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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苏沐蝶有些魂不守舍的提着一袋子米醋回了家。

“沐沐,怎么去了这么久”

乔雅婷有些奇怪的开口询问道。

“嗯,超市人多,路上耽搁了会”

“哦这样啊。”乔女士有些奇怪,但也没深究。

她见状也不在多言,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沐蝶只觉的自己的心里乱糟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是因为秦雒的那些话吗,不,也不是,或许从始至终她讨厌的是自己的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沐沐,小秦呢,你们没一起回来吗”

“他回自己家了”

“哦哦,这样啊”乔女士了然的回道。

“您怎么那么关心他”

“那孩子,自己一个人住,肯定是很小就不和家人待在一起了,一个人多孤独呀,可怜巴巴的,又瘦,妈妈也是好心关心一下。”

苏沐蝶:“……他可怜”

她有些嗤之以鼻的心中暗想。

“嗯”

晚上吃完饭后,父亲出去工作,母亲去了邻居家里求教织毛衣的方式。

苏沐蝶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自己在家,她一个人上了天台,虽然她住在一楼,可天台也算是她另一个秘密基地,这件事就连她的父母都不知道。

毕竟,谁家好人一个劲的往天台跑。

苏沐蝶按下电梯的按钮,金属门缓缓合拢,电梯内的灯光映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她轻轻靠在轮椅的靠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顶楼,门缓缓打开,一阵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苏沐蝶深吸了一口气,推动轮椅出了电梯。天台上没有灯,只有远处城市的灯火映照在天空中,像是星星洒落在地面。她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安静,喜欢这里的开阔,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脚下。

她转动轮椅,缓缓驶向天台的边缘。

然而,今天的天台似乎并不像往常那样安静。当她靠近斜坡时,隐约看到水泥架子上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背对着她,手中夹着一支烟,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是夜空中一颗孤独的星星。

苏沐蝶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轮椅的扶手。她从未在天台上遇到过其他人,她甚至觉得这里一直是她的私人领地。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推动轮椅,缓缓靠近那个人。

“你是谁?”她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微弱,但却清晰地传到了那人的耳中。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缓缓转过头来。

借着远处灯火的微光,苏沐蝶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庞,轮廓分明,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和疏离,是秦雒。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像是被风吹乱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说话,“我只是来这里透透气。”

苏沐蝶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好奇。她从未见过有人上天台透气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天台的入口并不显眼,平时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那人轻笑了一声,抬手吸了一口烟,烟雾在夜风中缓缓消散。他的目光落在苏沐蝶的轮椅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是谁”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呢?你也是来透气的吗?”

苏沐蝶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确实没有权利独占这里,但她从未想过会有人闯入她的秘密基地。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中有些慌乱。

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烟头掐灭,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苏沐蝶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苏沐蝶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渐渐消散。她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孤独,那种孤独与她自己的是如此相似。

夜风轻轻拂过,天台上只剩下两人沉默的对视。

“明天你有时间吗?”

秦雒穆然开口。

“有……”她奇怪的望向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要是觉得无聊,就来看我训练吧。”

“啊?”

苏沐蝶有些不明所以,他这是在邀请我吗?

“哦,好”

她下意识的答应道。

“明天十点,隔壁体育场见。”

苏沐蝶掐着时间点在父母回来之前回了家,秦雒那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她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着呆。

“沐沐,你睡了吗”是母亲下班回来了。

“还没。”

乔雅婷女士推门走了进来,“沐沐,明天上午该去医院做康复了。”

“可以改天再去吗”

……?乔女士有些不解。

“明天,我约了朋友出去。”

“朋友?”

自从生病以来,别说朋友了,就连家门她也是很少出去的。

乔女士不解,但也尊重她的想法。

晚上,苏沐蝶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的脑袋里,反反复复的都是秦雒的那张脸。

她有些奇怪,明明是个很讨人厌的臭屁傲娇男,可天台上的他,像是被人附身了一般,清冷孤寂,如同一只受了伤的猛兽。

苏沐蝶坐在轮椅上,手指紧紧攥着扶手,指节微微发白。她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膝盖上,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她专注的东西。其实,她只是在犹豫,犹豫要不要去体育场。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煞白,黑眼圈挂在脸上,显得很是沧桑,如同鬼魅一般。

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去人多的地方,平日里的出门,她都将自己藏起来,或者小小的缩成一团,自从那次意外之后,她的世界仿佛被切割成了两半—— 一半是过去,她还能自由奔跑、跳跃的日子;另一半是现在,她被束缚在这张轮椅上,连最简单的站立都成了奢望。

苏沐蝶低着头,思索着。

“到底要不要去。”

“你来了吗”

手机微信上赫然蹦出了一条信息,头像是一只奔跑的狼狗剪影。

是秦雒。……

消息很简单,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符号,可苏沐蝶的心却猛地跳了一下。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他知道她害怕出门,害怕面对那些异样的目光,害怕看到别人奔跑的样子,而她只能坐在轮椅上,无能为力。

可她最终还是来了。

体育场的门就在眼前,她深吸了一口气,推着轮椅缓缓滑了进去。阳光洒在塑胶跑道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她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才抬起头。

远处的跑道上,一个身影正逆着光奔驰。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节奏上,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感。阳光从他的背后洒下来,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汗水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苏沐蝶的心猛地一颤。

那是他。

她看着他,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松开了扶手,轻轻搭在膝盖上。苏沐蝶的心跳得很快,快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明明只是来看他训练而已。

可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邀请。

他跑完了一圈,终于停了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微喘息着。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她。

苏沐蝶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想移开视线,可他的目光却像是有着某种魔力,牢牢地锁住了她。

他朝她走了过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让她无法呼吸。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轮椅的扶手,指节发白。她想逃,可她的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秦雒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微微弯下腰,目光与她平视。

“你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喘息。

苏沐蝶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只能点了点头,动作轻得几乎看不见。

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一丝汗水的味道。苏沐蝶的心猛地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里炸开了。她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可秦雒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

“别怕,”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苏沐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他低声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沐蝶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如同是太阳将他们环抱了起来,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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