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稀薄的阳光无声洒落在窗帘上。
一道黑影无声落在教师公寓卧室部分的窗台,推开窗,元气满满地:
“早上好——”
稀里哗啦、咚砰哐!
由椅子堆叠而成、整夜维持在微妙稳定状态的平衡积木瞬间垮塌,整个房间都为止震颤一瞬。
赫克托瞬间清醒,一跃而起。他持刀横挡在前,这才看清窗台上整只僵住的白毛。
两人:“……”
沉默,沉默是今早的阳光。
赫克托长长地呼出口气,将刀放下:“不好意思,只是一点点个人习惯。”
五条悟眼看着炸开的尾巴缓缓放软,轻轻对自己挥舞。
他跳进屋子里,打趣道:“诶,我还以为不欢迎我呢。”
随即,六眼注意到斜倚在卧室门上的桌子:高难度单“角”站立,最上方顶着一只椅子,浑身上下透露着八个大字——“我要叫醒全楼的人”!
五条悟:“……”
尾巴不好意思地打个卷,赫克托貌似若无其事地拿起桌子,稳稳放在地上。
贴心的白发教师决定跳过这件事。
他绕过横七竖八翻倒在地的椅子,递出一部新手机:“已经设置好语言和翻译软件啦。”
赫克托接过这个世界的铁片状联络工具,在手上来回翻看两下,无意中点亮屏幕:5点05分。
赫克托:?
他记得,这个世界的时间观念,与老家是一样的……?
赫克托都要害怕起来了,尾巴紧紧贴在小腿上:“……你几点起的,昨晚睡了吗?”
蹲在床边偷摸摆弄双刀的白毛一顿。
五条悟超大声:“今天上午十点半在原宿地铁站集合,去接第三位新生哦!”
“所以呢,你睡了吗?”
赫克托狐疑地探身,凑在白毛肩上嗅了嗅:衣服是新的,应该是睡了一觉。但是布料上有潮湿的露水味,大概很早就起床外出了。
“诶?”
轻且浅的气流吹拂在肩膀上,五条悟不自在地后退一步:“迷上超级大帅哥五条悟了吗?”
这人,原来是在逃避话题啊。赫克托有点想笑。
他体贴地转身退开,给不自觉绷紧的人类留下调整空间。
“咒术师不用睡觉吗?”
高挑的白发青年看着不住轻扫自己小腿的尾巴,下意识跟上前:“是反转术式啦。我只需要睡三个小时,就可以保证一整天的活力哦!”
“特殊能力吗?真方便啊——呼。”
长着老虎耳朵的青年举起手臂,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健美的背部肌肉随之伸展起伏,优雅地推动肩胛和脊柱扭转拉伸,显现出流畅的身体线条。橘黄的尾巴也绷得直直的,斜指向天花板。
“我……”六眼的视觉焦点追着尾巴尖扬起,五条悟卡壳了。他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握住天线一样对着自己的尾巴尖。
温暖蓬松的毛绒绒受惊弹跳一下,很快灵活地从手掌缝隙中钻出,只留下丝滑的触感回味。
“?”
来不及细思,五条悟搓搓手指,赶在赫克托开口前战术提问:“我的上衣,穿着还合身吗?”
赫克托顿时忘记了要说什么。他干咳一声,摆摆尾巴:“整体有些瘦,还好。”
眼罩白毛掩住下巴:“那时候老爷子们着急开会,来不及给你找衣服了。这一件我还没穿过呢。”
没穿过啊?这是有点可惜……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
赫克托在脑内猛踩刹车:说点别的说点别的,不妙,领口好像变紧了……
他抬手扯扯这件紧身长袖,诚恳道:“你看起来很瘦,我本以为会非常紧的。”
五条悟松口气:这题我会。
先是故作不满:“诶——你在小瞧谁啊?”
接着弯腰将一沓钞票拍在桌上:“给你的物资采购费~我还有任务,原宿见啦!”
“不,我是说你身材不错……”赫克托举起尾巴,带着笑意解释。但是闪亮蓬松的白发已经消失在窗外森林中。
“……”
尾巴轻飘飘垂落在地。
这一遭下来,赫克托完全清醒了。将房间收拾妥当,他无所事事地追着尾巴转悠两圈,倍感无聊。
要不趁早出去看看吧。
“床单,衣服……也没什么要买的。”赫克托思索片刻,拿起手机:“他是怎么说的来着……ki、kiku……fuku?”
……
一切顺利,赫克托险险踩着时间点赶到原宿地铁站。
隔着拥挤的人群中,赫克托瞬间锁定五条悟醒目的白发。下意识地,他高高举起尾巴。
“赫克托酱,这边这边——”五条悟笑眯眯地转过身,招手:“买了新衣服吗?”
尾巴:……
有点心虚。
默默卷起来。
赫克托镇定道:“当然。”
只是没来得及换上而已。
至于为什么……
赫克托抬手摸摸战术背心。经过一早上的努力,侧边口袋们变得饱满了,鼓鼓囊囊的。
“诶,布雷德老师不穿学校制服吗?”
赫克托这才注意到五条身边的两名学生。
粉发少年身穿与伏黑惠相同款式的衣服,只是多了个小红帽。
“你的帽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是五条老师设计的。”
“What?前两天那么忙,他还有时间做这个??”
“啊?”
“算了,没什么。”赫克托想起反转术式,或许这就是异世界的特殊逻辑?
他摩挲着口袋,偏头想了想:“我只是挂名的老师,实际并不加入学校的体系。”
//
那时,夜蛾校长询问赫克托来到高专的目的。
鉴于五条悟在这位校长面前是完全放松的状态,赫克托决定交付一些信任给合作伙伴。
赫克托表示,自己来到这个国家纯属意外,但是已经回不去了,需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想办法生存。
“所以我与五条达成合作。我欠他三个人情,换取在你们这里生活需要的程序文件和知识。事实上,我并不是咒术师,也没兴趣打探咒术师内部的事务。”
“在五条完成约定内容前,我希望可以在这里落脚。作为对您的报答,我可以提供体术教学协助等服务,如果您需要的话。”
“请放心,作为五条的私人合作者,我不需要您支付金钱。您无需将我纳入教职工,在口头上给予我教师身份、默认我居住一段时间即可。”
夜蛾校长的表情非常之复杂。他与赫克托过了两招,就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临走前,校长只问了一个问题:“你的耳朵和尾巴……是天生的吗?”
//
“真是个好人啊,校长先生。”赫克托感慨。
“诶——”五条悟不满地拉住尾巴尖,像握手一样摇了摇:“这么快就对夜蛾放心了,难道赫克托只警惕我一个人吗?”
……怎么办,这个人颠倒黑白的样子也好可爱。
不过话是要解释清楚的。赫克托直直地看着五条悟的“眼睛”:“不是的,因为信任你,才相信校长先生,因为你在他那里很自在。”
尾巴顺势套住白皙的手腕,用力蹭蹭……突然蹭不到了,失去了实感。
赫克托:?
黑色尾尖如同蛇吻一般抬起,在白发教师身上戳戳点点……却一头撞在无形的障壁上。
赫克托:……好像懂了。
依依不舍松开尾巴,他体贴地没有揭穿。
很快,几人凭借校服认出了第三名新生。那是一名自信而强势的短发少女,正将一名中年男性举在空中,与之说着什么。
很多路人在看她,也有很多路人在看自己这边四人。虽然听不太懂语言,赫克托通过他们的动作也能明白,这样的举止并不寻常。虎杖与伏黑略有犹豫,活泼的白发教师则不在意这些,大大咧咧地招手呼喊。
赫克托想了想,也从身侧探出尾巴挥挥。
我为什么要遵守这里的规定?问就是外国人!
……
新来的女孩子,钉崎野蔷薇,终于转移视线去看两名男生了。
赫克托大松口气。那孩子虽然一言未发,但眼神里好像包含很多东西!
他后退两步,压低声音:“你们国家对于兽耳兽尾到底有什么讲究?”
“噗。”
五条悟毫无同情,笑得肩膀都在颤抖。他却并不正面回答,而是新生等新生与两名男生互相招呼后才插入对话:“野蔷薇有问题要问吗?”
“啊,有的。”女孩子毫不胆怯。她将双手放在头顶,比出兔耳状,朝着五条悟弯了弯手指:“刚才就想说了,这是你们的特殊关系吗?”
“哈。”
赫克托已经自力更生用手机查到解释,果断点头:“没错。”
反而是五条悟没有理解她的意思,疑惑地偏过白色脑袋,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
“诶?”
环视一周,五条悟不得不接受现实,反手指向自己:“……为什么是我‘们’?”
女孩子直言不讳:“因为只有你身上很多毛啊!还是橘黄色的!……这就是大城市的道具吗?”
这话说得,让人怪不好意思。
赫克托微微脸红:“不好意思,咳,你们这里太热了,毛发脱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什么啊?”染着橙色头发的个性女孩疑惑:“别告诉我这是真的耳……朵?!”
带着一丝恶作剧的快乐,赫克托侧过头,向女孩展示没有人类耳朵的、平滑的侧脸。
“……呃,这就是大城市的人吗。”她喃喃自语。
“看,这个也是真的哦!”
五条悟捞起在自己腰间探头探脑的尾巴,用双手捋直,像刀剑一样展示给新学生:“不是我要他做的啦——”
虎杖也捧场地点头:“刚知道的时候吓了一跳呢!没想到真的有兽人啊。”
“啊?”新来的女孩子明显陷入混乱中:“什么鬼?!”
“别在意,他们没什么常识。”还是伏黑惠拉回话题:“接下来干什么?”
五条悟放过尾巴,压低声音神秘道:“还用说吗?当然是东京观光!”
两名新生欢呼雀跃之际,赫克托好奇地掏出手机搜索——是首都啊,应该蛮好玩。
可抬起头时,赫克托笑不出来了。
野蔷薇围着老师载歌载舞也就算了,虎杖是直接扑到了老师身上,抱住脖子就开始蹭!
而那个护犊子的老师……他傻笑着举起双手,放任学生在自己身上撒欢。
赫克托:……
“傻子吗这两个。”唯一没有参与进去的伏黑惠无语地腹诽:“还好布雷德老师稳重一些。”
但……
扑!
鞭子一样的东西抽在了他的背上。
“?”
不等他回头,又是啪的一下!
这一下力道极大,他被抽得踉跄两步,回头寻找:什么东西?
想象中的危险一个都没有,只有稳重的布雷德老师抱肩立定,纯净的亮黄色眼睛直勾勾盯着虎杖。
以及,橘黄带黑环的尾巴水平举着,超剧烈地大幅度横扫,挥出飕飕的风声。
伏黑惠:…………
实际上rwby世界的“兽人”有4个耳朵,分别是人类的耳朵和兽耳……我不能接受!!
所以赫克托只有一对兽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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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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