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晨。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五条悟熟门熟路降落在赫克托的房间窗外,兴奋地拉开窗户——今天没有声音,桌椅出乎意料地摆放在正常的位置上,整整齐齐。
欸?什么情况?
六眼匆匆扫过整个房间,桌面空空荡荡,床上被褥平坦整洁,地面也没有脱落的毛发……像是个空房间,没有留下居住者的痕迹。
[跑了吗?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心里一沉,五条悟扬起的唇角慢慢下落,不明原因地感觉有些委屈。
好在,床下的人发现来者是他,很快解除了警戒。
“愣着干什么?”床铺与墙壁的缝隙中挣扎着冒出两只白耳朵,赫克托贴在缝隙里,努力看向窗前闪闪发光的白毛:“今天是什么事?”
“你在这里!”
仿佛刚发现铲屎官在家的猫咪,五条悟一路喵喵着凑到床头,盘膝坐下:
“哎呀,你不使用元气的时候,和家具差不多呢。好久没见过这样的体质,一下子就忽略过去啦。”
见赫克托扭曲地贴在地板上,卡在床底动弹不得,五条悟干脆俯下身,精神抖擞地捉住毛耳朵。
巴掌大的、厚实又温暖的猫科耳朵,满满当当占据了掌心。其上覆盖着短而粗的柔软绒毛,随着指尖的按压敏感地抖动着。手感实在奇妙,五条悟逐渐忘乎所以:“嘿嘿嘿嘿……真棒。”
捏着滚入床底的两枚子弹,正打算顶起床板脱身的赫克托:……
耳朵上的手温暖又灵活,力道不轻不重,且甩不掉。赫克托干脆仰头抵住墙壁,任由他傻笑着撸毛。
揉着揉着,白毛的动作逐渐放肆,笑容向着降智方向一路飞驰,刚才一瞬间的孤独感自然也不见踪影。
“你感觉好点了吗?”
赫克托抖动耳朵,试图拉回白毛的神智。
“……可真是敏锐啊。”五条悟用力地捏了最后一把,随手抬起床板。
没有听清楚他嘟囔了什么,赫克托只觉得身上一轻,连忙翻滚站起:“什么?”
“没什么——”五条悟提高音量嚷嚷。
赫克托就明白,他又在转移话题了。
迎着了然的含笑目光,五条悟有些局促。他干脆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刀,一把塞进赫克托怀里:“给你换个咒具,这个更符合你的习惯。”
可真是……太可爱了。最后瞥了眼白发下发红的耳根,赫克托从善如流,低头认真查看这个世界的特色武器。
静默。
于无声中,五条悟的膝盖一热。是那条独立自主的尾巴,又一次偷溜成功,像是从教室后门逃课的大学生呼朋引伴一样,鬼鬼祟祟地拍打他的大腿:Hey bro!
五条悟:……
六眼谨慎地检查尾巴的本体:在专心试刀,似乎对于身体零件的小叛逆一无所觉。
于是他安心低下头,掏掏口袋,抽出一把宠物毛梳。对着尾巴招招手,再比划两下梳子,尾巴立刻会意,身姿婀娜地躺平在五条悟身前地板上。
五条悟:戳戳。
尾巴:抬起尖端摇摇。
六眼再次扫描赫克托本体:在研究刀锷的构造,并没有发现这边的小插曲。
于是五条悟放心大胆地摸了上去。
毛毛是温温凉凉的,丝滑又厚实。微微蓬松,导致按起来有奇妙的回弹。将梳子插进去又是另一种手感,梳齿流畅地切进毛发中的感觉格外解压……
[好好玩哦,嘿嘿。]
赫克托默默扭头:……
真以为他感觉不到吗,他只是不怎么刻意控制尾巴,又不是死了!
不过……
[被别人梳毛,真舒服啊。]他有些惬意,[难怪那些情侣天天缠尾巴。]
也有些纠结:[但是才见面没几天,就给摸这里,这不太好……]
这边兀自犹豫着,那边似乎被肢体小幅度的转动惊扰,另一人沉溺于虎毛的手顿住了。
来不及多想,赫克托瞬间出刀。
“刀不错,我要仔细检查下。”
他一本正经地耍起刀花,背刀、回转、劈!接着反转靠肩、横斩,接一个回环!花里胡哨且忙忙碌碌的样子。
“……”
看破不说破,五条悟揉捏着绒毛,无声地勾起唇。
好可爱啊,这个人。
……
“对了,今天怎么没在窗边摆积木?”
终于,五条悟过足了手瘾,收起梳子装作无事发生。
赫克托挥得手臂酸痛,闻言如蒙大赦。
“上次,不是说要相信你?”
他利索地还刀入鞘,动作朴实无华,毫无表演痕迹。
“诶——”白毛探头将脸贴近赫克托,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赫克托脸上:“真随意啊赫克托酱。不是说个人习惯么?”
赫克托咽了咽口水。
望着触手可及的迷人美貌,赫克托的目光不受控制,滑向白皙面庞上唯一一处不同的色彩——柔软饱满、泛着细腻光泽的双唇。
“呃……”
他夹起尾巴:现在无名无份,不可以非礼别人,不可以!
“之前没想到你会在意,我现在知道了。”赫克托艰难地调动大脑组织语言,而不是构思一些不可描述的念头,“我选择了信任你,也接受选择错误的结果。”
忍了又忍,没能忍住,赫克托诚恳地诱惑道:“你要不骗个试试?”
“……还是算了。”五条悟警惕地坐直身体:“总觉得你在想不好的事情。”
“啧。”
……
将不合时宜的想象塞回大脑深处,赫克托摸过弹匣,继续装填弹药。
[什么也没做……真是不可思议的人。]伴随着节奏分明的金属碰撞声,五条悟无声地思考着。在六眼的视野中,慢悠悠甩着尾巴的青年身上,有一层浅黄色的能量正逐渐放慢速度,均匀且平稳地流转着。
[明明是武斗派,但平和又安全……嘛,这就是使用正面力量的优势?]
时间很充裕,再坐一会儿吧。五条悟想着,慢慢舒展身体,像融化了的冰糕似的,趴倒在床单上。
毛绒条状物搔搔他的手背:“无聊吗?”
五条悟:?
赫克托转手将刀鞘递给他:“拿去玩。”
五条悟:“……”
这是把我当小孩子了?
到底还是接过刀鞘。随手拨弄上面的机关,自诩成熟可靠成年人的五条悟没话找话:“你的刀是谁做的?真是狡猾的设计。”
“自制的,”赫克托随口解释,“每个人的武器都是自己组装的。”
“啊?”软绵绵的白毛瞬间坐直:“真的假的?”
“当然……?”
“布雷德老师!”五条悟连带刀鞘一把握紧赫克托双手,隔着眼罩抛出一个wink:“我想要这个,好酷!”
赫克托奇异地理解了这个“眼神”,萌到头晕目眩:“也不是不行……松饼吃吗?”
五条悟果断:“这个也要。”
“那,下午来找我。”
想要快点满足他,不想让这个人等待,赫克托下意识提出最邻近选项。
“诶——”五条悟松开手,夸张地后仰拉开距离:“打着这样的主意吗?”
“……什么?你肯定在的吧。”
赫克托的大脑持续罢工中,不留神将心里话脱口而出:“学生们第一次跟我上课,鸡妈妈能放心吗?”
“哈?”五条悟惊呆了,“你说谁……?”
……
上课时,赫克托又想到了早上的事。
他认为自己说得没错。
那家伙,虽然灌了自己一耳朵喵喵咪咪的解释……但这不是还是来了吗?
他将耳朵扭向身后的树丛,果然听到了浅浅的呼吸声。
“你们需要加强在特殊情况下活命的能力,”赫克托引导学生们向操场边缘移动,“比如突然失去武器,或者……”
尾巴闪电般探出,勾在白毛腰上向外扯:“……临时出现新的对手。”
“呦!”五条悟并不惊慌,笑着抬起右手:“惊喜~”
对赫克托而言,这确实是惊喜。
尾巴快乐地抬起来,与白毛一击掌。而本体则抱起手臂,打趣地挑起眉,用眼神表示:就这,还说自己不是鸡妈妈?
五条悟:可恶,看懂他的意思了。
他负隅顽抗:“在想什么呢赫克托酱,我只是路过呦。”
但学生们似乎并不觉得是惊喜,几个小孩子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呃,五条老师不是早就来了吗?白头发超显眼的。”
“啊,就躲在那棵树后面。”
“噫,好阴暗,好怪。”
赫克托:??
啊这?
眼看着五条悟的笑容逐渐消失,他上前几步,挡在五条悟身前:“既然知道咒灵是充满恶意的生物,并且不熟悉你们的作战方式,为什么不准备一些备用计划?”
没有想到是这种发展,为表歉意,赫克托将尾巴塞进他失落垂下的手掌里。白毛沉默几秒,自尾巴尖端推起,试图将这长长的绒条盘成一卷。
“以及,近战需要加强……!”骨骼卷成球状的感觉十分奇怪,赫克托不自觉抖了一下:“就算没了武器,空手也得有战斗力。”
“老师!近战是指体术吧?”虎杖悠仁高高举手:“可是备用计划指的是……?”
“问得好悠仁同学~”五条悟放过开始发抖的大尾巴,突袭赫克托的的耳朵——轻轻一弹:“就是出乎对手意料的作战方式啦。”
注(*):
屠坐魔,野蔷薇和虎杖在六本木打咒灵那天,五条老师给虎杖的咒具。
虎杖:刀也要增高鞋垫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