梡挑盯着他的眼睛，妄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然而介挞把自己的想法隐藏的太好了。
“是什么无所谓吧？还是说你要利用她走一步棋？”梡桃问道。
“谁知道呢？”说着，介挞朝外走去。
黎仝在特别行动组办公室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介挞。她迎上去，将手里的照片递给他：“介组，这是受害人之一的日记内容，您看看。”
技术人员几乎每页都拍了照，按顺序叠成一摞。日记本的边缘沾染了血渍，扉页上签着名，还写了一段话：
“一定记得藏好，不要被妈妈发现！”
黎仝指了指被理出来的几张特殊的照片。最早的一张是她失踪前一周，上面写着“我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黎仝：“我们调查到，苏筱筱的母亲不允许她交朋友，她说朋友会影响学习。并且她的同学也都说苏筱筱在学校里沉默寡言，不与人交流，没看她同谁走的特别近。所以我们怀疑苏筱筱提到的这个朋友应该同此次失踪案有关。”她指了指后面几张，“可以看到，那一周内苏筱筱一直和这位朋友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在苏筱筱失踪前一天，她在日记里写道‘她说要帮我报仇？向谁？’，我们认为她很可能是想替苏筱筱对付某个、或者某些苏筱筱自己不敢恨的人——比如说她的父母。”
“这和他们是怎么失踪的有什么关系吗？你怎么就能肯定这不是压抑的家庭环境，导致苏筱筱精神出现了问题？”
“苏筱筱这位朋友出现的时候，正好是第一个儿童失踪的那天。介组，我这人不相信巧合。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线索，不是吗？”
介挞点了点头：“那就派人去他们家附近蹲守，一有异动，立刻汇报。”
“已经派人去了。”话音刚落，梡挑立刻答道。接着笑嘻嘻地同介挞对视一眼。
就在这时，梡桃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喂？”
“梡特，不好了！目标被劫走了！”
“梡特吩咐下来的时候那两人刚走，在中心公园门口大吵一架后分道扬镳了，我们就跟了上去。当时我们同目标隔了个红绿灯，一辆黑车停在他身边，从上面下来两个人把他拖了上去。”
梡桃：“立刻通知交警大队，让他们查监控。”
介挞低着头：“多半是□□，那两个人有什么特征？”
“一个身高约184，另一个约190，长的挺魁梧。别的没看清，遮得严严实实的。哦，对了，两人左手上戴着红色的手环。”
“……红色手环？你确定没看错？”梡挑皱着眉重复了一遍。
“这哪能看错呀？要是个黄的，我还得怀疑怀疑是不是金手链呢。”
“找呀找呀找朋友——谁是我的好朋友——”
“敬个礼呀——握握手——”
“你是我的好朋友——”
昏暗的房间里，少女被几个女佣围在中间梳妆打扮，哼唱着一首童谣。
精致的洛丽塔穿在身上，俨然像童话里的公主。
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小姐，人已经抓到了。”
“我知道了。”
有人再次敲响她的房门。
“小姐，老爷来了。”
“我知道了。”
再一次，房门被敲响。
“小姐，老爷问您好了吗？该出发了。他说，您要亲自见证这一切。”
少女在层层包围中站起身，拿起梳妆台上的棕糖浆色小熊，抱在怀里。
“走吧。”
废弃厂房里
少女一手抱着玩偶小熊，另一只手握着枪。血溅上她的面庞，染红了她华丽的衣裳，在她的脚下汇集成河。
她的身后，四个肢体残缺的少女被绑在椅子上。破布团堵着她们的嘴，使她们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们震惊、恐惧，眼角淌着泪。
她把枪塞回玩偶小熊的背面，拉上拉链，面对着四人，声音轻柔：“我不会杀你们。”
她们的表情顿时变得丰富起来，憎恶、怀疑、讨好、感激……
一个男人站在高处，微笑着注视着这一切，手里摩挲着一个怀表。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我不会再失去你。”他说着，俯首吻了吻表盖上的照片。
少女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我要报案，这里是……”
“我亲爱的小公主，接下来你想去哪里？”男人张开双臂迎接她，“去吃西餐？”
“不了父亲，我没胃口，谢谢您的好意。”少女后腿一步，躲开了男人的怀抱。
“哦！没关系，那么我们回去吧。”男人神色如常，没有半点恼火。他转身冲着剩下四个少女，招来一个人，“把她们关回去，严加防守，明天的事不能出一点岔子。”
少女抱膝缩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
半夜，她打开窗，翻了出去。楼下有两人人接应，左手带着红色手环。
“小姐。”他们上了车，其中一个向她问好。
“苏筱筱呢？”
男人指了指后背箱：“她不安分，所以用了点迷药。我们去哪？”
“让你们抓的那个人关在哪了？去那里。”
男人没再多说，发动车子。
苏筱筱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刚醒来脑子混沌，充斥着嗡鸣声，心口隐隐作痛。
她隐约听见有人说“你们先出去”，眼前的亮了一瞬，随即又暗下来。
她晃了晃脑袋，闻到一股正在靠近的浓郁铁锈味。
对方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扫在她的颈侧，一双手把她的头掰着向前望去。
男人震惊又愤怒的声音响起：“苏筱筱？！”
她看不清，但她能清晰的听到，她听见魔鬼在她身后，用着她熟悉的人的声音，说：
“我会帮你报仇。”
“杀了他。”
“你特么的贱种，你要做什么？”
“不就是他害的你妈妈变成了这样吗？不就是他害的你变成了这样吗？”
“我就知道！你和你妈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感觉一个坚硬的物体被塞进了手中，她颤抖着，被操控着举起了手。
“杀了他，扣动扳机。”
对方的声音轻柔的不可思议，循循善诱。
“筱筱……爸爸错了，原谅爸爸好不好？”
“你能做到的。因为你憎恨他。”
“不不不，不要！我不想……”
“呯！”
男人的话音卡在喉咙里，他瞪大了眼睛，僵硬的摔倒在地上。
身后的人轻笑一声：“做的很好。”
苏筱筱的手指仍在颤抖，枪口残留的硝烟味混合着血腥气钻入鼻腔，让她胃部一阵痉挛。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沾满了不属于她的鲜血。
“我...我杀人了...”她的声音细如蚊呐，眼泪无声地滑落。
苏筱筱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半晌，语气颤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放了我……”
“嗯？”
苏筱筱没敢回答，生怕对方动怒。
“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
于是她闭紧双眼，壮着胆子，又重复了一遍：“放了我……让我离开……求你……”
“好啊。”
她猛地睁开眼睛：“真的！”
“不过不是现在。”
两人异口同声道。
她又笑了一声，但语气里没了那份戏谑的笑意：“放心，你不会死的。”
“该死的是他们，不是吗？”
“……”苏筱筱颤抖着，没有接话。
“明明做错了事情的是他们，却要把孩子推出去当替罪羊，让孩子承担风险与后果。到头来还要假惺惺的掉眼泪，找借口来让自己的罪恶显得高大尚。”
“多可恨啊……不知情的人，说不定还要为此冠上一个‘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你说，他可怜吗？”
“你父亲他可怜吗？”
她头还晕着，看不清东西。眼前只有朦胧的银白色月光，披在那个模糊的黑影上。
她咬牙切齿：“他自找的，他活该……他凭什么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明明看不清对方，但她就是莫名觉得对方应该是笑着的，笑得残酷又美丽。
面外传来脚步声，两名戴着红色手环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时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少女点点头：“走吧。把她带上，我们需要她完成最后的仪式。”
正当他们打算离开，一旁的巷子里传来一声枪响。
“靠！”梦典咒骂一句，子弹擦着发丝掠过，“不就偷看了一眼资料，至于追我那么久吗？”
完了，大晚上看不清路，怎么给跑厂区来了。这儿空的要死，那帮狗东西上轰击炮都不怕引来人的……得想个办法甩开他们。
下次再也不来西区了！！！
躲过两发子弹，梦典翻过墙往楼里跑去，余光瞟过门上贴的地图，七绕八绕从另一侧溜了出去。
她跑远了些，顺着堆叠的木头箱子上了房顶，找了处视野好的，饶有兴致地透过碎玻璃看那帮人无头苍蝇般乱窜。
突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落地声，梦典猛地站起身，之见对方一身血红裙装，一手抱着棕糖浆色的小熊玩偶，一手握拳，徒留食指竖在唇前。
“嘘。”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欲笙。”
“……”？？？我还王思呢！（注）
梦典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晚上光线不足，瞎了一只眼的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觉得这声音和名字有些耳熟。
然而没等她想起来对方是谁，两个壮汉从两侧扑上来想要抓住她。
欲笙——欲生
王思——望死
招笑来的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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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儿童失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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