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中国代表队入场”
次は中国代表チームの入場です
红色的五星红旗后跟着的是中国的所有参赛队员。
“快看，是秦雒”
“秦雒？他不是退役了吗”
一旁的男生，有些抱不平的回复道：“瞎说，秦雒从来没公开退役，怎么，不能来参加吗”
“咦，你怕不是秦雒的死忠粉吧”
入场的国歌响着，盖过了所有的流言蜚语。
东京国立竞技场内人声鼎沸，就算是冬季的寒冷也裹挟不住着观众席上此起彼伏的呐喊声扑面而来，热闹非凡。
秦雒站在百米起跑线后方的候场区，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炽白的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这是他复出后的第一场国际大赛。
"雒，喝口水。怎么样，"陆津递来一瓶电解质饮料，瓶身上凝结的水珠在接触到秦雒手掌的瞬间就蒸发殆尽。
秦雒摇摇头，目光始终锁定在跑道上那些正在做最后热身的选手身上。
两年了，自从那次车祸后，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站在这样的赛场上。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带着白色的哈气。
东京比北京的温度暖一些，却依旧是刺骨的潮冷。
"中国队的各位，看起来状态不错啊。"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从侧面传来。日本短跑队的队长铃木健带着三名队员走近，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秦雒注意到他们胸前的号码布——都是明天4×100米接力的选手。
大壮立刻站了起来，一米九的身高在日本人面前像座铁塔。"有事？"他粗声粗气地问，拳头已经无意识地攥紧。
铃木健的目光却越过他，直接看向秦雒："听说你复出了？腿部骨折断裂后还能跑进10秒吗？"他故意用英语说，周围几个国家的选手都转头看过来。
队员十一猛地站起来，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你们——"
"十一。"秦雒伸手按住女孩的肩膀，力道不重却不容抗拒。他转向铃木健，用流利的日语回答："赛道上见分晓。"六个字，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领队陆津快步走来，挡在双方之间："都冷静点，想被取消比赛资格吗？"他严厉的目光扫过自家队员，最后停在铃木健脸上，"奥运精神，互相尊重，铃木选手应该明白。"
日本队悻悻离开后，十一气得眼眶发红："他们就是故意的！去年亚锦赛也是，总在赛前搞这种小动作！"
秦雒重新坐回长凳，眼神却失焦的看向远处。
候场区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选手介绍。
当秦雒的脸出现在画面中时，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也有不少中国留学生专程来为他加油。
就算有两年未曾出现，秦雒依旧还有很多的拥戴者，在这个赛场上，从来不缺天才。
镜头里的他比两年前消瘦许多，颧骨更加突出，但眼神中的锐利丝毫未减。
"秦选手，这是您伤愈复出后的第一场国际大赛，感觉如何？"记者将话筒递到他面前。
秦雒调整了一下呼吸："很荣幸能再次代表中国队出战。"标准的外交辞令。
他一向很讨厌这些赛前采访，甚至有些反感，但耐不住陆津的再三劝说，“都是走个过场。”
但是这次，他主动接受了媒体的采访，不为什么，秦雒只是想让苏沐蝶多看几眼属于他的画面。
"有传言说您这次复出是为了明年的世锦赛资格？"
"不。"秦雒突然抬头直视镜头，漆黑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我是为了兑现一个承诺。"
记者敏锐地捕捉到这个意外回答："能具体说说吗？"
秦雒望向镜头，仿佛能穿透那冰冷的玻璃看到千里之外的某个人："苏沐蝶，我想你一定在看直播。"他的声音很轻，却因为周围的突然安静而清晰可闻，"你放心，我一定把冠军拿回去。"喉结滚动了一下，"要是你在现场就好了。"
候场区瞬间安静下来。
“苏沐蝶是谁？”
“不知道，没听过啊”
秦雒沉默着，从话筒前走开，因为他不想通过话筒来公开他们的关系。他想等着拿着冠军的奖杯，正式追求她。
广播里传来召唤选手就位的通知。秦雒站起身，脱掉外套，露出贴满肌效贴的左腿。那道从脚跟延伸到小腿后侧的疤痕在聚光灯下像一条狰狞的蜈蚣。
"第五道，中国，秦雒！"现场解说员的声音在体育场回荡。
踏上跑道的那一刻，秦雒感觉脚下的橡胶颗粒传来熟悉的弹性。他蹲下身，指尖触地，调整起跑器的位置——比标准位置往后移了半英寸，这是受伤后养成的习惯，给跟腱多留一点缓冲空间。
"各就位——"
秦雒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充满橡胶和汗水混合的味道。他想起最后一次和苏沐蝶并肩训练的那个清晨，她笑着说："阿雒，你起跑时的背影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预备——"
枪响的瞬间，秦雒的肌肉记忆先于意识启动。蹬腿、摆臂、重心前倾，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但右前方的铃木健起跑更快，前三十米就领先了半个身位。
风声在耳畔呼啸，秦雒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以每分钟超过180次的频率跳动。四十米处，他追平了法国选手；六十米，只剩下铃木健还在他前面。
"秦雒加速了！"解说员的声音炸开，"他正在缩小与铃木健的差距！"
跑道两侧的观众席变成模糊的色块，秦雒的世界里只剩下前方那条白线。
突然，他感到左腿跟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旧伤在警告他。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浮现出苏沐蝶的脸。
不是现在坐在轮椅上那个忧郁的她，而是那个带着落寞和倔强，在雨中对他灿烂笑着的那个女孩。"秦雒，"记忆中的声音清晰得如同耳语，"当你觉得重的时候，就想象自己是一只鸟。"
秦雒闭上眼睛——只有0.1秒——再睁开时，疼痛奇迹般地消失了。他感到身体变得轻盈，仿佛真的生出了翅膀。八十米处，他与铃木健肩并肩；九十米，他的余光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秦雒领先了！"解说员几乎破音，"他能不能——"
终点线向他迎面扑来。秦雒挺胸压线的瞬间，看台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踉跄几步才稳住身体，转身看向大屏幕。
9.97秒。
这个数字跳出来的刹那，秦雒双膝一软跪在跑道上。不是疲惫，而是一种近乎宗教般的敬畏——他做到了，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他跑进了十秒大关。
"冠军！中国选手秦雒以9秒97的成绩夺得金牌！"解说员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亚洲选手在本届奥运会田径项目上的首枚金牌！"
铃木健走过来，表情复杂地伸出手。秦雒握住时，发现对方掌心全是汗水。"恭喜，"日本选手用英语说，"你的后半程...像魔鬼一样。"
秦雒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看台。他知道苏沐蝶不在那里——她的伤势不允许长途飞行——但他依然在寻找，仿佛这样就能穿越时空与她对视。
"秦雒选手！"混合采访区的记者们争先恐后地伸出手臂，"请说说您此刻的感受！"
汗水顺着秦雒的下颌线滴落，他喘着气，突然对着最近的摄像机露出笑容："沐蝶，你看到了吗？"声音因为剧烈运动而嘶哑，我成功了”
“中国队，冠军”
秦雒看着观众席上飘扬起来的大的五星红旗，激动的泪水从眼角蔓延下来。不只是为了苏沐蝶，也为了自己的梦想。
更是为了中国的荣耀。
在万里之外的北京康复中心，病床上，苏沐蝶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画面，直播中，场内的欢呼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她的面部被带着厚厚的氧气罩。
身旁，乔雅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感受着乔雅婷死死的握着她的手，像是不舍。
一旁的心电监护仪发出滴滴的声音。
"把声音...调大些..."乔雅婷突然对护士说。当国歌前奏响起时，她发现苏沐蝶的眼角悄然划过一滴泪。
乔雅婷心疼的为她擦去那滴泪，转身却自己哭成了泪人。
苏沐蝶自从复发后，渐冻症的症状便一日比一日严重，短短一个月，就已经没办法自主呼吸。
医生办公室里，乔雅婷被苏建国环抱着，心如死灰的看着医生的诊断。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那些被植入骨髓的药物确实可以短时间内恢复，可事情都有万一，她的症状比我们想象中更加迅速。”
苏沐蝶的视线渐渐模糊，电视屏幕上的秦雒在欢呼声中变得朦胧，仿佛隔着一层雾气。她努力想抬起手，去没有力气。
苏沐蝶眼神迷蒙着，双唇一张一合着，像是在说些什么，乔雅婷俯身侧耳，她听的不真切，却也清晰的听到了。
“秦雒……我……我想去看后山的雪”
乔雅婷愣住了，她不是不知道苏沐蝶喜欢秦雒，她的女儿，她很清楚，秦雒那孩子也很好。
她缓了缓神，在苏沐蝶的耳边小声说道“秦雒拿了冠军，破了世界记录”
氧气罩下的呼吸越来越轻，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乔雅婷的哭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苏沐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攥得生疼，可那疼痛也在慢慢消退。
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长鸣，绿色波浪线拉成一道笔直的伤痕。
氧气罩内侧的白雾骤然消散，像被风吹熄的烛火。
乔雅婷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盯着监测屏上血红的"0"，指甲深深掐进自己掌心。
“阿桒，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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