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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陆行霈其人

许是有间学校的缘故,新地球移民纪念大道上的春天,总是来得特别早。

从罘陵星际军校正门向东拐,沿着悬浮路标投射出的半透明蓝色箭头,直走四五百步,见着路南那块不时出现当红虚拟偶像的全息幕墙,再过十字道口,就是当今年轻教师和学生们最爱租住的公寓楼了。

住这里,什么都好,热闹,繁华,到处都有着一种青春洋溢的时尚感。唯一不好的,是街道尽头原本坐落着一处喷泉广场,早些时候常办些新潮热闹的活动,而如今却成了社会秩序维护局的处刑地,每周末都不好开窗,否则连最强效力的空气净化器都不能把弥漫进家里的血腥味道彻底散尽。

不过每日午时左右,公寓楼下的法弗朗餐厅会按时演奏钢琴曲,至酒饱饭足歇一歇,下午五点钟以后方才继续,音乐的盛宴便能一直持续到好晚——就为这个,陆行霈已经在此住了三个多月了。

陆行霈是银河帝国最年轻的量子战术学教授,他弹得一手好琴,但不爱弹给人听,连林翡也没听过几次。他两家是世交,初小时就开始在一间校舍里读书,真正熟识却是在军校附中的时候。

他们那一届附中人才济济,有不少出类拔萃的风云人物,而陆行霈是最讨人喜欢的那个。

他有才华,有理想,既能去到竞技场上驾驶着机甲争胜夺冠,也能在各类人文学科的舞台上大放光彩——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漂亮青年,他的情感生活必定引人注目。

譬如今天,林翡又来给他做媒了。

“后天的联谊舞会,你去吗?”林翡问他。

陆行霈皱着眉把看了几眼的星河日报随手一扔,拉开书桌抽屉翻出了一盒亨牌雪茄:“来一根么?”

按往常,林翡一定会劝陆行霈少抽些,还得问问他到底哪来的癖好,明明不喜欢尼古丁的味道还一定要抽个不停。

可今天单是看陆行霈的脸色,林翡就知道那日报上一定有某篇文章写得“狗屁不通”,已经率先惹了他的不快。要是不想触霉头往枪口上撞,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少生些是非。

于是林翡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微微一笑婉拒了陆行霈的好意。

然而他又实在好奇那日报上到底宣传了何等“高见”,能让陆行霈窝火成这样。不着痕迹的打眼一瞅,果然发现占据了头条头版的是一份出自内阁的停战号召,说什么为了维护宙域稳定,帝国将择期与日斯提公国进行停火协议的磋商。

林翡心中一哂,怪不得陆行霈动了大气。谁见了窝囊废不生气?前线星系里还有大把大把的资源星和军事基地落在日斯提公国手里没抢回来,这时候号召停战,想也知道又是内阁那群贪生怕死的老东西们为了给自己的换届造势所为。

反正仗是打不赢的,左手倒右手的军火费也已经赚了个底朝天,那何不干脆打着保民生的旗号,先靠主和派把支持率给提上去,起码暂时把位子坐稳了,如此一来,以后要再想发其他丧良心的横财也好有门有路。

林翡不比陆行霈理想主义者,他是个很实际的人,实际到觉得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他干嘛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让自己生气?

都说心宽体才胖,因着相亲这档子事儿,他最近夹在陆行霈和陆先生陆夫人之间里外不是人,熬得瘦了不少,都有些脱相了,好好琢磨琢磨怎么丰腴回去才是正事。

想到这里,林翡懒懒的正准备收回视线,谁知却又冷不防看见了日报的下半张版面用黑色宋体印着标题:“帝国利刃颐恪剿匪有功,荣升少将。”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写着:“逆匪宋犯治君,联邦代号枫叶,业已落网,因其罪行恶劣,今日予以处决。”

林翡当即愣了一愣,仿佛被那两行字烫着了似的,整个人猛地一缩。

那边的陆行霈还在面无表情的低着头给自己剪雪茄,接着刚才的话题回复道:“不去,我懒得去。”

林翡虽然看着陆行霈,眼底飘着的却还是刚才的白纸黑字,搅得他心里轰隆隆的,又打雷又打闪,每每想张嘴说点什么,那雷电就劈下来一道,劈得他胆战心惊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清了清嗓子,林翡努力组织着措辞问道:“那个……苏小姐请你,你也不去?”

陆行霈丝毫不知道林翡心中如何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对着窗户吐出一口烟雾,他神情微愣:“苏小姐?哪个苏小姐?”

林翡心里乱糟糟的,忍不住叹了一声气,站起来在小公寓里来回的踱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苏宜薇,你的未婚妻!你的omega!”

陆行霈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随便跟什么人都扯上关系,他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有身份无家室的钻石单身汉,图的就是那份清高冷淡、难以企及。

他的朋友尽可以囊括三教九流,那说明他爱众亲仁、义薄云天。可未婚的妻子就不成了,都说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到他身上也是一样,他一旦有了婚姻的对象,那就必然成了人家的丈夫,从此生儿育女、柴米油盐,想不掺合进去都不行,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人家有名无实的守活寡?

可若掺合进去了,就叫入了世;而入了世,落了俗,就平凡可得到了。

他长得就不是个平凡的人,起码在别人眼里是这样,所以注定他这辈子是该干点儿不平凡之事的。而天知道他要完成那些不平凡的事业,有多需要一些人来抓心挠肺、昼思夜想的念着他。

他们要是不发了疯似的念着他,想着他,好些事儿他就得像老牛拉车一样靠自己埋头苦干。

苦倒不要紧,他就怕自己干得慢,干得少。

仔细权衡下来,他倒宁愿自己一辈子不结婚。

只是这话不足为外人道,否则难免也毁坏他精心塑造的外在形象。

左思右想,陆行霈决定好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谁知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边的林翡已经率先替他悲叹了一声:“你还是放不下?”

陆行霈不动声色的看过去,一瞬间就明白了林翡的言外之意。

而望着他默不作声的样子,林翡当即又叹了一叹。

无外乎他知道,陆行霈原本另有一个未婚夫,是个出生在前朝的omega,叫做颐安。

颐安身上带着点红颜薄命的悲剧色彩,六岁就和陆行霈定下了娃娃亲,两个人青梅竹马的长大,早早就很和美的许下了相守一生的誓言,可谁想到及至十几岁临近婚期的时候,他竟然病死了。

他死的那年,楚皇篡位改朝换代,日斯提公国趁机入侵,一桩桩国将不国的大事要事里,一介小小子的死讯被对比得无足轻重。在乎他的,只剩一个陆行霈。

当年的陆行霈痴心痴情,再漂亮风流的角色也看不进眼里去。人人都不拿颐安当回事,他偏要将人重重的放在心上,仿佛他能把别人欠了颐安的,给补偿回来似的。

只是斯人到底已逝,而且已经逝了好多年,他已年满二十八岁,竟然还苦修似的当着单身汉,到如今,十多年的惦记,也该放下前尘往事往前看了。

虽说要劝陆行霈往前看,可林翡自己也是半瓶子水晃荡,他抄起茶几上的佛珠手串,绕在食指上心烦意乱的甩了几甩,仿佛要把那日报上的噩耗给一并甩没似的:“你是alpha,早晚要跟一位omega结婚的,与其被匹配中心强制安排,何不就此接受伯父伯母为你物色的对象?他俩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你的喜好的——”

陆行霈虽然不是很信神佛一说,但也看不惯林翡如此的轻浮样子,拧着眉毛抢过手串,他顺势故作了生气的样子拨着佛珠静心:“我是alpha没错,可我又不是个配种的牲口!”

林翡耸了耸肩,因着没有心情,所以也不准备宽慰几句,只是表里如一地表现出了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这话你跟评议会说去吧。”

陆行霈冷眼看着他,忽然拿起手边的日报砸卷了卷砸过去:“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是你找打!”

林翡眼疾手快的把日报抄进怀里,简直不敢低头去细看,他强装无事的硬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哎呀,没有这个苏小姐,还会有下个李少爷、王小姐……其实我看这个苏小姐还不错,今年年初刚刚分化,和你的信息素匹配度又高达91%——这摆明了就是老天爷给你的一份命中注定的良缘呀!你说呢?”

陆行霈侧过脸,神色笼在窗帘打下的阴影中,未发一言。

良缘?只要别再来一段孽缘他就烧高香了!

林翡见状干脆一拍大腿,手撑着沙发把手站起来:“苏小姐是巨商苏志敏的幺女,听说一直养在老家刚接到罘陵来,生得内秀貌美,教得大家闺秀,据说还是个薛宝钗式的姑娘呢,我想她未来定是位贤妻良母,你好歹多了解了解吧?”

“我——”

陆行霈皱着眉刚要准备彻底的拒绝,楼下街道却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引得他偏头往下一瞧,神色当即微微一动。

原来大街上驶过来了一辆囚车正往处刑广场去,很小的一辆,像个无杆的平衡车,由夹道两排身穿外骨骼装甲的卫兵持械押送。

车上的青年双手被能量手环禁锢着,覆盖住下半张脸的黑色封口器让人看不大清他的模样,他低垂着脑袋,消瘦单薄的身形看着一点儿都对不起身边如此大阵仗的警戒。

正看着,林翡跟着凑过来了,热乎乎的呼吸差点儿喷了陆行霈一脸。

陆行霈十分嫌弃的向旁边闪身一躲,便见林翡已经眼巴巴的扒着窗户向下探出了半边身子。

陆行霈抽了一口雪茄,漫不经心的单手拎着林翡的后脖领子把人薅了回来:“你也不怕掉下去。”

林翡实在是忍不住了,眼瞅着陆行霈一瞬不瞬,殷殷的问他:“哥,那是宋治君吗?”

求人了,倒知道张嘴叫哥了。

陆行霈冷着脸好半晌没说话,直到林翡眼神里忽然出现了一种接近于执拗的痛苦,裸露在衣领外的脖颈皮肤同时也泛起了一层细小的、惊悚的鸡皮疙瘩,微微的汗珠浮上来,像是他身上的一切都不适应了这个星系的重力。

叹了口气,陆行霈到底心软松了口,恨铁不成钢的屈指敲了林翡额头一下:“是什么是!宋治君好得很,别瞎琢磨了。”

然后他又再次正色道:“从现在开始,你要切记,你是罘陵军校的助教,他是联邦的逆匪,你们两个从无交集,谁也不认识谁。”

林翡捂着脑门儿诚诚恳恳的点头,可嘴上却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他真没事吗?那楼下的是谁?”

陆行霈倚在窗台一角,微微一侧头便能将广场上的风景尽收眼底:“谁也不是,一个仿生人而已。”

林翡乍的一听,情不自禁“啊”了一声。

原来如此,他心想,抓不着正主,就搞了个和正主一模一样的仿生人来演一出大戏,这是谎报军功,还是要骗联邦的人来劫法场、自投罗网?

可想归想,心里到底还有点儿忐忑:“你、你不是诓我的吧?”

陆行霈被问得有些不大耐烦了,但看林翡急得热泪滚滚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儿,他终究还是耐着性子回了一句:“没骗你。”

林翡依旧是不肯放心:“那……那你最近见过治君吗?自从过了年,我就再没见过他了。他还好吗?还是说连你也不知道他的下落?还有啊,你怎么知道有仿生人这回事的?”

陆行霈咬着雪茄一皱眉头,觉得林翡纵使是关心则乱,此时也显得蠢过了头。他侧头看向窗外,气定神闲的反问回去:“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林翡眨巴眨巴眼:“又是三皇子告诉你的?”

陆行霈本想让林翡见好就收,哪知他还真实诚起来,问个没完了。

哭笑不得的挑了挑眉,陆行霈道:“还真不是。”

陆行霈和银河帝国的三皇子楚廪颇有几分交情,俩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他偶尔能从对方口中得知不少朝中密闻。

但楚廪实际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枭雄人物,自从去年秋天担任了社会秩序维护局的罘陵分局局长,就越发的绵里藏针,狐疑多思了。

若非必要,再从他那里探听消息已经是得不偿失。

“不是他?”林翡纳闷道:“那还能是谁?”

陆行霈瞥了林翡一眼,语气温柔得过分:“我干脆把我的情报源都告诉你,以后由你代我负责这部分吧?”

林翡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这、这不妥吧,我能行吗?”

陆行霈直接给气笑了:“你也知道你不行?”

林翡这才慢半拍的“啧”了一声,撇了撇嘴:“不能说就不能说呗,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陆行霈的耐心至此彻底耗尽,他无意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出于习惯温言细语的哄着林翡安定下来,说万事有他在,放心即可。

林翡只好深深的做了几个深呼吸,不大好意思的一笑,想起了陆行霈向来是有谱有数,凡事只要他发了话,那就绝对出不了差错。

见林翡自行调整好了情绪,陆行霈便又心无挂碍,闲闲的往广场看了去。

然而这回一看,却猝不及防的和卫兵队伍中的一人正对上了视线。那人站在广场为首正中的位置,似乎是个监刑官的职责。

他趾高气扬的眺望着公寓这边,像是早知道了陆行霈的存在,专门等着的一样,甫一发现了后者,眼睛立即就是一亮。

陆行霈面不改色的收回视线,“刷”的一声拉上窗帘,起身离开了。

直到当日送客出门之前,林翡还在翻来覆去的说:“定好了,后天的联谊你可一定要去啊,苏家小姐等着你呢。你绅士一些,起码去见见,总不好让人家姑娘白等你一场呀!”

陆行霈虽然说辞好听,但态度却是很明确:“既然是双方父母之命,她一个小姐家纵使再不情愿,肯定也不好推辞。我脸皮厚,不怕挨说,就烦请你告诉他们,我尚未忘了旧人,并没有重新恋爱的打算,这样便省得拉拉扯扯,耽误彼此的时间了。”

可谁想到他今日不过是随口借故人一用,故人竟就牵肠挂肚的又来了梦中看他。

梦是个好梦,仿佛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管的年纪,一会儿是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颐安,颐安嘴一张一合的说着话,他听不清,但见颐安满眼的笑意,所以情不自禁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又一会儿,他忽然没头没脑的跟着颐安去了床上,颐安把他的脚抱在怀里,问他天这么冷,怎么还到处撒野乱跑?他四仰八叉的躺着,因为感觉和颐安的日子还长,所以心安理得的晾着对方没有回话。壁炉里的柴火烧得哔剥作响,他听得了昏昏欲睡。

睡着睡着,陆行霈忽然又想起来,起初颐安刚死时,他心底深处其实是有些松快的——如果颐安不死,那死的人就是他了。

他对颐安从没怀过什么好心,但颐安对他是真不错。有时候想想,颐安若不是姓颐,他真娶了他,和他过一辈子也不是不行。可惜他从前的时候年纪小,手段也初出茅庐,算计人的时候不小心动了点儿真感情,差点一头栽进去不得脱身。

幸好颐安抢在前头为他轰轰烈烈的死了,害相思的凄惨死状顺便将他吓得了彻底清醒,这才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智者不入爱河。

只是如此一来,他反而爱颐安爱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稍有一点不爱的迹象,便是罪业深重。以至于梦里相见一场,到最后竟然冷汗涔涔的惶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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