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初始的起床铃声叫醒了睡梦中的许宴。许宴在床上摸索着,被子在半夜被踢到了地上。他凭借记忆还未睁眼就按停了铃声。房间再次陷入寂静。
许宴认床,不熟悉的环境,尽管已经来这了半个多月了,还是让他失眠。
上学起的总是格外的早,许宴再眯一会后,六点响的闹钟,再次睁眼已经六点半了,很神奇,和时空穿梭了一样。而到校时间是七点前。时间很赶。但许宴从不慌张。
许臣没敲门就打开了房门,看见许宴还躺着,心力交瘁的很。“许宴!快醒醒!”
许宴看着早已穿戴整齐,戴着可爱的棉帽,上面还有一对小猫耳朵的许臣。有些起床气。“嗯…”他含糊不清的呢喃着。嗓音带着些许沙哑。
这帽子是许宴给他买的,可以说是许臣逼着他买给自己的。一看见这帽子,许宴精神了不少。
她声嘶力竭的喊,头上的耳朵也随着轻微摆动。“迟到了啊!”“我不管你了,我走了!”
能在临走前来看看他,并叫醒他,已经是作为妹妹最大的功劳了。许宴从小到大就喜欢赖床,嗜睡。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赵莲早上起的早,出去晨练了,两人的早餐准备在桌子上。不过他俩都是在路上解决的。
“嗯…”鼻音发出的声音闷闷的,许宴终于坐了起来,许臣已经跑了。
他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牙膏是薄荷味的,他不喜欢。
回来,要换。
刘海沾了水,贴在脑门上。北风吹的少年的脸颊白里透红。凌乱美与破碎感在他身上熠熠生辉。早饭是来不急吃了。不过已经习以为常了。
刚出门的夏知栩火急火燎的跑下楼,自觉今天快要迟到了,就看见前面的许宴,感觉安心了不少。
他想起黎琳的话,黎琳和许宴许臣的妈妈以前是很好的朋友。是这辈子只能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所以黎琳格外关注他们,
“许宴许臣是06年的,比你大一岁,你要叫哥哥姐姐,知道吗?”黎琳想拉近孩子们的关系,弥补对朋友逝世的遗憾。
“许宴许臣啊前几个月妈妈去世了,很伤心的,听你说,你和许宴是同桌,你要多多照顾他,好吗?”黎琳是个好妈妈,她总是教育夏知栩做人要懂得分享。分享自己的零食,分享自己的玩具,分享自己的爱。
夏知栩当然说好,不是因为是妈妈的话要听,而是许宴需要他的关心。他觉得用小刀划手腕的小孩一定是很难过,很孤独。但现在有他在了。那就不一样了。
但哥哥他真叫不出口。
“早啊!许宴!”夏知栩追上他的脚步,走在他的身侧。微微喘着气,脖子上还系着格子式的红围巾。更有异域风情。金棕色的短发干脆利落。衬的少年更加生机勃勃,充满朝气。
许宴没去看他,只道一声“早。”
此时是北京时间上午六点五十五分,距离打铃上课还有五分钟,高中要爬一个大坡后才能到,进去后还有台阶要爬。五分钟明显不够。尽管已经三月了,寒风还是刺骨的吹,许宴不急不慢的走,仿佛与世界划清了界限。
夏知栩低头看看表,再看看从容的许宴,着急的说“快迟到了!我们用跑的吧!”
许宴不理解,我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想拒绝,却没来得及。
“不…”许宴还没说完,夏知栩就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学校跑。
怎么手劲这么大?许宴有些懵,不过腿已经不由自主的跟着夏知栩跑了,书包的重量不算大,不过还是因为颠簸,让包里的书本乱窜。冬季校服是红色的,很臃肿,不过许宴穿起来刚刚好,不显宽大。
两个红色的身影快速移动到学校。衣领已经拉到最上面了,风还是乘虚而入冻的脸颊发僵。
单纯的少年身上莫名有股冲劲,奔跑起来像出生的太阳。熠熠生辉。
开车上班的李敏,看见现在道上还有人上学,不禁感叹,“现在的孩子真是!一点时间观念没有。”
等他定睛一看,这发色是夏知栩没跑了,这俩学生都是他班的?他抽抽嘴角“夏知栩又迟到!怎么还有一个?”许宴被夏知栩带着跑的急,李敏没看清他的脸。风逆着少年的方向,他们的脚步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夏…知栩?你…慢点跑!”许宴勉强发出声音,他跟夏知栩跑起来有些吃力。“快迟到了啊啊啊!”夏知栩一味的向前,不曾放开许宴的手。许宴欲哭无泪,只得跟着他一起。
怎么这么快?许宴心里暗骂夏知栩不是人,却没有明面上说他。
终于两人在打铃前最后一秒进来坐下了。时间刚好,不快不慢。
“赶上了!”夏知栩大口喘着气,拍拍身边的许宴,笑嘻嘻的说“不用谢我!嘿嘿。”
许宴一点也不想用跑的,迟到就迟到,看看这沿途的风景,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他一个人的时候,安静的很。
许宴也喘着气,他中途几次想要停下来,都失败了。喊他也只回他“快了快了!”许宴有些虚脱。眼镜上了一层水雾变成了墨镜。他胸膛起伏着,掠夺空气中的氧气来缓解缺氧带来的晕眩。
如果不是夏知栩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跑这么快。
许宴身上总有淡淡的忧郁,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总想猜他在想什么,却始终没有人真的猜透。少年的心始终是孤寂的,不可靠近的冰块里的冻蓝莓。
许宴靠着墙歇息,眼神疲惫,早上没吃早饭,有点晕。
他摸兜,掏出一颗水果糖来放进嘴里。西柚的,很甜。他扶着头,假装看书。眼睛轻轻闭着,似是心事重重。
“某些同学踩着点进教室,比我开车来的跑的都快!早知道这样,还给自己累个好歹,下次早点起,别整天跑着上学给自己跑成世界冠军了。”
讲台下的同学们小声的笑,尤其是夏知栩的死党谢凌笑得都快背过气去了。
“噗…我兄弟成冠军了哈哈!”谢凌憋不住笑,明明坐的离夏知栩很远,但夏知栩还是听得很清楚。李敏开车上来的时候就看见夏知栩带着许宴一路飞奔而来,都快比他开车的快了,他就知道夏知栩这孩子又睡过头了。他对许宴没什么了解,觉得可能是因为新环境不熟悉才迟到可以谅解。但夏知栩嘛,一定要损一下才顺心。
某夏同学瘪瘪嘴,无力的按按笔。说吧!笑吧!哈哈没救了,真的没救了!懂不懂啊!我这叫时间管理大师!大师!
某许同学假装学习实则已经睡着了。讲台上李敏数学讲的绘声绘色,激情澎湃,下面角落的许宴脑袋迷糊,没听进去半个字。
“冠军,什么时候去比赛啊!”江烬月贱贱的回头,捂嘴偷笑。夏知栩迟到是常事,可能是通宵打游戏也可能是早晨太磨叽还不着急的吃饭误了时间。
“明天?后天?我靠我班还有体育生啊哈哈!”江烬月笑得愈发猖狂,不住的去拍同桌风枝南。“冠军很累的月月子,我们要理解。”
风枝南也跟着江烬月一起损夏知栩,都朋友,夏知栩也没放在心上应和着回答道“是啊,我家奖牌都放满一柜子了,什么市的啊省的啊,全国的啊,世界的啊。我都有!”
优秀的无需多言,瞎扯谎的话夏知栩张口就来,这就是天赋!
“好好好!优秀如你!”
许宴趴在桌子上睡觉,夏知栩不知道许宴为什么这么喜欢睡觉,每天从早睡到晚,上课睡下课睡,好像清醒的时候很少。夏知栩怼怼睡着的许宴,企图唤醒沉睡的王子,让他发表一下感想。简单来说就是聊闲想犯贱。
“许宴,泥为~什~么~起~晚~了呀?”夏知栩夹着嗓子,用简易版北京腔跌宕起伏的对许宴说,语气颇为搞笑。
“你是刚从北京回来吗?京味这么重?”江烬月怼他,他也不在意。反而愈发猖狂“就这个地~道~”
许宴觉得吵,他缓缓张开眼睛,眼中充满朦胧,他鼻梁上的小痣显得他有些妩媚动人,楚楚可怜。他用鼻音嗯了一声,询问的音调暗示夏知栩能不能再说一次,他没有听清“嗯?”
夏知栩夹着嗓子道“你怎么起晚了呀?”许宴皱了下眉,心想。这人是…傻子吗?
“睡过了。”许宴没有把自己认床失眠的事说出来,只是中规中矩的答,与夏知栩保持距离感。疏离别人的热情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下次~早~点~~起~”
“嗯”
夏知栩翻找书包,从包里拿出一联养乐多“嘿嘿”他傻笑道“喝吗?”
江烬月已经伸出双手等待“夏总!大气!”虽然只是一瓶养乐多但奉承话少不了。朋友嘛就是要互相追捧的呀!一联里有五瓶,夏知栩拆开包装分了一瓶给江烬月,又给了风枝南一瓶,他抬头看看谢凌,啧了一声心想。还兄弟呢,就你笑的最大声,不给你了傻逼。
自己留下一瓶后,剩的两瓶放到了许宴面前“给。”
许宴拒绝的话刚想说出口,夏知栩就小声给他说“我们偷偷喝,别让谢凌听见,他刚才笑我们笑的最大声!”他不停的挤眉弄眼,许宴心里发笑。幼稚。
许宴不认识谢凌,听他怎么说,立马就知道是前排笑得最大声的男生了。
“好。”“谢谢”
“说多了,都生分!”
那就偷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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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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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冰块里的蓝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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