和心跳声中，他仿佛又看到了苏沐蝶的笑容——她站在终点线等他，阳光透过她扎起的马尾辫，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各就位——"教练浑厚的声音在训练场上回荡。
秦雒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秋伏天特有的燥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但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兴奋。自从收到奥运集训队的入选通知，他感觉自己体内像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每天的训练不再是任务，而是向梦想靠近的每一步。
"预备——"
他的肌肉绷紧，后背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皮肤上。远处，队友陆津靠在栏杆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这边。十一和老七坐在跑道旁的草坪上，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却忘了喝水。
"砰！"发令枪响。
秦雒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风在耳边呼啸，跑道在脚下飞速后退。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却又充满野性的力量。教练站在终点处，手里握着秒表，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加油！老大！"十一突然从草坪上跳起来，双手拢在嘴边大喊。
秦雒听到了，但他没有分心。此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条跑道和终点线。他的肺部在燃烧，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他不能停，不敢停。奥运会的赛场上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他必须习惯这种极限状态。
最后一个跨步，他冲过了终点线。
"9秒98！"计时员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训练场瞬间安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欢呼声。
秦雒大口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汗水模糊了视线。他抬手抹了把脸，看向教练手中的秒表，那个数字确实在那里——9.98，他训练中的最好成绩。
这个成绩不仅打破了秦雒的个人记录，甚至已经接近全国纪录了。
"我靠！秦队你开挂了吧？"大壮第一个冲过来，差点把秦雒撞倒。
十一兴奋地跳了起来："老大太厉害了！我们也要加油，不能拖后腿！"
老七默默递过来一瓶功能饮料，眼里满是敬佩："喝点补充体力。"
十一："老大，你太厉害了！我们队有你在，团体赛肯定能拿牌！"
秦雒接过水，仰头灌了大半瓶，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胸前的衣服。他喘匀了气，才笑着说："是大家的功劳。没有你们陪练，我也提高不了这么快。"
大壮憨厚地笑着挠头："老大，你这么说我们都不好意思了。我们那点速度，连给你当陪练都不够格。"
陆津走过来，难得地露出了笑容："保持这个状态，奥运冠军不是梦。就算正常发挥，破纪录也是有可能的。"
张教练站在一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满意："不错，但别骄傲。技术动作还有改进空间，明天继续。"
秦雒点点头，但此刻他的心思已经飞到了训练场外。他想立刻见到苏沐蝶，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野火一样在他心里蔓延开来，让他坐立不安。
训练结束后，秦雒匆匆冲了个澡，头发还滴着水就抓起背包往外跑。
训练结束后，夕阳已经西斜，给训练场镀上一层金色。队友们三三两两地离开，陆津招呼秦雒一起去食堂，他却摇摇头："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比吃饭还重要？"陆津挑眉。
秦雒不语，有种被看破的心虚，一把拽过外套，披上走出了训练场。
远处，夕阳映照着大地，感受着风呼呼的从耳边划过 ，等秦雒跑到时已经气喘吁吁，但他顾不上平复呼吸，直接去敲门。
没有回应。
秦雒皱了皱眉，绕到院子侧面。透过窗户，他能看到苏沐蝶的房间亮着灯，窗帘半拉着，隐约可见一个身影坐在书桌前。
"阿桒！"他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
秦雒这才注意到苏沐蝶戴着耳机，正随着音乐轻轻摇晃脑袋，完全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他无奈地笑了笑，目光落在那棵梧桐树上。
秦雒把向日葵小心地咬在嘴里，花是刚在路边遇见的一个小姑娘手里买的
已经入了秋，衣服却还是单薄的半截袖衬衫，秦雒看她可怜从她手里买了一朵。
他双手抓住树干，熟练地攀爬起来。
梧桐树的树皮粗糙，摩擦着他的掌心，但他毫不在意。爬到与苏沐蝶窗户平齐的高度时，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敲了敲玻璃。
苏沐蝶转过头，先是疑惑，然后整张脸都亮了起来。她摘下耳机，推开窗户："秦雒！你疯了吗？多危险啊！"
秦雒咧嘴一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取下嘴里的花，递过去："送你的。"
苏沐蝶接过花，脸上的担忧被笑意取代："神经病，快进来！"
秦雒灵活地翻进窗户，落地时因为惯性向前冲了几步，差点撞到苏沐蝶。
他及时稳住身形，却还是把苏沐蝶逼到了墙角。
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近到秦雒能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能数清她睫毛的根数。
苏沐蝶的脸"腾"地红了，她轻轻推了秦雒一下："一身汗臭，离远点。"
秦雒这才如梦初醒般后退一步，但兴奋的情绪让他顾不上尴尬："阿桒，我今天破记录了！9秒98！"
"真的？"苏沐蝶眼睛瞪得圆圆的，"那不是接近全国纪录了吗？"
"还差一点，但张教练说照这个趋势，奥运选拔肯定没问题！"秦雒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苏沐蝶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秦雒僵在了原地。苏沐蝶的身体温暖而柔软，发丝蹭着他的下巴，痒痒的。他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她，生怕用力过大会弄疼她，又怕太轻会让她觉得自己不够真诚。
"我...我想第一个告诉你。"秦雒的声音有些哑，"训练一结束就跑来了。"
苏沐蝶松开他，眼里闪烁着光芒："你傻啊，你可以先打电话啊。"
"那不一样。"秦雒挠挠头，"我想当面看到你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
苏沐蝶笑了，那笑容比秦雒见过的任何奖牌都耀眼。她转身把向日葵插进书桌上的花瓶里，阳光透过花瓣，在桌面上投下金黄色的光斑。
"对了，队友们说要庆祝，你要一起来吗？"秦雒问道，心跳再次加速。
苏沐蝶歪着头想了想："好啊，不过我得先换件衣服。你先下去等我，别再爬树了，走正门！"
秦雒点点头，乖乖地从房门出去。下楼时，他的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飞起来。院子里，梧桐树的叶子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他听话退在门外等着，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枯叶子，向着单元门外走去。
站在梧桐树下，秦雒抬头看向苏沐蝶的窗口。
他突然意识到，无论将来跑得多快、走得多远，这里永远是他想要第一时间回来分享喜悦的地方。而苏沐蝶，永远是那个他想第一个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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